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斯人文交流发展：现状、挑战及思考*

王腾飞

内容提要： 古代海上丝绸之路、法显赴斯里兰卡、郑和下西洋以及近代的《米胶贸易协定》等一段段历史佳话不断丰富着中国和斯里兰卡的人文交流，为两国关系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自1957年中斯建交以来，两国在图书出版、广播影视、教育、文化、智库等方面的合作与互动更加密切频繁，取得了重大进展。但不可忽视的是，斯里兰卡国内安全形势依然不容乐观，政党斗争时而牵动反华情绪，西方势力不断抹黑中国在斯形象，印度也给中斯人文交流带来诸多挑战。同时，中斯人文交流本身也存在着发展不平衡、不充分以及合力不足等问题。中、斯两国应积极推动人文交流合作的机制化建设，优先发展人文交流重点领域，发挥新媒体和新技术的作用，促进人文交流的包容开放，注重人文双向互动，共同推动两国人文交流取得更大的发展。

人文交流是增进国家之间相互理解和信任的有效渠道，已成为我国对外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与政治互信、经济合作一起构成当代中国对外关系的三大支柱。①邢丽菊：《人类命运共同体视域下的人文交流：内涵、挑战与路径》，载《中外人文交流与新型国际关系构建》，世界知识出版社2019年版，第93 页。加强人文交流不仅可以有效消除国家间的隔阂，消除分歧，也有利于建立互信、促进关系发展。在当前国际社会对抗情绪加剧的背景下，人文交流的特殊作用更加凸显。2021年5月31日，在中共中央政治局就加强我国国际传播能力建设进行第三十次集体学习。习近平总书记在会上强调，要讲好中国故事，传播好中国声音，展示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并且明确要求，要深入开展各种形式的人文交流活动，通过多种途径推动我国与各国的人文交流和民心相通。①《加强和改进国际传播工作展示真实立体全面的中国》，载《人民日报》，2021年6月2日。

中国和斯里兰卡（简称“斯”）的人文交流源远流长，自古以来便友好交流、相扶相济。自中、斯两国建交以来，斯政府在涉及中国核心利益问题及一些重大国际事务上一贯支持中国立场，坚持“一个中国”原则。中国也对斯经济发展提供支持，反对西方国家对其进行人权打压，支持其维护国家独立和领土主权完整。②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中国同斯里兰卡的关系》，https://www.fmprc.gov.cn/web/gjhdq_676201/gj_676203/yz_676205/1206_676884/sbgx_676888/，访问日期：2020年10月20日。多年来，两国友谊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且变得更加牢固。伴随着中斯政治交往与经济合作持续快速发展，双方在人文领域的交流与合作日益密切。在此背景下，中斯人文交流领域的快速发展在巩固并扩大中斯友好关系的民意基础、推动中斯共建“一带一路”和命运共同体中，发挥了越来越重要的作用。新时代，中斯人文交流呈现出前所未有的新气象。

一、中斯人文交流的历史基础

中斯友好关系是在政治、经济、文化交流的基础上长期发展、积累的结果。在几千年的交往历史中，佛教从一开始就成为联系中斯人民、增进两国友谊的重要文化纽带。古代海上丝绸之路、郑和下西洋以及近代的《米胶贸易协定》，均为两国人文交流的高水平发展打下坚实的历史基础。

第一，古代海上丝绸之路是中斯文明交流互鉴的重要桥梁。历史上关于斯里兰卡与海上丝绸之路联系的文献记载浩如烟海。东汉班固在《汉书·地理志》中提到“黄支之南，有已程不国，汉之译使自此还矣”；③班固：《汉书·地理志》（卷二十八），中华书局2009年版，第209 页。北宋《新唐书》在记载的海上航路中也提及“又北四日行，至师子国，其北海岸距南天竺大岸百里”，④欧阳修等：《新唐书》，中华书局2003年版，第1095 页。其中所称的“已程不国”“师子国”便是现在的斯里兰卡。也有学者根据元代汪大渊所著《岛夷志略》中所记载的地名，对当时海上丝绸之路航线进行了考释，发现有商船曾航经千里马（现在的亭可马里，即Trincomalee）、高郎步（现在的科伦坡，即Colombo）、大佛山（现在的贝鲁瓦拉湾，即Beruwala Bay）等地。①李金明：《中国古代海上丝绸之路的发展与变迁》，载《新东方》，2015年第2 期，第12—13 页。仅在这些零星记载中便足以窥见古代海上丝绸之路下中、斯两国间的相互认知和密切联系。斯里兰卡地理位置优越，扼守印度洋多条主要航线，是通往印度次大陆的重要门户，拥有发展成为南亚主要航运中心和物流枢纽所需的各类优势，②香港贸易发展局：《斯里兰卡：南亚新兴物流枢纽》，https://research.hktdc.com/sc/article/NDYxNj I5NzEw，访问日期：2020年10月20日。在复杂、繁忙的海上交通网络中扮演着重要中转站的角色。2013年，习近平提出“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战略构想，让延续千年的古丝绸之路重新焕发生机，成为当前推动中国与沿线国家的经济文化交流的重要力量。斯里兰卡凭借其自身区位优势，成为共建“21 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重要合作伙伴。

第二，中斯佛教文化交流生生不息、薪火相传，构成了双方友好交往的重要内容。斯里兰卡民族文化历史悠久，深受佛教影响，其艺术、民俗乃至生活的方方面面都与佛教密切相关。在斯里兰卡，超过70%的民众信奉佛教，现任总统、总理及外长等许多重要政治人物均是佛教徒。建国之后，斯里兰卡虽未明确将佛教列为国教或官方宗教，但其宪法依然赋予了佛教特殊地位，佛教至今都对斯里兰卡政治生活有着重要影响。斯里兰卡历届政治领导人在就职宣誓时一般都会寻求佛教领袖的祝福。③R Hariharan, “Role of Buddhism In Sri Lankan Politics”, Colombo Telegraph, November 6, 2017, https://www.colombotelegraph.com/index.php/role-of-buddhism-in-sri-lankan-politics/，访问日期：2020年10月20日。中国作为佛教大国，与斯里兰卡渊源颇深。公元406年前后，斯里兰卡国王听闻晋孝武帝崇奉佛教，便派遣使者沙门昙摩出使中国，并带来一尊玉佛像。④司聃：《“21 世纪海上丝绸之路”框架下的中斯佛教交流》，载《中国佛学》，2019年第1 期，第247 页。公元410年，中国东晋著名高僧法显经印度渡海来到斯里兰卡。在斯里兰卡研习佛法两年后，法显取回佛经并著成《佛国记》一书。该书记录了作者在斯里兰卡的所见所闻，为研究斯里兰卡和中、斯两国人民友好交往留下宝贵财富。在当时，中斯宗教、艺术往来非常密切，斯里兰卡很多佛教团体在428年、429年、433年、434年、435年、455年和527年都曾先后到达中国，进行佛教文化交流。⑤张淑兰、徐炜丹：《“一带一路”国别概览——斯里兰卡》，大连海事大学出版社2019年版，第29—35 页；刘耀辉、唐春生：《古代斯里兰卡与中国的交流与互动》，载《重庆师范大学学报》，2017年第4 期，第88 页。近代以来，佛教继续在两国友好关系发展中发挥重要作用，并日益受到两国政府和社会的高度重视。1894年，斯里兰卡现代佛教复兴运动领袖达摩波罗居士在上海与杨仁山居士共商两国佛教发展事业；1935年，科伦坡金刚寺著名法师纳罗达来上海考察；1936年，太虚大师组织兰卡学法团；1942年，法舫大师到斯里兰卡智严佛学院教授大乘佛法。中斯佛教文化的交流与互动不断延续两国佛教友谊。①邓殿成、赵桐：《法显与中斯佛教文化交流》，载《南亚研究》，1994年第4 期，第83 页；郝唯民：《近代佛教复兴时期的中斯佛教文化交流》，载《法音》，2014年第9 期，第15—17 页。

