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园室外陈设传统设计元素在现代公共家具设计中的应用与重构

吴 琛，邢慧璇

(天津城建大学，天津 300384）

清漪园室外陈设不仅是反映清乾隆时期国家形象与民族文化的重要载体、窗口，还是当代公共家具设计的优秀传统文化来源。在现代公共家具普遍缺失传统文化的当下，亟需深入挖掘清漪园室外陈设传统设计元素，并提出重构再设计的策略与方法，构建平衡传统文化特色与现代审美的公共家具设计新模式。

1 清漪园室外陈设

通过对《嘉庆十二年清漪园各处陈设清册》[1]（下文简称清册）的整理，共统计出园林陈设共102件。从统计结果来看，园中陈设具有丰富的传统设计元素，其中陈设的色彩、材质、纹样、异兽样式等，是清代皇家和文人、士大夫主流价值的集中体现，也是清王朝国家形象的代表，更能反映出中华民族审美和文化价值的内涵。

1.1 陈设色彩

室外陈设的色彩与其主要材质息息相关。选取的102件室外陈设中，包括木制、漆制、石制、铜制、釉制、纸制、织物等[2]。其中铜制共52件，占总陈设数51.49%，包括古铜、青铜、铜镀金、铜鎏金等。色彩上，单质纯铜的本色是紫红色，尽管延展性好，但硬度不够，颜色也不美观，故这里我们所提到的铜器多为铜合金制品，即青铜器。青铜又称“金”或“吉金”，一般是铅青铜和铅锡青铜。因此，锡、铅等元素的比例不同，所呈现出的颜色也不尽相同，大致有金黄色、橙黄色、浅黄色、灰白色等。石制共17件，占16.83%，主要有“石座”“石几”“石日晷”。色彩上，石器的颜色较为单一，分为自色与他色。自色是指石器的本色，多为灰白色系。他色则是指杂质或气泡引起的颜色，不同含量的杂质配比，有着不同的颜色。织物共14件，占13.73%，包括缎、绸、布、毡、锦。其中“五色縀揚旛（羣旛十二首）”和“五色布露馬經三百十六塊”的“五色”主要是指青、黄、赤、白、黑。“黄紬龍旗”“旧黄布龙旗”“黄云縀龙旗”“黄白毡”主要为黄色系。“米色旧锦坐褥（随葛布套）”主要为米色系，即浅黄略白。另外，木制、漆制、釉制陈设的色彩主要为紫色、黑色、红色、青色等。综上所述，室外陈设的色彩主要包括：青色系、灰白色系、金黄色系、黄色系、紫色系、红色系、米色系、黑色系（图1）。

■图1 室外陈设色系构成图

■图2 清漪园玉澜堂石座纹样占比图

1.2 陈设纹样

首先明确室外陈设中的纹样，主要由两方面构成：一个是形式，即传统纹样的造型和构成形式；另一个是意象，即纹样的寓意、象征、内涵等精神方面的内容[3]。结合“样式雷”图档，清漪园的室外陈设中石座的纹饰、雕工尤为华美精细，石座的主题、级别、体量、寓意皆为精心设计，故接下来仅以清漪园石座为例，开展以下研究。

从“样式雷”图档中，玉澜堂内12件石座的设计图可以看出，石座的纹样众多，且多被赋予了吉祥寓意：寿桃、蝙蝠、花鸟、龙凤、祥云、卷草纹、卍字纹、莲花纹、缠枝纹等中华传统的吉祥图案富含巧妙创意、夸张变化[4]。其中，纹样使用率最高的前三位为：如意祥云、蝙蝠、卷草纹（图2）。这些装饰纹样不仅式样繁多、题材多样，还蕴含了深刻的文化内涵，有很高的艺术价值[5]。

室外陈设的纹样主题分为：寓意主题类、宗教主题类、文字主题类（图3）。其中寓意主题类主要包括：蝙蝠（蝠即“福”）、如意祥云（即“吉祥如意”）、寿带（又名绶带，即“长寿代代相传”）等；宗教主题类包括：暗八仙图（来源于道教，吕洞宾、何仙姑、曹国舅、铁拐李、韩湘子、汉钟离、蓝采和、张果老分别对应八卦中的乾、坤、艮、兑、坎、离、巽、震）、法轮和法螺（来源于佛教，是佛前供器“佛八宝”之二，藏文称之为“八吉祥相”）等；文字主题类包括：卍字纹（即“万”字，寓意“吉祥万福、富贵不断头”）、回字纹（寓意“富贵不断头”）、寿字纹（寓意“延年益寿、长命百岁”）等。

