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学习理论及其在信息系统研究领域的应用与展望
2022-03-03李沁雨袁勤俭
李沁雨 岳 泉 袁勤俭
(南京大学信息管理学院,江苏 南京 210023)
阿尔伯特·班杜拉(Albert Banduar)于1971年首次明确提出了社会学习理论(Social Learning Theory,以下简称“SLT”),其核心思想是:人们会观察并学习或模仿他人行为,并会按照自我确立的标准来强化或弱化这种行为。
SLT作为解释人类模仿和学习行为的重要理论,在各领域得到了广泛的应用。为了帮助人们了解SLT基本内容及应用现状,有学者从以下两个方面对已有文献展开了评述:①基本内容、理论发展及实证地位的梳理。吴刚等主要从SLT的主要观点、应用领域、研究维度和理论嬗变4个方面对理论的基本内容及理论的发展和应用进行了阐述[1]。在理论介绍的基础上,Kruis N E等进一步针对SLT关于物质使用的概念进行了实证检验[2],而Pratt T C等则通过对近30多年来SLT相关实证文献进行荟萃分析,以评估其实证地位[3];②特定领域应用研究的梳理。康健对其在投资决策的研究进行了梳理并总结了SLT对理性羊群行为的影响[4]。在社会学领域,SLT常常被用来研究人类行为,Chavis A M根据SLT提出处理人类行为的结构性与实用性并存的方法,并指出了遵循理论及其方法的有效性[5],而针对犯罪行为,Tittle C R主要阐述了SLT在应用中的演变过程[6]。此外,还有学者对其在教育领域的研究进行梳理,Hill J R等将语境、文化、社区以及学习者特征作为教学的影响因素,并提出应制定有效的设计原则、促进社会互动学习以及考察学习者个体特征[7],Bahn D则着眼护理教育,强调了学习过程中观察学习和模仿他人的重要性[8]。总体而言,该理论相关的研究性综述仍然比较匮乏,并且存在时间久远、研究范围狭窄等问题。
在信息系统领域,主体行为影响信息系统的持续使用、消费者购买意愿以及网络犯罪等问题,都可以基于SLT中关于观察学习、三元交互、自我调节和自我效能的观点来进行解释。因此,SLT在信息系统领域的应用研究开始受到学界的广泛关注,并涌现出一些有价值的研究成果。然而,目前学界仍未见SLT在信息系统领域应用的综述性文献。因此,本研究拟介绍SLT的源起和演化,重点评述国内外有关SLT在信息系统领域的应用现状,并在此基础上总结现有研究的局限以及未来研究方向,以期对该领域研究提供一定的参考。
1 SLT的源起与演化
1.1 SLT的源起
在SLT提出之前,学界主要运用行为主义理论、驱力减弱理论及操作强化理论解释学习行为。而有学者在1963年为研究他人行为的奖惩措施对儿童行为的影响设立对照实验,受测儿童在看到他人对玩具的攻击行为并获得奖励、惩罚和无措施3种结果后,都能精准还原他人的攻击行为,并且其行为的侵犯程度会因看到奖惩结果而强化或减弱。然而,行为主义理论认为,学习行为是主体受到外界刺激后的直观反应,忽略主体意识的调节过程,无法解释儿童攻击行为会因奖惩结果不同而有所区别。驱力减弱理论和操作强化理论虽然试图克服否认意识作用的极端化倾向,但仍认为只有当主体完成某一行为并感知其结果后才产生学习行为,这与实验中儿童仅通过观察他人行为结果产生不同学习行为相悖。而班杜拉之前的学习理论在行为的因果模式上都坚持一元单项决定论,认为主体行为要么是由个人认知所决定,要么是由外部环境所控制[9],无法准确解释前述“儿童玩具实验”的结果。为此,心理学家阿尔伯特·班杜拉在《社会学习理论》一书中正式提出了社会学习理论,他将行为习得划分为通过主体直接经验和通过观察模仿他人两个过程,而社会学习理论则强调后者。此外,他不仅提出了观察学习、三元交互和自我调节概念,还认为前述实验的儿童行为既会学习他人攻击行为,也会根据其感知到的行为结果调节自身行为强弱。
