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工:以城市的名义,向你致敬
2022-02-25池新可
池新可
城市的民工
他们从遥远的乡村来到城市,他们离乡背井,怀揣梦想和妻儿的期望,背着简单的包裹,带着泥土的清香,好奇而又礼貌地进入陌生的都市繁华。
生长梦想的城市,梦想也喂养了他们。
他们汗水浇灌的地方,一幢幢摩天大厦耸入天际,一座座立交桥通向四面八方,一眼眼音乐喷泉嘹亮欢歌……
汗水浇灌的地方,长出了芬芳的花朵。
他们一次次迁徙,一次次在简陋的工棚里放牧青春和激情。
他们走过自己建的楼房,昂贵的价格,却让他们望而却步;偶尔,他们也逛逛商场,但目光刺痛囊中的羞涩。
他们抽烟,很烈的水烟;他们喝酒,很浓的乡下米酒。老改不掉的土话。汗渍斑斑的旧衬衣。很重很粗的呼吸。阳光烤晒的铜色肌肤,粗糙而干裂的大手。粗糙的外表却无法掩盖内心的纯朴。
要是大雨天,开不了工,他们会打牌,很糟糕的牌技。抑或谈论女人,自家的女人。发了工钱,上一次小饭馆,或泡上一壶清淡茶,洗涤生活的艰辛,慢慢品尝日子的味道。
他们有时也会问:马路上为什么划了这么多线,就像自家犁过的地里留下的辙印。
他们个个都是种庄稼的好把式。如今,生长梦想的城市,不知是否能够长出他们希望的庄稼?
补楼顶的安徽人
他们从安徽过来,一路上带着老婆和孩子,开着小货车,车上放着全部家当。
他们车子的车身都醒目地喷着几个大字——专修楼房漏水。三百六十行,从此就多了一行,专修楼房漏水。
他们从不上饭店,从不住宾馆。
他们把车停在公园边,就近取水做饭和洗澡,在车里住宿。一部流动的小车就是他们的家。
大街上,孩子们高兴地玩着,他们则焦急地等待生意。但是,往往几天都没生意。于是,他们又辗转其他的城市。
这样从南到北,从东到西,转了一圈,一年就过去了,再转几圈,孩子就到了读书的年龄。
他们是真的漂泊者。他们吃尽了苦,饱含辛酸,但他们依然乐观,忙碌之余,打打牌,或者收听录音机,有时还哼上一段家乡的小曲,丝毫不把自己当作异乡人。
问及他们家里的房子,他们都说,多年没回去了,房子也许早就漏水,涨满了乡愁。
卖唱歌手
这是一个特殊的乐队,一个双目失明,一个腿有残疾。他们戴着墨镜,拄着拐杖,在城市的街头卖唱。
他们的青春注定是磨难的,但又是多姿多彩的,从歌声里就可以听出来。
他们向世人发出生命的强音,感动了来来往往的人们。
冷漠的城里人对乞丐已经司空见惯,但是遇见他们,都会拿出一些钱放进面前的那个盆罐。
对生活的强者,人们总是充满了敬意。
高 手
往往在你不经意间,悄悄就飘到了你的面前,礼貌地问:先生擦鞋吗?
你一时反应不过来,瞧他,一副很厚很大的黑眼镜,遮住了半张脸,穿着黑西装,头发根根竖起来,浑身充满了知识分子的味道。
他不过20 岁,不像一般擦鞋的,他随身带着金庸的小说,一有时间就看得入迷,使人想到武侠书中的武林高手。
人不可貌相,其实高手并不遥远,就在身边,只是他们从来都是隐藏着,高深莫测,密不可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