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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的百年探索与经验总结

2022-02-05欧庭宇

大连干部学刊 2022年2期
关键词:中国化话语马克思主义

欧庭宇

(贵州师范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贵州 贵阳 550001)

一、问题的缘起

在不同历史条件下,任何思想理论均会依据发展阶段和自身立场构建出某一话语体系,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亦不例外。从百年发展历程来看,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既是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同中国具体实际相结合、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的重要产物,也是中国共产党突破西方话语垄断、成功塑造国家形象、推进哲学社会科学体系发展的重要手段。但是“在有的领域中马克思主义被边缘化、空泛化、标签化,在一些学科中‘失语’、教材中 ‘失踪’、论坛上 ‘失声’。这种状况必须引起我们高度重视”[1]。为此,广大哲学社会科学工作者对该问题作了全面的、系统的研究,这些研究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的内涵界定准确、问题意识鲜明、紧跟时代步伐,但现有研究对百年话语体系的变迁和经验凝练不足,未能形成历史性和共时性的系统研究。习近平总书记在党史学习教育动员大会上强调指出: “要坚持以我们党关于历史问题的决议和党中央有关精神为依据,准确把握党的历史发展的主题主线、主流本质”[2]。这里的“主题主线”是指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所反映的主题和目标,侧重历时性考察的重点,而“主流本质”是指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所蕴含的要素和经验,强调共时性考察的必要性。因此,本文尝试从历史性和共时性两个维度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的历史演进与经验启示进行探讨。

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的百年探索

从党的第三个“历史决议”对百年党史的阶段划分逻辑来看,即《中共中央关于党的百年奋斗重大成就和历史经验的决议》认为百年党史包括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社会主义改造和社会主义建设时期、改革开放新时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将其作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的历时性考察,更具依据性、说服力。而从话语目标进行历时性考察来看,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主要争取的是阶级解放,即以革命运动的方式开展革命斗争,实现国家独立和人民解放;社会主义改造和社会主义建设时期主要争取的是生产方式解放,即通过变革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发展国家经济,为人民当家作主奠定经济基础;改革开放新时期主要争取的是人的解放,即对社会各方面的系统性改革;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主要争取的是梦想追求,即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人们对美好生活追求、世界的梦想。

(一)阶级解放: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进程中的革命话语(1921-1949)

在马克思主义的话语体系中,革命话语作为无产阶级旗帜鲜明地批判资产阶级等一切剥削阶级所使用的政治话语,是以阶级斗争和无产阶级革命为内容的话语体系。近代以来,中国面临的根本问题是民族的独立、人民的解放,解决这些问题只能依靠“中国版本”的革命话语来阐释和引导,即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进程中所形成的阶级解放话语为新民主主义革命提供思想指导。1939年10月,毛泽东在《〈共产党人〉发刊词》中系统论述了统一战线、武装斗争和党的建设的内在逻辑,指出“正确地理解了这三个问题及其相互关系,就等于正确地领导了全部中国革命”[3]的重要观点,指明了革命话语包含的三个方面。

一是武装斗争话语。面对大革命的失败,毛泽东在1927年撰写了《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深刻地总结革命的本质,直接指明了这是无产阶级用武装斗争推翻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的暴烈行动。这本著作是对党的一大提出“党的根本政治目的是实行社会革命”的完善和发展,标志着中国共产党由“用笔杆子干革命”转向“枪杆子干革命”。这也是邓中夏、瞿秋白、恽代英等党的早期革命领导人从革命运动实践中总结的经验和教训。虽然“八七”会议确立了土地革命与武装斗争的正确方针及建立工农革命政权的正确主张,但在革命实践中因与共产国际意见不同而被“左”倾错误思想所误导。直到党的六大,党中央正式确立“工农武装割据”思想,指导和推动革命战争、人民武装和根据地的发展,逐步造就“红色区域将继续发展,日渐接近于全国政权的取得”[4]的战略态势。其中,针对领导人民武装战争的战略战术,党要求坚持保存自己、消灭敌人的战略原则,采取运动战、阵地战和游击战相结合战斗方式,并将政治斗争、外交斗争等多种斗争形式纳入人民战争的领域,丰富和发展了革命斗争的话语。与此同时,周恩来、朱德、刘少奇等领导人阐发了党的军队建设、革命战略战术的原则、农村土地问题等方面的正确主张,对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进程中的革命话语作了有益补充。

二是统一战线话语。面对国民党“攘外必先安内”和侵华日军的日益张狂,毛泽东指出, “在内部没有民主制度,而受封建制度压迫;在外部没有民族独立,而受帝国主义压迫”[5]的情况下,需要将工人、农民、小资产阶级、民族资产阶级等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汇聚起来,建立党的统一战线,并在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指引下实现了由“反蒋抗日”转向“联蒋抗日”的统一战线。

