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的十八大以来主流意识形态网络传播的经验及优化路向
2021-12-31郭芙蓉邓亚男袁芳
郭芙蓉,邓亚男,袁芳
(合肥工业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1)
意识形态工作关乎旗帜、道路和政治安全,党和政府历来高度重视意识形态宣传工作。传统媒体时代,意识形态宣传主要依靠报纸、广播、电视等,开展自上而下的单向传播。互联网时代,网络技术一次又一次的迭代升级,正不断地改变主流意识形态的传播格局。泛在化的网络节点传播、权力下沉后自媒体霸权、评价性认同诉求凸显、思想领域的价值多元分化,这些新的社会变化都需要加强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提高网络传播能力建设,发挥主流意识形态凝心聚力的作用。党的十八大以来,在以习近平为核心的党中央正确领导下,主流意识形态网络传播面貌焕然一新:实事求是,总结经验;直面未来,与时俱进。结合问题,调整策略,不断优化主流意识形态传播路向。
一、织网布局:积极构建主流意识形态网络传播体系
2011年中国互联网进入移动传播的微信时代,微传播成为主要的传播样态。在党的十七届六中全会就已初步提出要“构建技术先进、传输便捷、覆盖广泛的现代传播体系”[1],目的旨在增强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向内向外传播的辐射力和影响力。在这次会议上已经明确要求党报党刊等主流媒体与时俱进,积极适应新媒体发展趋势,加快数字化转型,提升传播力。2012年党的十八大报告将构建和发展现代传播体系,提高传播能力,增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核心竞争力作为重要战略任务提出来。
在移动互联网时代,完成这一战略任务,最重要的在于传统媒体的主动变革,走与新兴媒体融合发展之路。媒体融合是一个全新的概念,其实质就是实现新型资源共享,发挥主流意识形态协同传播效应。紧接着党中央出台一系列有关媒体融合的具体性指导意见。在2014年《关于推动传统媒体和新兴媒体融合发展的指导意见》中指出:“重力打造一批形态多样、手段先进、具有竞争力的新兴主流媒体……形成立体多样、融合发展的现代传播体系。”[2]在这一目标确立的基础上,又创造性地提出“全媒体”发展要求,即用覆盖面最全、技术手段最全、媒介载体最全、受众传播面最全的全媒体发展战略。之后在中央、省级、市级媒体融合发展的基础上又提出抓好县级融媒体中心建设,并在2018年11月中央全面深化改革委员会第5次会议审议通过《关于加强县级融媒体中心建设的意见》;2019年1月中共中央宣传部和国家广电总局发布《县级融媒体中心建设规范》。截止2020年底已经基本实现县级融媒体全覆盖,至此纵横交错的传播网络已经基本织好了。
新时代网络技术仍将快速迭代升级,我们面临国内国外社会风险和意识形态竞争也将更加复杂多变,市场化、个人化、社会化的媒体依旧会竞相争夺大众注意力,抢占文化市场和舆论阵地,网络空间主流意识形态传播只能加强不能松懈,这也就迫切需要“建成若干具有鲜明特色的新兴主流媒体集群”,落实建设的主体责任,固牢网络传播的体系之网,避免“势单力薄”“单打独斗”。近十年来,从中央级到各省、地级市的党报、党刊、电视台,传统媒体积极适应新媒体时代传播特点,快速转型,全面升级,已形成一大批特色鲜明的新兴主流媒体的集群阵营,不断将相对抽象的理论通过优质的图、文、声、像,在网、端、微、屏间具象化、矩阵式地传播开来,极大增强了主流意识形态的亲和力、影响力、公信力。
二、主体协同:明确主流意识形态网络传播责任主体
