我国成人教育资源整合研究的进展及展望——基于Nvivo的质性分析

○农伟梦 王中华

一、问题的提出

我国的“十四五”规划中要求建设高质量的教育体系来推动教育的发展，其中就包含了作为我国教育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的成人教育。2021年颁布的《教育部办公厅关于加强社会成人教育培训管理的通知》以及2022年教育部职业教育与成人教育司公布的《国家职业教育智慧教育平台有关情况》等文件表明，国家对于成人教育的重视程度在逐渐提高。但是在开展成人教育工作的实践中，遇到许多现实的阻碍，其中较为突出的问题是成人教育资源的匮乏，所以成人教育资源的整合是顺利开展成人教育工作，增强成人教育效果，提高社会人才层次和素质的必要条件。

目前，多数研究者是基于当前的教育现状去讨论成人教育资源整合的问题，以此提出整合成人教育资源的意愿和心向，并浅尝辄止地提出相应的策略、建议和优化路径。例如，禹春晖（2016）在探讨职业教育资源与成人教育的资源整合的研究中，发现了资源整合的“三缺”问题：缺深度、缺模式和缺软硬条件，随之提出“探索模式、建立信息共享平台、进行合作培训、整合无形资产”的策略［1］。这对于整合成人教育资源有一定的启发，但对于成人教育资源整合的本体性措施探讨得不够深入。与此同时，已有研究的大多数结论呈现出零散性的特点，而且目前还没有研究涉及对成人教育资源整合研究成果的系统梳理。基于此，运用Nvivo质性研究软件，对该领域的40篇与成人教育资源整合密切相关的代表性文献进行文本分析，旨在研判成人教育资源整合的研究现状，展望未来研究趋势。这对于促进成人教育资源整合的优化，提高资源整合效能，推动成人教育实践工作的顺利开展有重要意义。

二、文献搜集与文献的基本情况

（一）文献数量分析

成人教育是指按照人和社会的全面发展需要，有目的、有组织为所属社会承认的成人一生任何阶段所提供的非传统的、具有自身特色的教育活动。它是终身教育中成人阶段一切教育的综合体，是与未成人全日制学校教育相对称的一种独立的教育体系［2］。因国情不同，成人教育的范围有所不同。在我国，成人教育在纵向贯穿初、中、高等教育；横向上涉及继续教育、职业教育、开放教育、社区教育、老年教育、农民教育等。因此，鉴于成人教育所涉及的范围，本文以“成人教育资源整合、继续教育资源整合、职业教育资源整合、开放教育资源整合、社区教育资源整合、老年教育资源整合、农民教育资源整合”为主题词，在中国知网数据库（CNKI）进行检索，共检索到298篇文献。图1展示了我国成人教育资源整合研究文献数量变化趋势：改革开放后至21世纪初，一直处于酝酿阶段；进入21世纪以后，学界开始注意到成人教育资源整合研究的必要性，但从有限的研究数量来看，从21世纪初至今，该研究仍处于起步阶段。且近五年来，我国成人教育资源整合研究呈现一个下滑的趋势。

图1 我国成人教育资源整合研究文献数量变化趋势

事实上，20世纪80年代，我国就开始对成人教育进行相关的理论与实践研究［3］，但关于成人教育资源整合的研究，要比成人教育的相关研究晚20年左右。这是因为“成人教育资源整合”是基于成人教育中的资源不足、配置不均等问题生成的，是在问题研究与教育实践过程中所衍生出的概念，所以成人教育资源整合的相关研究出现一定的延迟性。总而言之，成人教育资源整合的研究与成人教育研究的进展一脉相承。

