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最后一天（外一首）

陈利萍

斜阳不发一声

又仿佛说尽你的一生

斜阳下，你来到这里

长长的西江塘

响着“叮叮当当”

船厂敲打船钉的声音

一朵洋槐花掉落肩头

有些美好不会再来了

你知道，无关斜阳

也无关黄昏

寂静越来越暗

码头的芳香

一个穿凉鞋的小女孩

一个水泥缆墩

那是我的码头和天空

我的王位，我的瞭望塔

河水闪烁

一只小客轮远远驶来

“小姑娘让一让，当心嘞——”

一根粗粗的缆索抛向缆墩

码头忽然变得芳香

船戴一顶水果帽向我飞来

一筐筐的梅子和桃子

香味越来越浓

船老大丢来一个桃子

一声长鸣，它驶远

水浪划出美妙的弧度

河面慢慢平静

我捧着水蜜桃坐在墩子上

好多年后才知道

它叫“凰桐班”

从一个叫凰桐的地方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