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了12 年的宣告

○李 云

春天总是美丽的，然而对于马鹿爱丽来说，今年的春天比往年的春天不知要美丽多少倍呢！因为她的身边多了一头可爱的小马鹿。

阳光如金色的丝线洒在小马鹿身上，小马鹿那一身金黄色的绒毛闪耀着金子般的光泽，有了这金子般绒毛的衬托，那点缀其间的白色斑点看上去更鲜艳了。这么一头漂亮、浑身透着纯净气息的小马鹿，可真是人见人爱哟。

瞧，小马鹿正跟在妈妈身边，低头吃着嫩草芽。四周好多马鹿爱怜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在小马鹿身上。

这草芽显然没有母亲的乳汁甜美，小马鹿把啃咬到嘴里的草芽胡乱咀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他抬起头，不解地问：“妈妈，我可以不吃这些草芽吗？”

“不可以。你以后不但要学着吃这些草芽，还要学着去吃树叶、树皮和坚果。”

“为什么？”

“你不是特别羡慕那些头上长着鹿角的叔叔们吗？你唯有学着去吃这些东西，而不是只靠喝母乳，才能也长出那威风凛凛的鹿角呀。”

听妈妈这么一说，小马鹿就不再言语了。对于那些头上长着一对对称的鹿角的叔叔们，他别提有多羡慕了。他觉得，那对鹿角就是一头马鹿的王冠和勋章；他觉得，只有拥有了那一对威风凛凛的鹿角，才算得上是一头真正的马鹿。

小马鹿看看眼前一株还挂着几颗晶莹露珠的草芽，低头张嘴咬了下来，咀嚼了几下就咽了下去。也许明白了这草芽的作用，这回他觉得这草芽虽然不能和妈妈甜美的乳汁媲美，但也透出一丝丝别样的甘甜。

慢慢的，小马鹿接受了草芽、树叶、树皮和坚果，可他的头上还是没有冒出朝思暮想的鹿角来。

眼看小马鹿都快一岁了，可他头上还是光秃秃的，这让他很是失望。

这天早上，小马鹿噘着嘴来到妈妈身边，一脸委屈地问：“妈妈，我是不是跟您一样，天生就不会长出鹿角呀？”

“你摸摸你的头顶。”看了一眼小马鹿，妈妈微笑着说。

“我天天一起来就摸，头顶什么也没有。”小马鹿极不情愿地伸手去摸自己的头顶。忽然，他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神色，他摸到了两个毛茸茸的小鼓包。可转瞬他就失望了：“盼来盼去，只盼来两个小鼓包，怎么不是两只鹿角？”

“看你性急的。孩子，这叫鹿茸，是软骨质的，内含丰富的血管和神经，最外面还包裹着一层茸茸的皮肤。每年春天，它都会长出一个分叉，等到你12 岁时，它就会达到全盛状态。那时鹿角内的软骨会骨化变硬，血管神经会自动收缩，你可以找个干树杈或石头，把外面包裹的皮肤蹭掉，露出里面已经骨化的角，就是你梦寐以求的鹿角了。那时，你就成了一个威武的马鹿王子了。”

“12 年，好漫长哟！”小马鹿把12的读音拖得长长的，他的脸因沮丧也拉得长长的。

“妈妈还觉得时间短呢。”爱丽说着，把手也搭在了小马鹿头顶的那两个小鼓包上，“那时，你长成一个真正的王子，会离开妈妈，寻找你的爱人而去，妈妈恐怕一年也难见上你几面了……”

“妈妈，我不会离开你的。”

“又说傻话了不是。”爱丽说着，把小马鹿拥在了自己的怀里，眼睛眺望着远方。

小马鹿双手环抱着妈妈，环抱着，一动也不动地环抱着，好像今天一过，他就12 岁了似的。

由于营养均衡，又没有先天性疾病，小马鹿的角发育得一直很对称。

时光如白驹过隙，悄然间，小马鹿已经12岁了。他在一块岩石上蹭掉鹿角上包裹的皮肤，湖面上，清晰地映出了他头上的那一对对称的、完美的、威风凛凛的鹿角。

这鹿角是无声的宣告。

小马鹿嘶鸣一声，含泪告别妈妈，追求自己的幸福而去。

知识链接

马鹿是仅次于驼鹿的大型鹿类，共有10 个亚种，因为体形似骏马而得名，身体呈深褐色，背部及两侧有一些白色斑点。雄马鹿的鹿角定型后，在第二年春天会脱离，然后再长出新的鹿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