（二）文献主题分析

成人教育资源整合相关研究的主题词可反映出该领域的研究热点与趋势，所以根据此前检索到的298篇文献的主题用Nvivo11质性研究软件进行了词频分析，排除成人教育资源本身如“教育”“成人”“资源”“整合”等重复的内容，且剔除频次计数低于3的词语，设置对同义词进行合并整理，最终形成了词语云图。在图2所展示的主要主题词语云中，字体越大、颜色越深，表明该词的出现的频次越多，可表示该领域的研究热点。经过分析总结，成人教育资源整合的相关研究中，成人教育资源整合最核心的话题则是“怎么样整合教育资源”，这一点可以通过“建设”“策略”“体系”“模式”等主题词的频繁出现来推断。此外，通过“教学”“高校”“区域”“大学”等主题词可以看出，建设成人教育资源整合体系以及创新成人教育资源整合模式是成人教育资源整合的重中之重，是未来该研究领域的研究趋势。

图2 主要主题词语云

三、分析维度确立

（一）样本选择与研究工具

为更有效地对已有文献进行内容分析，将检索到的298篇文献进行二次筛选。此次筛选以全国中文核心期刊和CSSCI期刊来源文献为标准，剔除相关度不高的文献、综述性文献和会议报告等非学术类论文，最终得到的40篇文献作为内容分析的来源，并运用Nvivo11质性研究软件对40篇文献的文本内容进行整理和分析。

（二）编码方法与维度确立

通过主题词的词频分析可知，已有研究主要围绕着成人教育资源整合策略来展开，其中关于资源整合体系建设及整合模式的创新探索是热点中的热点。此外，资源整合是对现有资源的科学合理的重新配置，涉及国家和社会背景。因此，文本分析的一级编码节点由成人教育资源整合的宏观背景、资源整合体系的建设、资源整合模式的结构三个方面构成。通过对40篇样本文献的摘要、主要标题和核心关键句进行手动编码，一共得出226个参考点。然后再将226参考点中重复的内容进行合并，将相同属性的内容进行归类，最终形成了3个一级编码节点、9个二级编码节点和36个三级编码节点，如表1所示。

表1 成人教育资源整合的文献内容编码过程

首先，成人教育资源整合的宏观背景方面。基于文献内容编码，成人教育资源整合需要考虑当前教育资源的现状、社会发展、政策环境以及成人教育本身的要求四个方面。其中，从节点的数量来看成人教育资源的投入、管理、分布、利用等现实状况，是在整合教育资源过程中为多数研究者所考虑的一个方面。

其次，成人教育资源整合体系的建设方面。多数研究者在提出整合成人教育资源的策略或路径，呼吁要从建设完善、系统的资源整合体系来解决问题。关于资源整合体系的建设，学术界主要从顶层设计、微观举措和建设保障三个方面去探讨。顶层设计方面包括制度建设、原则遵循、理论指导、战略制定和教育培养体系调整；微观举措包括统筹各类资源、搭建资源平台、提供环境支持和因地制宜；建设保障包括组织管理保障和经费投入保障。

最后，成人教育资源整合模式的探索方面。通过文献的整理，已有研究对成人教育资源整合模式的讨论，主要集中于两个方面：一是基于不同机构间和地域空间之间的横向整合模式，包括校企合作、区域联盟、教育城、虚拟空间联盟、县域机构的横向整合、商居联动、校际合作模式。二是基于内容资源特性的纵向整合模式，包括内部资源整合、项目联盟、专业类别资源整合、县域教育体系的纵向整合模式。

四、研究结果与讨论

（一）成人教育资源整合的宏观背景

1.社会发展与政策环境。我国成人教育资源的整合，深受社会经济发展水平及政策环境的影响。成人教育在我国的整个教育体系中处于一个弱势的地位。在有限的社会条件下，优先考虑基础教育和高等教育的发展是国家发展的必然选择。改革开放后，我国社会经济发展水平的快速提升，为成人教育发展创造了经济、技术等条件，在人民的学习需求和愿望随之增强的同时，国家对于教育方面的战略部署也在慢慢地向处于边缘地位的成人教育倾斜。所以，学界中不少研究者在思考如何利用成人教育发展的契机，来更好地整合成人教育的资源，以发挥资源的最大效益，从而促进成人教育的发展。