第三，郑和下西洋推动中、斯两国交流迈向新高潮。1405年至1433年，明朝郑和七下西洋，历时近30年，期间多次到达斯里兰卡，扩大了中斯贸易，增进了两国友谊，对促进两国交流联系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将中斯文化交流推向了又一个高潮。公元1409年，郑和第二次抵达斯里兰卡后，在其南部港口城市加勒立了一块石碑——郑和碑（《布施锡兰山佛寺碑》），碑文以汉语、古阿拉伯语和泰米尔语三种语言记录了郑和等人在斯里兰卡的活动，印证了当时中斯贸易和文化友好交往的盛况。②张瑾：《海天共月丝路相连》，载《中国社会科学报》，2020年9月10日，第5 版。该碑现珍藏于斯里兰卡国家博物馆，也成为见证古代海上丝绸之路和中斯友好往来的珍贵实物史料。2014年，在习近平主席访斯期间，拉贾帕克萨总统就以《布施锡兰山佛寺碑》拓片相赠。郑和下西洋极大地促进了中国与亚非各国的经济文化交往。公元1459年，斯里兰卡国王世利巴来耶特地派遣王子世利巴交喇惹携使团前往中国进贡，以增进两国关系，但后因其国内发生变故，世利巴交喇惹王子未能归国，从此定居福建泉州，被明朝皇帝赐姓为“世”，其后代至今生活在中国，成为中斯交往的一大历史见证。③《锡兰王子后裔续写中斯民间交流新篇章》，海峡网，2019年10月24日，http://www.hxnews.com/news/fj/mn/qz/201910/24/1819729.shtml，访问日期：2020年10月23日。在郑和下西洋结束后，虽因一系列原因导致中、斯两国人文交流逐渐减少甚至中断，但两国人民间所积累的深厚友谊从未减损分毫。

第四，《米胶贸易协定》冲破时代限制，延续中斯人民千年友谊。1957年2月，中斯正式建交。而在此之前，两国早在1952年就达成了关键性的《米胶贸易协定》，这对双方来说都具有重大历史意义。当时受全球大米价格上涨、自然灾害影响，斯里兰卡国内发生空前粮荒，而且随着国际市场橡胶价格严重下跌，导致斯里兰卡的橡胶大量积压。与此同时，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对新中国采取“政治上孤立，经济上封锁，军事上包围”的方针，中国无法购买作为战略物资的天然橡胶。1952年8月，锡兰总理班达拉奈克决定冲破美国对中国“禁运”的限制，向中国出售橡胶，中国政府也借此机会打破美国“封锁”。于是，在1952年12月18日，中斯在尚未建交的情况下签订了《米胶贸易协定》，主要内容是：在5年内，中国每年以27 万吨大米换取斯里兰卡5 万吨橡胶。①张晓东：《米胶贸易协定——新中国首次与非建交国家的贸易实践》，载《档案春秋》，2020年第3 期，第7 页。在协议中，中方以非常优惠的价格作出让步②当时，斯里兰卡橡胶以比欧美市场高40%的价格出售，而中国大米只以国际市场三分之一的价格出售。与斯里兰卡达成了交易协议，解决了两个国家的燃眉之急。该协定从1952年执行到1982年，长达30年，不仅有效缓解了斯里兰卡的危机，也为中国突破美国的封锁发挥了重要作用，从此开启了两国友好经贸合作的历史篇章。③王腾飞：《西里塞纳政府执政以来的中斯关系变化述评》，载《国际研究参考》，2018年第3 期，第19 页。此后，在这一协定所体现的信任和友谊的基础上，中斯关系稳步向前发展，成为两国友谊的新起点。④Grace Asirwatham, “Overview of Sri Lanka-China Relations,” LKI, December 24, 2018, https://lki.lk/blog/overview-of-sri-lanka-china-relations/，访问日期：2020年10月23日。

二、建交以来中斯人文交流的发展

自中斯正式建交以来，中国成为斯里兰卡最可靠的伙伴，两国政治互信不断加深，经贸、人文、教育等各领域交流合作成果显著，并且在国际事务中保持密切沟通与协调。近年来，中斯规划实施了一大批人文交流项目和活动，尤其是在“一带一路”倡议的推动下，中斯经贸活动不断攀升，直接带动两国人文交流。中斯人文交流逐渐呈现深层次、多领域、全方位等发展特点。

（一）图书出版合作

早在20 世纪50年代，中国和斯里兰卡就已在传统印刷传媒行业开展合作，中国书刊在这个岛屿国家上广泛传播。当时，斯里兰卡的普拉加出版社就曾以僧伽罗文、泰米尔文出版发行毛泽东的著作，受到斯里兰卡读者的欢迎，《中国建设》《人民画报》等期刊在斯里兰卡也是好评如潮，十分畅销。⑤唐潇：《“一带一路”构想下中斯媒体合作现状及发展方向》，载《阴山学刊》，2018年12月第6 期，第93 页。20 世纪六七十年代，中国书刊在斯里兰卡发行量达到高峰，从1967年的30 多万册增加到1976年的70 多万册，拥有中国期刊订户1 万多个，期刊的年发行量最高可达到4.2 万份。①佟加蒙、何明星：《斯里兰卡新闻出版业的现状以及与中国的合作空间》，载《出版发行研究》，2016年1 期，第90 页。

进入21 世纪，中斯之间的出版合作交流更加频繁，尤其在“21 世纪海上丝绸之路”的带动下，迎来黄金发展期。2013年11月，新知书店科伦坡华文书局落户斯里兰卡，成为斯里兰卡首个华文书店，帮助斯里兰卡民众了解中国文化，指导他们学习汉语。②中国驻斯里兰卡大使馆：《斯里兰卡首个华文书店开业》，http://lk.chineseembassy.org/chn/xwdt/t 1105342.htm 访问日期：2020年11月4日。2014年，中国国家新闻出版广电总局与斯里兰卡出版商协会签署合作备忘录，就积极引进双方优秀作品版权、互译出版优秀作品、建立人员派遣交流机制等达成共识。③《中国与斯里兰卡签署新闻出版合作备忘录》，2014年6月8日，中国新闻网，http://www.chinanews.com/gn/2014/06-08/6255444.shtml，访问日期：2020年10月25日。同年9月，习近平主席访斯，以《大中华文库》《点校本二十四史》《钦定四库全书荟要》等数百册中国图书作为国礼赠予斯里兰卡。④冯文礼：《习近平向斯里兰卡总统赠书点校本二十四史等典籍成为国礼》，2014年9月18日，中国新闻出版报，http://www.cnpubg.com/news/2014/0918/22192.shtml。2017年9月，中国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和斯里兰卡最大的出版机构萨拉萨维（Sarasavi）出版社签署合约，共同推出“中华思想文化术语”系列和僧伽罗语版的《中国人是如何管理企业的》。⑤《斯里兰卡关注中国智慧与中国经验——外研社与Sarasavi 出版社在科伦坡书展举行签约仪式》，2017年9月21日，中国图书对外推广网，http://www.chinabookinternational.org/2017/0921/157197.shtml，访问日期：2020年11月6日。2019年，斯里兰卡中国协会通过尼约图片公司印制出版僧伽罗语版的《习近平治国理政》，受到广泛欢迎。⑥乐利文：《斯中协会赠书斯里兰卡中国文化中心》，2019年12月23日，斯里兰卡中国文化中心，http://cn.cccweb.org/pubinfo/001002003003/20191231/e2d97fdf258b4fdbbb1937f803170f8d.html， 访问日期：2020年10月25日。此外，科伦坡国际书展一直都有中国的身影。2019年，“阅读中国”主题书展在科伦坡国际书展亮相，展示了近400 种中国精品图书，期间还分别举行了中原传媒斯里兰卡联合编辑部挂牌仪式、《中国三十大发明》等28 种图书版权输出签约仪式。⑦《“阅读中国”主题书展亮相科伦坡国际书展》，2019年9月21日，新华网，http://m.xinhuanet.com/2019-09/21/c_1125022457.htm，访问日期：2020年10月26日。

