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性知识传承视阈下江苏古医籍文献整理研究的思路探讨*
2022-02-06李文林杨丽丽
李文林 杨丽丽 杨 斓
0 引言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人有一方基于自然地理环境和社会历史文化形成的地方性知识。这种知识是当地人应生产生活的需要,在文化群体内部约定俗成、代际传承的一种文化符号系统[1],也是造成一个地方与另一个地方有所区别的根本因素所在。依据美国人类学家克利福德·格尔茨的观点[2]:“地方性知识是当地人应当地自然环境与人文环境的需要而自主形成的一种与社会生活高度融合的功能性知识”。与普遍性知识相对照,这种知识以“地域性”为首要特征,以或显或隐的方式彰显着的地方本土的空间属性以及不同社会文化的多样性和特殊性,不仅给当地社会的发展提供方案和策略,也是当地人文化自信的力量源泉。
自古以来,江苏省就是文化大省,历代学者著书立说,形成的典籍构成了江苏地方性知识体系的重要载体。因此加强江苏地方性知识体系的内涵阐释是促进文化传承,促进地方古籍有效保护与活化利用的关键。本文以古医籍文献为对象,以人类学中地方性知识理论为基础,结合江苏古医籍文献的历史积淀与研究现状,梳理了江苏古医籍文献研究中存在的问题,探讨其中地方性知识的表现形式及提取思路,不仅可彰显地方性学术与文化特色,也可为古籍文献的进一步保护与利用提供参考与借鉴。
1 江苏古医籍中地方性知识的表现形式及研究现状
按照知识获取和传递的难易程度,英国哲学家迈克尔·波兰尼将知识分为显性知识和隐性知识[3]。前者指“客观的”“清晰的”,可通过结构化形式表现出来的知识;后者指难以形式化的知识,通常以心理领悟、文字描述等方式传播。与显性知识相比,隐性知识具有一定的相对性,即在一定的条件下可以转化为显性知识;同时也具有更强烈的文化特征,即处于不同文化传统中的人们往往分享了不同的隐性知识体系,包括隐性的自然知识,也包括隐性的社会和人文知识体系。
与文献中的普遍性知识体系类似,医籍文献中有可直接获取的显性知识,如医籍文献的作者信息,版本信息,也有需要采取一定的解析、编码形式进行提取的隐性知识,如以著者为中心的学术共同体、以医籍内容为中心的疾病诊疗思想与经验,以医籍版本为中心的知识流传景观等知识单元,这些单元构成了具有差异化阐释意义的地方性知识的核心要义。为从地域角度揭示江苏医学的历史特征,学界对江苏古医籍从资源分布及内容特点角度开展了一系列基础性研究。
1.1 江苏古医籍文献历史分布的研究
以今之江苏省行政区划表所属的13个省辖市、108个县市区所在的范围为准,相关学者对一些书目文献中的江苏医人、医著记录进行了汇集。如杨猛统计表明[4]:《二十六史》有正式传记的江苏名医182人,其中诸史互见的有28人;《古今图书集成》在正史基础上对笔记、文集、方志中录有地方名医的资料进行了补充,收载江苏医家110人;《中医大辞典·医史文献分册》选收历代涉医人物词目2589条,其中民国以前江苏籍198人;《中医人物词典》搜集从春秋战国到1984年止有文字记载或有史料可考的中医人物计6100余人,其中民国以前的江苏医家615人;而《江苏省志·卫生志》中收录民国以前的江苏医家3976人。
以医家为中心,郭蔼春先生的《中国分省医籍考·江苏卷》[5]收录民国以前江苏医著1616部。《江苏卫生志》[6]收录民国以前见于著录的江苏医籍3715部。此外,衣兰杰[7]统计《中国医籍考》《中国医籍通考》《中国中医古籍总目》等工具书,发现截止1911年前的江苏地区针灸医籍共计41部,涉及医家40人。沈劼[8]统计截止1911年以前的江苏地区妇科古医籍90部。欧阳八四编著[9]的《吴中医家与医著》汇集吴中医家25人。
