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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化空间视域下少数民族村寨的变化与发展
——以安顺市高荡布依古寨为例*

2021-12-31

黔南民族师范学院学报 2021年1期
关键词:布依族村寨要素

蒋 萌

(贵阳学院,贵州 贵阳 550002)

随着民族文化旅游的兴起,少数民族村寨因其独特的文化价值成为政府开发的重点。从目标理念的顶层设计来说,少数民族村寨旅游是为了实现地区经济发展和传统民族文化的传承与保护。这一思路也取得了相应的成果,云南西双版纳傣族村寨、湘西德夯苗寨、贵州西江千户苗寨等等都成为了热门的旅游地,也极大的带动了当地的经济发展。但民族村寨的旅游开发或多或少地加剧了村寨原本文化空间的破坏,产生了一些负面影响,威胁到少数民族村寨的发展与民族传统文化的保护与传承。贵州作为一个多民族共居的省份,拥有丰富的少数民族文化资源与少数民族村寨保护与开发的实践经验,在乡村振兴国家战略实施的历史大背景下,对贵州高荡村这一正处在变革期的布依族村寨的传统文化空间的构成、特征与变化进行梳理,探讨其文化空间变化中面临的问题,对当地布依族传统文化的保护与传承,对高荡的可持续发展,具有十分重大的现实和理论意义。

一、理论基础——文化空间理论

“文化空间”这一概念虽然最早由法国学者列斐伏尔在其1974年出版的《空间的生产》一书中提出,是空间生产理论当中的一种空间类型,但直到上世纪90年代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将文化空间列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一种类型并进行了一系列表述后,这一概念才引起广泛的关注与讨论。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定义,“文化空间的人类学概念被确定为一个集中了民间和传统文化活动的地点,也可定义为以某一周期(季节、日程表等)或是某一事件为特点的一段时间。这一时间和场所的存在取决于按传统方式进行的文化活动本身的存在。”[1]随后虽有国内外诸多学者从人文、地理、哲学、建筑等不同领域视角对其进行了阐述,但目前学界尚没有达成统一的关于“文化空间”的精确定义。总体来看,文化空间作为一个多层次、多维度、处于不断发展之中的立体化存在,有狭义和广义之分:狭义的“文化空间”概念只将将文化空间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一种项目、类型、表现形式或生存环境,而广义上的“文化空间”内涵和外延都扩大了,文化空间成为一种研究视角或分析框架,对探讨研究不同文化空间的形式、重构等相关问题提供范式。[2]

在本文的研究中,参考朴松爱[3]等对文化空间的定义,将文化空间理解为“包含物质、精神与行为三个层面的,周期地、可持续地体现传统文化精髓的立体场所”。文化本身并没有固定的形态,其产生和发展都需要依托于一定的物质或空间基础,同时文化又展示着特定空间的历史特征和内涵。[4]正是由于文化与空间两者之间彼此依赖的特性,“文化空间”这种由人类在长期实践中创造的物质空间和文化内涵的融合体,既是文化不可或缺的重要组成,也是文化存续与发展的重要场域。

二、高荡村传统文化空间的构成与特点

高荡村,始建于明朝洪武年间,距今约有600年历史,位于贵州省镇宁布依族苗族自治县城西南隅12公里处,四面环山,平均海拔1200米。由“高荡、旧苑、元总、贡寨”四个村寨合并而成,现有居民282户,1353人,现常住高荡人口834人175户,因就业在外居住的高荡籍人口100余户500余人。高荡的居民99%是布依族,以宗族谱系而论,全寨仅伍姓、杨姓两姓氏。自古以来,布依族都以农业为生,种植水稻,素有稻作民族之称,高荡也不例外,高荡传统的生产方式以种植业为主,共有耕地面积658亩,水稻一年两熟。村寨四周山势雄伟陡峭,山后有桫椤河(黄果树瀑布上游)从西北向东南护拥着寨子缓缓流淌。高荡村是目前保存最为完好的布依族村寨之一,村寨内有保存较为完好的石质干栏式建筑120余栋,多数为7-9个柱头,3个开间二进三层的楼房,建造时间从五六十年到六七百年不等,依山而建,错落有致。因其独特的民族建筑与保持较好的原生态布依民族文化,高荡村自2013年被评为中国传统村落以来屡获殊荣。除了被评为“中国传统村落”以外,高荡村还获得了“贵州30个最具魅力民族村寨”“中国少数民族特色村寨”“全省民族团结进步创建活动示范村”“‘四在农家·美丽乡村’省级示范村”“全国文明村镇”“全国文明村”等荣誉。