（二）广播影视交流

广播影视作品感染力强、渗透率高，是世界各国人民互学互鉴和情感交流的重要纽带。经过多年经营，中国已在斯里兰卡搭建起广播影视合作平台，并通过各种形式不断扩大受众群体，提升观众体验。

通讯基础设施建设。2010年7月，中国国际广播电台科伦坡FM102 调频台正式开播，并一直坚持用汉语、英语、僧伽罗语、泰米尔语等向斯里兰卡听众播报，传播中国文化。①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中国国际广播电台调频台在斯里兰卡隆重开播》，http://www.scio.gov.cn/hzjl/zxbd/wz/document/693564/693564.htm，访问日期：2020年10月26日。2012年，中国帮助斯里兰卡发射首颗卫星，并于2013年再次向斯里兰卡在轨交付一颗东方红四号通信广播卫星，向其提供电视直播、卫星通信等服务，为两国影视媒体等合作打下坚实基础。②《中国将向斯里兰卡在轨交付通信广播卫星》，载《太空探索》，2013年7 期，第4 页。2019年9月，中国援助修建的科伦坡莲花电视塔正式竣工，不仅为斯里兰卡提供发射信号、通信服务，还具备餐饮、住宿、购物、观光等功能，成为斯里兰卡的地标性建筑，也是迄今南亚最高的电视塔。

影视作品合拍。2013年，中国中央电视台和斯里兰卡旅游局合作拍摄《魅力斯里兰卡》，使中国观众更加感性、直观地了解到斯里兰卡这个国度，并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中国游客前往旅游。③中国文化和旅游部：《中央电视台与斯里兰卡旅游促进局签署合作摄制〈魅力斯里兰卡〉电视纪录片协议》，https://www.mct.gov.cn/whzx/bnsj/dwwhllj/201309/t20130925_770778.htm，访问日期：2020年10月27日。值得一提的是，斯里兰卡是全世界最大的眼角膜捐赠国，被称为“世界的眼睛”。从20 世纪60年代至今，斯里兰卡已经向国外捐献6 万多枚眼角膜，许多中国患者也从中受益。④唐璐：《斯里兰卡的眼睛》，2020年2月7日，新华网，http://www.xinhuanet.com/globe/2020-02/07/c_138763512.htm，访问日期：2020年11月2日。因此，2018年，中、斯两国导演合作拍摄《你永远在我身边》，聚焦眼角膜捐献题材，引发两国观众的强烈共鸣。⑤《中斯两国首次合作剧<你永远在我身边>聚焦眼角膜捐献》，2018年6月7日，人民网，http://culture.people.com.cn/n1/2018/0607/c1013-30042454.html，访问日期：2020年11月5日。2019年，斯里兰卡也参与合拍纪录片《我看今日丝路》，⑥国家广播电视总局：《20 部优秀中外电视合作合拍作品名单发布》，http://www.nrta.gov.cn/art/2019/5/24/art_114_45642.html，访问日期：2020年11月5日。有效促进了中斯人文交流。

优秀影视作品交流。从2016年开始，中国驻斯里兰卡使馆每年都会与斯里兰卡国家电影公司共同举办“欢乐春节”——中国电影节，并成功举办五届。许多优秀的中国电影走入斯里兰卡荧幕，取得良好效果。⑦《斯里兰卡第五届中国电影节开幕》，2020年1月23日，新华网，http://m.xinhuanet.com/2020-01/23/c_1125498507.htm，访问日期：2020年10月27日。2017年11月，中国国际广播电台与斯里兰卡国家电视台签署“中国剧场”播出合作协议，合作译制僧伽罗语版中国电视剧《欢乐颂》、电影《大唐玄奘》和纪录片《指尖上的传承》《美丽乡村》《你好，中国》等，并在斯里兰卡国家电视台播出。①国家广播电视总局：《国际台与斯里兰卡国家电视台签署“中国剧场”播出协议》，http://www.nrta.gov.cn/art/2017/11/20/art_114_35381.html，访问日期：2020年11月3日。2020年，在国际儿童节期间，斯里兰卡中国文化中心创新交流方式，举办网上电影节，用僧伽罗语向小朋友们推介多部优秀中国儿童电影。②唐璐：《斯里兰卡中国文化中心为斯儿童送上“云中礼物”》，2020年6月1日，新华网，http://www.xinhuanet.com/2020-06/01/c_1126061666.htm，访问日期：2020年11月7日。通过优秀的中国影视作品，斯里兰卡民众能够多角度、全方位地了解中国，进一步促进两国文化交流。

（三）教育合作交流

教育合作是中斯人文交流与交往的重要组成部分。从20 世纪70年代开始，双方便在汉语教学等领域积极合作。如今，随着两国合作不断深化，双方在互派留学生、建设孔子学院、联合培训等方面不断加强合作，积极促进两国友好交流。

互派留学生。据统计，斯里兰卡来华留学人数从2006年的449 人增加至2016年的2311 人，增长速度快，在南亚地区仅次于印度和巴基斯坦。③《“一带一路”沿线国家已成为我国国际教育重要市场》，2020年2月10日，中国服务贸易指南网，http://tradeinservices.mofcom.gov.cn/article/yanjiu/hangyezk/202002/98178.html，访问日期：2020年11月3日。斯里兰卡来华留学生主要分布在武汉大学、四川大学、华中科技大学、天津医科大学、北京外国语大学等中国高校，专业涉及医学、建筑、电子商务、国际关系、产业经济学和翻译等领域。一些学成归国者已活跃在斯里兰卡各行各业，不仅在斯里兰卡社会发展中发挥重要作用，而且在中斯友好交流中扮演积极角色，成为中斯友谊的新使者。近年来，中方通过多种渠道向斯里兰卡来华留学生提供奖学金，并增加奖学金名额。中国政府奖学金的数额从1975年的每年7 个逐步增加到2020年的250 多个。④中国驻斯里兰卡大使馆：《斯里兰卡教育及中斯教育交流简介》，https://www.fmprc.gov.cn/ce/celk/chn/whjl/jyjl/t329719.htm，访问日期：2020年10月27日。2016年，中国驻斯里兰卡使馆还设立了“中国大使奖学金”。截至2019年12月，该奖学金已资助300 余名斯里兰卡大学生。⑤中国驻斯里兰卡大使馆：《程学源大使为斯里兰卡“中国政府奖学金”获得者颁发录取通知书》，http://lk.chineseembassy.org/chn/xwdt/t1688100.htm 访问日期：2020年11月8日。此外，中国也派遣中国学生、学者到斯里兰卡学习、进修，其中以学习佛学的僧人居多。目前，在斯学习佛学的中国留学僧约有60 人。①中国驻斯里兰卡大使馆：《斯里兰卡教育及中斯教育交流简介》，https://www.fmprc.gov.cn/ce/celk/chn/whjl/jyjl/t329719.htm，访问日期：2020年11月10日。