班杜拉提出的SLT主要包括几个观点:①观察学习。观察学习又可称为替代学习,包括注意、保持、运动再现和动机4个相互联系的过程,它是通过观察他人(或榜样)的行为获得示范性作用,并引导学习者做出与之相对应行为的过程[10];②三元交互。班杜拉将决定主体行为的因素概括为包含遗传机制、社会预兆性线索等的先行因素和包括替代性强化和自我强化的结果因素,强调了学习行为受到生理因素和后天环境因素的共同影响,他批判了个人决定论和环境决定论,强调在学习过程中认知、行为和环境三者的交互作用;③自我调节。自我调节由自我观察、自我判断和自我反应3个过程组成,它是主体通过外在和内在因素影响下调节自身行为以达到目标的过程。
1.2 SLT的演化
自SLT被提出后,随着研究的深入,学者们对该理论的内容进行了补充,以扩展理论的解释。整体而言,SLT的发展主要集中在概念的增加、核心变量的完善、个体行为影响因素的拓展、应用条件的补充4个方面。
SLT解释了学习行为形成的过程和影响因素,旨在说明主体在环境中产生不同认知而采取的行为,强调了环境的影响力而忽视了特定情景下主体动机。为完善该理论,班杜拉提出主体行为不仅受到行为结果的影响,还受主体对自我行为能力与行为结果的期望的影响。通过区别效能期望和结果期望,班杜拉于1977年补充了“自我效能”的概念,将自我效能定义为主体关于自身是否有能力控制影响其生活的环境事件的信念,其中效能期望是主体对实施某行为能力的主观判断,结果期望是主体对自身行为导致的后果的推测。自我效能的形成主要由成败经验、替代性经验、言语劝说和情绪及生理状态4种因素所影响,主体对效能期望越高,为之努力的倾向越大。
先前SLT的核心变量强调价值观念、行为榜样(模仿)的重要性,认为主体行为结果可通过环境塑造或通过模仿他人完成。但Akers R L等提出,主体行为会因行为榜样的影响力而强化或规避,这个过程称为差异强化。Akers R L等的SLT增加了理论的核心变量,强调重要的人对目标行为的信念(差异交往)以及预期的惩罚或奖励(差异强化)[11]。不仅使得主体暴露在不同的价值观中,也为主体提供模仿对象,为其提供规避或遵从行为差异强化。
核心变量完善后的SLT内容更加丰富,但其行为影响因素的不完善仍成为理论发展的限制,为解决这一问题,Krumboltz J D等在其基础上拓展了主体行为影响因素,将理论原先的遗传因素和环境因素保留,将教育因素拓展为学习经验,强调主体在行为过程中,价值理念、取向技能都可通过学习获得。同时,Krumboltz J D等提出了技能因素,即解决问题的能力、行为习性等。在以上4个因素不断交互作用下,主体在已有的学习经验上产生推论和行为结果,即观察学习的推论、价值观的推论、获取能力和行动[12]。
随着SLT研究的逐渐深入,SLT也被应用到各个领域和场景,但其应用条件却未跟上深入的步伐。尽管先前的SLT强调认知、行为和环境三者的交互作用,却未明确其具体影响力大小。Banerjee A等从理论上分析了不确定性条件下社会学习的结果和效率,研究发现,主体观测到的信息可能会改变主体的决策。社会学习使群体不断更新对不确定因素的判断,当学习过程满足一定条件时,群体的判断占据主导地位,则主体的决策和行为完全取决于群体的判断而与私人信息无关,这就产生了羊群行为[13]。
2 SLT在信息系统研究领域的应用进展
2.1 SLT在信息系统的设计和优化研究领域的应用
依据用户交互学习、行为强化等特点设计和优化信息系统,无疑可以更好地满足用户需求,从而可以提高信息系统的用户粘性。因此,部分学者将SLT应用于信息系统的设计和优化研究。
为了给信息系统的设计开发提供指导,多位学者从观察学习、行为强化的视角对信息系统设计进行了研究。例如,Mun Y Y等开发并初步测试学习过程的新理论模型,阐明了干预措施中产生的观察性学习和自我效能感显著影响了任务绩效[14]。段鹏则设计了按照工作分解结构(WBS)编制文档并具有榜样标识、行为强化和行为矫正的批量作业系统,提升了试飞工程科研、管理人员基础培训工作的效率[15]。而Ekberg J等设计了一个可以满足糖尿病青年日常学习需求的Web2.0系统,以此建立学习社区并通过社会学习结构构建成员关系实现信息共享[16]。进一步,已开发的信息系统也根据用户使用特性不断优化更新,在人工智能系统优化上,Gong Y J等通过模拟人类的观察学习和行为强化设计了一种新颖的全局优化算法,算法中部署的虚拟社会能在不同变量下寻求具有最佳结果的最强行为模式[17]。此外,Pinho C等根据SLT中环境、行为和认知的交互作用,推论到用户界面的视觉接触往往会增加用户尝试和探索其功能的好奇心,并以此优化数字图书馆学习管理系统的用户界面[18]。