三是党的建设话语。加强党的建设是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的重要法宝。党中央在瓦窑堡会议上指出,党性问题是关系到能否保持“布尔什维克”的核心要素,在抗日战争期间,对人民军队的非无产阶级思想进行了改造,开展了延安整风运动,将理论联系实际、密切联系群众和批评与自我批评作为党的优良作风,并以此作为马克思主义政党的“试金石”。当然,我们党深知无产阶级与剥削阶级的不可调和性。1925年11月,毛泽东在《答少年中国学会改组委员会问》中提出了“革命民众的统治”的思想,将无产阶级革命作为建立新的国家政权的重要路径,并在随后的著作和党代会中明确未来国家政权的行动方案。譬如,在《〈共产党人〉发刊词》 《中国革命和中国共产党》 《新民主主义论》等系列文章中,毛泽东提出了中国革命阶段“两步走”战略,明确了中国革命的对象、任务、动力、性质、前途等问题,提出了彻底的反帝反封建的民主革命纲领,成为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最成熟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革命话语之一。

(二)生产方式解放: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进程中的建设话语(1949-1978)

新中国成立以后,有相当一段时间被称之为“不断革命”的阶段,但与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暴烈运动”不同,是对生产力与生产关系所组成的生产方式进行“革命”。社会主义改造时期的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主要表述为“马克思主义是科学的学说” “马克思主义是共产党人的信仰”等话语,体现了这一时期“改造”生产方式的基本知识逻辑和理论思维方式。譬如, “一化三改”这一建设话语中的社会主义工业化体现了生产力的解放,对农业、手工业、资本主义工商业的改造更多体现在生产关系的改造,将农民、手工业者、资本家改造为社会主义的集体劳动者,充分地展现了生产方式解放的典型表征。又譬如,面对“一穷二白”的经济窘境,党推行土地改革,改变封建地主剥削农民的政治秩序。同时,以“争取社会主义的前途”等马克思主义建设话语引导工人、学生、妇女等群体树立爱国主义的价值观以及“无产阶级道德以集体主义为核心”的集体主义,增强社会各阶级对社会主义公有化的价值观念,推动社会主义改造的顺利完成,为人民当家作主奠定了思想基础。

社会主义改造的顺利完成,意味着社会主义制度的全面确立,为社会主义建设奠定坚实的生产方式基础。这时,毛泽东发出了“向技术革命和文化革命进军”的号召,正如其在读苏联《政治经济学教科书》时总结道: “社会主义制度下,虽然没有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革命,但是还有革命,技术革命,文化革命,也是革命。”[6]虽然1958年毛泽东在《一九五七年夏季的形势》中指出,经济战线离不开“一个政治战线上和一个思想战线上的彻底的社会主义革命”[7],但并不意味着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延续革命斗争,而是激发落后阶层向先进阶层追赶,使“我国社会主义经济革命(生产关系方面尚未完成改造的部分)、政治革命、思想革命、技术革命、文化革命正在向前奋进”[8]。作出这一判断依据,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革命党向执政党的身份转变。在新中国成立初期,刘少奇指出: “我们党是掌握了全国政权的执政党,许多党员是国家政权的各级领导人。”[9]另一个是党的地位转变。中国共产党是全国各族人民的领导核心,既是革命时期“加强统一战线”的经验延续,也是对社会主义改造和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党领导一切工作”原则的坚守,即“要领导工业、农业、商业、文化教育、军队和政府”[10]。不可否认,社会主义改造时期的抗美援朝、土地改革及“三反”“五反”运动的确是“革命”任务的一部分,与此同时,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的技术革命、文化革命等马克思主义建设话语体系,甚至“大跃进”和社会主义曲折时期的“继续革命”的政治话语,依旧延续使用了“革命”字样,赓续和传承了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建设经验,使得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的话语体系留有“革命气息”的印记。譬如, 《论十大关系》中“调动一切积极因素”的论断,延续了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的“利用人民力量而取得胜利”的战略战术,并将社会主义建设事业视为一个长期依靠人民力量的“革命事业”。