建设孔子学院。进入21 世纪，中国主要通过孔子学院在斯里兰卡推广汉语教育和中国文化。随着中国国际影响力不断上升，世界各地学习汉语的热潮不断兴起。中国在2004年创办全球首个孔子学院后，便于2005年与斯里兰卡签署了孔子学院创办协议。2007年5月3日，凯拉尼亚大学孔子学院正式成立，成为斯里兰卡第一家孔子学院，并于2008年开始对外招生。②中外语言交流合作中心：《浅谈中国与斯里兰卡斯的文化交流与汉语的传播》，http://www.hanban.org/volunteers/article/2010-10/12/content_180053_2.htm，访问日期：2020年11月24日。目前，中国在斯里兰卡共设有两个孔子学院和两个孔子课堂，分别是：凯拉尼亚大学孔子学院，科伦坡大学孔子学院，CRI 斯里兰卡兰比尼听众协会广播孔子课堂，萨伯勒格穆沃大学孔子课堂。③中外语言交流合作中心网站：http://www.hanban.org/confuciousinstitutes/node_10961.htm，访问日期：2020年11月30日。斯里兰卡孔子学院和孔子课堂充分利用自身优势，开展丰富多彩的教学和文化活动，为斯里兰卡学生学习汉语言文化、了解当代中国提供重要场所和机会，受到当地社会各界的欢迎。同时，孔子学院总部还根据斯里兰卡需求，向科伦坡班达拉奈克国际研究中心派驻汉语教师，提供汉语课程培训。④中国驻斯里兰卡大使馆：《斯里兰卡教育及中斯教育交流简介》，2020年4月15日，https://www.fmprc.gov.cn/ce/celk/chn/whjl/jyjl/t329719.htm，访问日期：2020年11月12日。

联合培训。2015年，中斯在科伦坡合作建立了“中—斯联合科教中心”，并从2016年开始联合中国大学和研究所招收斯里兰卡留学生，成功开办海洋科学硕士班，培养青年海洋科学人才。截至2018年12月，该中心已有近40 名在读生，为斯里兰卡培养了一批科研人才。⑤参见：中国—斯里兰卡联合科教中心网站：http://www.csl-cer.com/aboutUs/background，访问日期：2020年11月25日；苑基荣：《推进务实合作实现互利共赢》，载《人民日报》，2019年5月31日第17 版。2016年，在斯里兰卡总理拉尼尔·维克勒马辛哈访华期间，中方表示，愿与斯方加强职业教育等领域的合作，并决定在未来5年向斯方提供2000 个培训名额。⑥国务院新闻办公室：《中华人民共和国和斯里兰卡民主社会主义共和国联合声明（全文）》，http://www.scio.gov.cn/ztk/wh/slxy/htws/Document/1473861/1473861.htm，访问日期：2020年11月13日。2016年7月，中国驻斯里兰卡大使馆与斯里兰卡国家青年团共同设立首个中国语言培训中心，首批学员为60 名，培训时间为6 个月。⑦中国驻斯里兰卡大使馆：《中国语言培训中心在斯设立》，http://lk.chineseembassy.org/chn/xwdt/t1382792.htm，访问日期：2020年11月12日。中国国防大学每年为斯里兰卡培训六七名准将以上军官，多数军官受训后擢升至重要领导岗位，斯里兰卡原空军司令卡皮拉·贾亚帕蒂便是其中之一。①中国驻斯里兰卡大使馆：《程学源大使向斯里兰卡空军司令贾亚帕蒂中将颁发中国国防大学硕士学位证书》，http://lk.chineseembassy.org/chn/xwdt/t1554759.htm，访问日期：2020年11月14日。2018年，四川大学与佩拉德尼亚大学签署合作协议，双方面向两校本科、研究生阶段的学生推出联合培养计划，共同开展学者交流、联合科研活动，共建“印度洋地区研究中心”等联合科研机构，②王彦东：《四川大学与斯里兰卡佩拉德尼亚大学签署合作协议》，http://www.scu.edu.cn/info/1207/ 4076.htm，访问日期：2020年11月18日。有效促进两国高等教育机构之间的学术和教育交流。2019年10月，科伦坡大学孔子学院将对斯里兰卡五星酒店、海关、移民局、旅游警察局等多家机构及单位一线工作、管理人员开展职业汉语培训。③斯里兰卡科伦坡大学孔子学院：《斯里兰卡“汉语+职业”特色培训正式开班》，http://www.hanban.org/article/2019-10/24/content_790112.htm，访问日期：2020年11月17日。此外，斯里兰卡高等教育和文化部与中国教育部也积极进行交流合作，共同表示将在汉语教学、跨境办学、奖学金等方面加强合作，夯实两国友好的民意基础，为“一带一路”建设作出贡献。④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田学军会见斯里兰卡高等教育和文化部常秘》，http://www.moe.gov.cn/jyb_xwfb/gzdt_gzdt/moe_1485/201809/t20180914_348828.html，访问日期：2020年11月18日。

（四）文化互动

中斯作为文明古国，文化资源丰富。随着两国关系的快速发展，两国文化交流与合作越来越受到重视。1979年8月15日，中斯签订政府间文化合作协定，2005年8月30日双方续签文化合作协定，并制定了年度执行计划，两国文化联系日益加强。新时期，在两国政府部门和民间力量的积极推动下，双方文化交流与合作加速发展。一方面，官方层面互访不断，自20 世纪90年代至今，中、斯两国文化部门官员代表团互访共40 余次；另一方面，民间层面互动频繁，中国各省市访斯艺术展览达49 次，斯里兰卡来华的文艺展也有21 次。⑤中国驻斯里兰卡大使馆：《中国和斯里兰卡的文化关系》，http://lk.chineseembassy.org/chn/whjl/background/t315203.htm，访问日期：2020年11月6日。

斯里兰卡中国文化中心统筹运作。2014年9月，斯里兰卡中国文化中心由中斯两国领导人共同揭牌成立，成为中国在南亚地区设立的首个文化中心。⑥唐璐、朱瑞卿：《斯里兰卡中国文化中心办公场地正式启动》，2017年8月9日，新华网，http://www.xinhuanet.com//world/2017-08/09/c_1121456379.htm，访问日期：2020年11月23日。文化中心的设立和运营使中斯人文交流进入新的发展阶段，并不断发挥两国人文交流的统筹协调和引领作用。2017年8月，斯里兰卡中国文化中心办公场地正式启动，开始承办各类展览、专题讲座、电影放映会、汉语教学培训班等多种形式的文化交流活动。①中国文化中心：《斯里兰卡中国文化中心》，http://cn.cccweb.org/portal/pubinfo/001002002/20150310/6 002e218c4c0422398d1bbbc04ce4630.html，访问日期：2020年10月27日。据悉，仅2018年，中国文化中心就开展了35 个项目、73 场次活动，直接参与人数超万人，为推动真诚互助、世代友好的中斯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发挥积极作用。②《斯里兰卡中国文化中心办公场地正式启动》，2017年8月9日，新华社，http://www.xinhuanet.com/world/2017-08/09/c_1121456379.htm，访问日期：2020年11月8日。此外，各种中斯友好协会，包括斯里兰卡中国协会、斯中社会文化合作协会等组织不断举办各类活动宣传中国文化，传承中斯友谊，并在一些重大问题上为中国发声。

