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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工读海德格尔,阅读者没有“境界高低”之分

2022-03-02

作文与考试·高中版 2022年5期
关键词:北京青年报阅读者海德格尔

苏格拉底说:“未经审视的生活是不值得过的。”那么经过审视的生活呢?

一篇题为《一个农民工思考海德格尔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引发了广泛的社会关注。文中,31岁的农民工陈直(化名)从大学中途退学后,辗转多地打工,在工作之余,坚持阅读海德格尔等哲学家的著作,还翻译了美国泽维尔大学哲学系教授理查德·波尔特的《海德格尔导论》。因为在网络上发帖询问哲学著作是否有出版可能,加上其农民工的身份,陈直被媒体发现,也由此引发了一场关于农民工和哲学的讨论。

“如同有些评论说的那样,可能是‘农民工’与‘海德格尔’的差距过于巨大,因此人们才感到惊讶。”陈直说,“10多年的务工观察和体会,让我感受到农民工工作是非常辛苦的。如果我的故事能够改变人们对‘农民工’这个身份的一些看法,那么我是很期待的。当然,农民工也要有自己的追求,并不断提升自己的技能或学历,才能更好地生活。”

就像海德格尔说的那样,人应该“诗意地栖居在大地上”。(資料来源:上观新闻、《光明日报》《北京青年报》等)

文本解读

角度一:同样是农民工,在东莞图书馆留言的吴桂春广受赞誉,思考海德格尔的陈直却遭遇了各种各样的批评质疑,为何?在一个盛行功利主义和工具理性的时代里,有用还是无用、利益多还是寡,成为一些人价值评判的标准;这样的实用主义,导致“哲学遇冷”成为一种尴尬的现实,“读哲学被嘲笑”成为一种纠结的处境。物质生活上谈不上丰盈的农民工思考哲学,很容易给热衷“浅阅读”的人们一种不务正业、本末倒置的认知。

每个人都需要精神食粮,就像每个人都需要吃饭一样。不同的人们对精神食粮的需求不一样,就像余秀华可以写诗、范雨素可以写小说一样,农民工陈直同样可以钻研哲学、思考海德格尔。(杨朝清,《北京青年报》)

角度二:一种很自然的观点是:农民工阅读和思考海德格尔,对他本人没有用,对传播和研究海德格尔的思想,似乎也没有多少用。但是,对阅读这件事,如果还是停留在“有没有用”的思考框架,那对阅读本身来说也是一种沉重的打击。岂止是海德格尔,哪怕是更多大众的、阅读门槛低的读物,也很难说出什么用处来。你能指望用《红楼梦》处理家庭危机吗?《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真的是教人学会摩托车修理技能的吗?

如果说一定要赋予阅读行为某些正当的意义,阅读可以是一种消遣方式,可以是一种启发思考的路径,当然也可以用以帮助解决具体问题。但没有一种意义的实现,是以阅读者的身份地位为前提的。阅读并没有必然的高尚性与低劣性之别,读书不应该有太多的道德绑架。(王钟的,《中国青年报》)

角度三:用一些世俗化的标准去衡量陈直的人生故事,是完全没有必要的。事实上,不光陈直,我们也同样需要去追问,去审视自己的生活。正如苏格拉底所言,“未经自省的人生,不是真正的人生。”已为人父的陈直渐渐告别了“年少轻狂”和“任性选择”,相信他能够在不久的将来找到生活和哲学的平衡点。而我们也不该仅仅把他的故事当作一个“热点”。重要的不是能不能读懂海德格尔,而是我们是否能够直面人生拷问带来的严肃议题。(李勤余,《光明日报》)

运用示例

正如海德格尔在《存在与时间》一书中所说,人是表现为言谈的存在者,言谈背后是人的生活家园。努力工作、和妻子轮流做饭做家务的陈直,不仅有自己的精神需要和价值追求,也同样在日常生活中具有“生存理性”。如果通过钻研哲学能够让他得到精神世界的愉悦和满足,能够让他更好地发现、认知自己和这个世界,这有什么不好呢?

一个成熟的社会,不仅要包容“农民工思考海德格尔”,还要为普通人丰盈精神家园提供帮助和社会支持。——杨朝清,《北京青年报》

湖北籍农民工吴桂春的阅读故事打动了很多人,但很少有人追究吴桂春究竟读了什么、又“吸收”了什么,是因为阅读这件事本身就已足够动人。

日益细化的社会分工,让人们对很多身份产生了刻板印象。而阅读带来的就是消除偏见,超越阅读者自身经验和判断力的局限。如果阅读成了助推形成刻板印象的工具,那对阅读文化只会造成伤害和反讽。农民工读海德格尔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就阅读文化而言,只有一种不正常的状态,那就是阅读人群下降,大家变得不爱读书。——王钟的,《中国青年报》

(编辑:关晓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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