肠道微生物群影响皮肤健康

武明阳，姚煦

作者单位：210042 南京，中国医学科学院 北京协和医学院皮肤病医院过敏与风湿免疫科

皮肤和肠道都是暴露于外界、活跃且复杂的免疫和神经内分泌器官，具有广泛的微生物群落。皮肤是人体最大的器官，可作为抵御伤害和微生物攻击的防御屏障。肠道内有数万亿个微生物群落，与宿主长期健康密切相关。肠道和皮肤之间存在双向的相互作用。肠道微生物多样性改变(菌群失调)会增加宿主的易感性并破坏黏膜的免疫耐受，进一步会影响皮肤健康。痤疮、特应性皮炎(atopic dermatitis，AD)、银屑病和酒渣鼻等多种皮肤病与肠道菌群失调有关。

1 肠-皮轴相互作用机制

肠道完整性的破坏及肠道菌群紊乱均会对皮肤的整体稳态产生重大影响。病理状态下，肠道微生物组与皮肤的相互作用主要通过免疫系统引起全身和局部炎症。研究发现γ-氨基丁酸(gamma-aminobutyric acid，GABA)、乙酰胆碱、多巴胺和血清素是肠道微生物产生的神经递质，这些神经递质可以通过神经系统调节皮肤的功能，也可以经过肠上皮进入血流来产生全身效应。在NC/Nga小鼠(作为人类AD模型的近交系小鼠) 模型上发现GABA可缓解AD样皮肤炎症。

2 饮食和药物可通过肠道微生物群影响皮肤

长期饮食模式可以影响皮肤疾病的发生发展。母乳中存在的大量寡糖和脂肪酸会对肠道菌群及其代谢物产生积极影响，激活调节性T细胞(regulatory T cell，Treg)，发挥抑制超敏反应和哮喘的作用。高脂饮食和酒精会延迟皮肤伤口愈合，加剧皮肤炎症和氧化应激水平。肠道微生物群可从高蛋白饮食中摄取氨基酸，产生硫酸吲哚酚，三甲胺N-氧化物和对甲酚磺酰胺酶样毒素，这些毒素与银屑病等皮肤病相关。肠道菌群分解膳食纤维产生短链脂肪酸(short-chain fatty acids，SCFAs)，参与调节Treg细胞的发育和功能，可防止有害细菌在皮肤的定植，降低炎症反应，与皮肤微生物群协同调节皮肤稳态。

抗生素主要用于清除感染性病原体，由于肠道微生物的抗炎和免疫调节特性，使其也可用于治疗非感染性皮肤疾病。然而，抗生素的使用可导致肠道菌群失调，进而可能引起皮肤异常。口服万古霉素治疗皮肤伤口的同时可减少细菌的多样性，延迟伤口愈合。

益生菌对皮肤健康也有重要影响。口服益生菌已被用于辅助治疗多种皮肤疾病。研究发现口服副干酪乳杆菌能显著恢复个体的皮肤敏感性和皮肤屏障功能。给予大肠杆菌Nissle菌株可显著改善痤疮患者的皮肤健康。出生后服用益生菌补充剂的儿童发生AD的风险也明显降低。

3 肠道与皮肤病之间的联系

肠道微生物群可以通过影响表皮细胞分化进而影响皮肤稳态。多项研究发现肠道微生物组与皮肤健康之间的密切联系。例如，已在银屑病患者的血浆中鉴定出肠道细菌的遗传物质，提示肠道菌群与银屑病之间可能存在联系；克罗恩病患者常并发银屑病；与健康人相比，AD患者肠道中的双歧杆菌、粪杆菌丰度降低，SCFAs产量显著下降。AD婴儿肠道中Akkermansiamuciniphila的增加与肠道屏障功能障碍和皮炎加重有关。

综上所述，关于肠道和皮肤微生物群之间相互作用是一个新兴的研究领域。本综述为肠-皮轴的存在提供了充分的证据。尽管特定的皮肤疾病与肠道健康和肠道内微生物组的平衡有关，但肠道微生物影响皮肤的确切机制有待进一步阐明。除了通过免疫系统起作用外，饮食和微生物化合物的分解代谢产物还可以通过改变肠道生理影响肠道黏膜上皮，从而导致各种分泌产物在全身循环并进入皮肤。皮肤微生物组可受到肠道微生物代谢终产物(如神经递质、激素和SCFAs)的影响。肠道和皮肤菌群间的相互作用机制是多因素的，需要进一步研究特定化合物从肠道转移到皮肤及其对皮肤细胞和/或微生物群的作用机理。在肠-皮轴的理论基础上，通过应用促进肠道菌群健康的膳食补充剂如益生菌，维持皮肤稳态、保护皮肤健康的相关研究具有良好的应用前景。

[编译自Mahmud MR，Akter S，Tamanna SK，et al.Impact of gut microbiome on skin health：gut-skin axis observed through the lenses of therapeutics and skin diseases[J].Gut Microbes，2022，14：20969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