(三)人的解放: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进程中的改革话语(1978-2012)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进程中的改革话语是党从社会主义曲折时期的激进的政治运动话语解放出来的理性话语,也是紧紧围绕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伟大实践,以推动社会主义发展和人的解放为改革目标的政治话语。从话语语义的产生时间来看,邓小平在会见匈牙利社会主义工人党总书记卡达尔时指出: “说到改革,其实在1974年到1975年我们已经试验过一段……那时的改革,用的名称是整顿,强调把经济搞上去,首先是恢复生产秩序。”[11]实质上,直到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之后,党才正式全面推动改革。邓小平从改革的紧迫性和必要性的角度出发,对推行改革作了振聋发聩的论断: “经济战线不仅需要进行技术上的重大改革,而且需要进行制度上、组织上的重大改革……这些改革,是全国人民的长远利益所在,否则我们不能摆脱目前生产技术和生产管理的落后状态。”[12]

“改革”话语蕴含的奋斗目标从党的十四大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到党的十五大的“提高人民生活水平”、党的十七大的“让中国人民富裕起来”,再到党的十九大的“必须始终把人民利益摆在至高无上的地位,让改革发展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全体人民,朝着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不断迈进”。这里的“至高无上”,充分地展现了“改革”话语对“人的解放”的高度重视,不仅满足人们的“吃饱穿暖”,还要满足人们的民主、法治、公平、正义、环境、安全等更高层面的需求。

从“改革”话语的指导思想来看,从党的十五大开始,依次将邓小平理论、 “三个代表”重要思想、科学发展观作为党的指导思想,使“改革”话语的理论供给做到与时俱进,为人的解放这一目标提供一系列改革的理论思维和价值航向。

从“改革”话语的演进过程来看,从党的十三大提出“全面改革”到党的十五大的“深化改革”,再到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的“全面深化改革”,其理论意蕴逐渐深化,体现在“两点论”和“重点论”的有机结合。全面深化改革既要注重各个领域的改革措施相互协调和统一,体现在幼有所育、学有所教、劳有所得、病有所医、老有所养、住有所居、弱有所扶等民生领域;又要抓住改革的关键,要善于向“深水区”迈进,敢于“啃硬骨头”,譬如党中央高度重视教育体制改革,坚持“从娃娃抓起”的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为实现中国梦培养合格的社会主义建设者和接班人。

(四)梦想实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进程中的复兴话语(2012年至今)

为何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界定为复兴话语阶段,至少可以找到三个依据。一是实现“民族复兴”话语和“人民的梦”话语的逻辑统一。习近平总书记带领中央政治局常委参观“复兴之路”展览时指出: “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就是中华民族近代以来最伟大的梦想”[13],习近平总书记在第十二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一次会议上强调“共同享有人生出彩的机会,共同享有梦想成真的机会,共同享有同祖国和时代一起成长与进步的机会”[14],如此实现了中国梦与人民梦的相统一。

二是复兴话语彰显人民导向。习近平总书记用“中国梦是国家的梦、民族的梦,归根到底是人民的梦”的重要论断,表明了梦想的最终归属是人民的梦想。为了梦想实现,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团结带领全党全军全国各族人民,既统筹推进“五位一体”总体布局,协调推进“四个全面”战略布局,秉持和落实“新发展理念”,取得了党和人民事业的历史性成就,又在伟大实践中创立了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实现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第三次飞跃”,为梦想实现提供了基础条件、思想指导和科学方法。2018年出台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修正案》第三十二条将“我国建设成为富强、民主、文明的社会主义国家”的原有目标修改为“把我国建设成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使国家富强、民族复兴和人民幸福实现了话语逻辑的统一。党构建以国内大循环为主体、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的“新发展格局”,以高质量发展巩固拓展脱贫攻坚成果,实现了党的“第一个百年目标”,为中国人民提供了“人人出彩”的重要机会。

三是党通过将“中国梦”与世界人民的梦想相联系,实现了中国话语与世界话语的对话。党在多个场合阐明了中国梦与世界梦的关系,即“中国梦是和平、发展、合作、共赢的梦,与各国人民的美好梦想息息相通;中国人民愿同各国人民一道,携手共圆世界梦”[15]。换句话说,和平、发展、合作、共赢是世界人民梦想的基本要素,意味着中国梦的目标范围延展到世界层面,要用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来推动与实现。习近平总书记为了突出中国梦的独特性,在前面添加了“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前缀,体现了话语的普适性与特殊性的统一。可以说,这里的梦想实现,既是为了国家富强、民族复兴和人民幸福的更高梦想追求,也是基于中华民族共同体和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中国梦,突出了话语的世界性与民族性、民族性与人民性、人民性与时代性的统一。

三、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建设的经验启示

深入研究事物,不仅要了解事物的发展轨迹,也要深化认识、提炼和总结其本质。换句话说,坚持事物矛盾的特殊性与普遍性相统一,将纵向的问题横向化。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的共时性考察的角度来看,对不同历史时期这一“特殊性”中总结其“普遍性”的基本经验及挖掘其话语要素,有助于为新的历史条件下话语体系建设提供理论参考。

