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人都有超能力

连凡奕

在科幻电影中，基因突变导致普通人获得超能力的例子不少见，比如能飞檐走壁的蜘蛛侠、力大无比的绿巨人、拥有钢筋铁骨的金刚狼、能控制天气的暴风女等。那么，在现实世界中，基因突变能让普通人拥有超能力吗？

基因突变让我们获得超能力？

事实上，人类的基因突变一直在发生，这推动了人类进化。大多数的突变是在没有任何外界影响的情况下发生的，它们只是DNA在复制过程中出现了错误，这些错误又被复制，最后保留了下来。有些突变则可能是外界影响的结果，比如辐射的影响。

那么，基因突变能让我们拥有超能力吗？或许还真的可以。科学家研究发现，一些基因突变确实会让人获得超越常人的能力。

比如LRP5基因突变能让人骨骼更坚硬。美国耶鲁大学的研究人员发现，当LRP5基因发生突变之后，人的骨质密度更大，骨骼变得更加强壮。南非约翰内斯堡的发蒂姆·德雷尔在21岁时突然患了面瘫。在检查时，医生发现他的头骨比普通人要厚实，因此判断他患有骨硬化症。而经过检查，医生找到了他患病的原因——LRP5基因突变。这种突变基因使德雷尔的骨骼比普通人要粗几倍，使他能在车祸之后没有骨折。不过患有这种病的人听力很差，有时还会承受致命的颅压。

还比如ACTN3基因突变能让人成为运动健将。ACTN3突变基因也被称为“运动基因”，这个基因突变涉及肌肉的运动速度，当突变发生后，人在跑步或者做其他体育运动时，肌肉就拥有快速弯曲的能力，从而提高人的速度。2008年的一项研究显示，许多世界顶尖跑者和运动员都有这个突变基因。据说男子100米短跑世界纪录保持者博尔特也携带着这种突变基因。

除了骨骼更坚硬和擅长跑步，基因突变还能让人天生肌肉强壮、没有疼痛感等，这些都是自然突变导致的结果。而随着科技的发展，科学家还可以利用CRISPR技术来编辑基因，使人获得相应的“超能力”。CRISPR技术是一种基因编辑技术，通过敲除或插入DNA中的基因来实现对基因的精确修改。

基因不是想改就能改

这样看起来，人类或许真的能通过基因突变来获得超能力？事情没那么简单。

自然的基因突变是随机的，不会随我们的意志来发生突变。并且许多基因突变在让人获得“超能力”的同时，也会让人患上某些疾病，比如前文提到的德雷尔。

或许有人会说，可以用CRIS-PR技术来修改基因。这种技术确实能修改基因，但是修改人类基因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我们的长相、身材、头发和眼睛的颜色等都由基因决定，而每一个特征都是多个基因共同作用的结果。以眼睛的颜色为例，眼睛中有颜色的部分是瞳孔，这个部位由角膜、虹膜组成，由于角膜是透明的，因此眼睛的颜色其实就是虹膜的颜色。而虹膜的颜色与黑色素沉淀的多少有关，黑色素越多，眼睛的颜色越深。目前为止，科学家已发现的与眼睛颜色相关的基因多达16个，其中就有控制黑色素沉着的基因，而这个基因还与我们的肤色和头发的颜色相关。也就是说，如果你通过改变基因使自己的眼睛变成蓝色（蓝色的虹膜中黑色素沉着很少）的，那么你的肤色可能会变白，头发颜色会变浅。如果只是眼睛的颜色、肤色和头发颜色改变，这没什么可担心的，但是修改与黑色素沉着有关的基因可能会让人患上某些疾病，比如虹膜中的黑色素沉着不足时，人可能会患上白化病。

改变眼睛的颜色只是对16个基因进行操作就如此困难，让人变得像蜘蛛侠那样可以借助蜘蛛丝在高楼之间荡来荡去，需要改变的基因更多，以目前人类的技术而言，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因此想通过改变基因来获得超能力恐怕很難做到。

如果科幻电影变成现实

假设人类能够拥有科幻电影中那样的超能力，世界会变成什么样？这是一个很难回答的问题，不过科学家的研究或许能给我们一些启发。

美国斯坦福大学的研究人员曾做过一个实验，通过虚拟现实模拟检测拥有超能力如何影响人的道德决策。实验结果显示，当人拥有超能力之后，往往会自觉承担起帮助他人的责任。那么，超能力者的世界就只有“助人为乐”吗？当然不是。

2013年，美国纽卡斯尔大学的研究人员发现，当食堂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双凝视的眼睛的海报后，浪费食物和乱丢垃圾的现象明显比挂海报之前减少了。研究人员认为，被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时，人通常很难弃道德和法律于不顾，从而约束自己的行为。而不被人监督时，人做坏事的可能性更大。同样的，如果超能力者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使用超能力，那么他做坏事的可能性也越大，比如他的超能力是隐身。这意味着，超能力者的世界，同样是超级英雄和超级反派并存的。

更重要的是，超能力者不只有英雄和反派的区别，还有同类和非同类的区别。而研究人员认为，这种区别可能会使人类走向灭绝。首先，我们要确定，超能力者还是不是人类。关于物种的划分科学家们还存在争议。一些生物学家认为，能否共同产下有繁殖能力的后代，是判断两种生物是否为同一物种的重要条件之一。人类和大猩猩的基因相似度约为96%，但是人类和大猩猩不是同一物种，无法共同繁衍后代。如果人类通过大量基因突变来获得超能力，那么拥有不同超能力的人和普通人类也将变成独立的物种。这可能会使人类世界分裂成一个个基因孤岛，最终可能导致人类这个物种消失，而那些人数不足以维持种群存在的超能力族群也可能消失。最好的结局或许是拥有不同基因突变的人聚在了一起，正所谓的“物以类聚”，不同的“人类”种群共同生活在地球上。

不过，自然界也存在一些特殊的例子。生物学家发现两种不同的乌鸦，它们虽然被确定为不同物种，但是它们不仅能杂交，而且还能生下具有繁殖能力的后代。因此，不同的超能力拥有者、普通人类也还是有可能共同繁衍后代的。

以上这些只是我们对超能力者世界的一些猜测，现在我们还很难想象，遍布拥有各种超能力的人的社会是什么样的，或许他们会协同合作创造更美好的世界，又或许他们会依仗自己的超能力争夺地盘，人类社会陷入长期的混战。

（刘谊人摘自《大科技》2021年第1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