1.3 异兽样式

根据《清册》记载，清漪园中共有18件采用异兽装饰元素的室外陈设，其中采用异兽塑像进行装饰的室外陈设有14件，采用异兽局部（如“兽爪”“兽面”）进行装饰的室外陈设有4件。从上述数据中，可知清漪园中更偏爱大气、具有威慑力的异兽塑像装饰元素。从异兽的种类来说，主要有：鹿、仙鹤、狮子、金龟、猿、龙等。“物必有意、意必吉祥”，每一种异兽装饰元素的使用，都对应了一种或多种美好的寓意与愿望。这也与清漪园本身的营建特色息息相关，乾隆皇帝《万寿山清漪园示咏》中就有“山水之间勤帝治，智仁以寓荷天禧。[6]”这样的诗句。

鹿作为清代皇家园林中使用频率较高的异兽装饰元素。鹿与“禄”字同音，有着祈愿皇家祥瑞安康之意，与清漪园“为母祝寿”的营建目的不谋而合。鹿与龙颇有渊源，鹿角意象的发展进程中，与龙发生弥散的效应，鹿角成为龙角，成为龙的主要特征之一[7]，因此也是皇家权力的象征，例如清漪园中作为内寝场所的玉澜堂“殿前安铜鹿一对（随石座）”。

仙鹤这一装饰元素从庙宇到朝堂皆有它的影子。它作为装饰元素极少独自出现，多与其他题材相结合，如“龟鹤延年”“松鹤长春”“指日高开”等。仙鹤兼具飞翔的能力与仙风道骨的外表，故也有一定宗教内涵。外形上黑白分明，清高独立，气质宛如谦谦君子，也代表了儒家在世人心中的印象。这与清乾隆时期“三教合流”的政治制度不谋而合，侧面反映出了统治者尊孔崇儒、富取博收的学习精神。

狮子是“丝绸之路”打开后从非洲传来的“舶来品”，是权力的化身。其凶猛威武的形象正好对应了统治者征服一切的雄雄野心。狮子在宗教、祭祀场所也作为仪式的一种意象媒介使用，例如清漪园中用来礼佛修禅的善现寺“殿外上层月台上安古铜有盖狮子一件（俱随石座）”。

2 清漪园室外陈设的特点

2.1 色彩——美与哲学，遐迩一体

清漪园室外陈设色彩丰富，且多与本身材质相关。《清册》中记载的“青绿釉”“石”“铜”“黄绸、缎、布、毡”“紫檀”“红漆”“米色锦”“黑漆描金”等材质，主要对应了“五色”，即青色、黄色、红色、白色、黑色。另外，还包括了一些与传统五色密切相关的衍生色，如，黄色+金属光泽=金黄色；白色+石材本色=灰白色；红色+木材本色=紫色；黄色+白色+织物=米色。

“五色”作为中华民族色彩美学的基础，与我国古代“天人合一”的哲学理念密不可分。五行学说是传统色彩知觉的思想基础。一方面，其中的“金、木、水、火、土”五种原初物质元素一一对应了“白、青、黑、红、黄”五色；另一方面，这五种物质具有相互转化的特性，即“五行相生相克”，而色彩在某种程度上也同样具有这样的特性，如“互补色”和“在统一中求变化、变化中求统一”的色彩调和，“五色”中的黑白作为众多色彩的根本，也充分融合了“二气相交，产生万物”的道家思想。

运用现今发展的眼光来看，清漪园室外陈设色彩的内涵早已远超视觉层次，更重要的是学习古人对外部世界协调共生的驾驭能力，这种中华民族独有的调和法则更能反映出民族特色、满足民众心理需求。

