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手
2022-02-17刘张斯咏
刘张斯咏
外婆的爱,像一颗龙眼,无论外表多么干涩,内心总深藏着甘甜的汁液。
——题记
“砰砰”,锅铲在碰撞;“呲呲”,热油在沸腾;“咳咳”,外婆被厨房的油烟呛得咳嗽。
天还没有完全亮,黎明渐渐织上天空,织上对面的屋顶。朦胧间,我仿佛看见外婆不太灵活的身影在厨房的孤灯里穿梭,不太轻盈的脚步声渐渐重起来,房门被推开,是外婆叫我起床吃饭,她手上的水珠留在门把手上,似一滴清晨的露珠,清澈、透明。
外婆的手和普通老人的手沒有太大区别,满手都是岁月的痕迹。她手上的皮肤早就因为年轻时的艰辛劳作而愈显干枯,偶有血管凸起的手背被黄褐色的老人斑覆盖着,像是一口被废弃多年的枯井。只有当我仔细看时,才能看到青绿色的血管在手背上纵横,一时间一种心疼的感觉蔓延到我的心上,让我不忍心再看下去。
妈妈心疼外婆,不让外婆做家务碰水,但是外婆的手总是湿润润的,每次来我家,她总害怕弄脏家中的物品,每次做饭后,都用冷水冲洗自己粗糙的手。
外婆在老家时,心心念念的就是希望我们回去看看,吃一吃她的拿手菜,尝一尝她做的腐乳。
每当放假,她其实很盼着我们能回去,但电话中的她却总是说着“太远了,你们就别回了”这种谎言,似一个泡泡,一戳就破,溢出来的是对我们满满的思念。
坐着车回到老家,一路上,阳光在涨潮,淹没了路边的树和我们的身体。外婆许是也浸润在这样的阳光中吧,久等的家人还没有回来,只能在田间的小路上来回踱步,把枯井一般的手扬起来半遮住阳光,张望着远方。外婆打来的电话响个不断,听到还有一段路程,她就会说:“啊,不着急嘞,我还在洗菜。”电话那头,外婆干枯的手变得湿润起来,洗菜后还来不及擦干的水顺着电话线滴答,滴答,像是倒数的时钟,滴答、滴答,而她那等我们回家的心又焦急了几分。
当老家熟悉的街道扑面而来时,家的饭菜香味也渐渐飘来,外婆早已站在路旁等候,腰上蓝色的围裙上还有着水印,如一幅水墨画般美丽养眼,那双老手又是挂满水滴,皱皱的皮肤似没有拧干的衣服,不难想象,在我们到家前,她便在厨房洗菜、做饭,耳朵却听着外面的动静,当她听见汽车的轰鸣声时,便急忙地把手中的活放下,将手在围裙上胡乱一揩,小跑出来,望着我们慈爱地笑着,而饭桌上刚刚摆出来的瓷碗上还留着颗颗水珠。
妈妈怪外婆又不爱惜自己的手,外婆只是笑笑,然后把那双湿润的手在围腰上胡乱擦擦,手又重新干涩起来。
外婆的手因为岁月而干涩,但是我的生活却被那双常常湿润的手无数次抚摸、滋养。
那干涩而湿润的手啊,似龙眼中甘甜的汁液甘甜了我的人生。
‖湖南省长沙市怡雅中学‖指导教师:郑小雅
外婆的手是干枯的,因为年轻时的艰辛劳作,她的手布满了岁月的痕迹。尤其是手背,瘦削的双手、凸起的血管,再配上黄褐色的老年斑,那双手更显得粗糙而干涩;外婆的手又是湿润的,她总是闲不住,一会儿忙着做饭,一会儿又忙着打扫卫生,一双手总是沾满了水。最令人感动的一幕当属作者回老家时,外婆嘴上平静,心里却等得焦急。她忙着洗菜,忙着一遍遍地打电话,手上的水珠都来不及擦,顺着电话线“滴答、滴答”地响起,一如她无法平静的内心。外婆手上忙着饭菜,耳朵却听着外面的动静,当期盼的亲人终于到来,她兴奋地“将手在围裙上胡乱一揩,小跑出来”,就连饭桌上的瓷碗上“还留着颗颗水珠”。
妈妈责怪外婆不懂得爱护自己的手,是的,外婆的关注点永远都不是自己,她心里牵挂的永远都是自己的子孙后代。她那一双枯瘦而勤劳的手,给予了子孙无穷无尽的温暖。那双手代表着亲情,更代表着奉献,那双手书写着生活,亦书写着浓浓的爱。
【适用文题】有一种亲情叫牵挂;是你,给了我温暖;有一种甜……
(鸣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