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山前石匠”世家到赭石砚传人：宗洪兴

◎胡燮敏

（江苏常熟215500）

常熟虞山，又名乌目山，因泰伯、虞仲让国来吴，虞仲逝世后葬于此山而得名。虞山位于常熟古城区西北部，山体由西北向东南展布，峰峦连绵起伏，海拔263米，南北宽约3公里，东西长约7公里。虞山半入常熟古城，西南部面对尚湖，俗称山前。沿着山前有一条蜿蜒曲折的河，为山前塘，沿河坐落着许多大大小小的古村落，有甸桥、宝岩、枫林、落星港、泄水等。这里的山民很早就开山取石，用以制作各种石碑、石柱等。当地几乎承包了周边地区的石桥、坟冢、墓道、石狮、石兽、石牌坊、石屋的建筑用材，深受上海、苏州、常熟、昆山、太仓、江阴等周边市县喜爱，故被称为“山前石匠”，与苏州的“香山帮”木作一样声名远扬。

宗洪兴， 1948年出生于常熟虞山脚下宝岩石匠世家，是赭石砚的第四代传人，苏州市民间工艺大师，其所制赭石砚作品曾多次参加苏州市民间艺术节精品展并获奖。宗洪兴虞山赭石砚工作室于2017年“吴才汇聚，苏州技能状元总决赛”中被评为“高技能大师工作室”。2013年，由常熟市委宣传部以其为原型，拍摄微电影《赭》。2014年，《赭》参加第二届亚洲微电影艺术节获得“金海棠”奖，2015年参加金熊猫北美国际微电影节获得特别推荐奖。

宗洪兴工作照（宗洪兴 供图）

一、石匠世家出名人

宗洪兴的曾祖父宗大春是“山前石匠”的宗师，常熟大义镇大义桥就是由宗大春负责建造的。大义桥原名大墅桥，为青石板桥，始建于明正德年间（1506—1522）。清道光七年（1827）仲春，众姓重建，更名为大义桥。光绪十三年（1887）里人崔晋文、邹启堂等发起再建，由众人捐资。桥址南移，选在当时较为繁华的东街、西街之间，于光绪二十年（1894）竣工，原东桥堍有勒石记载。大义桥为三孔花岗岩石拱桥，其跨度：中孔跨度为7.1米，两侧跨度各为4.7米，桥面宽3.9米，全长23.5米，高度5米多，两坡用花岗岩条石拾级而上，为人行桥。桥石上还注明造桥工匠为“宝岩石匠宗大春”。

宗洪兴的祖父宗嘉荣是“山前石匠”中赫赫有名的当家师傅。祖父人高马大，技术精湛，石器活儿也特别多，常熟城里的富贵人家建造牌楼、墓等几乎都由他包揽。常熟西庄街上的翁家牌楼就是由他负责建造的，最为有名的当属为南京中山陵建造的牌坊、陵门、碑亭等。中山陵是中国近代伟大的民主革命先行者孙中山先生的陵寝，面积8万余平方米，自1926年春动工，1931年底建成。中山陵陵园兴建分为三期工程，以招标形式进行。陵墓第一期工程包括陵墓、祭堂、平台、石阶、围墙及石坡等工程，由上海姚新记营造厂承包，1926年1月15日开工， 1929年春竣工。陵墓第二期工程由上海新金记康号营造厂承包，1928年12月初开工，1929年春竣工。第三期工程包括牌坊、陵门、碑亭、卫士室、大围墙等建筑，由上海陶馥记营造厂承包，1929年8月底正式开工，1931年底竣工。因常熟“山前石匠”在上海小有名气，与陶馥记营造厂关系十分密切。就由宗嘉荣负责招募了一批山前石匠到南京中山陵建造石牌、碑亭等附属建筑群。第三期工程浩大，施工中碰到不少困难，碑亭里的大石碑，牌坊的柱座、石柱和横梁全要用整块的巨型福建花岗岩来制作。陶馥记营造厂虽然是一家著名的建筑公司，但那时还没有多少现代化设备，主要还是靠人工搬运。为此，山前石匠们付出了巨大的艰辛，凝结了高超的智慧。