由上述可知,已有相当丰富的文献运用SLT研究了信息系统的设计和优化。从信息系统设计来看,当前的研究多立足于榜样行为作用,后续的研究可以尝试以主体自身标准和特性对行为的调节作用为切入点,使信息系统的设计能满足不同行为主体需求;从信息系统优化来看,当前的研究旨在分析环境通过对主体认知的改变产生行为差异,后续的研究可以尝试从行为对社会环境和认知的反作用入手,研究何种情境下主体行为效应最大,从而优化信息系统以渗透群体行为。同样,在互联网转型阶段,为建立用户信心,提高用户粘性,如何提升信息系统易用性也是未来研究方向。
2.2 SLT在信息系统用户参与和持续使用研究领域的应用
用户在与信息系统交互时会对其产出的结果进行评估,从而影响用户参与或持续使用信息系统行为,因此部分学者基于SLT来解释交互学习对信息系统用户参与和持续使用的影响。
2.2.1 SLT在信息系统用户参与研究领域的应用
信息系统的用户参与行为是指用户实际参与到产品使用过程中的行为,它是信息系统发展的首要条件,也是各大学者研究的热门方向。在“互联网+”环境下,魏小迪[19]和王丽琳[20]都肯定了环境是影响用户参与的重要因素,信息技术的优势构建了支持用户交互学习的信息化学习环境,除此之外,王丽琳还强调了用户内在学习动机和认知能力的重要性,归纳出主动性、相对独立性和实效性是驱动用户参与的重要因素[21]。而Maryam A等得出了与之相悖的结论,其研究了两种不同复杂程度的协作学习环境中用户对学习过程的满意度,得出信息系统的复杂性对用户参与行为没有显著作用的结论[22]。上述两种看似矛盾的结果是由于研究情境的不同导致的,因此未来可对更多情境进行研究,厘清SLT对信息系统用户参与行为影响因素的研究。
2.2.2 SLT在信息系统用户持续使用研究领域的应用
虽然用户的初始参与对信息系统的发展意义重大,但用户的持续使用才是决定信息系统长期生存能力的关键因素。在线学习平台用户可以从平台或用户之间进行信息交流和知识共享,用户基于使用感受决定是否持续使用,学界从多个角度应用SLT探讨了其影响因素。大部分学者认为感知有用性是用户持续使用的重要因素,Kim J等研究了成人在线金融学习计划持续使用的影响因素,结果显示学习者可通过用户间的互动将信息转化为有用的知识,从而产生持续使用行为[23]。Santhanam R等基于交互学习研究了信息技术培训中学生持续学习意愿的影响因素,结果表明被诱导遵循自我调节学习策略的参与者得分更高,更乐意持续使用学习系统[24]。除此之外,在线学习平台的社区性也是影响用户持续使用的重要因素,Tu C H基于SLT的交互决定论探究了在线学习行为的持续过程,强调了社会存在、社会环境和在线交流互动是考察在线学习行为的重要要素,并提出在线学习社区的建立[25]。进一步,McGregor S L T基于观察学习视角并结合SLT综合理论框架,研究了学习者在学习社区中差异认识的作用,结果显示习得—表现差异产生积极的人际关系和良好交流,从而产生持续使用行为[26]。
除在线学习系统外,学者还应用SLT研究了用户持续使用在线社交网络的动因,大部分学者认为群体期望是导致用户持续使用在线社交网络的重要因素,李明德等发现,群体的效能期望通过在用户信息了解、信息加工和信息分析过程中的作用从而影响其态度和决策[27]。相似地,Qin Y F等考察了在线社交网络中同伴交流对持续使用行为的影响,结果显示用户从同伴交流中学习重要的信息、观点和社会规范,从而做出适当的行为以在社区中被社会化并产生持续讨论行为[28]。除此之外,感知快乐也是影响用户持续使用行为的重要因素,Gong X等研究了在虚拟社区内强化学习对持续在线社交游戏行为的影响,结果显示,在线社交游戏可以为用户提供内在奖励,如快乐和觉醒,使得用户感知快乐且积极强化学习从而增加持续在线社交游戏行为的可能性[29]。