网络传播体系的构建能有效拓展主流意识形态传播的载体与渠道,但是精品内容生产供给离不开新闻舆论工作者、文艺工作者、理论工作者、互联网企业等重要主体的协同共担。十八大以来,习近平总书记主持召开新闻舆论工作座谈会、哲学社会科学工作座谈会、文艺工作座谈会、高校思政工作会议、学校思政课教师座谈会、全国教育大会等,始终强调新闻舆论工作者、文艺工作者、理论工作者、教育工作者、互联网企业等要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历史唯物主义立场,始终不渝地做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生产者、引领者和传播者。
媒体是公众与政府之间沟通的桥梁,新闻舆论工作者是舆论引导的重要责任主体。习近平总书记勉励他们要牢牢坚持党性原则、坚持马克思主义新闻观、坚持正确舆论导向、坚持正面宣传为主[3],对于群众认识较模糊的重大理论与现实问题,要坚持新闻的真实性原则,用事实说话,既准确报道个别事实,又从宏观上把握和反映事件或事物的全貌。对待社会矛盾和社会问题,要用历史唯物主义的辩证思维予以回应,不遮蔽不回避理论难点和社会热点,及时化解社会矛盾,解答群众的疑惑。如今新闻媒体在社会热点事件报道中正确发声,有效疏导负面社会情绪,舆情应对也越发成熟稳重。
文艺工作者、哲学社会科学工作者承担着中华民族培根铸魂的光荣使命,习近平总书记鼓励他们“坚持与时代同步伐、以人民为中心、以精品奉献人民、用明德引领风尚”[4]。文艺创作和学术研究的精品,在推进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大众化过程中发挥重要作用,增强了人民群众对主流意识形态的情感认同。青年艺术家邵天帅直播表演《牡丹亭》《贵妃醉酒》等经典国粹艺术曲目,就赢得网民的好评。一大批通俗易懂的理论读物通过线上各种渠道广泛传播,如青年学者夏莹教授所著的《青年马克思是如何炼成的》在喜马拉雅上线,赢得了很多听众粉丝。该书的封面则用了一张没长大胡子的马克思照片,让人们真切感知青年时代的马克思。
重视马克思主义理论队伍建设。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办好思想政治理论课的关键在教师。近年来,相关职能部门也出台了很多高校思政课教学改革文件和政策。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关于深化新时代学校思想政治理论课改革创新的若干意见》指出:“坚持培养高素质专业化思政课教师队伍,积极为这支队伍成长发展搭建平台、创造条件。”[5]来自教育部的数据统计显示,截止2020年11月,我国专兼职思政课教师总人数已达“10万+。”[6]这些学生成长道路上的引路人是马克思主义理论传播的重要主体。
当下许多哲学社会科学工作者马克思主义理论工作者走出课堂,走向媒体,携手各级宣传部门打造的政治理论节目如《这就是中国》《时代问答》《厉害了,我们的新时代》《马克思是对的》《理响新时代》等就以理论专家身份来解读重大理论和实践问题、回应老百姓心声和关切,就是典型的主体协同传播。
强化互联网企业的责任。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事实上,互联网企业拥有先进的传播技术,占据资本优势,是网络文化产业发展的重要力量,承担网络文化产业的育人职责。习近平指出:“增强互联网企业使命感、责任感”,要求互联网经营发展始终坚持“坚持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并重”[7],《新时代公民道德建设实施纲要》也强调要引导互联网企业生产、传播格调健康的网络文化。与此同时,用制度推进互联网企业职业道德养成,不断加强互联网立法工作,如通过《中华人民共和国网络安全法》《互联网视听节目服务管理规定》《互联网直播服务管理规定》等法律法规引导互联网企业的良性发展。而媒体行业组织内部也自觉推行社会责任报告制度,接受大众监督。
三、话语浸润:注重理论话语向生活话语转换
“话语既是解释和理解世界的一种手段和方法,又是掌握和控制世界的一种工具和武器。”[8]马克思主义认为理论一旦掌握群众,就会起到思想引领的作用,进而转化为改造世界的实践力量。用什么样话语,一直是主流传播形态的创新重点。在多元化话语充斥和随意流动的网络空间中,感性的生活话语更容易让人产生共鸣。生活话语口语化、接地气,易于理解和传递。