宗洪兴的父亲宗炳成1911年出生，从小随父宗嘉荣学艺，日本投降后，宗炳成到上海公墓做石器活。上海有许多公墓，其中有一个经营公墓的老板孙泉南是常熟人。经孙介绍，由宗炳成负责吉安、永安、仙乐3个公墓的石器活。宗炳成技术过硬，做事认真，待人和气，深得3个公墓老板的青睐和墓主家属的好评。新中国建立初期，宗炳成调到上海最大的公墓——联义山庄，负责管理山庄的石器活。上海市建工局成立石工业委员会，任命宗炳成为副主任。1952年，宗炳成还负责上海中苏友谊大厦石工程。1962年困难时期，大批工人下放，宗炳成回到常熟老家宝岩石料厂。1978年，经常熟工艺美术厂推荐，赴江西婺源工艺美术厂开发歙砚，担任技术科长，他带了8个徒弟一做就是3年，为该厂打开了局面，产品在北京举办的全国工艺品博览会上展出并多次获奖。

二、秉承家风传祖业

宗洪兴16岁时，到上海参加建造上海人民广场检阅台。宗洪兴初展拳脚，负责台阶、石柱、脚盘和盖顶等技术活，前后4个月，保质保量完成任务，受到验收领导的肯定和表扬。有了这样的实战经验，宗洪兴更趋成熟。

1966年，建造浙江毛泽东思想纪念馆，18岁的宗洪兴与常熟、沙洲、苏州、浙江、福建、上海等地的800多名石匠在苏州金山浜参加大会战。宝岩石料厂派出20名工人，由宗洪兴带队。由于他技术精湛，作风顽强，多次受到会战指挥部表扬。宗洪兴还不时被指挥部的人叫去解决技术难题。据同去的老石匠回忆，那时候，宗洪兴右手拎一把大榔头，左手握着锥子，走到哪儿就敲几下，复杂的技术难题经他的手往往都能迎刃而解，“小宗师傅”的名声很快在大会战中传扬开来。

1974年，宗洪兴又带常熟县城郊石料制品厂（原宝岩石料厂）38人承包上海万人体育馆的石器活，主要是做大门、踏步、地坪、门档等。当时没有机械加工设备，全部手工完成，做了一年半， 又用两个月安装完成。

宗洪兴与李东保等人还参加了上海龙华烈士陵园1万余名烈士的墓碑碑文刻制工作，上面刻着烈士们的英名和事迹简介，前后120天，将15万字准确无误地镌刻在花岗岩石碑上。另外，受上海市民政局委托，为福州军区炮兵司令员梁从学、福建军区政治部主任刘培善制作墓碑并亲赴南京雨花台安装完成。刘培善的妻子左权将军的妹妹左瑛为之感动，特备酒宴招待宗洪兴等人以致谢意。在此期间，宗洪兴还为常熟工艺美术厂重刻了常熟兴福寺的《米芾碑》及黄公望纪念馆内碑刻人物文字，为日后的制砚技术奠定了厚实的基础。

宗洪兴出生于1948年，兄弟5人，大哥不幸早夭，二哥宗宜宝、三哥宗宝兴、四哥宗云兴，他排行老五。宗洪兴小学毕业时正值三年困难时期，他没有像三哥宗宝兴那样再读初中、高中、大学，而是与二哥宗宜宝一样继承父业，进宝岩石料厂当学徒。

