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花开

于学利

这是岁月长河中一个普通的春天，又是一个不寻常的春天。

在小区园林东北角，有几棵大大小小的玉兰树，两棵略大的，树龄不过十年左右。七八棵稍小的，树龄不过六七年。因为没怎么打理，树形显得有些凌乱。

每天从它们身旁走过，我并没怎么在意。然而某一天，春寒料峭中，我瞥见一枚枚毛茸茸浅绿色略呈椭圆形的花蕾在枝头迎风颤抖，哦，玉兰树要开花了。

几天后的清晨，春风细雨中，青草的馨香和湿润泥土的芳香无比清冽。远远的，那两棵稍大点的玉兰树上，竟然立着几朵白花，那么圣洁，那么鲜美。玉兰树的枝条一起耸立着，因此这几朵花可见却不可亲近。然而，我从心底感谢它们，在我的心情最为低落的时候，为我送来了春天的讯息，送来了生活的希望。

一周后，就在白玉兰花落之时，那几棵小些的玉兰树也竞相绽放出了花朵，它们是红色的。它们虽矮小，但枝条却很丰腴，花蕾也更饱满。这些朝霞似的花，那么热烈，那么真挚，那么温暖。

周六的暮晚时分，柔和的夕照透过高低错落层层叠叠的树木，给这些草木自身镀上了一层金辉。绿树红花，光影错，一幅难得奢侈的美景就在眼前。

我走到一朵红玉兰跟前，它的花瓣红里透白，白里泛红；艳而不妖，娇而不媚，就像枝头托起的一盏红灯笼，更像是由晶莹剔透的红玛瑙、红翡雕刻而成——玉兰，玉兰，可不就是玉石做成的花儿吗？

此时此景，让我想起明代诗人睦石的《玉兰》诗：“霓裳片片晚妆新，束素亭亭玉殿春。已向丹霞生浅晕，故将清露作芳尘。”一边赏花，一边品诗，凝神静气间，天地纯净而无私，长久积压在心头的雾霾，瞬间云开雾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