2.2 纹样——寓意深刻，包罗万象

清漪园室外陈设纹样的造型和形式多种多样，主要包括动物纹样、植物纹样和几何纹样。它们作为人们寄托美好生活向往的一种载体，是中华民族一路历经岁月风沙，传承下来的历史文化遗产，其寓意、象征、内涵十分丰富，主要有寓意主题类、宗教主题类、文字主题类三种。

清漪园室外陈设纹样的传承发展被赋予了许多美好寓意，给予许多旧事物新的生机与活力，这与当时清朝的社会、经济、政治、文化是密不可分的。室外陈设纹样的原型往往来源于生活，能工巧匠们将生活中的常见物赋予美好寓意与文化底蕴，通过放大、夸张、简化等艺术手法进行创意重组，最后创造出了这些丰富多彩的纹样。看似在生活中没有联系的纹样原型，都因为一个统一的主题而出现在同一个陈设中，或是“吉祥如意”，或是“福寿绵长”。

■图3 玉澜堂石座纹样主题分析图

■图4 传统设计元素在现代公共家具设计中应用与重构的体系架构

■图5 公共座椅设计步骤图

■图6 公共座椅设计步骤图

谈及宗教主题纹样，其本身不仅满足着浅层的审美需要，更承担着传播宗教教义的使命，每一种我们所熟知的宗教，儒释道均有着独特的宗教纹样，这些纹样被创作出来是为了让人们更好地接受教义内容。宗教多是有神论，因此每个宗教中的主神也就成为了最典型的宗教主题纹样，清漪园室外陈设石座上的“暗八仙图”就是以具体的神明肖像图刻画而成。另外，由于清漪园本身就具有“为母祝寿”的宗教属性，所以一些宗教陈设也衍生出了“吉祥八宝”一类的宗教纹样。

除了上述两种，还有一种是以文字为装饰元素的图案，往往含有特殊的文字符号，具有独特的文字运用风格，既不属于图画，但又不完全属于文字。在陈设中多作为附属装饰元素出现，出现在陈设局部，量感小，但更灵活多变。既强调文字本身的装饰效果，也注重文字在图案中表达的文字含义，如“卍”“回”“寿”等。

2.3 异兽——庄严威慑，仿古传承

清漪园室外陈设多采用大气、具有威慑力的异兽塑像装饰元素，如：鹿、仙鹤、狮子、金龟、猿、龙等。庄严威慑的气势渲染、仿古传承的细节刻画，无一不体现着清漪园室外陈设的独特之处。每一种异兽装饰元素都承载了一种或多种美好的寓意与愿望，包括福禄、长寿、财富、权力等。

通过《活计档》[8]等清宫档案中对室外陈设的通高、面宽、进深等尺寸信息的记载可知，宫中的能工巧匠耗费了大量物料、工匠与银两，建造出庄严威武，具有威慑力的异兽塑像。以“乾隆二十六年十月二十二日始建的一对烧古铜狮”为例，“通高七尺六寸，面宽五尺五寸，进深七尺一寸。约用黄铜两万六千四百八十五斤。”由此可知，随着异兽塑像的体量感大大增加，加之宫内顶尖匠人精巧生动的雕刻技艺，仅是远远一观，就能让人感受到庄严威慑的气势。

另外，清朝皇帝虽是满族，但从小深受汉族文化的熏陶，乾隆皇帝更是深知“以古为美”，因此就出现了“烧古”的铜器作色方法，“烧古”二字也在《清册》中广泛出现。据《活计档》描述：“烧古是铜器放在黄土和粪土中发酵，并用炭火煨烙，使其颜色变古。”这种虽仿古但不拟古，不求逼真但求神似的创作态度，也使得清漪园中的异兽塑像不仅有仿古传承的文化熏陶，更满足了追求细节刻画的审美需求。

3 现代公共家具设计中传统文化的应用与重构

当前我国许多城市的现代公共家具更偏重功能性与实用性的表达，大多是格式化生产的产品，出现了同质化现象。具体问题和原因主要有以下几点：（1）偏爱安全色，缺少传统色彩特色。用色偏爱程式化的常用色、安全色，如灰色系、原木色系等，忽视了现代公共家具是体现城市艺术品味与艺术眼光的重要途径之一；（2）装饰符号单一，缺少传统纹样运用。现代公共家具作为另一种意义层面上的商品，常常因为节约材料与控制成本等经济因素，而忽视其装饰符号的创新创造，也导致理解的片面，运用越来越少；（3）地域特征模糊，缺少民族文化传递。目前我国现代公共家具设计仍存在盲目模仿甚至照搬照抄国内、外优秀设计案例的情况，缺乏对于模仿后不和谐情况的深入反省。以上问题阻断了公共家具设计中对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的无限可能。

