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关于诗歌的元宇宙
2022-01-28伏枥斋
伏枥斋
我是在网络上认识小雅的,一个湖州诗人,胖子。当时我加入一个诗歌群,上来自报家门,说我是湖州人。而马上一个人就来加了好友并留言“我也是湖州的”。这就是自來熟的小雅同志与我的相识之初。在我们可能认识不到一周的时间后,他便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给我推荐很多书籍,这就是他神奇的地方,他总能在几次言谈之后,忽然丢出一本最适合你当前这个阶段的书。当然,最主要的目的是劝我好好写诗。他给我推荐的几十个诗人之中,就有沃尔科特。沃尔科特应该是我的写作生涯中第一个让我开始爆粗口的人,每每读之便是醍醐灌顶,拍案叫绝。所以我真正的诗歌写作,其实是从模仿沃尔科特开始,这种现象一直持续了好几个月,直到2017年的一个春天,柯平老师来杭州找我。
那次柯老师和沈方老师一起来杭州参加一个诗歌活动,其中也有徐梦熊。活动结束后他们邀请我去下榻的酒店聊天,在杭州城北某个酒店的房间里,我们四个人开始聊起诗歌。其实话题也并不只是围绕诗歌,后面夹杂了许多对于世界观和价值观的探讨。那次谈话一直持续到凌晨三点多,在不得不结束的环境下分别。而我对于诗歌到底是什么或者说诗歌可以成为什么的一种看法,也是从那一次谈话开始的。
那次谈话的核心或者主题之一便是给我解惑,因为我一直认为我太过于依赖互联网,不管是阅读还是写作,而这可能是制约我成为一个好诗人的最大因素。而老师们得出的结论恰恰相反,他们一直认为,我的诗歌正是因为我和虚拟世界无法剥离的状态,而让这些作品有了一个印记,可以让我写出只有我能够写的文字和语言。这似乎是武侠片里,被打通任督二脉的感觉。我开始在创作的时候去思考虚拟到底是什么,而后延伸到存在是什么。那段时间我创作了一大批关于电子和虚体的作品,我认为的诗歌便是一种在虚拟和现实之中不断穿梭的呓语。
然后是希尼。小雅,又是我们神奇的胖子。在2020年左右,一次没有任何前兆的交谈之中,他认为我时下的心境和文字,需要从那种云雾般的状态里收回来,他给我推荐希尼。我大概一口气看了三十首或者四十首希尼的诗歌,涵盖了《一个自然主义者的死亡》和《野外作业》之中的大部分作品。那种对于生活细节的描写和观察,那种对于自然行为的思考,让我产生了一种落地的感觉。整个人被拽回来了,从一根网线的另一端。
我很赞同希尼在《踏脚石》里的几个观点。第一,对一个人的写作影响最深的是童年和故乡。第二,描写最简单的事情才能有最极致的思考。而这也是我现在的写作状态,是我所有创作的核心力量。所以有了这一组诗歌,我在《橡皮鸭子》里让我整个人生从童年之中那只被放入水中的橡皮玩具开始,一路漂流,永不停歇。也在《掘笋》中开始和我的父亲一起寻根,去找到自己的伊塔刻岛。我的一切虚拟给予的,都是现实。我的一切从现实开始的,都归于虚拟。如果用时下最时髦的话来说,诗歌元宇宙大抵如此。
说起诗歌元宇宙,我不得不提一下我的诗歌观。我认为每一次诗歌创作,都会产生一个平行宇宙,这个平行宇宙独立于我们现在生活的宇宙。诗歌的创作过程像程序员写代码,同样都是一行一行的码,而当一首诗歌完整地被写出来,敲下回车键,那么代码就会成功运行,将一种新的时间的可能性剥离。每一天都有无数首诗被创作出来,也就会有无数个平行宇宙诞生。其中,拥有了诗歌的那一部分和没有诗歌的那一部分都在自我延展,去探索时间的终点。而我很庆幸,我处在正确的那条世界线上。
我很感谢所有在我的诗歌写作过程中一直帮助我和指导我的人,而他们大部分都是我的乡党。作为一个湖州人,我想没有任何东西可以比成为他们之中的一员而让我感到骄傲和幸福。而这群人里,包括柯平、沈方、小雅、小书、徐梦熊和赵俊,我从他们每一个人身上学到的东西,将永远地陪伴我余下的所有写作时光。
最后的结尾,我想说一下刚刚出现的这个名字,赵俊。这是一种命运,也是一种巧合。关于我为什么会认识上述的那些良师和挚友。在2017年,我的一个大学同学“鸟人”,忽然在微信上联系我,说要不要介绍一个写诗的人给我认识。而那个人,便是“鸟人”的高中同学赵俊。而通过赵俊,我认识了小雅、徐梦熊乃至后来的所有人。所以,一切的开始,只是一个跟诗歌完全不相关的大学同学的一时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