主流意识形态面向基层百姓传播时,必须要将抽象的理论话语转化为老百姓听得懂、愿意听、喜欢听的生活话语。“尽管网络媒体也能传播理论化、体系化的意识形态,但是要想在网络世界中得到迅速广泛的传播和大众有效的接受,就必须将理性意识形态感性化。”[9]党的十八大以来,像“中国梦”、“美好生活”“人类命运共同体”、“一带一路”、“小康社会”、“精准扶贫”、“小康不小康,关键看老乡”等清新、生动而带有温度的生活话语,成为新时代主流意识形态的形象标签。面对青年群体要融入他们的圈层,以青年人喜欢的“网络话语”对话交流。网络话语是生活话语在网络空间的亚文化表达,个性展示与群体认同使一部分青年与主流文化区隔。非二次元用户很难理解B站用户的“网络语言”。近年来,主流媒体也开始使用网言网语,拉近与青年人心理距离。“给力”作为青年群体中流行的一个网络热词,2010年11月10日,首次登上《人民日报》头版的标题《江苏给力“文化强省”》中,标志着一向注重话语严谨和逻辑的主流话语开始向“小清新”式的亲民话风转变,同时标志着官方话语开始主动接受网络话语。2019年7月25日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播出国际锐评《究竟谁在全球到处欺侮恫吓他人?》幽默地使用“喷饭”一词,有理有据地驳斥美国某些歪曲中国的言论。这段新闻一改主流媒体话语的威权风格,并配以网络化BGM,赢得网友大赞和好感。
四、把握规律:自觉遵守和运用新媒体传播规律
按规律办事是马克思主义者应有的实践品格。习近平多次指出,新闻舆论宣传工作一定要自觉遵循新闻传播和新媒体发展规律。比如在中央网络安全和信息化领导小组第一次会议上,他强调做好网上舆论工作要创新改进网上宣传,运用网络传播规律[10],在视察解放军报社时指出要研究把握现代新闻传播规律和新兴媒体发展规律[11],在2018年8月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上强调必须科学认识网络传播规律,使互联网变成事业发展的最大增量。
第一,紧扣互联网用户的媒介使用偏好,找准渠道。传统媒体时代是人找信息,新媒体时代是信息找人。主流意识形态网络传播要紧扣用户的媒介使用偏好。也就是“读者在哪里,受众在哪里,宣传报道的触角就要伸向哪里,宣传思想工作的着力点和落脚点就要放在哪里。”[12]目前各大社交平台、抖音短视频、直播平台、知识型社区等用户规模庞大,人气旺。党的十八大以来,主流媒体除了利用自有新闻客户端外,还纷纷与聚合客户端、抖音平台、喜马拉雅等商业媒体合作,用移动化、短小化的优质内容传递主流声音,抢夺用户资源。2019年8月24日作为中国最权威的主流媒体央视的《新闻联播》一开通抖音号,就赢得广大青年的拥戴,瞬间圈粉无数。《2020全国党报融合传播指数报告》显示,《人民日报》抖音号粉丝量达到1.06亿,其他主流党报的抖音号粉丝量也超千万。主流媒体开抖音、入头条、上B站,正是紧扣了大众尤其是青年大众的媒介使用偏好。
第二,适应网络受众感性化的信息需求,精准供给。媒介进化理论指出,媒介是沿着有利于人的感官接收信息方式而进化的。人工智能之父马文·明斯基在《情感机器》一书中指出,只有当人们不能使用常规思维时,才会启用高层次的思维,如反思性思维,即我们的大脑一般情况下是最懒惰的,最喜欢接收不需动脑的感性直观的信息。[13]这就要求主流形态传播适应受众感性化内容的接受心理,正如有的学者所说:“印刷文化或文字文化依靠概念思维,只有形成明确的概念和恰当的判断,才能清楚地书写词句和成文印刷;而视觉文化或影像文化则要求表象思维,只有呈现出生动而具体的形象,才能吸引广大社会成员的视觉注意。”[14]因应新媒体感性化传播规律,主流意识形态网络传播也正从长文字向短文加图再到文图加短视转变。《人民日报》制作的建军节H5军装照引发全民热情参与,勾起了每个人的参军梦。《战狼2》《红海行动》《我和我的祖国》《中国共产党与你一起在路上》《以人民的名义》等题材鲜活,贴近生活,反映民声的文艺影视剧、纪录片、公益宣传片等,正于无声处打动着每一个中国人的心。
