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述或记录

◎李萍

1 在一场夏雨中，风有点缓慢。

同样缓慢的昆虫，如同一本发黄的书，追忆的片段，在一盏灯下闪烁。

行走在喧嚣城市，我却寂静无声，如同一片落叶偶尔的叹息，或惊讶。

小城不大，一条河，抬抬脚就穿过了全域。

小城不小，从南走到北，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下，踟蹰不前的背影从容。

我似乎是被光阴抚触的风，灵魂与灵感在风的吹拂下，似远却近。如此，我在一个城市里行走，穿过花田，穿过人海，穿过雨声潺潺的中年，在步行街或过街天桥上，停留，歇息。

我的中年是一道风景。

一把伞依旧怒放着，我的大半个青春，如伞一样在雨天盛开，熟悉的路口，一个个梦想是一朵朵花，曾经盛开过。

2 我想，我再也不会把欢喜视同如空气，或流云。

灵感苏醒后，文字的思念，在等雨停。即使一些故事凋谢，一条河，也不会改变流向。

我守着雨帘下的空间，盼着雨一直一直下，直到柔情似水的散文诗，隐匿在文字的密林。

思念一直与雨声相伴。

难以承受的伤在失而复得的相遇里浅吟低唱，犹如花坛里的山楂树，花开花谢，我行我素。

一枚青绿的果子，滴着透明与直白。那些不属于远方的风景，在冬雨到来之前渐渐明晰。

在俗世，拒绝俗不可耐，我也有一百万个理由陈述。

风没有徘徊。诗句在原地打转。

我，依然一袭白衣。

3 我想置换岁月与青春，词语却如此干涩。

我在河边发呆，盯着雾气氤氲的河流入神。

一只小青蛙跳过身旁，我，躲闪一侧。

想必文字知道，我害怕青蛙，如同害怕黑夜一样。

重演的片段里，心情被蚊子影响，过程很简洁。

风，学不来自私与偏执，遇水开花的故事似陈年的酒，留存的醇香一直在珍藏。我扽了一把冰草的花花，在安静的黄昏里带回家。

我把冰草的心花送给我的窗台。窗内与窗外的风景环环相扣。

景致的凋零，或枯萎，在晚风中陌生又熟稔。

4 忘记与铭刻的春天，宛如雨声交织。在雨霁之前，我接收着时间的诘问。

我不想疏远远方，可是，我害怕错过雨天的所有遇见。

那些说唱的歌词非常简单，我步入人潮，毫无关联却又息息相关的画面，让有心的摄影家纳入光影的构图，研磨快门与光圈之间的瞬间。

一枚黄叶落入视野。

盛夏的寂寞是一枚果子，风咬了一口，然后，检查晚风的温柔是否妥协。

秋天已经晕开，即使阳光明媚。

我想追回那些阳光，我想留存雪花，只是无法握住岁月刻画的年轮。

缺席的时光，在雨痕里凝固。

5 摘来的野花依旧怒放。

雨中的花花草草滴着欢喜，还有雨过天晴后的云朵，以及一个干瘪的苹果与去年的梧桐叶，还有大河的奔流，还有桥端的等候，都是一朵盛开的合欢花。

时光之目，寸步不离地追逐着风，凝视一条河穿过季节。

我犹如被那条河遗忘的一丝波纹，期待雨声再起。

雨季与汛期的故事，我不便言说。

一座城，因为一条河，串联起关于水土的生生世世。

一个大坝抒写一条河的肥瘦，不紧不慢地读取小城万象。

河流，没有发言权。

泄洪的日子里，河水满满的，呼吸之间，湿漉漉的诗句，平仄得跌宕起伏。

远方，在默默地铺垫。

幻想远方之外一片清新，关于一场雨，不是巧合，有些雷同，符合故事情节的发展。

恰如入神时，诗正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