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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者》中光线对人物的英雄主义塑造

2022-01-30杨心怡

时代人物 2021年31期
关键词:伦勃朗革命者英雄主义

杨心怡

(西南大学附属中学 重庆 404100)

2021年的7月1日,献礼共产党百年华诞的电影《革命者》上映了。影片以壮烈史诗般的质感,展现了李大钊播撒革命信仰,传递革命火炬,带领全社会不同年龄、不同阶层仁人志士,奋起反抗,进行革命的热血历程。电影将镜头对准了伟大的共产主义先驱、无产阶级革命家、共产党的缔造者之一的李大钊先生。电影以极其浪漫化的表现手法和考究的视听语言技术塑造了人物,其中光对人物的塑造尤为突出。导演不仅利用光线对人物进行了美学造型,还表达了自己独到的理解。正如英国电影理论家林格伦所说:“利用灯光来突出和塑造拍摄的对象的线和面,创造空间深度的印象,表达情绪和氛围,甚至于在偶然的场合下,加强某些戏剧性效果。”[1]

本文主要围绕《革命者》中的英雄主义人物分析展开,英雄主义表现为完成具有重大意义的任务而表现出来的英勇顽强、自我牺牲的气概和行为,在帮助人们确立信仰、提高思想觉悟水平方面发挥重要作用。

英雄主义之光:李大钊

顺光和伦勃朗光是本片塑造李大钊时运用得最多也是最明显的两种光。顺光使画面光照均匀、影调柔和,在塑造一个比较完美的形象时会用到;伦勃朗光亦是一束正侧光,对于男性人物塑造具有特别的作用,可以使人物看起来更加硬朗。李大钊身上既含有 “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的文人形象,又拥有“为有牺牲多壮志”的革命者形象。在面对徐阿晨、庆子以及各大行业代表等人时,常以守常先生自称的李大钊总是面带微笑,温柔的看着大家,与大家交谈。此时,运用的大都是顺光,导演并没有刻意地突出李大钊,而是使李大钊自然地融入在人群中,以一个普通人而不是伟大的马克思主义者的身份与人们交流。但与之相反的是,在作为一名革命者时,导演几乎是使用伦勃朗光来处理人物画面的:在苏俄十月革命纪念会上倡导大家罢工以赢取人权以及在孙中山家向蒋介石示威时,导演使用的是伦勃朗光来塑造的李大钊,刻画了李大钊对于自己所信仰的共产主义的自信以及迫切的想要为广大的人民谋取人权时的愤慨。光线和情节相结合,形象地塑造出了李大钊的内心情感和精神世界。

另外值得注意的一点是,影片中唯一一次使用光影就在李大钊身上。他在黑暗的狱中利用牢窗投进的微弱光线,并与之对视,象征着与战友们跨越时空的对望,在黑暗中双手举过头顶,向着仅有的一丝光亮做出了飞鸟展翅的动作,这革命浪漫主义色彩的一幕揪心又动人,既表现出革命者坚信光明终将战胜黑暗的决心和勇气,也昭示着全片所蕴涵的信仰力量。

从他拒绝党组织的营救中也可以看出,他相信自己的牺牲会换来更多人的美好。坐在刑凳上的李大钊把手伸向头顶的光芒,而此时导演进行了浪漫化的处理,让一只手从上往下牵住了李大钊向上伸的手,告诉我们李大钊无时无刻都在努力地去触碰自己信仰的高度;顶光的设计也透露出李大钊这样一个值得我们歌颂的人物现如今正处于一个不好的处境里。人物、故事、光影在《国际歌》的音乐之中无缝融合,从而让观众产生英雄主义的共情与认同。

英雄主义之温情:赵纫兰

赵纫兰是影片中为数不多的女性角色。一方面,她集合了传统印象中对中国女性的期待:善良温润,是一个好妻子、好母亲,是一个家的温暖源泉。另一方面,她作为革命者的伴侣,在战火与鲜血淋漓的时代中注定也背负更多。家与国的重任不仅落在男子身上,也让每一个平凡的母亲、妻子更加坚韧和勇敢。所以,在影片中,她是“家”、是“希望”的象征,也是柔软的力量。

不同于影片中对男性形象刻画的现实性,这样的女性塑造反而是更加抒情和诗意化的。

因此,在影片大多数时候,她与李大钊共同出现的场景中导演使用的是自然光。影片中有两处李大钊与其家庭在绿草坪上野餐的美好景象。这是难得的,二人短暂的逃离战火,彼此依靠的时刻。自然光的运用与影片中大多时候出现的激烈场景形成对比,使得这样的时刻难能可贵,体现出主人公作为热血英雄背后的柔软。