第三,顺应传播对象差异化事实,分众传播。J·C·梅里尔等学者在《媒介、讯息与人的新视角》一书中指出,在专业化媒体阶段,大众媒体达到饱和状态,个性化、多样化的需求就会越来越旺盛。当下我们正处于移动互联网深度发展的专业媒体时代,大众化的信息供应量已经趋于饱和,分众化差异化传播成为新增长点。主流意识形态要提高传播力、影响力,必须抓住不同受众的不同需求。当下我国9.04亿的网民绝不是同质化群体,这就是需要积极适应不同地域、年龄、职业、受教育水平的群体差异性需求。如针对二次元用户,可以量身打造内嵌主流意识形态的动漫作品,让游走于边缘地带的二次元用户感受主流文化的认可。动漫作品《领风者》在B站上一经推出即“爆红”,该剧以马克思为主角,将马克思的生平故事用二次元形象予以表达;《那年那兔那些事儿》用动画形式诙谐展示中国近代一系列重要历史事件,当时在A站上一经播出,风靡全网。《马克思是个90后》以流行的rap风格展开音乐叙事,将为了人类解放事业奋斗终身的马克思与90后青年时代使命相连同。
五、反思中改进:优化主流意识形态网络传播路向
第一,因应媒介社交属性,加强主流意识形态的社群传播。改革开放四十多年来,传统中国以地缘、血缘关系为纽带的熟人社会被打破,转而进入陌生人社会。人们原以为全球化、市场化、工业化、网络化更会加剧个体化社会中的人际疏离,但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去中心化的网络节点传播,并未形成个体间完全孤立,反而打破了时空局限,使原子式的个体重新“部落化”“圈层化”。究其原因,正如马菲索里在《部落时代》一书中指出的那样:在后现代环境中,个人主义不再是社会关系的基础,部落主义作为新的社会性原理而出现。在后现代信息社会,个人认同感向流动的形态变化,多重认同感成为一种普遍的现象,从而出现大量的新文化部落。[15]麦克卢汉在《媒介即讯息》这本书中,就用部落化、脱离部落化、重新部落化来分别比照人类社会的口头传播时代、印刷媒体时代和电子媒体时代的发展。“重新部落化”得益于电子媒体的社交属性与人的社交需求相契合。
当前我国9.04亿网民,时刻与各种微媒体相连互动,结成上百亿个微信群、QQ群以及不计其数的网络社区,流动于网络空间中,交换资源、呈现自我、寻求安慰、评价社会、争夺权力,成为网络社会的透视镜。彭兰指出:“能对互联网以及现实社会产生更广泛影响的互联网单元是群体,而不是个体。”[16]李彪在《虚拟社群传播》一书中也大胆预测:“大众传播好比二级传播中的第一个环节,而社群传播取代传统二级传播中的意见领袖角色,大众传播只有通过社群才能达到社群成员个体,这是一种全新的二级传播模式。”[17]这些论述说明社群是网络社会最重要一种权力主体和传播主体。根据群体成员互动程度,可分为强连接和弱连接两种社群类型。社会网络理论中的“弱关系”和“强链接”理论对于思考社群传播有重要参考价值。20世纪70年代初,马克·格兰诺维特提出“弱关系优势”的理论假设:认为“弱关系”连接的是与行动者本人具有较高异质性的人群,这部分人群间的人际关系较为疏远,但是“弱关系”也成为与异质群体沟通的一座“关系桥梁”。就信息的扩散与传播而言,“弱关系”有利于传递对于行动者而言未知、新鲜、有价值的信息。一项调查显示,以微信群、朋友圈为代表的人际关系网成为民众获取信息的第一大渠道。[18]尼古拉斯·克里斯塔基斯和詹姆斯·富勒在《大连接:社会网络是如何形成以及对人类现实行为的影响》一书中提出“强链接”,又称三度分割,不仅能够传递信息,而且还可以引发行为,有助于深度的价值观传播分享和认同。主流意识形态网络传播可以借助“弱连接”的大型网络社区,提升传播的广度;而借助小型“强链接”的网络社群,厚植传播的深度。一是应该思考如何融入既有的大型的网络社群,比如天涯社区,猫扑网、百度贴吧、虎扑、知乎平台、粉丝社群等进行议程设置,话语浸润和价值引领。二是应该思考如何自建网络社群,培育核心成员,带动社群内与外的价值传递。三是国家和社会还应投入更多的精力,加强对网络空间青年社群化的生存态势、思想道德发展动态、多元化价值诉求表达、社会动员方式和机制、网络话语传播规律及正反面影响的学术研究,以服务于社群化传播趋势的要求。