1.2 江苏古医籍学术影响的研究
作为文献名邦,江苏历史上产生过不少彪炳史册的医家、医著[10]。在外科领域,东晋末《刘涓子鬼遗方》为全国现存最早的外科专著,传承至明清,江苏医家编撰的《外科正宗》《外科证治全生集》《疡科心得集》 《疡科大全》等堪称中医外科的代表性著作;在本草学领域,《吴普本草》备载后汉以前诸家药物著作的主要内容,南北朝陶弘景的《本草经集注》、徐之才的《雷公药对》、北宋苏颂主编的《本草图经》等均是本草发展史上的有渊源承继的里程碑式著作;在传染病领域,元代医家葛可久所撰《十药神书》为现存第一部虚劳学专著,明代沈之问的《解围元薮》开麻风病专著之先河;妇科方面,有江苏明代女医谈允贤《女医杂言》、清代女医顾德华《花韵楼医案》等研究,引起了学者对医学史上女医群体的关注;温病学领域如明代的吴有性,清代的叶天士、薛生白、吴鞠通等均有开山或扛鼎之作,这些医籍中的方药在新冠疫情爆发以来衍化为“三方三药”,迄今仍在临床发挥着重要作用。在流派著作方面,有 “甲天下”之称的吴中医派、“甲吴中”之盛誉的孟河医派、与“南孟河”齐名的“北山阳”医派的医籍多次再版,其中诸多著者的世医、御医身份引起持续关注。针灸学方面,江苏医家李学川在《针灸逢源》所确定的腧穴定位标准沿用至今,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标准《经穴部位》(GB12346-90)的主要参考文献。
1.3 江苏古医籍中地方特色的研究
关于江苏医家诊疗经验独特之处的研究,衣兰杰[7]整理针灸文献指出,有清一代,医者普遍重药而轻针,然江苏医家却在针灸著述方面成就显著,且在疾病诊疗中注重灸、汤、药并举。在以咳喘病症的诊疗方面,明清时期的江苏医家尤其注重从脏腑关联与五行关系入手辨证治疗,并结合运气理论纠正咳嗽病的滋补时弊[11]。在温病方面,江苏医家善于根据病因病机之不同,从温疫、温热、伏气等方面因地制宜潜方用药[12]。许可[13]通过对宋以前江苏医家所著方书及其方剂进行整理硏究,发现江苏医家在急症、老年病、外科、内科等方面均表现出具有区域特征的学术思想。诸如此类的古籍研究从地方性知识视角勾勒出江苏医家为中医药的学术奠基和发扬光大所做出的历史贡献,也为我们进一步从整体上开展江苏古医籍文献中的知识发现研究提供了基础。
2 江苏古医籍文献中地方性知识研究中存在的问题
古医籍之于传统医者所起的开源固本与承上启下作用,与传承至今的医者行为规范、特色专科诊治技术及具有地方特色的方药知识之间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郭霭春先生[5]曾将江苏名医胜出的原因归纳为两点:一是传世业、一是重师承,并指出如果能通过医籍研究把这两点搞清楚,则有助于摸清江苏医学的脉络、甚至从地域文化视角填补医学史上的空白。为此,业界对江苏传统医学的文献研究已自觉开展了几十年,但由于相关成果多以个案分析为多,研究结果分散,因此仍有一些薄弱乃至阙失环节亟待尽快弥补。
2.1 江苏古医籍资源家底不清
