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轮船》：悄悄躲进神话里

夏南年

《白轮船》作者简介：钦吉斯·艾特玛托夫，吉尔吉斯斯坦作家。代表作有《查密莉雅》、《一日长于百年》等。中篇小说《白轮船》改编为同名电影，获1976年第9届苏联电影节大奖，小说获1977年苏联国家奖金。

孩子跟老实的外公一起过活，他有一个书包、一架望远镜;他喜欢在山上用望远镜看远处的小学和湖泊;他等一艘白轮船来，他想他的爸爸会从船上下来，有另一个家迎接爸爸;他的妈妈早就去了城里。

孩子还有一个“后外婆”;有一个不生育的姨妈和一个当护林所所长的姨夫。

孩子最大的宝藏是一个传说……

这是一本悲伤的书，但别怕，悲伤源于伟岸的自然，源于枝叶与阳光碰撞出的清香，源于幼年时瞪大眼睛就能看清的一切善恶。

我经常想，人是從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多角度看问题的？看似变得包容、有共情能力，但皇帝的确没穿衣裳，至少在这个时空确实是这样的。

这本书的写作手法很巧妙，它一直变换人称，既用孩子的视角描述表象，又以上帝视角捕捉每个人物的内心。

那我们又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模糊了善恶的边界？姨夫收一些小贿赂，砍点木头给施贿方盖房子，似乎影响不了森林、又能让大家过上好日子。可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外公对谁都好脾气，热情友善爱助人、委曲求全，以至于大家司空见惯、不记他的好，反而嫌他是个软柿子，这样也没问题吗？

只有孩子的世界像法律一样清晰透彻，但孩子又太弱小，没法改变这一切。孩子只能躲进梦一样的幻想里。孩子的幻想有两个，小的那个是和书包说话，和爸爸对话：“外公是个好人”“我要是一条鱼就好了”“有人举起枪赶跑了姨夫……”

大的那个是他和外公共有的传说——他们都是布古人，一场灭族的战争后，一只长角鹿突然开口说人话，救下了族里最后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养育他们长大、繁衍生息，直到族群壮大。于是族群变成了一个社会，头领杀死了长角鹿以显威风。但他们还是以善良的鹿为信仰，孩子悄悄求鹿用鹿角送一个宝宝来。

可故事的最后，外公为了救姨妈，和姨夫一起吃起了鹿肉。

孩子也在疲惫、惊吓和梦里，彻底游进了水中。

孩子这样乱糟糟地想着，想得头越来越疼了。他又想起了傍晚时在河对岸滩上看到的那三头鹿。夜里它们在那里怎么过呢？它们孤零零地待在冰冷的石头山里，待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的森林里啊。那是很可怕的。万一有狼向它们扑来，那可怎么办？谁还会把神奇的摇篮挂在角上给别盖伊姨妈送来呢？

南年姐姐的微言片语：

不管成熟了没有，勤劳、热情、友爱、踏实，都是非常非常好的品质。这些话可能很幼稚，但非常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