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向深空第一步——记嫦娥一号任务和栾恩杰总指挥

探月三期总设计师 胡 浩

探月三期副总设计师 裴照宇/文

决胜 2007.08.10至2007.11.26

2007 年1 月19 日，第四次领导小组会同意工程转入发射实施阶段，后因北斗二号出问题调整嫦娥一号发射时间，全系统进入再复查、再准备阶段。

我们组织再次进行窗口搜索、接口协调、任务实施文件修订，各系统组织再复查、再演练。5 月8日，召开了第四次工作会进行新的部署。

2007 年8 月10 日，第五次领导小组会审议通过了工程转入发射实施阶段，会后即召开了进场动员会，这标志着嫦娥一号任务进入决胜阶段。

8 月16 日，中心工作组进驻发射场。17 日，嫦娥一号卫星空运抵达西昌。随后，按照技术流程顺利开展各项工作。由于推迟半年进场，产品质量得到了提高（半年中又暴露、解决了一些问题），人员操作更为熟练，卫星进场后只出现两个归零问题。进场后，栾总要求我们编写《入场手册》，详细列明各项工作。9 月10—12 日，栾总率工程两总到西昌看望试验队，检查工作进展，勉励大家再接再厉，做好双想，确保零窗口发射。9 月25 日，长三甲遥十四火箭专列运抵西昌，也非常顺利地完成技术区工作，10 月4 日转至发射区3 号工位。10月12日，卫星转至火箭上。

10 月18 日，栾总率工程两总进驻西昌，与我们共同参加发射前的第四次总检查、问题归零、指挥部会、全区合练、火箭加注等工作。这一周，他没再提什么要求，只让我们按部就班地干好每件事。

10 月24 日18∶05∶00，长三甲遥十四火箭准时点火升空，准确地将嫦娥一号卫星送入预定轨道。之后，卫星在地面控制下，按照预定程序和轨迹飞行，经1 次远地点、3 次近地点变轨后奔向月球，经两次中途修正，11 月5 日11∶37 完成第一次近月制动，绕月成功。党中央发来贺电。栾总、孙总、欧阳首席3 位老先生相拥而泣。11 月6日、7 日又进行了两次近月点轨道调整，卫星进入200km 高极月圆轨道（工作轨道）。栾总将嫦娥一号的飞行情况称为教科书式表演。11 月20 日，卫星传回第一张月面图像，非常清晰。至此，工程取得圆满成功。11 月26 日，温家宝总理亲临北京飞行控制大厅为首幅月图揭幕。12 月12 日，中央领导在人民大会堂接见参研参试代表，并召开庆祝大会。

飞控期间，发生了两次问题。10 月27 日，VLBI 上海站与北京中心中断通信104 分钟，原因是突然停电而备用油机还未就位。对此，栾总马上召集了指挥部紧急会议，对相关单位进行严肃批评并要求通报，这给全体参试单位敲响了警钟。对这样一个未造成损失的问题如此重视，如此之严，传递给全系统的就是“严肃”二字。10 月29、30 日，载荷连续发生两次单粒子锁定。关于问题的处理，两总在听了汇报后果断决定关掉载荷。对此事的处理，让我们知道什么叫“慎之又慎”。

嫦娥一号任务的圆满成功，标志着中国人走向深空迈出了坚定坚实的第一步，我国从此迎来了月球与行星探测的辉煌时代。

续章 2007.12.12 至今

嫦娥一号之后，我国月球探测驶入了蹄疾步稳的快车道，2010年10 月1 日嫦娥二号再次绕月，2013 年12 月2 日嫦娥三号实现了月面软着陆和巡视，2014 年10 月24 日月地高速再入返回试验器获得成功，2018 年5 月21 日发射鹊桥中继星，2018 年12 月8 日发射嫦娥四号实现月球背面着陆，2020年11 月24 日嫦娥五号实现月面采样返回。同时，我国行星探测也在紧锣密鼓地论证开篇，2020 年7月23 日“天问一号”实现了火星环绕、着陆、巡视。

栾总作为我国深空探测的开拓者，在嫦娥一号成功之后，他和几位老总高风亮节，退出了一线，培养年轻一代的工程领军队伍。作为领导小组高级顾问，他仍时刻关心着工程进展，默默地为我们保驾护航。对作为落月标志的嫦娥三号、返回标志的嫦娥五号，栾总尤为关心。嫦娥三号研制期间，他多次详细询问着陆的方案、动力下降每个子段如何测量判断执行、障碍如何测量规避、涉核产品辐射量怎么计算防护……甚至有一次具体问到为何三天的发射窗口会是三个月面落点。发射前他亲临西昌，一定要站在最近的地方看发射，听火箭的轰鸣。12 月14 日晚，他在北京中心看到成功着陆后，当即扔掉了拐杖。他说，嫦娥三号都稳稳地站在月球上了，我站在地球上还要什么拐杖。从此，走路再没见他拄拐。嫦娥五号要用新研的长征五号火箭，对长五和嫦五，栾总亲自担任专家顾问组组长，更是倾注了大量心血。长五遥一发射时，他率专家顾问组来到文昌，为我们把脉、释压、助阵。长五遥二失利，他与专家顾问组多次到发动机设计、生产、试验现场，深入分析，认真把关。经过两年多归零，长五遥三发射时他又来到文昌，就像关心病愈出门的孩子。嫦五发射，他率顾问组再次来到文昌，为我们壮行，还赋了一首长诗送给工程总师。12 月16 日，已年逾八十的栾总顶住各方劝说，冒着严冬的极寒，坚定地来到冰天雪地的内蒙古四子王旗大庙指挥所，要亲眼见证样品返回的那一刻，了却他“待到四子王旗会，工程大计好收官”的心愿。那个场景、他在返回器落地后的那番肺腑之言，感动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令人久久难以忘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