中斯联合考古取得积极进展。2014年9月，中国科学院与斯里兰卡文化部签署了《中国科学院与斯里兰卡文化部关于在斯海域探测郑和沉船的合作框架备忘录》，开始搜寻郑和舰队遗迹。目前，“中—斯郑和沉船探测项目”已进行了四季，取得良好调查效果。③《海上丝绸之路上，又一艘百年沉船将揭开神秘面纱》，2019年11月30日，文汇网，https://wenhui.whb.cn/third/zaker/201911/30/306090.html，访问日期：2020年11月23日。2016年12月，四川大学考古系与斯凯拉尼亚大学考古系正式签订考古研究合作备忘录，并于2019年11月正式对曼泰港遗址展开发掘工作。④《川大考古对话古代海上丝绸之路》，载《中国教育报》，2020年5月4日，第7 版。2018年8月，上海博物馆与斯里兰卡中央文化基金会签署合作备忘录，共同发掘海上丝绸之路的相关遗迹和遗物，探寻两国之间经济、文化与宗教的交流历史。联合考古队成立后，已对贾夫纳地区的阿莱皮蒂、凯茨堡遗址进行发掘，共调查了20 余个遗址点，并在部分遗址点发现了来自中国的元代枢府瓷、明清时期的青花瓷等遗物，取得重大阶段性成果。⑤王笈：《上博考古队赴斯里兰卡考古发掘取得阶段性成果》，2018年10月8日，光明网，https://museum.gmw.cn/2018-10/08/content_31584485.htm，访问日期：2020年11月12日。中斯古代交流留下诸多历史遗产，是两国的共同财富，中斯跨国联合考古不仅对文物保护、学术研究等有重要意义，而且对未来两国人文交流具有特殊意义。

佛教文化交流再创辉煌。20 世纪80年代，中国政府在斯里兰卡政府的建议下援助修建了法显村和一座法显纪念馆，以纪念法显对中斯友谊作出的重大贡献。⑥张瑾：《海天共月丝路相连》，载《中国社会科学报》，2020年9月10日，第5 版。近年来，中斯佛教交流日益密切，佛教代表团频繁互访，交流规模日益扩大，合作形式不断丰富。2010年，北京灵光寺和康提佛牙寺结为友好寺院。⑦中国驻斯里兰卡大使馆：《国家宗教事务局局长王作安率中国佛教代表团访问斯里兰卡》，https://www.fmprc.gov.cn/ce/celk/chn/xwdt/t770880.htm，访问日期：2020年11月25日。2015年，斯中佛教友好交流会在斯里兰卡成立，为促进两国佛法的交流和佛教传统的传承搭建了新平台。2016年，山西千年古县稷山县与斯里兰卡共建友好寺院，延续千年佛缘。同时，中斯将法显赴斯游学视为两国佛教交流的共同宝贵遗产，多次共同举办纪念和交流活动。例如，2019年8月，双方在斯里兰卡举办了首届法显国际文化论坛；2020年2月，在中国人民抗击新冠肺炎疫情期间，斯里兰卡宗教界也为中国诵经、祈福，真正体现了两国患难与共的友谊，赢得中国民众称赞。①斯里兰卡文化中心：《斯里兰卡各界为中国抗击新冠肺炎疫情加油祈福》，http://cccweb.org/portal/pu binfo/001002003003/20200218/6879a226cf354856a13143d6dcec5aa8.html，访问日期：2020年11月26日。此外，也有许多中国留学僧赴斯里兰卡学习佛学，主要集中在佩拉德尼亚大学、凯拉尼亚大学和佛教与巴利语大学等高校，为两国佛教交流续|添新力量。②中国驻斯里兰卡大使馆：《斯里兰卡教育及中斯教育交流简介》，https://www.fmprc.gov.cn/ce/celk/chn/whjl/jyjl/t329719.htm，访问日期：2020年11月26日。

（五）智库交流

随着“一带一路”建设不断推进，中斯智库合作日益加深，优势逐渐凸显，为两国人员交流、开展合作、凝聚共识发挥重要作用。斯里兰卡国内主要智库包括探路者基金会、卡迪加马国际关系与战略研究所、斯里兰卡政策研究所、马尔加研究所、地区战略研究中心等，并与中国主要智库联系日益密切，通过沟通对话、联合办会、合作研究、共建平台等，为两国关系发展不断建言献策、贡献智慧。智库合作的积极作用受到两国政府的高度重视。

2016年6月，中国驻斯里兰卡大使易先良赴斯里兰卡著名智库——南亚地区战略研究中心开展讲座，并为“中国南亚—南亚中国信息平台”网站揭幕。③中国驻斯里兰卡大使馆：《驻斯里兰卡大使易先良赴“南亚地区战略研究中心”做讲座》，http://lk.chineseembassy.org/chn/xwdt/t1370699.htm，访问日期：2020年11月22日。2016年7月，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和斯里兰卡探路者基金会共同主办第二届“海上丝绸之路和中斯关系”国际研讨会，并成立了中斯合作研究中心，为中斯合作研究提供全方位的智力支持。④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第二届“海上丝绸之路和中斯关系”国际研讨会在上海举行》，http://www.siis.org.cn/Content/Info/4TZ7GG753C69，访问日期：2020年11月23日。2018年1月，探路者基金会和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联合出版《狮岛与龙地——中斯关系论文集》，围绕中斯关系所面临的挑战与机遇，两国智库的专家学者贡献自己的智慧，并提出可行解决方案。⑤唐璐、朱瑞卿：《中国和斯里兰卡智库联合出版两国关系论文集》，2018年1月16日，新华网，http://www.xinhuanet.com/world/2018-01/16/c_1122268570.htm，访问日期：2020年11月27日。同年5月，中斯双方在北京举办中—斯智库论坛；同年7月，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与斯探路者基金会和佩拉德尼亚大学（University of Peradeniya）联合举办了主题为“‘一带一路’绿色发展”的中斯战略对话，共同助力两国文化交流与互融。①《“一带一路”系列圆桌会议——中国与斯里兰卡战略对话：“一带一路”绿色发展》，http://nads.ruc.edu.cn/yjdt/65ea190b33244864bf516fe77c4a5130.htm，访问日期：2020年12月2日。2020年1月，中国南海研究院与探路者基金会联合举办“一带一路与印太战略：机遇与挑战”国际研讨会，双方还开展了关于“印太战略”课题研究。②吴士存：《“一带一路”框架下寻求中斯合作新突破》，2020年1月13日，中国南海研究院，http://www.nanhai.org.cn/review_c/408.html，访问日期：2020年12月2日。此外，中国高校也积极与斯里兰卡智库开展对话与合作，探讨人才培养和国际关系研究。

三、新形势下中斯人文交流与合作存在的挑战

中斯在人文交流方面基础深厚、进展迅速，但潜力仍有待挖掘，且受一系列因素影响，仍面临诸多困难。尤其是近年来，斯里兰卡时常受恐怖主义侵扰，安全环境令人担忧，其国内党派斗争受西方舆论主导以及印度的影响，两国人文交流所面临的挑战需要正视。

（一）斯里兰卡国内安全形势不容乐观

尽管斯里兰卡内战已经结束，但各种矛盾并未完全消除，民族隔阂仍然存在，种族冲突依然是斯里兰卡社会矛盾的潜在爆发点。如何既满足泰米尔人合理的政治诉求，又充分照顾僧伽罗人情绪，实现真正的民族和解，一直是斯里兰卡政府的巨大难题。③黄海敏：《斯里兰卡西里塞纳政府将面临哪些挑战》，2015年8月22日，中国日报网，http://www.chinadaily.com.cn/micro-reading/dzh/2015-08-22/content_14130149.html，访问日期：2020年12月2日。不幸的是，僧泰矛盾未决之际，近年来又出现了僧伽罗与穆斯林的冲突。2018年3月，一名僧伽罗人因交通事故而遭三名穆斯林男子袭击并引发暴力事件，政府被迫宣布国家进入紧急状态。④Asanga Abeyagoonasekera, “Racism, Riots, and the Sri Lankan State,” The Institute of Peace and Conflict Studies, No.5451, Mar 19, 2018, http://www.ipcs.org/comm_select.php?articleNo=5451，访问日期：2020年12月3日。因此，要巩固胜利成果，重建信任，维护国内稳定，斯里兰卡政府还有很多工作要做，需要继续努力从根本上解决种族矛盾。