木匠有“大木”“小木”之分，专门造房的称为“大木”，专做橱柜、雕刻类的称为“小木”。山前石匠虽无大石匠、小石匠之分，但在具体分工上，有的只能做开片、弹线等粗活，而有的可做雕刻等精细活，如雕刻石牌上的各种图案，有传统的八仙过海、桃园结义等神话、历史故事，还有石狮、貔貅、云龙等。这些精细的技术活，非一朝一夕所能学成。好在宗洪兴家世代传承，且其祖父、父亲都技术精湛，粗细活都能信手拈来。父亲从上海下放回家乡宝岩石料厂后，宗洪兴在父亲的悉心教导下，加上其聪明好学悟性高，手艺日益精进。不过三五年的时间，他就基本掌握了宗氏家传的精湛技艺。

三、承继开发赭石砚

虞山破龙涧盛产赭石，赭石里含有朱砂，亦称“龙血石”，当地人用它来雕刻砚台，用它磨出的墨写的字对着阳光有隐隐约约的红晕泛出，因此称它为“赭石砚”。朱砂在中药中有入心经、定神智的作用，也可作为绘画的天然颜料。清朝乾隆年间破山兴福寺主持释宗安写了许多吟咏虞山景点的诗，其中有一首《朱砂洞》诗：“洞空砂出矿，余气染枫林。草长紫芝秀，花开红药深。人来忘客虑，坐久定人心。踯躅声随应，铿然金石音。”

其实，虞山石质属上古泥盆纪沉积岩，虽非上乘，亦甚有特色，一般石质较硬，呈红色，而有少部分夹其中，显得松软，长期浸泡于水中则易剥落，而松软部分就是制作赭石砚的好材料。

砚台与笔、墨、纸是中国传统的文房四宝，是中国书法的必备用具。在砚台家族中，除端砚、歙砚、洮河砚、澄泥砚“四大天王”之外，尚有风采各异的“三十二尊者”，而赭石砚位列其中。《中国砚石别名资料》称，虞山赭石砚“砚石产于常熟虞山西麓黄公望墓一带，块石分布在山腰和山麓，大如磨盘，小如拳头”。

一方砚的价值，无非是通过三个方面来体现，即质地、色相、用途。“体重而轻，质刚而柔”，此为其质；“色如碧云，声如金石，湿润如玉，墨峦浮艳”，此为其相；“贮墨不变质，十数日不干涸。发墨细快，保温利笔”，此为其实用处。常熟虞山所产赭石砚，其质，其色相，均不占优，唯其实用处有着研磨自己，增辉翰墨丹青的品质，堪可称道。

常熟赭石砚使用最著名者，当属元代大画家黄公望的“浅绛山水”。黄公望(1269—1354)，本名陆坚，字子久，号一峰，别号大痴道人，常熟人，元代画家。擅画山水，师法董源、巨然，兼修李成之法，得赵孟頫指授。所作水墨画笔力老到，简淡深厚。与吴镇、倪瓒、王蒙合称“元四家”。他首创的“浅绛红”就来自虞山赭石。黄公望世居常熟，他生于斯，长于斯，虞山西麓又是他的终老之地。他用虞山赭石砚研磨作画，浅赭色渲染山石，辅以墨赭复勾，突显山石精神。他画树也是如此，著名的《富春山居图》就是这样创作的。今日国画山水，还是赭红、藤黄、花青三原色，虞山赭石传为天下最佳。其色泽明而不艳俗，温而不晦暗，质地细腻，是画家眼中的上等画料，用它绘制浅绛，无物可代。《芥子园画传》中如此记载：“黄公望皴，仿虞山石面，色善用赭石，浅浅施之，有时再以赭笔钩出大概。”浅绛是中国画的一种技法，强调笔墨为状物构形的基础，画面素雅清淡，明快透澈，更适合表现山明水秀的江南风景。

清末，沈石友以赭石砚赠吴昌硕。吴昌硕作画用赭色时，用牛皮胶代替墨掺水研磨，赭色散出，便可随心涂抹，虞山赭石砚由此声名大振。此砚还有一个特殊功能，用它磨出的墨汁，写大字楹联，日光映照下，会泛出若有若无的红晕，紫气缭绕，吉光隐隐，这种效果，被人称作“中国黑”。此砚化色相为丹青妙处的特质，让吴昌硕爱不释手。他又和沈石友、赵古泥 “俱怀逸兴壮思飞”，联手制砚。他设计造型，沈石友题款，赵古泥雕刻，一时书生意气，精品频出。

