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制造业技术创新的影响研究

摘要：本文利用2008-2016年中国A 股制造业上市公司作为研究样本，采用固定效应模型从创新投入和创新产出两个角度全方位实证分析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于制造业创新的影响。研究发现，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于制造业企业创新投入和产出均有显著促进作用，这个影响主要来源于融资约束的中介效应。融资约束越小的企业，企业创新过程越有利，在面对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时，融资约束越小，企业创新投入和非实质性创新受到的促进作用越大，而实质性创新所受到的促进作用越小。进一步，国企相对民营企业更具有资源和信息方面优势，也更有利于创新，在面临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时，创新过程受到的正向影响更大。

关键词：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创新;研发强度;专利授权;融资约束

經济政策不确定性指的是我国宏观经济政策的变动存在不确定性，会影响到市场中经济主体运行的稳定性，这种不确定性包括经济政策的变动与否、变动时机以及变动方式。田某某等（2017）指出，真正影响创新的是政策不确定性而不是政策，制造业作为我国经济发展的支柱产业，正处于由要素创新向技术创新的转型阶段，面对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其创新过程包括创新投入和创新产出势必会受到很大影响，究竟是为了谋求长足发展加大技术创新还是畏于经济环境迷茫停滞，值得研究。

一、文献综述

（一）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的宏观影响

对于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的宏观影响研究，学者们主要集中在对经济产出和市场物价波动的影响，金某某等（2014）、许某某和王某某（2018）认为政策不确定性的增加会给经济运行带来负面影响，主要体现在经济增长放缓、产出和物价下降、投资消费减少;张某某和王某某（2016）认为政策不确定性的作用方向与所处经济周期有关，胡某某和陈某某（2019）则从地区层次分析了政策不确定性的作用异质性。

（二）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的微观影响

关于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于微观经济的影响，企业作为市场中最主要的经济主体是学者们的研究重点，现阶段研究主要集中探讨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企业投资行为、企业技术创新的影响。就前者来看，现有文献（例李某某和杨某某，2018）普遍认为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的增加会显著降低企业投资;此外，学者们认为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主要通过融资约束影响企业投资（马某某和靳某某，2016;王某某和宋某某2014;饶某某等，2017）。

就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企业技术创新影响的文献梳理来看，现阶段研究大多数较为片面。孟某某等（2017）和南某某等（2019）从融资约束视角论证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于企业研发投资的影响，但未从实证上证明融资约束作用渠道的可信性。Feng He等（2020）认为不同时期不同层次的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给企业创新产出所带来的影响是不同的，但总体上两者呈正相关;韩某某等（2019）则提出经济政策不确定性会限制该国或地区的创新产出。另外，一部分学者对于企业创新已经具有很好的全局观念，能够从创新的全过程出发（顾某某等，2018;申某某等，2019;张某某等，2018;张某某等，2019）展开研究，结论不一。

创新两个环节均会受到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的影响，上述学者仅就创新过程的单环节进行讨论;并且研究样本较为宽泛，中介效应机制缺少说明;没有对特定产业例如制造业进行区分，忽略了由于产业存在多样性。本文将重点关注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于制造业企业创新的影响，充分考虑政策不确定性影响的滞后性、创新全过程和影响机制的说明，并且根据实证结果提出切实可行的政策建议。

二、研究设计

（一）样本选择与数据来源

本文选取了2008-2016年A股制造业上市公司作为研究样本，剔除了非正常公司样本。公司数据来源于国泰安数据库，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指数来源于Policy Uncertainty官网中Baker， Bloom， and Davis（2016）构建的指数体系。

（二）模型构建

1.基准回归方程

Innovationi，t=α0+α1EPUi，t-1+αi∑controlsi，t-1+ηt+ηid+εi，t

其中，Innovation为企业创新变量，EPU为经济政策不确定性，controls为控制变量。本文根据霍斯曼检验结果选择固定效应模型进行回归，ηt为时间固定效应，ηid为企业个体固定效应，本文解释变量包括控制变量均取滞后一期项。

2.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影响企业创新的渠道—融资约束

Innovationi，t=α0+α1EPUi，t-1+α2SAi，t-1+α3EPUi，t-1*SAi，t-1+αi∑controlsi，t-1+ηt+ηid+εi，t

融资约束是影响创新的一大因素，融资约束越小意味着企业对于资金的运用越灵活，企业的创新活动也就有更好的发展条件。本文采用中介效应检验法，加入交乘项是想研究宏观经济环境动荡的情况会给融资约束程度不同的企业带来怎样不同的影响。

3.异质性分析—企业所有权性质

相对于国有企业，民营企业各方面特质以及信息获取均处于劣势，加入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指数与企业性质的交乘项（同上），便能更好的研究这一点区别。