现代公共家具要表现出恰当、丰富的传统文化，要考虑到自然与人文环境的历史变迁、传统文化与现代新思潮的融会贯通、传统属性与新时代要求的因时制宜。传统文化存在于较长、较复杂的空间维度之中。设计者需要从多个维度积极地看待文化、了解文化，使现代公共家具设计更为丰富。传统文化在现代公共家具设计中的应用与重构，既需要围绕公共家具的尺寸、功能、主题、材料等方面的现代设计方法，又需要通过合理加入丰富的传统元素提高其附加文化价值。为此，在清漪园室外陈设研究的基础上，提出了传统设计元素在现代公共家具设计中应用与重构的体系架构（图 4）。

3.1 传统设计元素应用与重构的策略

3.1.1 凝练家具的民族故事性内涵

每一个深受欢迎的品牌，背后都有一个独具特色的故事。现代公共家具也一样，基于传统中华民族特色与文化内涵，也应提出其背后独具特色的民族故事，并尝试围绕这些故事进行公共家具的设计。品牌故事应以视觉导向为媒介，以民族文化与传统装饰纹样为主体，制作一系列的公共家具产品，以此适应灵活市场的需要。将同一风格的家具进行搭配并成组销售，以此形成一套系列公共家具产品。在同一个公共空间内，风格基调基本一致的家具产品，虽然承载的使用功能不同，外观形态各异，但却更易形成系列产品，具有传统中华民族特色与文化内涵的系列家具产品，在公共空间中也更易展现出其不意的文化宣传作用。

3.1.2 注重品牌的建设与转型推广

文化作为传统家具制造业不可或缺的本源之一。传统的家具制造业能够经久不衰、与时俱进，正是因为其所承载的文化。只有充分挖掘文化价值，才能通过品牌面向市场，为家具制造业提供新的活力与生机。在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的过程之中，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作为我们中华民族的突出优势，也是我们最深厚的“文化软实力”。在这一背景下，家具制造业更应借助品牌战略，从竞争日益激烈的市场中脱颖而出，通过品牌竞争赢得市场的青睐。另外，由单一的家具产品向多元化转型推广也是值得尝试的发展策略之一。通过原有品牌衍生出一系列的子品牌，并共同构成一个品牌家族。例如，围绕传统室外陈设家具拓展产品线，拓展延伸出以我国不同时期为代表（“宋潮”“明风”“清韵”等）的多个子品牌，以此来宣传综合的品牌形象。

3.1.3 创新家具的城市文化特色形式

现代公共家具不止是某一区域公共空间的特色所在，更应成为能代表一座城市的符号与缩影。将城市文化这种原本抽象的概念与内涵，通过提炼、简化、重组、夸张等艺术手法进行再创作，转换成具体可感的城市文化形态特征。将其与公共家具形态进行整合，设计出全新的现代公共家具，其重点是城市文化形态特征的表达与城市“拟人化”情感本质的抒发。现代公共家具应兼具实用价值与创新价值。其中，实用价值以展现家具的功能为主[9]，没有功能的公共家具就如同樗栎庸材、冬扇夏炉；而公共家具的创新价值则主要是展现文化形态，如果不能有效地融合城市文化缩影，对城市独特的形象与表达进行创新应用，那么现代公共家具也就失去了其价值与意义。

3.2 传统设计元素应用与重构的再设计方法

3.2.1 提炼简化

清漪园室外陈设中的文化元素部分内容过于复杂，对其进行再设计、再创作，使其充分适合现代审美，需要去粗存精，合理筛选，重点考虑如何既保留原来风格特征和文化元素，又不失与现代设计风格的结合。运用提炼、简化的再设计方法，以求得到符合现代美学原则又不失传统韵味的现代公共家具产品。今时今日，许多传统历史文化元素在应用时，可以将其整个元素提炼简化为更加突出特色的部分元素，并以这部分传统历史文化元素为“药引”，充分激发出现代人的思考、联想以及情感共鸣，便于他们获得更好的情感体验，以拉进使用者、公共家具、公共空间三者之间的联系。