(一)高荡村传统文化空间构成

文化空间作为周期地、可持续地体现传统文化精髓的立体场所,在内涵构成上有物质、精神、行为三个构成要素。文化空间的形成必须依托于一定的载体,由可以被感知的、具有物质实体的文化事物或景观构成;在文化空间的物质基础上,人类所进行的社会实践与日常活动,构成了文化空间中具有鲜明地域特色的行为要素;由人类社会实践和意识活动中经过长期蕴育而形成的价值观念、审美情趣、思维方式等精神要素构成了文化空间的核心。只有当物质、精神、行为三个要素相互依赖、相互作用,才能共同构成相对稳定的文化空间。高荡的传统文化空间也不例外。

高荡村传统文化空间的物质层面是高荡成员共同创造、维护的自然环境与人文环境的结合,是社区文化精神物质化、对象化的具体体现。高荡村的风水林、田地、桫椤河等自然环境以及寨中的石质干栏式民居、晒场、文化广场、村史博物馆、布依民俗馆以及古碉堡遗址等人文景观都属于此列。高荡的村寨与自然环境形成一个完整的生态系统整体,既相互依存,又相互制约,自建寨以来一直保持着良好的生态关系,是文化空间精神与行为要素存在的载体和基础。

高荡村传统文化空间的行为层面在高荡与自然和社会的互动与实践中形成。在自然环境与人文环境的物质空间的基础上,高荡村形成了常态的生产生活与社会实践方式。作为素有稻作民族之称的布依族人,高荡村在传统社会中大体上遵循着“春生、夏长、秋收、冬藏”的基本生产规律与男耕女织的生活状态,在不用从事农务劳作的时间里,传统的高荡布依族人拥有丰富的休闲与社会交往活动。青壮年们赶集会、榔梢、唱歌、跳舞,老人们在晒场晒太阳、摆古。周期性举行节日活动,例如三月三、六月六、油团节等。作为文化空间的主体,生活在高荡的布依族人,不论是生老病死,还是生产生活、社会交往、娱乐休闲都成为高荡传统文化空间行为层面的构成要素。

精神要素作为高荡村传统文化空间构成的核心,是高荡村民在长期的生产生活的实践中形成的,在特色鲜明的传统布依族土语所构成的传统文化空间中,表现为人与自然和谐共处、天人合一、崇尚生命、惩恶扬善的价值观念与思维方式,以及以健康、智慧、和谐为美的审美情趣,其表现形式多样:有特色鲜明的传统布依族土语;有牵牛牵马、抢“水莲花”、榔梢、挑粑粑等民俗活动;有蜡染、织锦、刺绣、铜鼓十二调、采桑舞等少数民族艺术形式;有油团、花糯米饭、血豆腐等布依传统美食;有耕读传家、重视教育的文化传统;有“议榔制”的民主治理;有万物有灵的多神信仰等等。精神要素作为文化空间的核心,指导着行为要素的产生,影响着物质要素的表现形式。

脑白质疏松(LA)或脑白质病变(WML),是一组由多种病因导致的脑内白质纤维变性致使的一组临床综合征,主要表现为不同程度的认知损害甚至痴呆以及人格改变。LA早在1987年由加拿大的Hachinski教授在研究慢性缺血性脑血管疾病时提出[1]。LA的特征性CT表现为分布在两侧侧脑室周围以及半卵圆中心的低密度改变,根据病变程度的不同,呈现为斑点状或者弥漫性低密度改变,而在常规颅脑磁共振检查时,显示为T1加权像等信号或低信号改变,而在T2加权像上呈现为高信号改变。

(二)高荡村传统文化空间的特征

高荡村传统文化空间的物质、行为与精神三个要素既相互独立、各有特色,又相互依赖、共生共存,具有内在关联性和相对稳定性。

从物质层面来看,一方面,由于地理环境的原因,高荡村传统地理空间相对封闭,信息相对闭塞,使得高荡的传统文化在相当漫长的历史进程中受到了较少的外来文化的冲击,传统文化更多依靠“口耳相传”的方式进行内部传承,保持了传统文化空间相对的稳定性与传统性;另一方面,高荡村传统文化空间的物质要素是行为与精神要素存在的基础,高荡村以水稻种植为主的生产方式,以当地石材“页岩”为建筑材料而形成的石质民居建筑风格,宗教信仰与传统文化的产生都与高荡的地理环境和物质文化有密切的联系。