因深厚的历史积淀和文化渊源,江苏古医籍资源宏富。据统计,参与新一轮全国古籍资源普查的江苏68家古籍收藏单位目前有古籍450多万册[14],但这些数据尚不包括江苏省41所三级中医院图书馆,也不包括省内中医药博物馆。从全国范围来看,随着古籍资源普查与地方性文献整理工作的推进,反映区域性古医籍文献分布或存佚状况的一系列成果相继问世。如《安徽中医古籍总目提要》[15]收录1949年以前有据可查的安徽医籍文献1174种。又如《福建医籍考》[16]以目录形式集成1911年之前福建籍医家的400种著作。再如《浙江医籍考》[17]将2039种浙江古医籍进行分类著录。这些区域性文献整理成果为地方性知识的谱系研究提供了史料基础,但江苏尚未形成类似的专题成果,这种状况不仅与江苏作为中医药文化大省的实际情况极不相称,也给学者们从全局视角开展江苏医药知识的系统研究带来了不便。
2.2 江苏古医籍的专题研究缺乏体系
中医治学向来重视渊源有自、传承有序。学者著书立说,其学术主张出现之后,一旦得到学术响应,便会产生集中性和代表性效应,按照学术链模式形成特定的知识谱系,前者向后影响,后者向前继承,在传承中有创新,在创新中又有发展,进而形成枝繁叶茂、开放生长的立体化知识脉络。历代江苏学人结合生长、生活环境,在“上以疗君亲之疾,下以救贫贱之厄,中以保身长全,以养其生”理念指导下形成的各种医著,是当代开展江苏医学特色文化研究的重要源泉。然而当前对江苏医籍中哪些属于中医药领域的普同性知识、哪些属于江苏文化与学术土壤中衍生出的地方性知识一直缺乏系统性的阐释。如江苏医籍的著述、刊刻与不同历史时期江苏地区的哪些常见、多发、重大疾病的防治有紧密关联?江苏医家著述的本草、方书中有哪些常用的方药?这些方药的应用与江苏道地药材的形成、江苏人的体质特征有何关系?这些知识又通过医籍的传播在医学史上形成了怎样的辐射效应?诸如此类专题性、系统性知识谱系尚未得到有效的梳理与展现。
2.3 江苏古医籍的传播文化尚未引起充分重视
中国传统医学长期存在以书籍为中心的知识传播模式,医籍文本的传抄、刊刻,本身就蕴含着基本的传播旨向。从广义而言,地方文献除包括文献内容的地域性以外,还包括著作方式和载体、版本等各方面的地域性。由此观之,历史上的江苏医家与文人雅士以书籍为中心构建了颇具地方特色的传抄、刊刻、收藏、鉴赏、辨伪、售卖知识体系,也形成了抄书护书、读书刻书的文化氛围。对古籍文本生成过程中传播文化的揭示,不仅可补医籍药典之不逮,对区域性知识的传播史研究也有一定的意义和帮助。
从现存大量医籍文本生成的背景来看,自宋至清代,江浙医籍的刻印一直在全国处于中心地位[18],明建都金陵,刻书中心由浙江转移至江苏,发展至清代,以苏州府、江宁府、扬州府、常州府为中心,形成了官刻、坊刻、私刻三足鼎立的刊刻体系。清代分布在江苏的官书局有江南书局、江苏官书局、聚珍书局、淮南书局和江楚编译书局;大规模从事刻印医书活动的刻书坊有扫叶山房、绿荫堂、书业堂、李光明庄、校经山房等;同时也拥有苏州望炊楼谢家福、吴县潘祖荫、吴县朱记荣槐庐家塾、吴门薛雪扫叶庄、吴门黄王烈士礼居、吴县鲍廷博、江阴柳氏惜余小舍、江阴朱文震、无锡沈氏师俭堂、阳湖张琦宛邻书屋、阳湖冯氏等等刻书名家。但当前对江苏古医籍的研究多侧重于学术价值的考察,而对医籍形成的社会文化议题却鲜有关注,尤其缺乏从区域文化传播角度对江苏医籍刊刻特点与流传分布影响方面的多角度研究。
3 进一步开展江苏古医籍中地方性知识研究的思路