第二,拓展协同主体范围,发挥正面网络名人的统战价值。除了新闻舆论工作者、理论工作者、文艺工作者、互联网企业等重要的责任主体相互协同外,还应开展网络名人统战工作,发挥其巨大粉丝效能。正能量的偶像明星、网红主播、网红教师、学者等网络名人,深受青年粉丝的喜爱。新时代利用正面网络名人的粉丝能量,发挥引导网络名人价值引导力。挖掘和培育有责任感的明星偶像、网红教师参与主流文化、主流价值观的传播,依靠其强大的粉丝链接,有效地促进主流价值观的群内传播和群外辐射。如何统合各个行业网络名人的粉丝效能及其舆论引导力,发挥名人传播的统战价值值得进一步研究。
四川女孩儿因拍摄反映中国传统美食生活以及弘扬中国人独立自强的奋斗精神的短视频被中央电视台、共青团中央公开点赞,全网粉丝数量近2000万,其中也包括无数的海外粉丝。网红学者也不断增多。复旦大学张文宏医生走红网络,2020年5月11日所发第一条微博,粉丝数已超55万。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期间,学校掀起在线学习的高潮,中国政法大学刑法学专业罗翔老师的刑法课圈粉无数,目前粉丝量近八百万,起到了很好的普法宣传效果。著名国际问题专家、中国人民大学金灿荣教授对国际时事经常发表观点,相关的音视频、文章及访谈在互联网上传播,圈粉无数。由北京中易网天信息技术有限公司注册经营的微信公众号“金灿荣频道”,截止2021年2月18日清博大数据显示,其WCI为889.50。正如有学者说的那样:“专家学者走出象牙塔,在线上登台亮相,将高深的学术思想与生动、复杂的社会生活实践结合起来,看似谈天说地,实则释疑解惑,有很强的现实针对性,对网民的心灵具有抚慰作用,彰显了鲜明的理性和人文特征。”[19]网红思政课教师人数也在不断增加,他们年轻有为,又潮又专,圈粉无数。他们走上电视与大众对话,让人耳目一新;他们懂得用年轻人喜欢的语言,著书立说,将高深的理论书写成大众读得懂的文字;他们擅长经营自媒体,制作优质的内容,传递主流价值观,引导网络舆论。青年网红思政课教师徐川开始了自己的微信公众号“南航徐川”,截止2021年2月18日清博大数据显示,其WCI为1190.5,其公众号的功能自述中就写道“堆文字,聊心事;谈文明,说正事;品文化,讲故事。请请身边那些人,聊聊身边那些事”,用拉家常这样的轻松方式与大学生聊人生、聊信仰、聊爱情……其网络空间的社会影响力、公信力颇高。
第三,以热点事件为抓手,做好网络舆情的说理工作。当人们物质生活水平大大提高之后,人们对于美好生活精神维度的需要就会越发凸显,对共享改革开放成果的公平正义诉求更为强烈,对法治政府与法治社会的希冀更为直接,表现在互联网社会中,也就是人们的“评价性认同”的诉求增强。评价性认同是指在新媒体不断赋权的网络社会中,人们对社会的存在状况或发展态势有自己的价值判断与意愿诉求,希冀提出自己对社会的评价与要求。[20]当前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正在全球展开,科技、文化竞争更加激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制度优势不断释放出巨大的国际影响力,成为世界瞩目的焦点。
网络热点事件传播范围广、关注度高、影响面大、矛盾复杂、群众的问责声高涨,成为各种思想和意识形态斗争的场域。舆情传播主体泛化导致大量碎片化的信息短时间内极速裂变,在舆情发酵期、高潮期,去语境化、情绪化、戏剧化、感染力强的思想观点杂糅交织,真伪难辨。网络舆情传播往往涉及人和事非常多,医生、政府工作人员、作家、普通民众、境外媒体等,多元话语交织传播,大众的质疑、监督和问责声等都需要及时回应,恐慌、焦虑等负面情绪也需要有效心理疏导,网络谣言亟需应对。部分媒体只顾新闻标题是否有爆炸性、能否获得更高的关注度和点击量,从而忽略了对事件的真相全程追踪。当前主流意识形态网络传播要以热点事件为抓手,辨析说理,还原真相,疏导负面情绪,让大众搞清楚事件的来龙去脉、善恶是非。