行为要素既是高荡村传统文化空间的主体,也是传统精神要素的体现。高荡村以种植业为主的生产生活方式,衍生出了“三月三”、“六月六”传统节日中到稻田水口祭祀天地、田神、山神祈求风调雨顺的民俗文化。高荡人对自然现象的理解与解释,演变为了万物有灵的多神信仰。系统性、周期性的行为活动,强化了传统文化空间的精神要素,同时,精神文化又通过人这一实践主体反作用于行为和物质。例如在万物有灵的宗教信仰观念下,高荡人强调对自然的尊重,衍生出了“风水林”的制度,最终建构出和谐良好的物质文化空间的生态环境。传统文化空间的精神层面体现了布依族传统文化中万物有灵、天人合一、弃恶扬善、崇尚勤劳的意识形态与文化主张,影响着高荡本地居民价值观念、审美情趣与思维方式的形成。一方面,精神文化往往由环境文化与行为文化常年累积、凝炼,逐步形成;另一方面,物质文化与行为文化又是高荡精神文化的外在体现。综合来看,高荡村的物质、行为和精神三个维度内在关联、综合作用、相互影响,最终形成相对稳定的高荡村传统文化空间,布依族传统文化在高荡这一文化空间内得到了较好的传承与发展。

三、高荡村文化空间的变化及原因

(一)高荡村文化空间的变化

改革开放后,尤其是高荡村入选“中国传统村落”名录后,受到外界文化、资本力量的影响和冲击,传统文化空间的三个层面都发生了不同程度的变化。

从物质层面来看,一方面,高荡村的发展改善了当地的交通条件,从通村公路到旅游高速公路的修建,为高荡村打开了与外界接触、沟通的桥梁,改变了原本封闭的地理空间,科学技术的发展也使得人们不再仅仅依靠人力与畜力的交通方式,电动车、汽车等交通工具的出现,村村通、户户通工程的实施,电视、电脑、互联网的普及,为高荡村与外界的接触和交流带来了更多的便利,封闭地理和信息环境随着时代的发展和交通条件的改善而逐渐走向开放。但同时,高荡村的发展也为地理生态环境带来了隐患,现代的生活方式开始影响高荡,塑料等新事物走进高荡人的生活,但当地却缺乏妥善处理新型生活垃圾的方法与知识,对周边的山水田地、动植物等环境要素都造成了不利的影响,破坏了原本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生态环境,在未经干预的情况下,旅游开发和游客的增多必然会进一步加剧了环境破坏的程度。

另一方面,村寨中不少传统民居建筑由于年代久远,已经逐渐破损垮塌,被当地人淘汰遗弃。同时,随着社会发展与外来文化的融合,单纯使用传统石匠技艺搭建房屋的村民开始减少,更为便利的石砖、水泥等新材料开始被使用,当地传统石匠技艺缺乏传承人,正濒临失传。具有历史文化价值的小碉堡与营盘年久失修,遗迹处杂草丛生,未曾得到良好的保护。干栏式石质民居、古寨门、碉堡、营盘等具有布依传统文化元素的村寨建筑,原本遮风挡雨或其他实用的功能逐渐丧失,文化物质载体的变化或消亡,减弱了物质空间作为传统文化空间基础的作用。

在个人发展需求等内因与物质要素改变等外因的影响下,文化空间中的行为要素开始发生改变。高荡村传统以种植农耕为主的生产方式已经不再能够支撑当地人一家的生计,在摆脱贫困、改善生活质量的内在需求以及日益开放的地理空间的影响下,村寨中外出务工的人数日益增加,改变生计方式的同时,也不可避免地带来了村寨的空巢化。新的生计方式很大程度打破了传统春耕、夏耘、秋收、冬藏的自然时序以及传统男耕女织的生产生产方式。高荡村空巢化造成了当地青壮年在村寨生活和传统活动中的长时间缺席,影响了行为要素在传统文化空间这一系统中的运行。以传统节日为例,一方面,“三月三”、“六月六”等布依族传统节日或“榔梢”、“祭神”等传统民俗活动规模变小;另一方面,很多传统节日的形成与农耕种植息息相关,随着人们赖以生存生计方式开始改变,传统节日所包含的精神价值和功能也在不断被削弱。