近 20 年来,随着数字化技术在古籍文献整理中的应用,古籍数字化工作中的元数据加工、图文关联、数字化流程与数据库、平台系统的架构已经基本建立,数据挖掘、知识发现等技术在古籍数字化中的应用也有创造性的突破[19]。国内外利用计算机技术开发研制的中医药古籍数字化资源不下百种,全国性的古籍资源普查平台对古籍书目的著录内容丰富,诸如古籍的普查编号、索书号、分类、题名卷数、著者、版本、版式、装帧、装具、序跋、刻工、批校题跋、钤印、附件、文献来源等内容为我们进一步梳理江苏古医籍文献存佚状况提供了基础。为此,可借助信息技术有针对性地提取与江苏医籍相关的责任者信息(如姓名爵里、生卒年代、籍贯、生平事迹、思想观点、学术师承、创作风格、治学方法及学术地位等)、医籍提要信息(书名含义、著书要旨、中心思想、内容梗概、学术源流、风格特色、医籍价值、地位和影响)及版本信息(版本来源,刊刻源流),形成可囊括江苏医籍的源流、范围、主题分布等内容的医籍史料库,进而为开展抽取其中的关键信息提供文献基础。
江苏医籍文献中蕴含的地方性知识主要通过医籍文本得以固化,其中既有与医籍著者、版本等相关的显性知识,也有与医家学术思想、诊疗经验、用药特色有关的知识为隐性知识。这种知识体系中承载着江苏中医药文化传承发展的核心价值及思维方式,并在江苏的社会文化场域中得到传扬。按照隐性知识显性化的编码路径,可通过“医籍数据集成—关键信息提取—特征性知识集成”等步骤对江苏古医籍文献中的知识单元进行提取,进而构建其中的地方性知识谱系, 其知识体系框架如图1所示。
图1 江苏古医籍文献知识体系框架
通过对江苏古医籍文献信息的汇集、关键信息抽取及不同知识单元关联关系的揭示,可以从数据层与知识层两个层次,构建江苏医籍文献中的地方性知识体系框架。数据层是集成江苏医籍书目信息的资料储备库,应用者可以通过年代、医籍名称、医籍著者、医家籍贯、医籍类目、提要等显性信息角度了解江苏籍医家及其文献的分布状况。知识层是对江苏医籍的隐性信息进行编码与解析后形成的立体化知识网络,便于应用者从学术共同体、疾病诊疗思想或特点、版本传播脉络等知识单元了解不同时代江苏医籍之间的多维关系,进而洞悉江苏中医药古籍中的知识要义及其内在竞争力所在。
3.1 以医籍编撰者为中心的学术共同体关系抽取
流传至今的江苏医籍作者的群体,按照不同的分类标准虽有官员与医者、文人与书商等不同身份,但总体上仍以儒而通医、以医为业者居多,其中又以儒医为中心按照学术传统及价值理念形成了不同的学术共同体。尤其明清时期,江苏地域流派与文化家族数量甚多,在中国医学发展史上形成了具有典型意义的地域医学文化、家族医学文化样本,如名医辈出的吴门医派、孟河医派、山阳医派;还有行医历程持续800多年的江南何氏[20]、家族中名儒、名医频出的苏州盛氏等[21]。这些学术共同体因地缘、亲缘、学缘关系既互相独立,又在区域性学术与文化资源的利用中互相合作、渗透,进而成为地方性知识的富集者、守护者和传播者。采用基于数据层的实体名称识别与实体关系网络构建技术对医籍著者及其相互之间的关系进行分类判别与抽取研究,形成以家族为中心的世医群体、以地域为中心的流派群体、以师承授受为中心的学术群体,可为从区域性视角明确江苏苏南、苏北、苏中等不同地方中医药知识体系的产生模式与传承路径提供参考。
3.2 以医籍提要为中心的专科专病系列知识抽取
从医籍的刊刻与传播情况来看,江苏医家在不同领域曾经创立过一系列学术高原与高峰现象。据统计,现存历代江苏医籍的种类涵盖外科、内科、妇科、儿科、眼科、传染病、药剂、制药、解剖、针灸、按摩、温病等各个方面。不同医籍中的学术内容虽有交叉,但从单科角度都有一定的阐释理路与传承脉络。如江苏作为温病学说的发祥地,对急性传染病和感染性疾病的治疗开辟了新路,其中的代表人物如明代的吴有性、清代的叶天士、薛生白、吴鞠通等吴中医家在温病学研究方面虽各有创见,但通过医籍梳理其各自的学理脉络,则无不与元末明初昆山王履在《医经溯洄集·伤寒温病热病说》中所创的“温病不得混称伤寒”的见解相关。继叶、薛之后名家缪遵义、邵登瀛、柳宝诒等对温病学都有不同程度的研究,结合各自的著作从学术谱系角度穷源竟委,则《温热朗照》《四时病机》《温热逢源》等无不是对前贤学说的的触类引伸。因此,从辨章学术、考镜源流的角度,对江苏医籍中的专病、专科文本内容进行序列化与层次性分析,结合地域因素探讨其内容之间的承继关系及传承脉络,可以病证为纲,将江苏医籍之间呈现的知识脉络进行多角度关联,进而展示江苏医学的根之所系与脉络所在。