由上述可知,SLT在信息系统用户行为中的应用主要关注用户的参与和持续使用行为,其中影响用户参与行为的因素包括信息技术、内在学习动机和认知能力等,而对用户持续使用行为的研究主要划分为在线学习和在线社交网络两个部分,影响用户在线学习持续使用行为的因素主要有感知有用性和社区性,影响用户在线社交网络持续使用行为的因素主要有群体期望和感知快乐。尽管研究涉及多个方面,但仍存在以下不足:①较少研究用户自我调节行为。大部分研究都致力于用户的直观感受,而忽视了用户对各个平台信息的观察以及内在取舍优化;②较少关注转换、非持续使用、中止使用等行为。用户在使用信息系统过程中的感受是不断变化的,当现有的信息系统无法满足用户需求或用户体验感下降时,用户可能选择转换使用其他信息系统或中止使用,而当信息系统不断优化后可能会导致用户再次使用,因此未来研究可从用户转换、非持续使用和中止使用角度进行探究。
2.3 SLT在消费者购买意愿研究领域的应用
电子商务的蓬勃发展使得消费者的购物方式由传统的实体消费向线上消费转变,消费者了解产品的方式也由实物感受转向通过商家的产品描述和消费者评论,进而产生购买意愿进行购买决策。消费者在与商家和其他消费者进行信息交流产生购买意愿并作出购买决策的全过程中存在外界信息、认知和决策三者交互作用,因此SLT在消费者购买意愿研究中的应用得到学者们的广泛关注。
在线购物社区正在改变消费者与他人交流产品信息的方式,学者研究了首次购买中影响消费者购买意愿的因素。Lu Y F等检验了在购买行为发生前主体感知的限制性以及关于购买意图的线上交流,研究结果表明,当电子商务平台无法向消费者提供所需的线索时,消费者会增加其不确定性从而降低购买意愿,为缓解该问题,消费者通过与他人在线交流进行购买决策[30]。除主体感知外,对他人购买行为的观察也对消费者购买意愿产生影响,冯娇等构建社会学习模型分析评论数量和评论等级对消费者购买决策的差异性影响,当评论数量和评论等级不相关时,评论等级对购买决策有积极作用,评论数量仅对高质量产品销售量有积极作用[31]。Ko H C则侧重研究作为外部性观察学习来源的Facebook广告上的社会学习行为以及内部强化学习来源的个人即时满足需求对消费者购买意愿的驱动,结果显示二者共同刺激消费意愿[32]。此外,消费者与商家的在线信任也是影响购买意愿的重要因素之一,如Liu L W等研究在线交易前消费者与在线供应商的初始在线信任构建,相同和相似情况下的直接体验及建模构成了SLT框架用以解释信任的建立,从而催生购买意愿[33]。
消费者在线购买行为发生后的持续购买意愿也受到了学者的关注,谭思等深入探讨消费者的线上参与度对持续购买意愿的影响机制,消费者在观察或互动的过程中学习到产品的社会知识或经验,将其获取的产品感知与其期望进行对比并对自身行为进行调整,从而影响信任、产品满意度和消费习惯形成,增强对产品的持续购买意愿[34]。
由上述可知,影响消费者首次购买意愿的因素包括主体感知限制性、在线评论信息、对他人购买行为的观察及在线信任构建,而影响消费者持续购买意愿的主要因素是消费者线上参与度。尽管这部分研究成果较为丰富,但仍存在一些不足:①较少研究电商和消费者的交互作用。大多数研究对象是消费者之间的学习交互,而忽视了消费者通过产品详情页、客服交流等与电商间的社会学习行为;②针对电子商务平台的客观数据研究较少。大多数研究通过对消费者的主观调研获取数据,主观性强;③研究情境单一。大部分研究情境在电子商务领域,而现今社交媒体对消费者购买意愿的影响因素逐渐增大,未来研究可从更多情境进行。
2.4 SLT在网络犯罪的影响因素研究领域的应用
用户在使用社交网站和大众传媒时,网络匿名性和复杂性使平台中充斥着大量未被规范的价值观或行为输出,其中不乏网络欺凌、隐私侵犯和网络欺诈等行为,用户在社交平台中浏览和交流信息时易被诱导进而催生效仿行为。因此,目前已有学者运用SLT探讨网络犯罪行为的影响因素,并试图研究其调节因素。