此外,科学技术的发展也对高荡村传统的生活方式带来了巨大的改变。在漫长的历史时期,人们社会交往部分依托于节日庆典、唱歌跳舞、摆古闲聊等方式实现,但随着时代的进步与科学技术的发展,广播、电视、电脑、手机、互联网等设施设备的出现,极大的丰富了人们的业余生活,很大程度上也改变了人们交往与生活的方式,打破了传统社会交往方式对物质场所的需求。当地人生产方式的改变,打破了人们对于传统自然时序的依赖;随着开放逐渐推进,高荡村居民开始逐渐享受到科学技术进步与发展所带来的福利,现代便利的生活方式与设施开始走进高荡,其传统的生活方式也开始发生改变。

精神文化由物质与行为文化凝练而成,高荡村文化空间中物质要素与行为要素的改变也正是受到了精神要素的影响。外来的文化从各种途径影响着高荡,现代思维方式改变了高荡传统的价值观念,当地人加剧了对自然的索取和破坏,部分传统祭祀节日失去了存在的精神根基。以洋气、现代、新潮为美的审美情趣取代了传统的审美情趣。精神要素的变化反应映高荡物质与行为要素的层面上:“寨老”“摩公”“铜鼓”等在布依族传统文化中具有象征意义的符号已经开始发生改变甚至消失;传统服饰与发饰对身份的识别功能也逐渐减弱;“铜鼓十二调”“纺织舞”等布依族传统民族音乐或舞蹈也因传承人的缺失而濒临失传。

过去,高荡村传统文化空间承担着整合、传承文化的作用于功能。高荡人在日常生活和劳动中创造出的语言、民俗、建筑、地方制度和伦理等体系,使得高荡良好传统布依文化空间得以维持。但是随着社会的发展,村寨空巢化的出现,传统文化空间开始出现现代的变迁甚至萎缩,布依语的使用人数、范围和频率逐渐缩小,传统的地方制度和伦理在陌生的生活方式和外来文化面前也失去了应有的作用和功能,传统文化空间其整合和传承文化的作用与功能逐渐弱化。

(二)高荡村文化空间变化原因分析

人作为文化的生产者与传承者,在文化空间的变化与发展中,有着不可替代的重要地位。在现代化浪潮的影响下,外界的力量介入到了高荡村的发展之中,不同群体多元的文化发展诉求与动力打破了传统文化空间物质、精神与行为三个要素的稳定性,使得文化空间开始发生改变。

对于高荡原住民来说,最为迫切的需求是满足其个人或家庭发展的基本诉求。高荡固然较好的保留来布依民族传统文化与村寨空间,成为具有较高历史价值与文化价值的传统村落,但是资本的缺失以及环境条件的限制使得村寨自我发展的能力较弱,高荡村长期以来都是镇宁的贫困村之一,村民谋求生活的变化与发展。一方面,高荡原住民强烈的个人发展需求成为传统文化空间变化发展的内生动力,西江、朗德、肇兴等少数民族村寨旅游开发的案例,①(1)①西江、朗德、肇兴等少数民族村寨通过旅游开发实现了发展,虽然带来了一些文化保护的问题,但是确实带动了当地村民的致富与经济的发展。让部分村民开始认识到高荡布依传统文化作为旅游资源的重要性,开始有意识的挖掘、整理当地布依文化以及传统技艺。只有重视传统文化的村民越来越多,高荡村作为文化空间才能够真正焕发活力,实现当地传统布依文化的可持续发展。但另一方面,村民们迫切的发展需求也带来了一些问题,高荡本地文化精英的不在场与少在场,造成了高荡在发展中文化主体的缺失,简单粗暴的农家乐或水上乐园,拔地而起的钢筋水泥式房屋,加剧了高荡村传统文化空间的变迁与解体。

作为将传统文化保护与发展落实到实践层面的主导力量,政府希望通过对高荡村传统文化环境的保护与开发,发展生态旅游经济带动高荡及周边地区经济发展,让高荡在摆脱贫困的同时,保护传承当地布依传统文化,实现可持续发展。但在实践中。当地政府存在一定的保护工作短视化问题,过于追求具有“眼球效应”的保护形式,追求短时间内容易呈现的效益和政绩的保护发展模式,忽略了保护措施的连续性以及发展规划的长期性。

