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寻藏在湘西矮寨里的“奇迹”

文图｜白晋华

驱车从湖南常德方向沿着常吉高速公路赴湘西，终于来到了我梦寐以求的矮寨大桥，巍巍德夯大峡谷上，矮寨大桥似一条银龙横盘在两峰之间，遥相呼应着周围的青山绿水。记得曾看过的纪录片《超级工程》《通途》中详细地描述了矮寨大桥的设计建设过程，这座被誉为世界桥梁建设史上壮举的大桥，创造了“四个世界第一”，如今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从桥上望下去，只见危崖高耸，沟壑幽深，山势跌宕，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震撼感和“腾云驾雾”的神秘感。

“湘西地区，武陵山脉与雪峰山脉呈弧形复背状绵亘于境，千山万壑，群峰壁立，险峻崎岖，羊肠土路，绕溪越岭，时上时下，回绝人寰，登涉艰难……”《湖南省志·交通志》曾这样记载，“蛮烟瘴雨溪州路，溪畔桃李花如雾”，便是昔日湘西交通的一幅艰险画面。而今，矮寨大桥如一道彩虹横跨峡谷，将桥梁建筑和自然景观完美结合。驾车继续往前行进，放眼回望那长长的桥身，凝目那悬索桥主跨，在瞬息万变的大雾笼罩下，半掩半现，如同天上宫阙。看着目不暇接的美景，望着雄伟壮观的大桥，我不禁感慨万千，情不自禁吟诵起毛泽东主席的那句“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

从桥上驶下，来到老路，到达谷底的矮寨，走的是被誉为“中国公路奇观”的矮寨公路（现编号为G209国道），矮寨大桥是奇观，矮寨公路亦是奇观。整个矮寨公路长仅6公里，水平距离不过1000米，垂直高度440余米，而整个山体的坡度却达到70度。在这样特定的空间，公路不得不多次转折，形成了13道锐角急弯，26截几乎平行、上下重叠的路面。从上往下看，仿佛一长条折摺的带子、一根压缩的弹簧、一道陡峭的多级阶梯，给人以视觉上的极大震撼。

“矮寨坡，山连山，一十三道弯，弯弯都是鬼门关。”当地人曾用这样的歌谣形容矮寨盘山公路的险恶。行驶在这条路上，不由得放慢车速万分小心，崇山峻岭中，一个“之”字连着一个“之”字，缓缓下山的车辆像一只只风筝飘在云朵雾霭中时隐时现，我仿佛遨游在天上，不知目的地何在。每一次转弯都仿佛踏进了云团，做好“成仙得道”的准备，弯转过来了，又会长长暗舒一口气。抬头看上面的车辆仿佛碾过头顶，低头看，又仿佛自己的车行驶在前面车辆的车顶，时刻感觉有许多车迎面开过来，但其实走的是同一个方向，很是惊心动魄。

“盘旋盛梯，路绕羊肠，一将当关，万夫莫过。”矮寨虽小，古时却是“乾（吉首）、永（永绥）两厅往来要路”，被称为“矮寨天险”。矮寨公路，不仅是中国最险的公路之一，它还是著名的抗战公路——湘川公路的一段，1936年正值日本侵略中国，为了方便运送军用物资修建了此路。湘川公路在湘境接长沅、湘黔两线，在川境接成渝、川黔两线，是由湘入川、连结湖南与重庆的唯一陆上通道，对于抗战大后方的物资转运起到了非常重要的战略作用，时有“战时生命线”之称。回溯时光隧道，眼前景色渐渐幻化出硝烟战火，这条战火“淬”成的生命通道，无疑是一条凝结全民族心力与智慧、见证全民族坚毅卓绝抗战并赢得独立与尊严的荣耀公路。

驱车盘山而下，忽见一片树荫遮蔽中赫然出现一座奇特的石拱桥，上题“中国立交第一桥”，全桥由石块堆砌衔接而成，为当年湘川公路修筑时的建筑工艺。说它“奇特”，是因为车辆沿着绝壁行驶至此已经到了尽头——前面上下都是70多度的陡坡，必须到此转弯上坡，否则公路就不能贯通了。而这座立交桥架设在距峡谷底面320多米的高山斜面70-90度的陡坡上，一头倚小山，一头处石壁上，立交设计巧妙地利用了地势，解决了难题，可谓是巧夺天工。

大约个把小时，我们的车从坡顶穿云破雾而来，终于下到坡脚，回望矮寨坡，一半留在人间，一半隐进仙境，峡谷两岸的山峰时隐时现，分不清哪是雾，哪是峰。山脚下居住着100多户苗族人家，绿树掩映，炊烟袅袅，溪水淙淙，石板小路曲曲弯弯。

“百年路桥奇观，千年苗寨风情，万年峡谷风光，今朝尽收眼底。”此次的湘西之行让我感受分外不同，这里不仅美丽而神秘，还有着令人无比震撼的世界奇观，现代工程技术与峡谷风光交相辉映，古老村寨与古朴民风相映成趣，奇妙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