近年来，斯里兰卡深受极端思想和恐怖主义袭击影响。2019年4月21日，斯里兰卡多地发生震惊世界的连环爆炸事件，袭击目标包括斯里兰卡首都科伦坡等地的4 家酒店、3 处教堂和1 处住宅区，共造成250 余人丧生、500 余人受伤，迫使斯里兰卡总统西里塞纳宣布全国进入紧急状态。①苑基荣：《斯里兰卡遭系列爆炸袭击》，载《人民日报》，2019年4月22日第16 版。此次爆炸事件成为自2009年内战结束以来该国遭受的首次大规模恐怖袭击事件，暴露出斯里兰卡安防和应急反应能力滞后等问题，对斯里兰卡国家形象造成严重影响，并且恶化了斯里兰卡国内的安全形势，导致僧伽罗民族主义情绪高涨，当地的穆斯林受到不少仇恨者的攻击，由此产生了新的族群矛盾和宗教摩擦。②袁淼：《“一带一路”国别研究：斯里兰卡社会与项目投资报告》，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20年版，第53 页。安全形势的恶化不仅对斯里兰卡当地经济（尤其是旅游行业和投资行业）造成巨大的冲击，而且安全状况的不确定性对中、斯两国人员交流造成极大障碍。显然，促进民族和解、确保国家安全，已成为斯里兰卡新一届政府的优先事项。

（二）政党斗争时而牵动反华情绪

近年来，炒作、批评中国经常成为西方国家各政党争取支持、获取政治利益的重要手段。随着中国的影响不断加深，中国逐渐成为斯里兰卡各方势力斗争所攻击的对象。在2015年的斯里兰卡总统竞选中，西里塞纳就曾攻击中国项目存在“违规操作”和“腐败问题”，声称执政后将重新审查，以此赢得众多选民的支持。西里塞纳执政后曾一度叫停科伦坡港口城项目，给中国企业造成巨大的损失。由于斯里兰卡各政党执政理念和政策倾向不同，所以他们对发展与中国的紧密关系也存在不同意见。

2017年，中斯工业园区揭幕当天及在后来汉班托塔港口运营协议签订过程中，斯里兰卡人民解放阵线(Janatha Vimukthi Peramuna)和全国僧伽罗僧侣党(Jathika Hela Urumaya Party）等一些民族主义政党为代表的反对派，都曾参与抵制政府与中国的合作，并借机攻击科伦坡港口城和汉班托塔港等项目，甚至与中国交好的拉贾帕克萨家族势力也曾参与其中。由于部分政客利用、煽动斯里兰卡民众情绪，加之西方媒体的不实报道，造成斯里兰卡某些舆论对中国投资与活动产生误解，民众的不满情绪上升。例如，一些抗议者毫无依据地认为，中国工人的“涌入”不仅会使他们失去工作，而且会对斯里兰卡文化和人口结构造成严重威胁，并扰乱其生活方式。①“Protest over Hambantota Port Deal Turns Violent,” AlJazeera, Jan 7，2017, https://www.aljazeera.com/news/2017/01/protest-hambantota-port-deal-turns-violent-170107080155843.html，访问日期：2020年12月3日。这也成为西方社会指责中国以“债务陷阱”来谋取汉班托塔港项目的重要“证据”。

2019年斯里兰卡总统大选中，与中国交好的戈塔巴亚·拉贾帕克萨赢得了胜利，拉贾帕克萨家族重新掌权，中斯关系前景看好，新总统和总理也在不同场合对媒体炒作的“债务陷阱”予以反驳。需要注意的是，随着斯里兰卡国内对外债的焦虑情绪上升，中国项目将继续成为斯里兰卡反对派政治斗争的砝码，这无疑会对中斯关系健康发展和正常人文交流造成负面影响。

（三）西方势力加快渗透，不断抹黑中国形象

印度洋是重要的能源和贸易通道，连接着世界经济增长中心和能源资源中心，在世界政治和贸易中的战略地位不断上升。处于印度洋关键位置的斯里兰卡，已成为当今国际政治争夺的热点地区。2017年10月，美国尼米兹号航空母舰自1985年以来首次访问斯里兰卡港口，并联合举行海上演习。②U.S.Embassy in Sri Lanka, “USS Nimitz Visit to Sri Lanka First for U.S.Aircraft Carrier Since 1985,” October 27, 2017, https://lk.usembassy.gov/uss-nimitz-visit-sri-lanka-first-u-s-aircraft-carrier-since-1985/，访问日期：2020年12月5日。2018年，美国不仅邀请斯里兰卡海军首次参加“环太平洋军演”，而且就《部队地位协议》草案与斯里兰卡进行谈判，试图设立永久性军事基地。2020年1月14日，在中国外交部长王毅访斯当天，俄罗斯外交部长拉夫罗夫（Sergey Lavrov）、美国负责南亚与中亚事务的首席副助理国务卿爱丽丝·威尔斯（Alice Wells）和日本国务大臣山本幸三（Kozo Yamamoto）均到斯里兰卡访问。2020年1月18日，印度国家安全顾问阿吉特·多瓦尔（Ajit Doval）也匆忙访斯。斯里兰卡一时成为各个大国争夺的焦点。2020年10月28日，美国国务卿蓬佩奥访斯，疯狂诋毁中国，宣称中国是个“掠夺者”，鼓吹“中国威胁论”，并逼迫斯里兰卡选边站队。

近年来，由于印度及西方国家对中国在斯里兰卡的投资合作感到不快，所以这些国家加快进入这一地区，并不断借所谓的“珍珠链战略”“债务陷阱”“经济殖民”等言辞攻击中国。③Jamie Tarabay, “With Sri Lankan Port Acquisition, China Adds Another ‘Pearl’ to its ‘String’,” Cable News Network, Feb 4, 2018, https://www.cnn.com/2018/02/03/asia/china-sri-lanka-string-of-pearls-intl/index.html访问日期：2020年12月6日。同时，印度及西方媒体选择性报道斯里兰卡国内的各种“反华”声音，有意遮盖大多数民众支持中斯合作的主流民意，不断煽动斯里兰卡国内的反对者，严重抹黑中国形象，给中斯关系蒙上阴影，也给两国人民的交流带来阻力。

