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同富裕背景下互联网使用对家庭消费的影响分析*
2022-02-11朱世莲宋宇翔
朱世莲 , 宋宇翔
(1.四川农业大学经济学院,四川 成都 611100;2.西南交通大学机械学院,四川 成都 610036)
数字化时代的到来,使互联网逐渐融入人们生活,而实现共同富裕是我国矢志不渝追求的奋斗目标,未来发展必然与互联网息息相关[1-4]。“十四五”规划提出,到2035年共同富裕要取得实质性的进展,要在高质量发展中实现共同富裕。消费结构是拉动经济增长的“三驾马车”之一,消费在经济高质量发展中扮演了重要角色。依据党中央提出的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的战略思想,全面促进消费,发挥内需潜力,充分挖掘数字经济时代下互联网对于我国居民消费的带动作用。推动互联网纵深发展,使消费成为经济增长与高质量发展的持续动力,是实现共同富裕目标的应有之义。基于此,本研究利用中国家庭追踪调查数据,运用普通最小二乘法与两阶段最小二乘法,探究互联网对我国居民家庭消费的影响并分析互联网对我国城乡居民消费的异质性,以期全面了解互联网的促进作用,进一步推动互联网的有效利用,从而激发我国居民消费潜力,助力经济高质量发展。
1 文献综述
1.1 家庭消费影响因素
居民消费是热点问题,众多学者从不同角度对其影响因素进行了研究。崔静雯等认为居民认知能力通过财富和信息两个渠道对家庭消费支出产生正向影响[5]。杨阳等研究发现社会网络对京津冀家庭的非耐用品消费有显著作用[6]。张海洋等研究结果表明有较强社会信任度的家庭会增加家庭总消费[7]。盛来运等提出人口老龄化对家庭消费具有负面效应[8]。李成等认为经济政策不确定性负向影响家庭消费,但不同种类政策影响不同[9]。沈兆林运用倾向得分匹配法分析得出,负债家庭更倾向于发展型消费且消费水平高于未负债家庭[10]。
1.2 互联网对家庭消费的影响
“互联网+”时代的到来,推动了我国经济发展,也转变了我国居民消费模式,改变了居民消费行为与习惯[11]。已有文献对互联网如何影响居民消费及其影响异质性进行了深入分析。林欣等研究发现,互联网使用对农村家庭特别是对中西部地区家庭发展型消费有促进作用[12]。齐红倩等研究表明,互联网金融通过提高金融可得性、引导信贷需求促进了发展享受型消费[13]。赵保国等通过构建VAR模型分析了互联网消费金融对居民消费结果的影响[14]。刘大为等运用倾向得分匹配法研究发现,互联网对缺乏需求弹性的生存类消费促进有限[15]。连腾飞等研究结果表明,网购行为对城乡居民家庭消费升级的影响没有明显差别[16]。张永丽等基于甘肃调查数据,研究发现互联网使用对甘肃贫困农户消费水平的提升作用大于非贫户[17]。
通过梳理相关文献,本研究在已有文献的基础上,利用CFPS数据,进一步研究互联网对我国居民家庭消费的影响,并分析互联网使用对城乡居民消费影响的差异,使互联网更好地为我国城乡居民服务。
2 数据来源与模型设计
2.1 数据来源
本研究数据来源于2018年中国家庭追踪调查数据(CFPS),该数据库包含了个体、家庭、社区三个层次的数据,涵盖了我国25个省市,每两年开展一次追踪调查,反映了我国社会、经济等方面的变迁。本研究主要使用家庭经济问卷和个人自答问卷,根据以往研究,将财务回答人作为主要回答人,将两个问卷进行匹配,再对数据进行清洗筛选后最终得到有效样本9 844个。变量选取分析如下。
1)被解释变量。本研究选取家庭消费支出作为被解释变量,即家庭的总体消费支出,并将总支出分为了基本生活消费支出和发展型消费支出两类。基本生活消费支出包括衣着、食物、住房、交通和医疗支出,发展型消费包括文娱、旅游、教培以及保健、商业保险支出,对以上消费支出均进行了对数化处理。
2)解释变量。本文选取的核心解释变量为互联网使用,以“是否移动上网?”作为衡量,选取财务回答人的互联网使用情况进行分析,“是”的回答记为1,“否”则记为 0。
3)控制变量。参考以往文献,本研究控制变量主要选取了个人特征变量中的性别、年龄、最高学历、婚姻状况、健康状况以及个人感知的幸福程度、对未来的信心程度、收入在当地的状况;家庭特征变量中的家庭成员人数、人均家庭纯收入。
4)描述性统计。从表1可以得出,样本家庭间的消费支出差别明显;有58%的受访者使用互联网;52%的受访者为男性,并且受访者平均年龄为47.17岁;其中最高学历状况均值为4.42,即受教育程度在初中到高中最为普遍;婚姻状况均值为2.15,即在婚状态居多;健康状况均值为3.06,即普遍都处于健康状态;家庭成员数均值为3.93,即每户家庭大约有四口人,以上情况与我国实际情况基本符合。
表1 描述性统计分析
2.2 模型设计
本研究借鉴已有研究,采用OLS估计法,构建模型如下:
其中:LnConit表示家庭消费支出对数值,Intit是财务回答人的互联网使用情况,αit为其影响系数,Xit是年龄、性别、婚姻等控制变量,βit为其影响系数,εit为随机扰动项。
3 实证分析
3.1 互联网使用对于家庭消费影响结果分析
表2 是互联网使用对家庭消费支出的影响的估计结果。从总体上看,互联网使用对家庭消费支出在1%的水平上正向显著,使用互联网的家庭相比不使用的家庭,其消费支出平均多了21.3%。从不同消费类型来看,互联网使用对基本生活消费支出和发展型消费支出都具有显著正向作用,并且发展型消费支出的估计系数明显大于基本生活消费支出,说明随着社会发展,人们更多地追求品质生活。通过分析控制变量可以发现,人均家庭纯收入对一个家庭消费支出的促进作用最显著,达到了41%,即收入越高家庭消费水平也越高;居民性别对消费的影响显著为负,表明家庭中女性做主的家庭会比男性做主的家庭消费支出更多;学历越高的居民消费支出越多,可能的原因为受教育的程度越高其收入也越高,从而消费更高;收入状况与家庭消费支出呈负相关,可能的原因为自己认为在当地的收入较低,但并非如此,因而消费支出不降反增;健康状况与家庭消费呈正相关,说明身体越健康的居民,越会有更多的积蓄用于消费;并且,居民家庭规模越大,其消费支出也越多,这和现实相符,即家庭人口越多花得越多。
表2 互联网使用影响家庭消费支出的估计结果
3.2 内生性检验
考虑到互联网使用与家庭消费支出之间可能存在内生性问题,一方面可能存在反向因果关系:即互联网使用确实可以增加家庭消费,但家庭经济宽裕也会增加数字化产品的购买,从而加大对互联网的使用;另一方面,考虑可能存在遗漏影响互联网使用的因素。基于以上分析,本文借鉴已有研究,将互联网的重要程度作为工具变量,运用两阶段最小二乘法(2SLS)进行回归,得到估计结果表3。结果表明,互联网使用对家庭消费支出依旧存在显著正向效应,且F值大于10%偏误水平下的临界值16.38,这一结果也证明了互联网使用确实增加了家庭消费支出。
表3 工具变量回归估计结果
3.3 按城乡分类的异质性分析
伴随着我国全面小康社会的实现,人民的生活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改善,人们对生活的追求不再只是满足基本的衣食住行,更多地追求生活品质并向发展型享乐型消费转变,但我国城乡二元结构的藩篱尚未打破,城市和农村的发展仍存在较大差异,作为社会基础经济活动之一的消费,在城乡之间又会有怎样的差异呢?基于此,本文进一步考察互联网使用对家庭消费支出的影响在城乡之间的差异。
表4 为按城乡分类的互联网影响家庭消费的回归结果。可以发现,互联网使用对家庭消费支出以及基本生活消费和发展型消费的影响都呈显著正向效应,其中互联网使用对城市家庭消费支出的估计系数都大于农村家庭,并且城乡之间发展型消费的估计系数相差最大,超过了20%,说明农村在发展型消费的支出和城市还有很大的差距,未来要深挖农村消费潜力尤其是发展型消费潜力。
表4 按城乡分类考察互联网影响家庭消费的估计结果
4 结论与启示
本研究利用2018年CFPS的家庭经济问卷和个人自答问卷数据,探究了互联网使用对我国居民家庭消费支出的影响效应及城乡不同消费类型的影响差异。研究结果表明:互联网使用对居民家庭消费支出有显著正向作用,并且其对基本生活和发展型两类消费支出都具有显著正向效应。控制变量中,人均家庭收入促进作用最显著,性别的估计系数为负;学历、健康状况和居民家庭规模与家庭消费支出呈正相关。通过异质性分析,发现互联网使用对城市居民家庭消费支出以及基本生活和发展型消费支出的影响都大于农村居民,但对发展型消费的影响在三者中差异最大。基于以上结论,得出以下启示:
1)加大力度发展数字经济。在我国迈向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的征程中,应加强城乡互联网基础设施的建设,把电信基础设施建设作为乡村振兴工作的重要内容,进一步缩小城乡间的“数字鸿沟”,让城市和农村都能搭上“互联网+”时代的快车,使互联网在城乡建设中逐步实现均衡发展。
2)激发农村消费潜力。通过对农村居民进行互联网推广,培养其使用互联网的意识,增加互联网的使用,从而更好地实现国内消费大循环。同时政府相关部门应重视互联网的规范发展,进一步降低网络运营费用,确保农村居民既能用得上网又能用得起网。
3)提高农村经济发展水平。收入是消费的前提,只有提高农村居民收入水平,才能从根本上激发农村消费潜力。因此要依托乡村振兴政策,因地制宜进行产业振兴,大力发展农产品加工业、农旅融合等产业,依托互联网新业态,提升农村地区发展水平,缩小城乡收入差距,促进农村地区发展型消费的提升,从而为实现共同富裕打下坚实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