从文献的内容来看，多数研究抓住了城乡统筹、乡村振兴、大数据时代、信息化时代、学习型社会建设等社会发展方面的契机以及各个时期政府为成人教育营造的良好政策氛围。例如，李可等人（2019）就注意到了2017年的党的十九大、国家教育事业发展“十三五”规划和《中国教育现代化2035》十大战略任务中对于有关社区教育资源整合的重要论述和规定，并在此背景下展开了社区教育资源整合的探讨［4］。此外，我国成人教育资源的分布和发展呈现出一定的地区差异性、不平衡性和特殊性。尤其是经济水平偏低的非发达地区、民族地区和边远地区，它们本身的资源存量就非常稀缺，而发达地区的成人教育资源优势明显，在这种地区经济发展和资源分布不平衡的情况下，整合教育资源是实现成人教育发展、培养高素质人才、提高地区社会经济水平的重要路径。可见，社会和国家政治在职业人才方面的需求在不断地增强，要求要优化成人教育资源的整合，提高整合效能。

2.成人教育资源现状。整合成人教育资源是基于成人教育在资源方面出现的问题的解决之策。当前，成人教育资源的现状呈现出以下问题，其中包括五个主要方面和其他次要方面。

（1）资源投入不足。教师资源、实体资源、财力资源、课程与教学资源、信息资源稀缺是各类成人教育面临的共同问题。整体而言，国家对于成人教育的投入偏低，使得成人教育资源总量处于偏低的状态，是不争的事实［5］。（2）资源管理落后。成人教育资源具有非集中、非系统特点，更需要强有力的资源管理的加持，但是资源管理落后甚至缺位，成人教育资源就无法摆脱其本身零散性的局限，无法实现科学的分配，发挥其最大的效能。具体表现为：各类成人教育管理体制不完善，包括准入制度、监管制度和评价制度（刘雅丽，2008）；管理模式的适切性不强，如成人教育发展项目管理不当等（吴晓亮，2009）。（3）资源利用率低。资源利用率低是资源管理落后所衍生的问题，在老年教育和社区教育中，该问题尤为突出。冯益斌（2016）在老年教育资源整合的研究中就提到了：由于资源管理过程中资源分配不当，导致校内资源过于集中、社区资源使用较少和社会资源严重隔离的问题［6］。（4）资源空间分布不均。我国成人教育资源在空间的分布具有非常大的差异性，优质资源集中在发达城市地区。（5）资源整合缺乏深度。成人教育资源整合呼声高措施少、整合范式趋同无个性、整合理论研究缺乏深度、整合模式缺少（方华平，2013；禹春晖，2016）等是资源整合缺乏深度的具体表现。（6）其他次要方面，主要包括生源输入与输出“两难”问题（吴晓亮，2009）、校企合作的深度有待加强（肖明胜，2012；胡亚荣，2013等）和对成人教育（继续教育）本身认识不足（刘雅丽，2008）。其中，在生源问题上，在民族地区存在着生源丰富而招生困难的畸形现状［7］。

3.各级各类成人教育的要求。资源整合是成人教育自身在发展过程中提出的要求，成人教育与基础教育一样，有着一定的教育目标，而教育资源整合则是各级各类成人教育实现教育目标的必经之路。例如，有研究者提到：职业教育课程资源与信息技术整合是职业教育培养目标的必然要求和课程性质的必然需求［8］；整合继续教育资源是实践终身教育思想的需要，也是继续教育发展路径的应然追求［9］。