(一)话语 “内化”:坚持不忘本来、吸收外来、面向未来的辩证统一

话语“内化”是指话语体系的生成、发展和创新的过程。习近平总书记提出的“立足中国、借鉴国外,挖掘历史、把握当代,关怀人类、面向未来的思路”[16]为马克思主义话语“内化”提供了科学指南,即坚持不忘本来、吸收外来、面向未来辩证统一。

一是不忘本来,即不忘马克思主义指导、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滋养、革命文化熏陶。坚持马克思主义指导是百年来马克思主义话语体系建设的“灵魂”,要求继承与赓续马克思恩格斯的剩余价值和唯物史观、列宁的唯物辩证法思想和无产阶级革命理论等思想观点。譬如,毛泽东思想“活的灵魂”这一政治话语是对马克思主义“具体问题具体分析”的丰富与发展。邓小平提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政治话语是对列宁新经济政策理论的运用与创新。 “三个代表”重要思想采用话语继承与重组的方式,提出了“先进生产力” “先进文化” “人民的根本利益”,是对毛泽东的“百花齐放,百家争鸣”、邓小平的“三个有利于”等政治话语的深化与转化。与此同时,马克思主义话语体系建设既要从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中的“民贵君轻” “盖均无贫” “道法自然”等传统话语中汲取人民观、共同富裕、生态文明等智慧营养,又要在长征精神、延安精神、西柏坡精神、焦裕禄精神等革命文化精髓中得到熏陶,推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建设。

二是吸收外来,即学习与交流世界先进文明成果。毛泽东在革命时期,专门在《新民主主义论》中强调“吸收国外进步文化”的论述,坚持“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态度学习苏联的建设经验,紧密结合中国实际使之先进成果中国化,从“以苏为师”转向“以苏为鉴”。改革开放以来,邓小平依旧坚持对西方文化的学习,推动技术创新、管理方法、理念更新等方面的彻底革命,创造了改革开放的历史奇迹。

三是面向未来,即在实践中坚持理论创新、制度创新、道路创新。在百年党史中,党始终立足中国国情和实践,坚持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坚持紧密结合新的时代条件,深化规律性认识,不断推进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创新了相应的理论话语体系。中国共产党人通过发挥“群众路线”“自我革命”等政治话语的上层建筑作用更新了党的建设话语体系,以 “中国梦” “新发展理念”“四个伟大”等时代话语更新了共产党执政话语体系,以“一带一路” “人类命运共同体”等战略话语更新了人类社会发展话语体系。我国制度优势的话语阐释经历了“分散—集中—系统”的发展阶段。譬如,相比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提出的“党必须领导我们的各种工作”,新时代提出的“党的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最本质的特征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的最大优势”,进一步明确了党的领导在我们党的制度优势中的地位。制度的确立并不等于制度的定型。伴随着时代发展和社会变迁,党对国家制度作出相应的调整以充分发挥国家制度优势的治理效能,进而提升国际社会对我国制度优势的认同感。对于道路创新,中国共产党人在革命时期凭借马克思主义的科学指导开展了“向何处走”的道路探索,走出了一条“以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胜利”的革命道路,又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走出了社会主义计划经济道路,在改革开放新时期走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

(二)话语原则:坚持党性导向、人民导向、问题导向的辩证统一

导向是一切工作的方向指引,也是话语交往的重要原则。正因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建设坚持“三个导向”,即坚持党性导向、人民导向、问题导向的辩证统一,才取得了革命、建设、改革的重大成就。

一是坚持党性导向,推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建设。 “姓党”原则和传播“信党”的正能量是话语传播的根本要求。话语引导者始终保持在党言党、在党忧党、在党为党,传播与马列主义“共鸣”、党的主张 “共振”、与人民意愿 “共响”的话语。譬如,传播党的党性话语,可从革命时期的“毫不犹豫地牺牲个人利益,甚至牺牲自己的生命”的话语、改革开放新时期的“拥护党的群众路线、政治路线和组织路线”的话语、新时代“旗帜鲜明讲政治” “讲规矩” “讲人民立场”的话语入手,延续、整合和重新诠释历史上的“党性”话语。在继承经典作家和历代中国共产党人对“党性”话语的基础之上,话语引导者将历史话语与时代话语、政党话语与人民话语、中国理念话语与世界价值话语有机结合起来,以补充和延展“党性”话语,增强中国共产党人自我革命的精气神。

