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秘志愿军狙击手
2022-02-07祁少华
祁少华
随着电影《长津湖》的热映,神秘的志愿军狙击手引发关注。在抗美援朝战争中,为了胜利,狙击手们用手中的步枪冷静而英勇地战斗在阵地上。
1951年6月,经过五次战役,中国人民志愿军把联合国军从鸭绿江边撵回到三八线,朝鲜战争进入以阵地战为主的相持阶段,双方开始边打边谈。
此刻,志愿军的阵地基本上还是野战工事,简陋的防御设施在对方密集炮火的反复轰炸下显得不堪重负。而大多数志愿军还是以步枪、冲锋枪等轻武器为主,根本无法给对手造成有效杀伤。既没有足够的火力还击,又缺乏坚固的工事防御体系,志愿军在这种阵地对抗作战中显得极为被动。更为不利的是,对面阵地所在位置的平均高度要比志愿军阵地高出一两百米,对手居高临下,志愿军的一切地表活动完全暴露在对方视线中。
双方阵地距离越来越近,已经进入各种轻武器的射程。尽管有不得随意开枪的军令,但每个志愿军士兵都不愿意在这种气氛下永远被动,终于,这条军规被一个名叫徐世祯的战士打破了。
为了避免暴露目标,徐世祯脱下上衣,用泥土涂满脸部和全身。随后,徐世祯提着一支水连珠步枪,悄悄潜入阵地前沿。这是一个废弃的临时掩体,距离对面的阵地200米左右。
徐世祯打一枪换一个位置,一天之内,击杀七名敌军。徐世祯在无意中扮演了一个狙击手的角色,他并没有想到,自己的鲁莽行为不仅没有招来处罚,反而为处在被动中的志愿军开辟出一个新的战法。
在夏秋两季的持续阵地较量中,具有强大军事优势的美军并没有占到任何上风。时间到了1951年初冬。五圣山海拔1061.7米,是志愿军中部防线的制高点。在五圣山的南麓上甘岭,有两个突起的高地,537.7高地和597.7高地。这片面积只有3.7平方公里的山坡,组成了整个五圣山防线的最前沿门户。交战双方近在咫尺,最近的地方相隔只有50米。
志愿军战士高良伦回忆说:“营长问我:‘我们打冷枪怎么样?’我说什么叫冷枪啊?我那时候不懂。他就教。我们的望远镜容易被敌军望远镜看到,就用肉眼目测距离,看敌军的望远镜离我们有多远,哪里会出现敌军哨兵。”
一个美军士兵出现在视野中,走动速度很慢,看起来似乎很悠闲。高良伦将右眼视线和目标连成一线,扣动了扳机,肉眼一看:目标没了。
凌晨三点钟,朱永豪与班长杨宏志悄悄起身,他们必须在天亮之前进入伏击地点。出发之前,必须要做周密的准备。压缩饼干必须事先敲成小碎块以便食用,水壶里装少量的酒,用来抵御雪地的严寒。为了避免暴露目标,两个人披上白布,因为在举目皆白的雪地上,任何一点杂色都会显得异常醒目。
天色依然很暗,他们悄悄潜入伏击位置。这是一个战前的小村庄,被炮火的反复轰炸只剩些许残垣断壁,必须采用卧姿才能完全隐蔽起来。杨宏志把用白布包好的步枪轻轻压入浮雪中,只留下准星和标尺在外面。
天色渐亮,一天的等待开始了。朱永豪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对面的阵地,不敢有丝毫的懈怠和急躁,作为狙击手的观察员,他必须代替班长监视敌情,以保证狙击手的视力不受雪光的刺伤。他们伏击的位置距敌军的最前沿阵地不超过150米,一旦被发现,他们没有任何机会逃生。
太阳升起来,雪地上升腾起淡淡的白色的雾。朱永豪闭了一下被雪光刺得疼痛的眼睛,继续向对面阵地望去。
一个中等个子的人形出现在山坡上,朱永豪仔细辨认了一下,那个人走路的姿势似乎有些奇怪。朱永豪屏住呼吸,他几乎可以听得到自己的心跳,四周异常安静,那个人影一步一步越走越近。
枪还没响,什么问题?杨宏志小声说:“这是假的。活人走路腿不可能那样,背着东西腰不可能直直的。”那时,天上的侦察机就在他们周围飞得很低。杨宏志始终沉住气没放一枪,要是放了枪,他俩就都回不来了。
头上的飞机盘旋了一阵之后终于远去,这是对手在试探前沿阵地的安全性。
目标再次出现了,从走路的姿势和速度看,朱永豪断定这一次来的是真正的士兵。他用余光扫了一下班长,他看到,杨宏志合着的眼睛慢慢睁开了……
杨宏志迅速扣动扳机。枪响了,朱永豪看到人倒下了,就喊:“打中了!”杨宏志训道:“你怎么这样?这是什么地方?你喊什么?”
微风吹过,枪口喷射出的青烟在雪地升腾的白雾中消散得无影无踪。一切又恢复平静,对面阵地没有作出任何反应,看样子,对手并没有发现这突如其来的一枪来自何方。
天色一点点暗下去,朱永豪与杨宏志继续潜伏在雪地里,等待下一个目标出现。只有当天色完全暗下来后,他们才可以安全撤离。
上甘岭战役结束不久,志愿军第24军接替第15军,开赴前线。一个名叫张桃芳的新兵,跟随这支部队第一次来到阵地的最前沿597.9高地。此时此刻,那场空前惨烈的战斗已经改变了原有地形的模样,放眼望去,满目荒山,弹坑密布。张桃芳明白,这里就是真正的战场了。
当年,张桃芳使用的苏制1944式步骑枪,曾经在二次世界大战中被苏联红军大量使用,非常适合在寒冷气候下作战。
到达上甘岭的第十八天,张桃芳第一次登上狙击台。天色还没有大亮,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火药气息。忽然,在正南无名高地上出现了两名敌军,张桃芳心里立刻激动起来。后来,张桃芳回忆说:“当时不知道打了多少发子弹,但没打到一个敌人,原因是我把活动目标当成死目标去打了。比如敌人在哪儿,我就瞄准哪儿打,把提前量给忘了。”
第二天清晨,张桃芳早早地趴在了狙击台上。对面阵地上静悄悄的,他耐心地等待着,目标终于出现了。张桃芳一下子兴奋起来,他稳了稳心神,开始瞄准。
张桃芳称得上是一位天生的狙击手,在不到两个星期的时间里,他神速地适应了自己的角色,成绩超过了所有老狙击手。
对于志愿军的狙击战术,对面的联合国军显得颇为无奈。他們大大减少了阵地表面的活动,因为谁都知道,那样做无异于自杀。没有人敢轻易走出工事,整个前沿阵地无异于一个笼罩着死亡气息的巨大坟场。
1953年6月,张桃芳受邀参加中国新民主主义青年团中央第二次全国代表大会。来自214团的他杀敌纪录是214个。6月20日,张桃芳在北京受到了毛主席的亲切接见。
当张桃芳再次赶回朝鲜时,《朝鲜停战协定》已经签署,他期待已久的和平也来临了。
(综合自《北京科技报》等)
编辑 家英宏 xjjyh_326@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