综上所述，已有研究对于成人教育资源整合的宏观背景了解得比较清晰，基本上都能结合当代国家和社会的背景，抓住恰当的时机来开展资源整合。与此同时，对成人教育资源的现状了解得比较全面以及能顾及各级各类成人教育的特点和内部发展要求。但是也存在着不足之处：首先，“成人教育资源整合”的内涵模糊，这将导致无法把握资源整合的边界和范围。其次，过于关注从成人教育资源的现状来探讨资源整合，而忽视了资源整合的内部建设，导致资源整合的整体性、系统性和理论性不足。再者，成人教育资源整合的政策法律保障弱，无法为成人教育资源整合提供足够的政策法律支持。

（二）成人教育资源整合体系的建设

1.顶层设计。成人教育资源整合体系的建设，需要站在高视角把握整体，所以多数研究者在顶层设计这一环节付出了不少努力。总体而言，研究者的目光集中在以下几个方面。（1）完善制度与相关机制建设。首先，健全政策制度和法律法规（邵文琪等人，2021），为成人教育资源整合提供政策和法律依据。此外，完善各级各类成人教育管理制度，包括准入、监管和评价制度（刘雅丽，2008）。其次，建设成人教育资源整合的相关机制，以确保资源整合工作的顺利开展，包括建设资源整合领导、管理、听证、监督评价、人员参与、保障（物质、精神和政策保障机制）、激励、资源共享、统筹运行等机制。（2）遵循建设原则。从文献的内容编码来看，成人教育资源的整合需要遵循开放原则、共享共建原则、平等原则、法制原则、科学性原则、持续性原则、因地制宜原则、整体性原则、合理布局原则。（3）运用理论指导。目前运用于成人教育资源整合体系建设的理论，主要有共生理论（傅全胜等人，2020）、集群理论（李钰，2012）和网格化管理理论（黄才华，2009）。其中，黄才华基于网格化管理理论构建职业教育资源整合体系中的信息结构和运行模式［10］。但总体而言，成人教育资源整合体系的建设主要是基于当前教育资源的现状去开展，较少运用到理论的指导，所以在当前已有的成人教育资源体系中呈现出一定的散乱性和盲目性特点。（4）战略、战术制定。建设成人教育资源整合体系，战略、战术的制定必不可少。在宏观设计上，需要明确资源整合的原则和思路；在微观设计上，遵循分类别资源整合的路径［11］。此外，有研究者提出：在产业结构调整的战略框架下，加大政府对农村职业技术教育发展的宏观规划指导力度［12］；政府要强化对社区教育资源整合的统筹领导等［13］。（5）调整教育培养体系。成人教育资源整合体系的建设，与成人教育自身的内部结构有密切的联系。例如，在课程资源上的整合就需要配套课程体系的配合，所以调整成人教育培养体系在所难免。

2.微观举措。（1）统筹各类资源。鉴于成人教育资源分配和分布不均、利用率低等问题，我们必须统筹各类资源。主要有两种方式：一是横向统筹，即跨类统筹，包括统筹各级各类成人教育资源、基础教育资源与成人教育资源之间的统筹等；二是纵向统筹，即统筹各种类型的成人教育资源，如师资、物质资源、无形资产等。（2）搭建资源共享平台。利用信息技术手段搭建资源信息共享平台、建设教育资源云系统，增强各类资源的联通性，实现在线课程资源与教学资源的共享（张瑞等人，2010；胡亚荣，2013；方华平，2013），是成人教育资源整合的微观举措之一。（3）提供环境支持。成人教育资源整合在微观关键层面的环境建设，主要是创建易于分享的环境，如信息化的校园文化环境建设（张瑞，2010）；优化教育设施装备（胡亚荣，2013）；创建共生环境优良生态（符全胜等，2020）等。（4）因地制宜。克服成人教育资源空间分布不均的困难，需要根据地方实际情况，确立科学合理的教育目标，实现办学模式的灵活性和多样化；充分挖掘地方特色资源（吴晓亮，2009）。此外，还有研究在探讨县域农村职成教育资源整合时，提到要推动县域产业资源与职成教育资源的融合［14］。