据宗洪兴祖父宗嘉荣称，破龙涧四周的石头呈红色，他曾用那里的红石雕刻过砚台，这种赭石砚别具一格，有人形象地把它称为“龙血砚”。20世纪40年代末，宗洪兴的父亲宗炳成结识制砚高手常熟人陈瑞友，并向其学习制砚技艺，回来后将其在赭石上雕刻，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从此，经常为一些书画家雕刻赭石砚。

宗洪兴退休后继承家传，重操旧业，进行赭石砚的研究、开发、利用，致力于弘扬常熟的地方传统文化。宗洪兴从事石匠活近半个世纪，对各类石头颇有研究，花岗岩、金山石、大理石，包括端石、歙石、洮河石、澄泥石、赭石等，对它们的纹理、硬度、雕刻处理都有实践体悟。端砚具有“体重而轻，质刚而柔，摸之寂寞无纤响，按之如小儿肌肤，温软嫩而不滑”；歙砚“石质坚韧、润密，纹理美丽，抚之如肌，磨之有锋”；易石“细腻光润，质刚而柔”；赭石“石质疏松、易磨损，发色快”。

为全面掌握石雕技艺，宗洪兴也学习国画技艺。早在1974年，就拜常熟画坛名家郑济炎为师。郑济炎是上海著名画家刘旦宅的入室弟子，擅长仕女、花鸟和山水画。宗洪兴拜郑济炎为师，学习十分用功，每天晚上到郑济炎家，聆听老师关于国画艺术的指点，并按照郑氏《工草仕女图谱》勾线、上色，练习基本功。两个月后，他就能独自完成小尺页仕女图。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前后3年多时间内，他临摹人物、花鸟、山水等国画数百幅，后来他只要一看到图，不管有多复杂，都可以按比例放大临摹，几乎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至今，宗洪兴家中还保存着当年在郑济炎那里临摹的各式画品。拜师学画，为他制砚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作画与刻砚，一个是绘画技艺，一个雕刻技艺，宗洪兴将两者完美融合起来。1978年，他精心雕刻了“云龙”“蝙蝠”两方赭石砚，作为常熟工艺美术厂的珍贵礼物分别赠送给上海画院院长唐云和刘旦宅，两位画家十分高兴，当即分别回赠《芭蕉》《李白醉酒》两幅画作为答谢。为了提高自身文化水平和艺术修养，宗洪兴又分别于2016年9月、2017年8月参加了由常熟市人力资源保障局与浙江大学、扬州大学商学院举办的常熟市高技能人才综合素质与能力提升研修班。

龙云呈祥砚（宗洪兴 供图）

虞山山石很多，但能做赭石砚的不多，且散落在破龙涧、大石洞、小石洞、及黄公望墓周围山区，寻找极为不易。《芥子园画传》记载：“赭石拣其质坚而色丽者为妙。有一种硬如铁与烂如泥者，皆不入选。赭石须选石色鲜润，其质不刚不柔。”《绘事琐言》也有相应记载：“今画家所用，其质以坚为贵，而硬如铁烂如泥者不可用。其色以丽为上，而紫如黑、淡如黄者不可用。”宗洪兴挑选虞山赭石的体会是：“不硬不软，不疏松。硬度在2.5，如果从刻砚的角度，应该硬度高一点为好，其装饰纹理可刻得细腻柔润。赭石砚，砚就是墨，墨就是砚。因此，这砚既要磨得出赭石色，但磨损也不宜太快。渗水太快，易干，不利绘画。”