大部分学者认为精神模仿对象是导致网络犯罪发生的重要影响因素,Shadmanfaat S M等针对埃克斯的SLT进行了纵向测试研究网络欺凌产生的影响因素,结果显示,接触到越轨者行为和精神模式的对象具有更高的网络欺凌倾向[35]。差异联想影响了主体的模仿、差异强化以及网络欺凌行为,与参与网络欺凌的同伴交往会导致主体在学习过程中参与网络欺凌[36]。Morris N B也得出了相似的结论,主体与参与网络犯罪的同伴交往(包括传统和虚拟同伴)中会被同伴劝说降低自我对法律约束力的认知判断,从而显著增加参与网络犯罪的可能性[37]。数字技术的发展给文献传输带来便利,却也导致非法下载等数字盗版的出现。Morris R G等探讨了SLT对数字盗版解释的可能性,主体在社会学习过程中通过虚拟差异关联、虚拟同伴的模仿等导致其数字盗版行为[38]。除受他人影响外,还有学者探究了主体因素对网络犯罪的调节作用,如Lee S S探讨了差别接触、正义、加强歧视和模仿的方向性,验证了模仿在自我控制能力较低的人身上更具向心力[39]。
由上述可知,导致网络犯罪的主要因素是在线社交中与具有越轨行为的同伴交往后的模仿,并且自我控制能力较低的人更容易被诱使参与网络犯罪。上述研究集中于同伴对主体行为的影响,而忽视了主体对同伴犯罪行为的认知判断和自我调节作用,以及主体专业技术、心理等因素对自发网络犯罪的影响,未来的研究可以从主体认知和能力的角度进行探讨,进一步研究自发网络犯罪行为的影响因素。
3 结论与展望
通过前文综述发现,社会学习理论是由班杜拉在社会学习行为研究基础上,吸收了行为主义理论、驱力减弱理论及操作强化理论后进一步发展形成的。社会学习理论在信息系统领域的应用已经积累了一定数量的研究成果,具体而言,社会学习理论主要应用于信息系统设计和优化、信息系统用户参与和持续使用行为、消费者购买意愿、网络犯罪的影响因素4个方面。相关研究在电子商务、在线学习和在线社交网络等多方面积累了多样化的丰富成果,为信息系统的优化提供了多方面的建议。
然而,现有研究还存在一些不足:①忽视了信息系统的动态性。多数研究针对静态时间点下信息系统的用户行为,而信息系统会根据用户需求和信息技术的发展不断优化和更新;②信息系统类别缺乏细分。社会学习理论对不同种类产品的影响不同,而多数研究针对电子商务、在线学习社区和在线社交网络3个方面,缺乏其他领域的囊括以及进一步的细分;③较少研究主体自我调节行为。大部分研究都致力于主体的直观感受,而忽视了主体对信息的观察学习以及内在取舍优化,并可以根据不同奖惩结果产生强化或弱化的调节行为。尤其在主体使用社交媒体遭受他人攻击时,其行为会根据自身对他人言论的判断进行调整;④研究情境较少。研究多关注到自主学习、个人消费和娱乐场景,而在工作中用户的社会学习较少有关注;⑤实证研究方法单一。目前研究多依靠问卷调查法来收集数据,主观性强。
为弥补以上研究的不足之处,未来的研究可以从以下方面开展:①对转换、非持续使用、中止使用行为的研究。信息系统是不断优化和更新的,同时用户在使用信息系统过程中的感受是不断变化的,因此未来研究可从用户转换、非持续使用和中止使用角度进行探究社会学习的影响;②自我调节的研究。自我调节包含自我观察、自我判断和自我反应3个过程,未来的研究应多立足于主体认知能力,考察主体认知对社会学习行为的调节作用;③通过多渠道获取数据。获取电子商务平台的客观数据,采用现场实验、情景实验等方法获取最贴近于实际情境的行为数据,增加数据的真实性和客观性;④企业用户的研究。社会学习理论研究场景多为在线学习、个人消费和娱乐情境,而在工作情境下的企业培训系统也涉及社会学习理论的应用,因此未来研究可更多关注企业用户的社会学习行为;⑤榜样的研究。社交媒体中大V等意见领袖通常影响甚至引领社会行为的走向,未来研究可更多重视榜样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