（三）变量设置

1.选取研发强度、专利授权量（分为实质创新和非实质创新）作为衡量创新投入及产出的指标。2.采用Scott Baker等（2016）学者构建的EPU指数体系，将其进行几何平均转化。3.采用SA指数来衡量企业融资约束程度的大小;根据企业所有权属性分为国有、非国有，设置相应的虚拟变量。4.控制变量的选取①企业规模。②企业上市年份。③资产收益率。④营业总收入增长率。⑤固定资产率。⑥资产负债率。⑦股权集中度。⑧宏观经济增长。

三、实证结果分析

（一）实证结果分析

为验证经济政策不确定性通过融资约束影响企业创新，本文选取SA指数作为中介变量，采用中介效应法来检验融资约束作用渠道是否显著。通过中介效应检验方法（相关结果由于篇幅原因不再附上），得出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研发投入的影响完全是通过对融资约束的影响而实现的;而对于专利授权的影响部分是通过对融资约束的影响而实现的。

接着，本文对三个模型进行了固定效应回归，见表3-1。首先是表3-1（1）关于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创新有正向影响，表明经济政策不确定性背景下，企业会加大技术创新投入，从而有更好的创新成果。这是因为在外部宏观环境存在极大不确定性，制造行业企业发展很难通过量的稳定增长保证企业长久发展，就激励各企业加大创新、追求自身发展在质上的提高。还要看到，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于实质性创新的影响更大一些，符合现实。

表3-1（2）是对模型2的回归结果，融资约束越小的企业，其研发强度和非实质性创新受到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的正面影响越大，实质性创新受到正面影响越小。这是因为，融资约束小的企业在面临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时，为追求自身发展会继续增加投入，但由于宏观环境动荡，实质性创新成果很难以原有的趋势增加，促进作用减弱;非实质性创新成果实现难度较小，且对于企业发展也有一定帮助，促进作用增强。

一般来说，国企在专利授权方面有一定优势。表3-1（3） 中，民企对于研发投入的影响显著为负，是由于其在资金利用和各项机制方面阻力更大，对创新更谨慎，在经济政策不确定性背景下，这种负面影响更甚。到了创新产出阶段时，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国企的促进作用会更强。

四、稳健性检验

（一）替换被解释变量和解释变量

本文选择企业研发投入费用的自然对数和创新授权数量对应的申请数量作为替代变量进行回归。此外，用算术平均法处理EPU数据，替换解释变量。由于篇幅原因不再附上回归结果（下同），与基准结果基本一致。

（二）内生性问题

本文控制變量的选取全面、数据的来源可靠，基本避免了遗漏变量和测量误差;被解释变量是企业微观变量，核心解释变量为宏观环境因素，基本可以排除反向因果关系。此外，以USAEPU作为工具变量对三个模型均进行了D-M检验，不能拒绝外生的原假设，由此不存在内生性。

五、结论与政策建议

本文采用面板固定效应模型对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和企业创新的关系进行实证分析。研究发现：第一，经济政策不确定性通过影响企业的融资约束对于制造业企业创新投入和产出均有显著促进作用;第二，制造业企业融资约束越小，对企业创新过程越有利，企业创新投入和非实质性创新受到经济政策不确定性的促进作用越大，而实质性创新所受到的促进作用越小;第三，国企更有利于创新，且国企在面临经济政策不确定性时，创新过程受到的正向影响更大。所以，政府要建立起相应的创新激励机制，制定因时制宜而又稳定长效的产业政策，引导制造业的良性发展;融资约束小的企业在面对政策不确定性时，实质性创新的促进效应仍然会减弱，但这恰恰是发展重点，政府要助力企业及学术机构的创新科研研究，实现产业真正的发展和经济切实的增长。

参考文献：

[1]Utpal Bhattacharya，Po-Hsuan Hsu，Xuan Tian and Yan Xu.What Affects Innovation More： Policy or Policy Uncertainty？ [J].Journal of Financial and Quantitative Analysis，2017，（5）.

[2]许志伟，王文甫.经济政策不确定性对宏观经济的影响——基于实证与理论的动态分析[J].经济学（季刊），2019，（01）.

[3]张玉鹏，王茜.政策不确定性的非线性宏观经济效应及其影响机制研究[J].财贸经济，2016，（04）.

基金项目：本文属于2020年中南财经政法大学研究生创新教育计划硕士研究生实践创新项目《政策不确定性对创新的影响》（项目编号：202010816）研究成果。

作者简介：吕晓月（1997—），女，汉族，山东滕州人，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工商管理学院，硕士研究生，从事产业经济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