3.建设保障。建设成人教育资源整合体系的过程中，需要一定的保障条件，包括组织管理保障和经费投入保障。首先，在组织管理保障方面。一是要有组织、有人员对资源整合体系的结构进行研究设计，所以资源整合研究机构的建立必不可少。肖明胜在其研究中就提出了相关的举措：建立以政府为主导，以企业、学校和行业协会为主体的多元化职教研究机构［15］；李训贵认为教育资源整合要以较强整合能力的专业人员队伍为保障［16］。其次，在经费投入保障方面，需要统筹好资源整合经费的募集和使用，实现投入产出最大化（廖广莉等，2009）。

综上所述，已有研究对建设成人教育资源体系有强烈的呼声，并且从顶层设计到微观举措再到体系建设的保障都展开了具体的讨论，其中对于顶层设计的讨论最为集中。这就形成了一种局面：成人教育资源整合体系的建设仍在“云端”，而未“触及地面”，且为讨论而讨论、大而空，停留在文本和话语中，而不见行动。

（三）成人教育资源整合模式的探索

目前，我国成人教育资源整合模式的探索，主要分为两类。

1.横向整合模式。校企合作模式、区域联盟模式、教育城模式、虚拟空间联盟、县域机构的横向整合、商居联动模式和校际合作模式，是我国成人教育资源整合过程中常采用的模式。

校企合作模式，强调学校与企业的联合办学，该模式有利于降低办学成本，增强办学活力，在满足社会学习需求的同时，促进成人教育资源的整合。不少研究呼吁校企合作，打造教育集团，如实现继续教育办学主体多元化，为后续打造校企产业化继续教育集团，走继续教育资源整合产业化道路铺下了坚实的路基［17］；组建职教集团，加强政校企的全方位合作，走集约发展模式［18］。

区域联盟模式，与校企合作相似，二者都主张联合办学，但是区域联盟模式的范围更广，关键在区域的扩大。

教育城模式，是基于用地紧张、场地分散、发展空间受限问题所产生的一种整合模式，是由若干个教育集团组成的集合体（胡英芹，2016）。虚拟空间联盟，是基于网络信息技术，依托网络数字化资源联盟以及各类成人教育网络平台，实现资源共享共建的一种整合模式（陈岩，2020）。

县域机构的横向整合，亢利平等人在讨论县域农村职成教育资源整合中提到，要建立县级职教中心，并以职教中心为核心，将所有公办职成教育培训机构统一整合到职教中心学校；建立县域职成教育培训的协调机构，负责县域内所有职成教育培训的组织领导、政策规划、监督等工作，实现资源的统筹管理［14］。

商居联动模式，是针对社区教育资源整合的一种模式。该模式是基于商贸居住混合型社区的客观条件提出的，通过商户与居民的互动促成社区教育硬件设施的建设；通过辖区内人才资源的整合，加强社区教育机构的建设，实现志愿网络（周凯华，2005）。

校际合作模式，即学校与学校之间的合作，可实现优势互补。尤其是在成人教育师资弱且匮乏的情况，实现院校之间的合作，共享师资力量，可有效缓解这一问题（禹春晖，2016）。

其中，校企合作和区域联盟是主要的整合模式。而两者相比，校企合作更胜一筹。这反映了一个事实：我国成人教育资源整合过程中使用的模式趋于相似，在缺乏创新的同时，也忽视了资源在地区、地域上的差异性。

