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串门子

2022-02-16牛智贤

青年文学家 2022年31期
关键词:串门英俊伯伯

牛智贤

串门子,在我的经历中,似乎只有乡村闲适的人们才有此享受。

儿时,父亲常带我到老街坊家串门。那是我走出家门、认识世界的开始。

一个寒冬的晚上,我随父亲到附近英俊家的老宅玩儿。这是四合院的东屋,古朴、逼仄。暖和而温馨的土炕上,父亲和英俊的父母谈笑风生,我在一旁静静地看他们聊天。英俊小我三四岁,已不记得那时他是否出生,不记得和他玩耍的情形。

某年正月的一天,风和日暖,父亲带我来到兴龙伯伯家。也是在简陋的土炕上,我好奇地将人家炕上的枕头等物什翻了个遍。后来,兴龙伯伯和父亲带我一起去镇上。一路上,大人们拽着我的胳膊,提起来“荡秋千”。到了镇上,见这里人山人海,彩旗猎猎的游行队伍,装饰华丽的马拉鼓车,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女老少,或敲锣鼓,或扭秧歌,或踩高跷,场面十分壮观。那天看热闹回来,兴龙伯伯来家找钥匙,正是我在他家玩儿时带走的。父亲对我说,别人的东西不要随便拿,用了别人的东西要及时归还。

小时候串门子的情形恍如隔世,成年后串门子的兴致有增无减。周末回村,总要走东家串西家,和厚道朴实的老乡们谈天说地,感知他们的喜怒哀乐。遗憾的是,这些发小同窗要么外出打工,要么经营农活儿,各有各的事做,串门聊天成了奢侈。只有到了春节,才有相对充裕的时间彼此走动,聊聊大事小情,谈谈工作生意。偶尔打打麻将,喝点儿小酒。其情浓浓,其乐融融。

去年盛夏和隆冬时节,先后三次在省城赋闲。我租住的单元楼小区是繁华商业圈的一个普通大院,院内六七栋楼的几百户居民中,当地原住民和外来务工者各占一半。除少数经风历霜的中老年人,更多的是风华正茂的二三十岁的年轻人。这些来自五湖四海、打拼于古并州的姑娘和小伙儿们,早出晚归,行色匆匆。大家各有各的生活习惯和职业特点,彼此互不叨扰。除非熟识的三五邻居,一般极少寒暄交流。

小区北边不远处是几家大型商城。盛夏酷暑,每每带孙子来此五光十色、琳琅满目之地,享受空调的清凉、环境的幽雅,倒也惬意。

进风景名胜区游览,更是开眼界长见识。暑假期满,我们全家外出游玩。先到著名的晋祠景区。我们一家人平生首次拜谒龙城这座有着几千年辉煌历史的文化宝库。唐叔虞祠、周柏、唐槐、圣母殿、鱼沼飞梁等,昔日只在书本上见到的名词,而今化成眼前一件件真真切切的实物。每一样都是璀璨夺目、内涵丰富的文化名片。我们徜徉在氤氲着钟灵毓秀之气的古建筑和潺潺流水间,触摸历史的沧桑和岁月的印痕,感受造物主的神奇秀美和古圣贤哲的丰功伟绩。

在建成开放不到两年的太原植物园,我们与乘兴而来的各地游客一起,走进了汇集上千种热带植物的“热带雨林溫室馆”,走进了营造沙漠风光、再现沙生植物的“沙漠温室馆”,走进了奇花异卉美不胜收的“季节性温室馆”,沿着高低起伏、蜿蜒曲折的观光走廊,全方位、多角度、近距离地领略来自异域他乡绿色植物的千姿百态,赏鉴世上难以名状的奇花异卉的缤纷绚丽。

逛商场,游景点,应该算是现代人“串门子”的升级版吧!

作家阎连科说:“串门子是农民精神生活的一个部分,是农民相互传递信息的一个方式。”农耕社会,串门聊天作为一种最悠久、最朴素的社交方式,渐成一种民俗文化。“大门二门都敞开,咳嗽一声就进来。”有事说事,没事闲聊。大到婚丧嫁娶,小至鸡毛蒜皮,都是串门子的话题。串门,密切了邻里关系,增进了人际交往,促进了社会和谐。我以为,串门子,成了人们日益关注的乡愁的一部分!

信息技术突飞猛进的网络时代,各种电子产品开阔了人们的视野,丰富了人们的见闻,足不出户,“一机在手,应有尽有”。大人为生活奔波,为事业拼搏,难得再像过去那样随时串门聊天;孩子们多喜宅家,不愿外出走动,他们自有他们的兴趣—陷于网络,且乐此不疲。于是乎,人们慨叹,社会发展了,时代进步了,年味却寡淡了,人情也似乎凉薄了。

怎不叫人怀念旧时串门子的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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