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球梦之队冬奥梦碎

王学军

美国冰球大联盟NHL曾表示，将尽一切可能兑现球员重返冬奥会的承诺。但2021年12月22日，NHL官方宣布，随着新冠确诊病例增加和比赛不断延期，联盟和球员工会只能接受现实，退出北京冬奥会。

回顾事件的前前后后，NHL的态度可谓180度大转弯。9月3日，NHL同意球员参加北京冬奥会。他们还大开绿灯，将2022年2月6日至22日列为休赛期，这与四年前拒绝为平昌冬奥会调整赛程形成了鲜明对比。但仅仅3个半月后，他们就朝令夕改。

先看看表面原因。由于受到北美第五波疫情影响，NHL遭受重创，有140余名球员、十多名教练及工作人员感染新冠。温哥华加人队队员塔克·普尔曼甚至在比赛中途被查出核酸阳性，仅仅打了5分37秒，被迫提前离场。

NHL并不是目前唯一在新冠病毒方面遇到麻烦的职业体育联盟，其球员疫苗接种率接近100%，但对球队工作人员还没有这样的严格规定。11月的时候，NHL在发给各支球队的一份备忘录中承认，球队内部往往有不只一个传染源，这意味着有更多的新冠病毒被带进了更衣室。

球员频繁触发健康和安全协议，引起连锁反应。事实上，当NHL同意球员参加北京冬奥会时，也给自己留好了退路。他们说，一旦新冠疫情造成大量比赛延期，联盟将利用这段奥运比赛日重新安排比赛。如今，他们一语成谶。

2021年12月19日，NHL将所有跨境比赛推迟到圣诞节期间。20日，他们决定提前两天放假，因为有50场比赛被推迟，包括本赛季早些时候的一些比赛，还有48场比赛需要重新安排。NHL球员工会执行主席唐纳德·费尔说：“直到最近，我们似乎还有希望前往北京。不幸，由于新冠疫情，仅一个月就有数十场比赛被推迟。无论我们多么希望情况不是这样，都需要在卫生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利用奥运期间重新安排这些比赛。”

但是，NHL退出深层次的原因是球队老板们一直都不喜欢冬奥会。NHL球员参赛，会直接带动冬奥会收视率提升，却不会给NHL带来直接的经济利益，而且可能会影响常规赛的质量。于是，全力保证赛季正常进行，就成为NHL官方最好的托辞。

不能来北京参加冬奥会，触动了很多NHL球员的神经。布拉德·马尔尚闷闷不乐，弗拉基米尔·塔拉申科也情绪不高，并非只有他们俩这样。

马尔尚是波士顿棕熊队最优秀的左翼，本可以穩稳进入加拿大男子冰球队的主力阵容。他指责联盟和球员工会为了维持赛季的正常进行，将替补球员调进出场阵容，又剥夺了包括他在内的明星球员参加北京冬奥会的权利，“你们不就是想说，如果球员去北京，联盟就会扣发薪水吗？这不是问题，让球员自己选择吧。”

让球员自主选择参加奥运会，从来都不在联盟的考虑之列。马尔尚和塔拉申科希望能像足球界通行的规则那样，俱乐部允许球员代表自己的祖国参加国际赛事。塔拉申科原本可以是俄罗斯男子冰球队的主力前锋。如果可以自己做出选择，他愿意离开圣路易斯蓝调队，代表祖国征战冬奥会。他说：“你会惊讶，有许多人会选择离开。”

NHL拒绝参加2018年平昌冬奥会，这一决定令亚历克斯·奥维契金非常失望。在2017年季前训练营开启前，这位华盛顿首都队队长勉强接受了这一现实，只是希望2022年冬奥会的情况有所不同。但如今，他的奥运梦再度破碎。

连续两届冬奥会没有NHL球员参与，这在一定程度上让人愤怒地想到2018年，当时国际奥委会不愿支付NHL队员的旅行和保险费用，打破了从1998年到2014年五届冬奥会的“惯例”。坦帕湾闪电队队长史蒂文·斯塔姆克斯表示，NHL球员4年前的那次机会被人“剥夺”了。

NHL在一份备忘录中承认，球队内部往往有不只一个传染源，这意味着有更多的新冠病毒被带进了更衣室。

斯塔姆克斯说：“很明显，今年的情况更容易让人理解。但上届冬奥会，是NHL导致我们无法参加。对一些年纪较大的选手来说，这可能是他们最后的机会，这让人更加难过。”

