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花”的海洋杀手——水母

欧阳军

破坏生态的元凶

数十年来，澳大利亚北部大堡礁附近的土著人部落流传着一个传说：这片水域中有一种能引起剧烈疼痛的神秘动物，它是古老疾病的痛苦诅咒。一位生物学家说：“在海洋这个稀奇古怪的环境里，有一种奇特的反常现象，动物在那里‘开花’，植物则不开花。”水母便是一种“开花”的动物，它们是远古软体生命，没有骨骼，没有血液，没有头脑，6亿年来，一直生活在海洋深处。

如今，它们却离开深海，仿佛一支生力军，浩浩荡荡入侵世界各大海域。在北美、非洲、欧洲和亚洲的某些海域，水母的数量正在急剧飙升。它们的肆意生长不仅严重破坏了生态系统的平衡，也使其他一些动物濒临灭绝。全世界的水母有3万种之多，人类已知的有2000多种，其中约有70种可对人类生命构成威胁。哪一种毒性最大呢？澳大利亚水母研究者杰米·西摩博士肯定地回答：“箱水母。”

箱水母在100年内已导致70人死亡，但我们一直对它一无所知。为解开箱水母毒性之谜，西摩来到澳大利亚北部水域寻找它们的踪迹。他告诉我们，他要像对付毒蛇一样对付水母。通过屏幕，我们看到西

摩的深海搜寻很谨慎，他热爱这种生物，但也惧怕它们有毒的触手。接近水母群后，他小心地避开触手，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小型无线电发射器，用一种特殊的外科黏合剂将其粘到一个稍大些的箱水母下腹部。

对于史前生物来说，拥有眼睛的确不简单。尤其是箱水母的24只眼睛都成排地分布在伞状体的4个角落，为它们提供了360度的开阔视野。但是，至于箱水母如何处理视觉图像，以及那24只眼睛的具体用途，西摩还没有搞清楚。他说，箱水母只有一个神经网络（神经元和神经的集合），很可能有4个与这个神经网络相连的原始大脑，可解读视觉图像信息。

为了更多地解开环绕着水母的谜团，西摩一次又一次地穿梭在海洋与实验室之间。每次下海寻找水母，他都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这样是否就安全无虞了呢？他咧开嘴笑了：“不。”他已被水母蜇伤11次。如果把疼痛划分为10个等级的话，那么他受到的疼痛肯定在14级以上。他说：“每次受伤，我都发誓再也不和它们打交道了，但每次我都没有信守诺言。”

水母对人类的袭击并非有意，而是它们在路过时不小心的刮碰而已。西摩对此表示出宽容和理解。近年来，澳大利亚每年都有50多起水母袭人案例，西摩在研究中发现，“犯罪”的水母并非一种。他建立了“水母犯罪记录”，其中有6种水母被列为主要“犯罪嫌疑人”。他通过受害游客皮肤样本的毒刺和野生水母的毒刺进行比较，来确定水母的“犯罪证据”。

海床之上 死而后生

箱水母的毒液尤其特别，它是一种混合性毒液。在生物界，各种动物的毒素可谓各有千秋。蝎毒属于神经毒素，它会侵袭神经系统;遁蛛的毒液可分解皮肤组织;蝮蛇的毒液能摧毁血管。而箱水母的毒液则兼而有之，它除了导致皮肤出现水泡、神经系统关闭以及心跳停止外，还会直接侵袭神经感受器，引起快速、强烈、长时间的疼痛。

由于箱水母的毒素万分复杂，目前人们想要研制有效的抗毒素及形成免疫力還很困难。

从印度洋和南太平洋的温热带水域，到美国和日本海岸，再绵延至英国的冰冷水域，水母以不可阻挡之势集体入侵，势如破竹。日本靠海为生，每年都要消耗数百万吨鱼肉。有一天凌晨4点，在对马海峡，渔民遭遇了令他们惊讶万分的一刻，他们打捞上来的不是如同繁星的鱼，而是上万吨的巨型水母，寥寥可数的鱼遍体鳞伤，均被水母所伤，再无食用价值。

当水母遭遇进攻时，它们会以积极状态释放所有的卵子和精子，以确保种族的繁衍。水母的受精卵深入海底，成为水螅体，扎根在海床上。水母种类不同，其繁衍方法也不同：有的水母兴衰随月相变化而变化;有的则在深海中生存几年，甚至几十年，直到某种外来力量激发它们突变，转瞬间，数以万计的水螅体便喷薄而出，演变成新一代水母。也就是说，渔民每捕杀一只水母，都会诞生出无数只小水母。

不过，渔民捕杀导致水母大量繁殖的理论，显然不足以解释水母泛滥的原因。在美国旧金山蒙特利海湾水族馆的实验室里，水母繁殖项目负责人查德·维德莫试图从这里找到答案。

海洋生物学家维德莫正在营养箱前查看成长中的水母，以保证展览使用。一只只玻璃大缸内装满了浮游生物及水母幼虫水螅。他认为，环境的变化会使水母大量繁殖，当水温、盐度和食物数量、灯光强度适宜时，水螅体就会逐渐变成漂浮的水母。

将实验室理论应用到实际生活中，维德莫解释了野生水母大量繁殖而无法控制的原因：每当暴风雨来临，城市污水和雨水一同流进大海，海洋因此而缺氧，变成死亡之地，甲壳或其他软体动物及鱼类因此窒息而亡。但水母可以在这个无氧空间中，依靠身体表面的细胞从周围水域吸收稀缺的氧气，城市污水、肥料、工业排放物等，为它们提供了理想环境及食物源泉，促使它们快速生长、繁衍。

水母激增入侵已然不再是区域性问题，而是对全球范围内人类活动的警示。

素材提升

其实，整个自然界都需要维持一种平衡状态。如果这种平衡被打破，就会出现各种意想不到的情况。我们人类是自然界的一部分，当然也无法独善其身。因此，我们要有意识地去适应并维护这种生态平衡，从而过好我们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