2.纵向整合模式。纵向整合模式包括内部资源整合，如区域内部、院校内部资源的整合。项目联盟模式，指的以整合项目为中心，加强不同行业之间跨学科知识、资本、技术、科研的合作力度，提高教育资源的利用率［19］。基于专业类别资源的整合，是指对同类别专业的整合，包括校内、区域内部甚至跨区域的同专业资源的整合，例如职业教育实训基地资源的整合（李钰，2012）。县域教育体系的纵向整合，指的是在一定的县域中建立相应的成人教育体系，例如亢利平在探讨农村职成教育资源整合时提出：构建县级职业教育中心为龙头，乡镇成人文化技术学校为骨干，村级成人文化技术学校为基础的县域职业教育培训网络，形成政府统筹下的县、乡、村纵向衔接的管理机制，实现县域职业教育和成人教育资源的共享［14］。从已有文献来看，纵向整合模式的使用少于横向整合模式。这说明，在整合资源的过程中，过于重视宏观层面整合而忽视微观层面的整合，这将导致成人教育资源整合只停留在形式上，而未真正落到实处。

综上所述，我国成人教育资源整合模式探索的“有宽度缺深度、重‘大’忽‘小’”的现状，表明了在该方面的创新性和实用性仍有待加强。

五、研究展望

（一）重视“成人教育资源整合”的内涵解读

“成人教育资源整合”的定义目前尚未形成统一的定论，已有研究中，主要是借用了“教育资源整合”的定义来辨析和界定“成人教育资源整合”。此外，由于成人教育的形式种类过多，有关成人教育资源整合的定义，主要是在各级各类的成人教育上呈现，例如老年教育资源整合、社区教育资源整合、继续教育资源整合的定义等。这就导致参与到整合过程中的各个主体，对“成人教育资源整合”的理解只停留在局部，缺乏整合的整体目标和方向。后续的研究应重视“成人教育资源整合”的内涵解读，厘清成人教育资源整合的意义、边界和范围，为实践提供方向指导。

（二）建设成人教育资源整合的政策法规

从政策法规来看，我国对于成人教育资源整合的重视程度不足，具体表现在：关于成人教育资源整合的文件少，且停留在政策的呼吁层面，缺乏法律约束；文件中关于“如何整合成人教育资源”没有做出具体的细则规定，表述笼统且缺乏可操作性，缺乏政策法规的引导与约束。未来的研究应加强成人教育资源整合在政策法规方面的研究，在充分了解成人教育资源整合的法律短板所在的情况下，展开实证研究，引起国家对于该教育领域的重视，从而推动成人教育资源整合政策法规文件的出台。在引导和约束成人教育资源整合实践的同时，也提供政策和法律上的支持和保障。

（三）加强成人教育资源整合体系建设的案例研究

整体而言，成人教育资源整合体系建设的研究，大多数停留在理论层面的探讨，仅有的少数案例研究是关于国外成人教育资源整合体系建设的经验借鉴。可见，我国成人教育资源整合体系建设有很强的理论设想，但缺乏一定的实践探索，学界对于成人教育资源整合体系“建设如何、落实如何”缺乏足够的关注。在未来的研究中，加强案例研究是必然：首先，开展实践调研，研究当前成人教育资源整合体系的运行效果，寻找问题并不断完善。其次，加强对资源整合体系建设的成功案例的挖掘，提供案例经验借鉴。再次，优化成人教育资源整合体系，并对该体系的地区适用性开展实地调研，对不同地区的资源整合体系建设提出相应的建议。

（四）深化成人教育资源整合模式的探索

当前，成人教育资源整合模式的研究思路主要从机构与机构、区域与区域出发，构建整合模式，导致整合模式研究的趋同性。后续研究深化整合模式的探索，应从三个方面展开：一是结合不同领域理论，如教育学、社会学等领域的理论，摆脱以往“校企合作、区域联盟”的局限和惯性思维束缚，创新成人教育资源整合模式，构建新的模式结构。二是加强纵向整合模式的研究，如机构和区域内部层级协调组织、内部各类型资源的整合等，寻找衔接性更强的契合点。三是增强成人教育资源整合模式的试验性研究。这是基于成人教育资源整合模式停留在理论探索的问题而提出的。尤其是在借鉴和引入国外的整合模式时，该模式在我国的适用性和实用性更需要经过实践的检验，遵循一切从实际出发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