二是坚持人民导向,推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建设。百年来,无论是革命之初心的民族独立、人民解放还是新时代的以人民为中心,均彰显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建设的人民导向。中国共产党人提出了中国革命时期的“解放劳苦大众”、新时期的“满足人民群众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新时代的“不断增强人民群众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等一系列目标话语。同时,依据社会主要矛盾,表达人民群众所想所思所急,更新话语传播的方式,使“高大上”的马克思主义“飞入寻常百姓家”,使人民群众真切感受到“一心为民”的话语初心、 “人民优先”的话语关怀。

三是坚持问题导向,推动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建设。习近平总书记指出: “中国共产党人干革命、搞建设、抓改革,从来都是为了解决中国的现实问题。”[17]具体来讲,革命时期,毛泽东高度重视以“革命问题”为导向的话语建构,反对教条主义和主观主义,以“调查犹如十月怀胎,研究犹如一朝分娩”的政治话语引导人们注重实践方式,用人民听得懂、喜欢听的“中国话”普及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思想理论,回答了“什么是中国革命,如何开展中国革命”的重要问题;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党坚持以“建设问题”为导向进行话语建构,提出“人定胜天” “铁人精神”等宣传话语;改革开放新时期,党坚持以“改革问题”为导向的话语建构,邓小平打破市场经济姓“资”与计划经济姓“社”的思想束缚,用“不管是黑猫还是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的通俗话语表达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标准”的话语语义;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高度重视全面深化改革的问题,提出了“惟改革创新者胜” “新时代全面深化改革决心不能动摇”等政治话语,表达了中国共产党人致力于“中国之治”的决心、改革创新的信心。

(三)话语 “外化”:坚持历史视野、时代视野、世界视野的辩证统一

从话语体系功能的完整性来讲,既要有话语“内化”功能(话语本身的完善和发展),也要有话语“外化”功能(话语传播)。如果要讲好历史的、时代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故事性话语,就需要话语传播打开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体系建设的历史视野、时代视野、世界视野。

一是讲好“历史故事”,阐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合理性。基于马克思主义话语体系的理论考察,既要讲好180余年的民族抗争救亡史中的“中体西用” “维新变法” “辛亥革命”的探索故事,使人们领悟到西方资产阶级道路在中国走不通,思想的“完全西化”和技术的“西学东渐”均无法实现救亡图存,只有马克思主义和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又要讲好百年大党奋斗史中的“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的革命故事、 “艰苦奋斗”的建设故事、 “弯道超车”的改革故事,使人们领悟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历史和人民的选择,只有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才能国家富强、民族振兴和人民幸福。

二是讲好“时代话语”,阐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什么,怎样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时代课题。要讲好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时代故事”,包括以下几个方面:用“中国梦”的马克思主义话语定目标,即“中国梦是人民的梦” “不忘初心、牢记使命” “两个百年目标”等时代话语,进而确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宗旨、使命和坐标;诠释好“八个明确”的马克思主义话语意蕴,党的十九大报告明确了总任务、社会主要矛盾、本质特征等八个关于“什么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基本内涵,明确了统筹推进“五位一体”是基本框架,总体布局协调推进“四个全面”是发展战略,统揽“四个伟大”是工作重心,并且辩证统一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等重要逻辑; “坚持总体国家安全观”的方法,要求我们厘清意识形态的红色、黑色、灰色“三个地带”,坚持斗争意识、斗争意志、斗争艺术的辩证统一,唤醒全党牢固斗争意识、增强斗争意志、提升斗争艺术,敢于亮剑黑色地带、守卫红色地带争取灰色地带。由此可见,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作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最新理论成果, “形成了科学系统的马克思主义话语体系,为全党全面贯彻党的基本理论、基本路线、基本方略,提供了坚强的话语体系支撑”[18]。

三是讲好“国家故事”,论证“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为什么好”。自毛泽东在党的六届六中全会首次提出“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命题至今,不断有马克思主义中国化话语概念和表述的产生,这在对外话语传播领域亦是如此。以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对外传播为例,国际社会肆意传播“中国威胁论”“中国掠夺论” “中国失败论” “中国崩溃论”等错误思潮,学术界存在着“修缮完成论” “阶级任务论” “否定—肯定转化论”等观点误读,一定程度将导致国际受众对我国倡导的“一带一路” “亚投行”误解为“中国对外扩展”。为此,我们结合重大节日和海外阵地,运用国际受众群体所喜爱听的、容易接受的话语方式,将正确义利观、命运共同体、新型大国关系、共建“一带一路”等理念作为“中国故事”的传播源头,用马克思主义话语讲好“中国巨大飞跃” “中国致力于世界共同发展”“大国担当” “和而不同”等系列的 “中国故事”,促进国际社会理解和认同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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