（四）印度影响根深蒂固，对中国疑心重重

历史上，斯里兰卡一直处于印度的影响之下，斯、印两国在政治、经济、文化、宗教等方面相互渗透、互相融合，形成了千丝万缕的联系。印度将斯里兰卡视为“战略后院”，对斯里兰卡与其他国家（尤其是中国）的交流合作极为敏感。印度坚持认为，斯里兰卡应处于印度的影响范围之内，主张在外交政策以及对印度安全有潜在“威胁”的内政领域，斯里兰卡均有义务与印度磋商。①S.W.Premaratne, “Fresh Vistas of Sri Lankan Foreign Policy,” Daily News, July 17, 2017, http://www.dailynews.lk/2017/07/17/features/122176/fresh-vistas-sri-lankan-foreign-policy，访问日期：2020年12月3日。莫迪执政之后，积极改善与斯里兰卡的关系，加大对斯投资和援助，希望稀释中国的影响力。长期以来，印度经常“以己度人”，对中国在南亚以及印度洋地区的正常活动给予高度关注。由于印度的反对和施压，中国在斯里兰卡的经济合作项目常常被打上政治烙印，人文交流活动也备受质疑，影响了中斯关系的正常发展。2020年11月，印度海军盯上两艘在斯里兰卡海域进行考古活动的中国科考船，并怀疑中国科考船是“借郑和沉船遗迹考古活动为名，暗中搜集印度海军的相关数据”。②《中国科考船在斯里兰卡海域活动，印媒又炒：正收集印度海军相关数据》，2020年11月16日，俄罗斯卫星通讯社，http://sputniknews.cn/politics/202011161032531936/，访问日期：2020年12月10日。2021年2月7日，印度以“安全担忧”为名，就中国企业中标斯里兰卡北部可再生能源项目事向斯里兰卡提出强烈抗议。③《印度就中国企业中标斯里兰卡北部可再生能源项目事向斯抗议》，2021年2月15日，驻斯里兰卡民主社会主义共和国大使馆经济商务处，https://www.investgo.cn/article/yw/zctz/202102/533452.html，访问日期：2021年3月20日。

事实上，地缘政治现实决定了斯里兰卡历届政府的外交活动难以绕开印度。2015年，西里塞纳总统执政后立即着手改善对印关系，承认印度的地区主导优势，奉行“印度优先”政策，推动两国关系迅速发展。印度对斯里兰卡决策的影响也更加突出，西里塞纳政府高度重视印方情绪，不仅重新评估中斯科伦坡港口城合作项目，并一再向印度保证发展中斯关系只是出于经济原因。斯里兰卡总理维克勒马辛哈甚至向印方保证，以后将提前向印方通报中国军舰进入斯里兰卡港口的情况。①Gulbin Sultana, “India-Sri Lanka Relations in the Context of India’s ‘Neighbourhood First’ Policy,” Indian Foreign Affairs Journal, Vol.12, No.3, July-Sep 2017, pp.234-235.由于印度的反对和担忧，斯里兰卡政府重修了与中国达成的汉班托塔港协议，要求该港口的安全将由斯里兰卡政府处理。②Gagani Weerakoon, “Vital Security Asset on a Platter to China,” Ceylon Today, Jul 30, 2017,http://www.ceylontoday.lk/print20170401CT20170630.php?id=26581，访问日期：2020年11月12日。2019年11月，戈塔巴雅·拉贾帕克萨在竞选获胜之际，莫迪作为第一位外国领导人发来贺电。斯里兰卡新一届政府也继续重视印度在地区内的影响力。戈塔巴雅总统首访印度，印度也承诺为斯里兰卡提供4 亿美元的贷款，另外还提供5000 万美元用于打击恐怖主义，并计划为斯里兰卡建造6 万栋房屋和27 所学校。③Amiti Sen, “India Announces $400 Million Line of Credit for Infrastructure in Sri Lanka,” The Hindu, November 29, 2019,https://www.thehindubusinessline.com/news/want-to-take-ties-with-india-to-very-high-levelsri-lankan-president-gotabaya-rajapaksa/article30113811.ece，访问日期：2020年12月13日。2020年2月7日，斯里兰卡总理马欣达·拉贾帕克萨访问印度。斯里兰卡新政府在“繁荣与辉煌愿景”的执政纲领中表示，将奉行不结盟的外交政策，但同时也强调，必须与印度密切合作，确保地区安全。④Gotabaya Rajapaksa, “Vistas of Prosperity and Splendour,” https://gota.lk/sri-lanka-podujana-peramunamanifesto-english.pdf，访问日期：2021年3月12日。自2020年以来，印斯军事演习、军舰访问等活动明显增加，印度对斯里兰卡的影响进一步加深。

四、深化中斯人文交流的思考

除了经贸往来与政治、外交和军事安全合作，民间交往和文化教育交流不断受到各国的重视。中斯人文交流繁荣对两国关系发展产生了积极作用。一方面，人文交流所关注的文学、艺术、教育、卫生等具有政治外交和军事外交所不具备的温和特性，能够使各国超越敏感议题和政治局限，为国家间的交往消除隔阂和化解矛盾，从而增进各国人民之间的相互了解；另一方面，人文交流担负着传播国家或民族文化的重要任务，是构建国家软实力，塑造国家外在形象的重要手段，受到世界各国的普遍重视。当前国际形势下，大国竞争加剧，单边主义、贸易保护主义和民粹主义不断抬头，人文交流在消除分歧、化解冲突方面的特殊作用更加凸显，⑤徐秀军：《金砖国家人文交流机制建设：作用、挑战及对策》，载《当代世界》，2018年第8 期，第26 页。正所谓“以利相交，利尽则散；以势相交，势去则倾；惟以心相交，方成其久远”。中国需要继续扩大各领域的人文交流以促进“一带一路”民心相通和“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的实现。

近年来，中斯人文交流发展迅速，并取得巨大成就，但也面临诸多现实挑战，存在着双方交流与合作发展不平衡、不充分以及合力不足等问题。随着中、斯两国政治交往与经济合作的日益深入，斯里兰卡国内也逐渐出现了一些不利于双方合作的声音，加上西方和部分斯里兰卡国内媒体的不实宣传，导致斯里兰卡部分民众对中国形象以及投资项目产生较大误解，对中国投资意图存有疑心，甚至出现了一些反对和抗议事件，严重影响到中斯人文交流合作的顺利发展。中方有必要重视这一现象，继续通过增强人文交流，为中斯经济合作营造良好的舆论氛围，为两国关系友好发展夯实民意基础。

（一）推动中斯人文交流合作的机制化建设

人文交流具有长期性和持续性等特点。从实践上看，要推进中斯人文交流合作的稳定深入发展，双方就必须使交流合作定期化、机制化，充分发挥人文交流机制的推动和引领作用。对政府来说，既要加强机制建设的顶层设计，从国家层面和战略高度出发，规划中斯人文交流与合作的阶段性目标和长远目标，也要发挥政府所具有的协调功能和服务功能，充分调动并整合各种资源，避免多头出击、分散用力，同时要扫除合作障碍，积极为中斯民间交流创造良好的合作环境和氛围。从民间来看，需要通过机制创新和设计来鼓励非政府组织、媒体、企业、智库以及普通民众等主体广泛参与，形成多方参与的格局，确保民间往来长期化、持续化，使两国人文交流真正“接地气”，为中、斯两国关系世代友好发展增添动力与活力，培育良好的民意基础。

对此，可考虑在时机成熟时建立中斯高级别人文交流机制。近年来，中国已先后建立了十大高级别人文交流机制，为推动与相关国家和地区的人文交流发挥了重要作用。斯里兰卡人文资源丰富，对中国具有重要意义。升级两国人文交流机制，不仅有利于统筹各类资源，发挥各自优势，拓宽沟通渠道，开展更大范围、更深层次的人文交流，实现中斯人文交流领域的长效机制化建设，也有利于促进中、斯两国人文交流迈上新的台阶、取得新突破、实现新发展，为发展中斯战略合作伙伴关系作出积极贡献。

（二）优先考虑中斯人文交流重点领域建设

考虑到资源的有限性，中斯人文交流应该优先聚焦几大重点领域，优先打造示范性成果，进而形成规模效应，带动中斯人文交流的整体性发展。从实践交往上看，佛教文化交流、青年教育、旅游合作是中斯人文交流的亮点，中斯应该进一步发挥其特色和潜力，有效促进相互了解和信任。