雕刻赭石砚须历经数十道工序。

打坯，耗时多，赭石一般都是团石，无纹理，须磨成形状块石。

构图，根据形状进行构思、画出草图。

雕刻，雕刻有浅浮、镂空、圆雕、深雕，根据图纸采取不同的雕刻手法。赭石因石质松软、雕刻容易崩裂、脱落，一般少用镂空雕。

落款，在砚台上刻上姓名、称呼、年月等字样。落款又分“单款”和“双款”。既署赠予对象名号，又有作者署名的叫“双款”，只署作者名的叫“单款”。题献、题赠，在砚台背面题上赠送人和收受人的姓名年月或诗句跋语。

打磨，雕刻结束后，需要精细打磨，先是用油石磨，后用粗砂皮打磨，最后细砂打磨。砚台光滑的程度须达到“孩儿脸”“女人肤”光滑色润的程度。

一方赭石砚的品质充分展现了石匠师傅的艺术修为和指尖技艺。宗洪兴将中国传统绘画的技巧、章法融进刻砚艺术，集绘画、雕刻为一体，创造出独具特色的赭石砚。宗洪兴继承了宗氏家传，吸收常熟刻砚名家的技艺，锲而不舍地在刻砚天地里勤奋耕耘，至今已刻制赭石砚300余方。就地取材刻制的赭石砚，不仅用材独特，而且雕刻精细，形态生动，深得专家、学者赞赏，堪称虞山赭石砚一代杰出传人。

在宗洪兴家，就有一方他亲手雕刻的“龙云呈祥”赭石砚。此砚长55厘米，宽42厘米，厚度7厘米，重约60公斤。四周神龙腾跃祥云环绕，砚池、砚额处雕有双龙喷水戏珠造型，在云水间，山石、龙身或隐或现。整个砚台沉稳大气、典雅华贵。此砚雕刻集浅浮、镂空、圆雕、深雕于一体，形成了浑厚大方、风格多元的独特气质。

四、薪火传承培新人

宗洪兴继承常熟宗氏雕刻家传和常熟刻砚名家的精湛技艺，受到各方的广泛关注。2015年3月，虞山尚湖度假区管委会特地为他在虞山脚下的黄公望纪念馆建立“虞山赭石砚传承人宗洪兴赭石砚工作室”，他也将“虞山赭石砚”申请为专利产品。为传承保护这一非物质文化遗产，宗洪兴悉心培养了周剑峰、宗永忠、宗晓斌、周建中、王建峰等一批传承人。

宗洪兴带徒注重因材施教。几人中，宗永忠、宗晓斌分别是他的儿子、孙子，二人分别于2008年和2015年先后随其学习雕刻赭石砚技术。宗洪兴对他俩身教重于言教，在其操刀刻砚时，常让他们在一旁观摩。大徒弟周剑锋2013年随其学艺，二人亦师亦友，亲密无间，得到一块石料后，常坐在一起共同研究设计方案；王建峰、周建中两位徒弟均为2013年随其学艺，宗洪兴便从基础抓起，从绘画知识、雕刻技巧到图案设计、各种刀具的运用，乃至雕刻中如何做到静心养气等都给予细心的指导。根据各人不同的特点因人而异、因材施教，收到了良好的效果，所作砚雕作品也屡获好评。

为宣传常熟赭石砚，让赭石砚走出常熟、走向全国、走向世界，他经常参加各类艺术品、传统工艺品展览。2016年6月—2017年8月，他的虞山赭石砚在上海浦东国际机场“江南福地，常来常熟”常熟城市微展中受到中外游客的热烈欢迎，媒体盛赞他“为传播中华传统文化做出了卓越贡献”。

为让更多人了解常熟赭石砚，培养更多的赭石砚爱好者，他还多次带雕刻工具到常熟市兴福小学现场展示雕刻技艺，还带他们到自己的工作室参观学习。

宗洪兴，常熟赭石砚的传承人，亦是常熟赭石砚的领跑者，在历史的长卷中，任何艰难险阻都阻止不了文化的传承与发展，也阻止不了优秀工匠在传承道路上的自我价值的实现。如果说元代黄公望“浅绛山水”有解不了的虞山情的话，当代宗洪兴则有剪不断的“赭石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