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的风轻轻吹过我的思念
2022-03-04愀灵
愀灵
回忆,是放不下的过去,你还是离开了我,留在很久很久的过去。
开始怀念那座有海的城,开始怀念码头的风,只因为那里有你——爷爷的味道。
每次离开时看着年迈的他,我百感交集,谁都躲不过生老病死。只是常不在爷爷身边的我又能抽出多少时间回家看望那总是坐在家门口板凳上眼巴巴地等我回家的老人?
我那总是犯老糊涂的爷爷——得了老年痴呆症的他,却总是清楚记得喊我“侬”,像我小时候那样;习惯了鸡鸣时叫我去集市喝早茶;习惯了天未亮时喊醒我去海边赶海;有好吃的总给我留着,自己舍不得吃半点。
记得上次得空回趟老家,最疼爱我的爷爷一个劲儿地抓着我的手带我回房间。他打开米罐儿伸手进去掏出一件件过了保质期好久的小零食,那些都是我小时候最爱吃的零食,他还记得。掏了好久,再也掏不出什么的时候,他就像个得不到糖的孩子那般自责自己,口里喃喃自语:乖侬,我明明记得还有一根冰棍在里面的呀,怎么这就找不到了呢……
要告别爷爷回去城里时,看着爷爷抄小路追了出来:“侬,记得常回家看爷爷啊!”
后来经历了高考,时间更加紧凑,某个紧张时刻却听家人说:爷爷去集市摔伤了,爷爷走不了路了,爷爷变得很瘦很瘦了,爷爷说不出话了。最后竟成电话里的一句遗憾:爷爷昨晚走了。
那时候,在异地读书的我顾不上所有,买了最早一班车回了老家。进家门口,仿佛一切还是那么熟悉,只是凄凉了许多,我唤着爷爷,爷爷却再没有回应我了。总感觉,那门口的板凳还有个乐呵呵的老人在那等我,但是我却再也看不到他的存在。
推开爺爷住的房间,努力寻着爷爷的痕迹,却只有那股属于爷爷的味道真真实实存在着,仿佛爷爷还在呢!我重复着爷爷生前的动作,打开米罐却只有一包自己变质融化的椰子糖,爷爷,最后一次回家看你,只是看到墙上的你的笑容,却再也听不到你喊那声乖孙女,一切定格在黑白照的瞬间。
冬季末端的一天,我又回到码头,听着那潮起潮落的海浪声,仿佛那是你的呼吸,于是我静静坐在渔船上,听渔夫讲着这片海的故事,讲着老一辈,讲着你。
码头的风轻轻吹起的时候,爷爷,我想你了。侬想你了。
一学就会:
浓烈的感情淡淡地写
全文对爷爷的思念藏在字里行间,不着痕迹地把对爷爷的想念编织在一个又一个不显眼的细节里。比如,得了老年痴呆的爷爷慢慢地忘记了很多事,但依然记得和小孙女有关的一切;爷爷从米缸里给我掏好吃的,过期的零食,融化的冰棍,爷爷的年迈和对我深深的惦念纠缠在一起,触动人心;爷爷离开后,作者并未正面描写自己浓烈的难过,而是通过在空荡荡的屋子里依然能够闻到属于爷爷的味道,来展现悲伤。浓烈的感情,也可以淡淡地写,以小见大,从对爷爷的思念切题,描写了一份温暖的回忆,令人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