首先，加强佛教纽带联系。斯里兰卡是佛教国家，佛教是中斯文化交流的重要纽带，有着特殊的联系，双方应以此为切入点，积极开展深层次的佛教交流和互动，深挖两国佛教财富，延续两国佛教传统友谊，更加重视佛教在两国交往中扮演的特殊作用。其次，发挥青年作用。“青年兴则国家兴，青年强则国家强”，党的十八大以来，习近平主席曾多次强调要发挥青年在对外交往中的作用。斯里兰卡人口中有五分之一为青年，是斯里兰卡经济发展的未来，也是两国未来人文交流领域知华、友华的重要力量。近年来，随着斯里兰卡来华留学人数不断增加，中国应积极创造条件，加强两国青年群体的交流，为中斯友好可持续发展积蓄力量。①柴如瑾：《中外人文交流的新方向》，载《光明日报》，2018年2月8日第6 版。最后，力推旅游合作。目前，上海市与科伦坡市、福州市与加勒市、海南省与南方省等12 对中斯省市先后建立了友好省市关系，②中华人民共和国外交部：《中国同斯里兰卡的关系》，https://www.fmprc.gov.cn/web/gjhdq_676201/gj_676203/yz_676205/1206_676884/sbgx_676888/，访问日期：2020年12月13日。开通了北京、上海、昆明、成都、广州等城市至斯里兰卡的多条航线。③吴兆礼： 《中国与斯里兰卡在“一带一路”建设中的合作》，载《“一带一路”建设发展报告（2018）》，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8年版，第37—45 页。中国已成为斯里兰卡主要客源国之一。随着中国赴斯旅游人数不断增加，游客成为两国人文交流的一大重点。因此，中斯应加大宣传，创造条件，打造品牌，加强旅游合作。

（三）发挥媒体的传播与引导作用

媒体是两国人民相互了解的重要途径，应继续强化媒体间的合作与交流，增强客观正面宣传报道，实事求是，为两国人民传递正确信息，增进两国民众间的相互了解。近年来，印度和西方一些反华势力不断恶意解读中斯关系，对中斯合作项目进行攻击，企图通过国际舆论压力打压中国。一些西方国家利用其宣传优势，运用新媒体技术对斯里兰卡民众进行西方价值观的灌输和渗透，企图破坏中斯关系。部分斯里兰卡媒体长期在西方舆论的引导和影响之下，开始对中斯关系和双边经济合作产生质疑，出现一些不友好声音。例如，在新冠肺炎疫情在全球肆虐时，主张对中国“追责”。面对“西强我弱”的国际舆论格局，中国应主动出击，在进行强烈驳斥的同时，积极加强与斯里兰卡媒体的接触与合作，进一步丰富媒体的传播形式，优化传播内容，借助新媒体和新技术，提升议题设置能力，有效引导舆论方向。

2017年，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了《关于加强和改进中外人文交流工作的若干意见》，强调要加强中外人文交流综合传播能力建设，通过“互联网+人文交流”，实现实体与虚拟交流平台之间的良性互动。①《中办国办印发〈关于加强和改进中外人文交流工作的若干意见〉》，2017年12月22日，人民网，http://cpc.people.com.cn/n1/2017/1222/c64387-29722989.html，访问日期：2020年12月24日。在新冠肺炎疫情背景下，中国已尝试通过线上方式开展各种人文交流活动。例如，斯里兰卡中国文化中心在国际儿童节为斯里兰卡小朋友举办网上电影节；中科院老师为斯里兰卡留学生提供科研“云指导”等。此外，中国媒体还应该加强与斯里兰卡“每日新闻”“每日镜报”“科伦坡公报”“兰卡商业在线”等英文媒体的交流合作，讲好中国故事，传播中国声音，最大限度地消除双方之间的误解和疑虑。

（四）促进中斯人文交流的包容与开放

每个国家文化都有其独特的价值和魅力，中外人文交往理应秉持开放平等、尊重包容、互学互鉴、求同存异和兼收并蓄的理念，在理解各国文化差异的基础上，寻求交流的契合点。②张艳霞：《习近平关于文化交流重要论述的理论意涵与实践价值》，载《广西社会主义学院学报》，2020年2 期，第23 页。在国家交往中，中国一贯尊重斯里兰卡的主权和内政，在没有任何附加政治条件的情况下提供援助，并开展经济合作，因此受到斯里兰卡的普遍欢迎，这也成为两国关系快速发展的关键。如今，中斯人文交流方面的持久发展同样需要包容和尊重。

中、斯两国在国情、政治制度、经济结构、法律法规、风土人情等方面存在巨大差异。例如，乌鸦在中国通常不受欢迎，但在斯里兰卡，乌鸦是和平鸟、吉祥鸟的象征。③吴小龙：“吉祥鸟竟是乌鸦”，2015年10月26日，南国都市报，http://ngdsb.hinews.cn/html/2015-10/26/content_30_3.htm，访问日期：2020年12月25日。对此，我们需要努力提高公民的跨文化交流能力，真正实现“美人之美，美美与共”。此外，斯里兰卡禁止携带外国香烟入境，对酒类也有限制；参观寺庙要脱鞋，穿着要得体，拍照一般要得到许可；信奉佛教“不杀生”的教义，有保护环境的传统等。④《斯里兰卡风俗禁忌》，http://cs.mfa.gov.cn/zggmcg/ljmdd/yz_645708/sllk_647446/cyxx_647492/，访问日期：2020年12月25日。中国赴斯团体、企业和游客要充分尊重当地宗教信仰及风俗习惯，了解斯里兰卡的基本法律法规，注意相关禁忌，尊重各族群传统文化，以免引起法律纠纷或与当地人发生冲突。此外，斯里兰卡民族众多、宗教多元，国内政党林立、族群冲突和宗教矛盾突出，中国赴斯人员也应尽量避免介入当地宗教、政治、族群等方面的敏感事务中。①商务部等：《对外投资合作国别（地区）指南：斯里兰卡（2020年版）》，http://m.waitang.com/report/36271.html，访问日期：2021年1月30日。

（五）注重中斯人文双向互动

不论是经济合作，还是人文交流，各国之间都应当是双向的、互利的，只有如此才能长远持久，实现双赢。近年来，中斯贸易逆差进一步扩大，经贸合作失衡，而两国间人文交流领域的合作也存在不对称的问题。例如，在互派留学生、游客访问等方面，在中国高额奖学金以及优质教育资源的吸引下，斯里兰卡来华留学生人数不断增多，但中国学生出国留学一般首选西方发达国家，赴南亚以及斯里兰卡的中国留学生少之又少。另外，在旅游合作方面，中国已成为斯里兰卡第二大客源国，但斯里兰卡游客却很少来中国旅游，这种不平衡性将影响两国关系的健康发展。在文艺团体表演、展览等方面也存在类似的问题。

出现这种局面并非完全是人为主观造成的，而是由两国发展水平差距、经济体量不同以及人文交流的复杂性等一系列客观条件造成的。在未来，通过一些政策性方面的调整，仍有可能帮助两国在人文交流方面实现平衡发展，进而促进中斯关系的良性发展。因此，中斯人文交流要坚持“走出去”和“请进来”的双向合作形式，不仅要吸引斯里兰卡学生来华学习，还应加大引导中国青年学生赴斯学习交流的力度；随着中国游客赴斯旅游人数不断增加，中国还应加大宣传，创造条件，吸引更多的斯里兰卡民众来华旅游访问，亲身体验、感悟中国文化，从而达到相互了解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