这可能是斯塔姆科斯、队友维克多·赫德曼和一代NHL球员最后的机会。虽然集体谈判协议的扩展条款中有一项和2026年米兰和科尔蒂纳丹佩佐冬奥会有关，但今年的情况表明，除非NHL球员被允许参加冬奥会，不然只会有悲观和怀疑。

下届冬奥会要等到四年以后了，把NHL球员表演的舞台搬到冰球世锦赛上，怎么样？ 2016年他们就是这么做的。马尔尚的队友泰勒·霍尔对此表示支持，并希望世锦赛的地位和冬奥会同等重要。

但这怎么可能呢？正如斯塔姆科斯所指出的那样：冬奥会就是冬奥会，没有什么能与这种体验相比。

NHL本可以在2022年1月10日之前宣布退出。他们所以提前做出决定，是为了让国家队有更多的时间寻找替补球员。2018年，美国男子冰球队由小联盟球员、大学球员和在海外联盟打球的美国人组成。但最终，他们连奖牌都没有得到。相应的，这个变化让欧洲冰球队伍成为冬奥会夺冠的主力军，至少使俄罗斯队卫冕的希望大增。

就像4年前一样，俄罗斯的大陆冰球联赛仍然是NHL之外最强大的联盟，圣彼得堡陆军队和莫斯科中央陆军队花费巨资，挽留住一些年轻有天赋的本土球员，让他们在俄罗斯打球。

相比由帕维尔·达丘克和伊利·亚科瓦切克领衔的2018年冬奥阵容，这次的俄罗斯队阵容可能让人不那么熟悉。上述两人还未退役，但基本告别了冰球赛场。很多2018年的夺冠成员现在都加入了NHL，包括明尼苏达荒野队前锋基里尔·卡普里佐夫、渥太华参议员队员阿尔特姆·祖布，以及分别效力于纽约游骑兵队和纽约岛人队的两位守门员伊戈尔·谢斯特金和伊利亚·索罗金。

那么，现在这支俄罗斯冬奥阵容都由哪些人组成的呢？曾在2017-18赛季效力于维加斯黄金骑士队的中锋瓦季姆·希帕乔夫预计将成为主力。本赛季他在大陆冰球联赛中，代表莫斯科迪纳摩队参赛，在40场比赛中有21个进球和36次助攻。经验丰富的前锋米哈伊尔·格里戈连科也会得到上场机会，他在2020-21赛季效力哥伦布蓝衣队，本赛季刚刚回到俄罗斯打球。前新泽西魔鬼队边锋尼基塔·古瑟夫可能也会出现在球队名单上。前洛杉矶国王队队员斯拉瓦·沃耶诺夫自2014年因家庭暴力指控被捕并被禁赛以来，还没有在NHL出场过，他被认为是俄罗斯队夺冠计划中的关键人物。

不过，俄罗斯人想卫冕并不轻松。不久前，在莫斯科舉行的“第一频道杯”比赛中，芬兰通过加时赛以3比2战胜了俄罗斯。这一赛事是为非NHL球员备战冬奥会准备的。芬兰队3场全胜，但其中有两场打了加时赛。几名拥有NHL履历的球员有望入选芬兰国家队，包括前锋马库斯·格兰伦德、利奥·科马罗夫和尤利乌斯·洪卡。科马罗夫本赛季初曾为纽约岛人队打过一场联赛，之后和球队解除了合同。

加拿大队也参加了“第一频道杯”赛，击败了瑞典，但输给了芬兰和俄罗斯。他们的参赛队员来自6个不同国家的冰球俱乐部，还有两名自由球员，防守球员贾森·德默斯和中锋埃里克·费尔。这两人在职业生涯中分别参加了699场和652场NHL比赛，带来了球队亟需的大赛经验。随后，他们都将与同一支大陆冰球联盟球队签约。前蒙特利尔加拿大人队主教练克劳德·朱利安将执教球队，前亚利桑那郊狼队队长肖恩·多安是总经理的最佳人选。

在2018年平昌冬奥会男子冰球决赛上，德国队和俄罗斯队鏖战到加时赛，最终以3比4惜败，获得银牌。德国队的强大得益于团队凝聚力，球员几乎全部来自于国内顶级冰球联赛，彼此之间非常熟悉。去年11月，在本国举行的热身赛中，德国队击败了斯洛伐克、瑞士和俄罗斯二队。

对于中国球迷来说，NHL球员不能参赛似乎是个好消息。中国与美国、加拿大和德国分在同一小组，没有了强大的NHL球员参与，中国队的比赛会好打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