3.3 以医籍版本为中心的传播知识抽取
书籍的刊刻与知识的传播是一种文化共生现象[22],而医籍是医学的载体,医籍出版的种类、数量、品质及其时间空间分布直接反映医学发展状态,并能揭示影响医学发展的社会原因。江苏文脉昌隆、医事繁盛,明清时期,书坊、书肆、书林、书堂、书籍铺、经籍铺等书籍发行售卖场所遍布江南,形成了南京、扬州、苏州和常熟四大刻书中心。官刻在大型珍贵文献的刊刻上及国家意识形态的推广方面具有特殊优势,坊刻具有高度流传性和盈利为先的特点,私家刻书者则要兼备丰厚之财力与好古之积学。三大刻印系统都以学术传承与文化传播为旨向,围绕着藏书、刻书、著书等关系的演化,对于地方性知识的序化整理、经典文献资源的保存,区域文化的兴盛与学术思想的传播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以年代为纲,统计不同时期江苏出版医书的数量与所属类目,可结合时间分布探究医书出版与社会需求的关系;以刊刻机构的所在地视角分析医籍的出版性质、品质特色,可了解江苏医学的传播方式和各地区医学发展水平;而通过刻版序跋分析不同历史期医书出版的动机,则有助于了解医籍的刊刻背景和医学传播的影响因素。从苏版医籍本身去寻找具有区域特色的传播理论、模式,可为新时代古籍文化的弘扬提供借鉴与参考。
4 结语
2007年出版的《中国中医古籍总目》[23]中收录全国24个省56个市150个图书馆收藏的1949年以前出版的中医药古籍13 455种,约占到我国全部现存古籍的10%。科技部2005年开展的中医药古籍保护技术体系研究与利用项目成果显示,全国50家中医专业图书馆、公共图书馆和博物馆收藏的中医古籍逾50 000种。自2007年国家正式启动“中华古籍保护计划”以来,全国各省市大范围的古籍普查工作扎实推进,许多中医药高校图书馆、医疗机构、宗教机构、科技机构图书馆、档案馆中的古医籍如沧海遗珠,在新一轮资源普查中得以重现,现存古医籍的种类与数量得到了进一步揭示。
江苏古医籍作为中国现存古医籍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中蕴含的知识体系不仅对历史上江苏地区的常见、多发、重大疾病的防治产生过具有重要的作用,也对中国传统医学的发展产生过重要的支撑,影响所及,远涉当下。将江苏古医籍中的地方性知识的表现形式分为显性知识和隐性知识两大类,按照“目标数据集成—关键信息提取—特征性知识集成”的思路,以江苏古医籍文献中蕴含的学术共同体、疾病诊疗思想或特点、版本传播脉络等知识单元为要义构建地方性知识谱系,将江苏学人在地理环境、历史文化、民俗信仰、生活智慧等多种因素影响下形成的疾病认知观念、治疗方法和医疗实践经验进行有效的揭示,借以诠释江苏医籍中具有典型在地特色的医药知识的内涵,不仅可为健康江苏建设提供本土智慧,也可为当代江苏古医籍的保护和传承提供动力支持。当然,江苏古医籍文献的普查,集成需要政府、学者、民众等多方力量,其中显性知识的系统梳理、隐性知识的有效提炼也有赖于多学科专业力量的汇聚,对这些相关因素的整合措施,我们将在后续研究中予以进一步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