以热点事件为抓手,做好网络思想政治教育,有助于防范舆情传播演化为“灰犀牛”风险。“灰犀牛”效应是米歇尔·渥克在《灰犀牛:如何应对大概率危机》一书提出来的,即指经常发生的大概率事件容易让人习以为常,进而放松警惕。热点事件正是大概率事件,一旦遗留在互联网中没有得到及时有效分辨,某些错误的、片面的、碎片化的信息就会切割人们对事实真相的整体认知,形成片面的认知图式。例如十几年前发生在南京的彭宇案引发老人摔倒要不要扶的道德担忧和恐慌,经过网络媒体放大、渲染和不当的传播,其消极影响持续至今。而与公权力腐败想象性联结的“李刚门”事件至今仍沉积在大众心理,损害了公权力的公信力。这个事件传播的消极影响短时间很难抹去。后真相时代,情感煽动比事实真相更能吸引人。网络舆情传播过程中,碎片化言论信息经过裂变式传播和沉淀,使党和政府公信力受损,且不易修复。网络热点事件在爆发初期和高潮期汇聚的信息最多,某一个热点事件刷屏,人人都有麦克风,人人都会拿起手机关注,但是当舆情高潮褪去,关于整个事件来龙去脉及最后的处理结果,也需要通过各种渠道到达公众。思想宣传部门可以成立舆情真相发布中心,专门负责搜集、整理或转发舆情传播过程中的错误言论、偏颇思想,扭曲价值观,对其进行批判和引导,定期制作舆情简报,借助微媒体矩阵,向区域内的群众推送,打通舆论引导的最后一公里。
第四,防范大数据茧房风险,增强主流意识形态的价值引领。传播效果的反馈有助于传播策略的调整。早期的传播学研究者认为大众传播是单向进行的,信息传播模式就是线性“刺激-反应”,即把受众视为被动、消极的信息接收者,这就是传播学中的强效果论。20世纪40年代之后,传播学界逐渐摒弃这种绝对乐观的观点,转而认为受众并不是被动的信息接收者,能够对传播内容进行选择性注意、理解和记忆。受众观的转变促使传播主体必须重视传播末端的信息接收者的效果反馈,因为没有反馈的传播就是闭眼眼睛自说自话,最终导致填鸭式的一厢情愿地硬性灌输。但是传统媒体时代效果反馈的方式主要靠人工,“传统主流新闻报道和正面宣传的评价主要由领导批示、同行赞誉和专业获奖来构成,传播效果的评估局限在行业中,评估结果是相对封闭的。”[21]而通过大数据云计算的技术反馈,能够轻而易举地绘制出用户的信息消费情况图谱,较精准地把握用户信息需求及兴趣爱好,并根据信息消费的反馈进行再调整,由此将适合的内容反推给合适的用户。
尼古拉·尼葛洛庞蒂指出在后信息时代中,大众传播的受众往往只是单独一人。[22]随着大量聚合型资讯终端的快速发展,个性化的信息推送已成为移动大数据时代新闻分发的主要方式。大数据算法能够画出用户画像,实现人和信息精准匹配,高效对接。但是令人担心的是大数据推送也可能会窄化个人的眼界和认知,滋生“信息茧房”。“面对沉浸在个人天地里的离散的个体,社会整合将变得越来越难。”[23]放置到更宽泛的多元化的群体层面,则容易导致群际之间疏离和冲突。大数据时代的主流意识形态传播要自觉规避算法陷阱对主流意识形态价值整合的再撕裂。现如今算法推送已经广泛运用于商业、社交、教育、政治等各个领域,市场化媒体、平台媒体也都将算法推送作为强有力的营销策略。如何让各类媒体为用户提供较优质的个性化信息服务,但不深陷茧房风险,从而保证主流意识形态价值整合不被消解,这一问题的确值得深思。喻国明教授对此就提议:“解决新技术形式所造成的‘信息茧房’效应的关键……重在完善社会信息供给侧的结构性多元与丰富。”[24]确实,供给多样化的信息并对个体需求进行价值引领,不失为一种可能的应对路径。在算法推荐中植入人工把关,能够抵制某些垃圾有害信息被推送。同时,也应该增强大众的数据批判性意识、提升全民的数据素养。
总而言之,创新主流意识形态网络传播,我们一直在路上。意识形态网络传播离不开良好法治环境,如何用制度推进网络文化事业良序发展应是网络传播治理的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