在实践高荡的保护与开发的过程中,政府引进成立专门的旅游公司对高荡村进行开发、运营,旅游公司带来的民间资本弥补了资金的不足,但民间资本所固有的逐利性,使得旅游公司在运营过程中更关注经济效益。旅游公司较为成熟的运营模式以及拥有的相关资源,固然能够通过宣传与经营,保证高荡的游客在数量上有一定规模,推动高荡的旅游发展,但成熟固有的运营模式会忽视高荡传统布依文化的精神内涵、发展特点和存在形式,变得千篇一律。

四、对高荡文化空间变化与发展的思考

高荡村作为典型的布依族村寨,是布依族民俗文化与社会生产方式集中生产与发展的载体。在六百多年的历史进程中,高荡这一村寨与其传统文化绝不是一成不变的,但是高荡传统文化空间中物质、精神、行为三个要素作为一个稳定的系统保证了高荡传统文化传承与发展的稳定性。但随着时代和社会的发展,以及外来的文化、资本和游客的冲击,原本的村寨形态和传统文化必然会发生转变。在不同诉求群体的共同影响下,原本稳定的文化空间系统出现了失衡,传统村落与传统文化的传承与保护出现问题。在旅游开发的背景下,想要实现旅游、民族文化保护与高荡村寨的可持续发展,在现代活态性展示当地布依族文化的同时,实现高荡村传统文化的保护与传承,势必要保护好高荡文化空间的稳定性,通过科学的规划,以合理的形式引导高荡处在变化中的物质、行为、精神要素,重新构建稳定的文化空间系统,将布依族文化展示与高荡村寨这一物质载体合理结合,以看得见的文化空间诠释看不见的文化内涵,恢复与挖掘高荡布依族文化具有的价值与功能,使得布依文化与高荡村寨这一文化空间的共生共荣、传承与发展成为现实。

现阶段,高荡村的文化空间在物质层面得到了较好的保护,通过科学规划与合理设计,划分出两个核心保护区域,在基本保留原有村寨空间构成的基础上,对高荡的石质民居、碉堡、营盘、古桥等传统历史建筑进行了较好的修缮与保护,为高荡村新旧房屋加盖了相同的石板屋顶,统一核心保护区内高荡石板建筑的整体格局风貌。高荡村史馆和布依文化博物馆的建成,为高荡村寨历史、信仰禁忌、传统技艺、组织治理制度、传统节日等布依民俗与文化的静态性展示提供了途径,对高荡文化空间在行为与精神层面的保护起到了积极的作用。但是高荡文化空间的保护与重构仍然任重道远,在对高荡村的改造与建设中,需要遵循完整性与真实性的原则,整体性的保护高荡的文化空间中各个核心要素的真实性,既尊重自然生态景观,同时注重挖掘内在传统文化内涵。对器物、建筑、碑刻、遗迹等物质文化不动产进行登记、维护以及保管等静态保护,同时结合对习俗、节日、艺术、技艺等非物质文化进行动态保护,做到见物见人见生活,有动有静,保证高荡文化空间的延续。

同时,高荡原住民作为传统文化天生的继承者与发展者,他们既是传统文化环境保护的核心主体,也是发展当地传统文化的实践者。高荡从古至今一直都十分重视教育,作为远近闻名的“儒林村”,①拥有一定数量的本地的社会文化精英,这部分村民既作为村寨中的一份子,又拥有一定的文化水平、个人能力与社会地位,一方面能够引导呼吁当地村民重视民族传统文化,另一方面也能作为中间环节协调外界力量推动高荡传统文化空间的保护与发展。发挥好这部分文化精英的中介和引导作用,以人为本,形成以高荡本地村民为主的实践主体,配合国家与当地政府所形成的助推力,对保护高荡传统文化空间、激活当地内在推动力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只有生活在动态的、实践的、有生命力的文化空间之中,不断强化和提升对高荡布依传统文化的认同,才能真正焕发出保护和传承传统文化的内生动力,实现少数民族村寨的可持续发展。

(2)①高荡历来就有崇学尚志的传统,据当地村史博物馆统计,截止到2015年,全村共有中专以上各类教育学历层次毕业生140余人,这在贵州是非常少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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