3.2.2 重组构图

不同历史文化元素的重组可以使传统文化拓展出更多的内涵，给予运用这些元素的现代公共家具更充沛的生机与活力。重组构图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方面是传统装饰纹样的重组、再构图。这一点，在前文的“陈设纹样”就有提及，一件石座陈设可能包含两个或多个不同的装饰纹样，它们寓意内涵不同，但都围绕一个共同的主题。另一方面，重组构图也可以指运用不同材质来设计，以形成“纹理梯度”。

3.2.3 夸张艺术

对传统历史文化元素大胆地进行夸张的再设计方法，可以有效地表达出更多层次的风格特征。不只是在家具制造业，在许多民间传统艺术中也有运用，如：脸谱、泥塑、剪纸等。这种夸大造型，夸张色调的设计手法，包含了几千年来一道传承的艺术精魄与文化内涵，是独属于我们中华民族的审美习惯。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在进行夸张艺术再设计时，除了要考虑到这些传统元素固有的形态特征与审美偏好，更要考虑到现代公共家具设计中所体现的情感诉求与现代审美，决不能闭门造车、随心所欲。

3.3 应用与重构的设计实践

3.3.1 色彩与材质应用

运用提炼简化的再设计方法，将清漪园室外陈设中提取的色彩元素与现代公共家具设计原则相结合，揉融出既具有传统文化特色又符合现代审美的家具装饰色彩，并将其应用到公共家具设计中[10]。考虑到整体色彩的统一性原则，设计中选用饱和度较低的色彩，对整体画面的色相、色调、明度、纯度有着细节的把控[11]，以清漪园室外陈设中提取出的“五色”为主色调，结合灰色系、原木色系等常用色，通过色相搭配、色调冷暖、明度高低、纯度强弱进行全方位、多层次的色彩设计。运用重组构图的设计方法，通过不同材料的重组、拼接与组合，如木材、大理石、金属、竹编等，以形成充满变化又变中有序的“纹理梯度”。

3.3.2 纹样应用

采用平面构成的现代设计方法与符号学相关理论对传统装饰图案进行设计，使传统文化的吉祥寓意与现代设计元素接轨。通过对清漪园室外陈设中传统纹样代表性元素与符号的提炼简化、重组构图、夸张艺术等再设计方法进行再创作，最终设计出兼具传统文化内涵与现代审美的现代公共家具。例如，选取清漪园室外陈设中“如意祥云纹”这一有代表性的基础图形，运用提炼简化、夸张艺术的再设计手法，提取纹样进行重复排列、变形变换（图 5）。

3.3.3 造型应用

首先采用提炼简化的在设计手法，对清漪园室外陈设的设计元素进行提炼概括，主要强调其形式多样、寓意深刻的特点。以公共家具中的座椅为例，紧密贴合室外陈设设计元素特点，造型上采用回字纹的装饰图案，为原本造型简单的公共座椅，赋予了浓厚的民族文化气息，最大程度地挖掘出传统纹样的线条美与造型美，并将其运用于现代设计实践中[12]。紧紧围绕现代公共家具设计审美，运用夸张艺术的再设计手法，在公共座椅足部的位置采用拉丝金属的材质工艺，通过回字纹的变形变换，使整体设计更贴合现代公共家具设计的美感与视觉张力（图 6）。

4 结语

清漪园室外陈设具有丰富的传统艺术价值，其中的传统设计元素作为传统文化的重要形象载体，对于民族文化的传承与精神内涵的积淀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是千百年来历史变迁的表征与见证[13-14]。清漪园传统设计元素中处处反映着中华民族审美和文化价值内涵，其色彩、材质、纹样、异兽样式等，无论是在公共空间还是家具设计之中，都有着不言而喻的重要作用。在未来的设计中，我们应该在更新传统设计元素应用与重构策略的同时，促进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与创新性发展，将传统文化融入于现代设计之中，不断为中华民族传统文化创造新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