同时,赵纫兰也是李大钊在一次次的革命中背后的那一根支柱,她也许不懂这是为了什么,但她一直都是在李大钊背后无怨无悔地支持着他。在1926年“三一八”惨案时是,在李大钊被处以绞刑时也是。李大钊牺牲后,在破败的家中修补着李大钊的眼镜和布鞋的赵纫兰仿佛看到了李大钊平安归来的样子,此时导演利用李大钊打开门这一动作使一束暖调的顺光打在赵纫兰沧桑的脸上,代表着这个家从今往后就只能靠着她,而她将依靠着李大钊给她留存下来的一些信仰把这个家照顾得妥妥当当,同时,也像是她从李大钊的牺牲中看到了希望。这一束光的运用,给观众最直观的感受就是,让观众注意到了在李大钊的背后,还有这样一位伟大的女性。

英雄主义之发扬:陈独秀

与李大钊的人物刻画相似,导演在刻画同属于正派人物的陈独秀时也大都利用了顺光和伦勃朗光。陈独秀是一个热情爽快的人,与李大钊并称“南陈北李”。从影片的塑造中来看,秦昊所饰演的陈独秀似乎没有李大钊身上的稳重,他的性格更加的热烈,这与导演在拍摄时均使用顺光与伦勃朗光离不开干系。

影片中有一个特别的场景即陈李二人在马车上决定要分别在中国的南北方成立共产党,灰暗的冰天雪地里,惟独马车上的马灯发出的稀疏的光,暗喻着“南陈北李”给中国革命带来的希望。

英雄主义之继承:毛泽东

毛泽东是中共历史上一位非常重要的人物。导演在塑造同属于正派人物但又不是影片主人公的毛泽东时也大都使用的是顺光和伦勃朗光。每一位人物都有所不同,毛泽东是新中国成立的领导者,影片中毛泽东走上革命的道路与李大钊的交流有很大的关系,两人关系很好,会一起吃饭、爬山、共同期望着新中国的到来。两人一起爬景山看日出,俯瞰北京城,古老的城墙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金色的光芒,寓意着革命的光明前景。毛泽东在城楼上眺望与沉思,镜头就此定格,与开国大典中天安门城楼上的毛泽东形象形成互文。革命友谊的抒发、革命火种的传承以及革命胜利的展望,都在这光影交替中一一得以展现,极具象征意义与浪漫色彩。

英雄主义之多面:张学良

张学良是一个爱国爱人民的人,同时也是一个军事上无大作为的“花花公子”,所以导演在刻画张学良这一人物时,最有特色的是利用了正侧光使之形成阴阳脸。

张学良在片中的首个特写——与张作霖的对话时便是运用的正侧光,此时的张学良来意本是替守常先生求情,但却没有求情到底,最终没有忤逆父亲张作霖。这时运用正侧光正好可以表现出张学良矛盾的心理,形象地刻画出了这位人物的两面性。

16岁的张学良在上海租界的车内感叹繁华景象时也是运用的正侧光使之成为阴阳脸,一方面张学良也享受这种与普通劳动人民分离开来的生活,另一方面他与在上海租界享受繁荣生活的富贵人家不同,他在徐阿晨被残忍杀害时勇敢地站了出来,为其打抱不平。他分得清正义与邪恶,知道什么样的事是无理的、不正确的。他是上海租界劳动人民罢工为徐阿晨喊冤并使杀人凶手绳之以法的目击者,他与当时在场的人一样,对守常先生充满敬意。也正是这一次的交汇,在他心中埋下了一粒小小的种子,也许会在日后的某一天,他会像守常先生一样将民族大义置于个人情仇、利益之前。

英雄主义的对立面:蒋介石

中国人对于蒋介石的评价最为错综复杂,有人认为是完美的民族领袖、民主捍卫者,但也有人认为是封建军阀、旧式的独裁者。[2]在影片中蒋介石与李大钊在孙中山家互相放狠话时,导演对蒋介石运用正侧光塑造便很好的体现了这一人物的两面性。而对于蒋介石在影片中的时间线来讲,导演先是运用的正侧光,再是在国民党第一次代表大会上与李大钊形成对比的逆光,最后到了人物出场时坐在台下看戏的自然光顺光,蒋介石的人物弧光是随着导演在这位人物身上用光的变化而逐渐体现出来的。

在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之际,《革命者》的上映无疑让大众深深地记住了那个平易近人、时时刻刻在为着人民着想的守常先生,也记住了在面对死亡时从容不迫、在送往刑场的车上也翘着二郎腿,车窗透过的光都仿佛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李大钊,展现出一种独特的英雄主义风格。《革命者》作为一部重大革命历史题材电影,充分发挥其媒介属性,调用镜头语言,光影手法,使角色的内心活动、故事的走向发展、人物的情感表达以及场景的交替切换等具有油画般、英雄般的质感,这部影片时时洋溢着青春的气息,处处彰显信仰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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