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成就·经验：中国共产党百年“三农”工作

马桂萍， 韩育哲

(1.莆田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福建 莆田350321；2.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 哲学院，北京 102488)

作为马克思主义政党，中国共产党以工农大众为其坚实的社会基础，其波澜壮阔的百年历史始终凝结着党的“三农”工作。本文通过考察中国共产党百年来“三农”工作历程，探究党的“三农”工作历史性成就和基本经验，为新时代加强党对“三农”工作的全面领导、全面振兴乡村提供历史借鉴。

一、中国共产党百年“三农”工作回视

一百年来，中国共产党围绕不同历史时期党的工作大局和中心任务，关注“三农”问题，开展和推进“三农”工作。党的“三农”工作经历了革命时期成功实践、建设时期曲折发展、改革时期新进展、新时代全新实践等历史阶段。百年“三农”工作历史生动再现了中国共产党奋发勇为、积极进取、不辱使命的峥嵘岁月和辉煌历程。

(一)革命时期党的“三农”工作成功实践

党的“三农”工作发轫于我们党对农民问题的高度关注，起步于组织和领导农民运动。在中国共产党成立初期，我们党就认识到农民问题的重要性，强调“革命者应面向农民，‘要设法向田间去，促进他们的觉悟’”[1]95，由此我们党从农民问题入手开启了“三农”工作。1921年9月我们党组织领导的第一个农民协会在浙江省萧山县衙前村成立。1922年“‘农运大王’彭湃”[1]95开始在广东海陆丰地区组织和领导农民运动，到1923年5月，海丰、陆丰、惠阳三县“1 500多个乡建立了农会，会员达到20多万人”[1]96。1924年广州农民运动讲习所成立，为农民运动培养了大批干部。大革命时期随着北伐战争的胜利发展，我们党领导的农民运动的中心也由广东北移到湖南，时任中共中央农民运动委员会书记的毛泽东发动和组织农民掀起了以湖南为中心的农村大革命，革命直指土豪劣绅、贪官污吏、封建宗法思想和制度。1926年11月底，“湖南有54个县已建立农民协会组织，会员达107万人；到1927年1月，会员又增加到200万人”[1]179。与此同时，湖北、江西的农民运动也得到很大发展。为总结农民运动经验，毛泽东撰写《国民革命与农民运动》《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等经典文献，阐述了农民问题是中国革命基本问题的观点及深入组织和发动农民、领导农民运动的重要性。自中国共产党成立至大革命时期，是党的“三农”工作起步阶段，这一阶段党的“三农”工作主要是向农民宣传革命思想，发动农民，组织农民协会；组建农民运动讲习所，培养农运骨干。这一阶段我们党领导的农民运动几乎席卷了长江以南各省，极大地冲击了封建势力、封建宗法思想和封建制度，播下了革命的火种，凸显了党的“三农”工作起步阶段的工作内容、特点和影响力。

在土地革命时期，中国共产党带领工农大众，以农村为革命中心，富有创造性地开展“三农”工作。1927年大革命失败后，中国共产党以大无畏的革命精神，独立领导工农武装起义，创建革命军队，使中国革命有了走向胜利的支柱——工农红军；从实际出发，深入农村，发动农民、组织农民、武装农民，开展土地革命，创建农村革命根据地，使中国革命有了进可攻、退可守的依托——农村革命根据地；不畏险阻、克服万难，成功探索出符合中国实际的新民主主义革命道路，使中国革命有了通向胜利的正确道路——农村包围城市、武装夺取政权的革命道路。此外，中国共产党“为着争取物质上的条件去保障红军的给养和供给”[2]119，“努力去发展农业和手工业的生产”[2]121。土地革命时期党的“三农”工作气势恢宏，彰显了中国共产党领导“三农”工作的能力和智慧：紧紧围绕党的工作大局和中心任务开展“三农”工作，使“三农”工作成为党的一项重要工作，为日后党的“三农”工作不离党的工作大局和中心任务奠定了基础。

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时期，在已有“三农”工作实践经验的基础上，党领导的“三农”工作在多层面展开和深入：一是遵循中国革命发展规律，继续把农村作为中国革命中心，建立和发展了以陕甘宁边区为代表的，包括晋冀鲁豫、晋察冀等多个敌后抗日根据地和解放区，在局部范围内改变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性质，将革命向前推进一大步；二是发展革命根据地农业生产，满足军民生活和革命战争的物质供给；三是在开展军队建设、党的建设、革命统一战线工作的同时，努力做好农民工作。农民是中国革命的最大动力、革命军队的重要组成部分，我们党有相当数量的党员出身于农民，革命统一战线的基础是工农联盟。为此，在工作中我们党努力在农民中发展和壮大革命力量。在党的建设中，重点加强党的思想建设，例如，通过延安整风，克服党内各种非无产阶级思想；在革命军队建设中，坚持党对军队的绝对领导，把由穿起军装的农民组成的革命队伍建设成为强有力的执行革命任务的武装集团；在统一战线工作中，发展以工农大众为主体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和人民民主统一战线。

1949年10月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随即开始了由新民主主义向社会主义的转变。在社会主义革命时期，党的“三农”工作任务目标是在农村确立社会主义制度，发展社会主义农业，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为此，我们党积极引导广大农民走互助合作道路，建立了互助组、具有半社会主义性质的初级农业生产合作社、具有社会主义性质的高级农业生产合作社等多种形式的农民互助合作。到1956年底，在农村确立社会主义制度，使农业农村走向社会主义发展轨道。

在民主革命时期我们党从农民问题入手，认识到农民问题是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基本问题，洞察到农民的问题主要是土地问题，正确地将中国革命的中心放在农村，并由此探索出中国革命的正确道路。民主革命时期我们党成功的“三农”工作是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的重要条件。在社会主义革命时期，我们党带领广大农民，在对农村生产关系进行革命性变革的同时发展农业生产，使变革农村生产关系与发展农业生产力互为促进，成功地完成农业社会主义改造任务，“三农”工作卓有成效。

(二)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党的“三农”工作在曲折中前进

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我们党着眼于国家发展全局，从国家工业化建设的战略高度布局“三农”工作。这一时期农业生产完全纳入国家计划，在计划经济体制下运作，进行集体统一生产经营。同时，实施工农产品“剪刀差”政策，在农村建立人民公社，并通过城乡二元户籍制度限制农民向城市流动，以确保农业的积累用于工业发展，“从1952～1990年，我国从农业取得了8 700亿元的工业化资金”[3]。20世纪五六十年代工业化建设事关国家发展大局，这是因为工业化建设是国防建设的基础，没有工业，就没有国防，也就没有国家的安全和独立，因而必须将工业化建设上升到国家战略高度。与此同时，我国既不能像西方国家那样进行殖民掠夺，也没有强有力的外援，国家工业化建设必须自力更生，依靠内部积累，主要是农业农村的积累。所以，这一时期党的“三农”工作必须从属于国家的工业化战略。

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由于长期“左”倾错误的影响，党的“三农”工作不可避免地出现失误和挫折，诸如，农业生产上的“大跃进”、追求“一大二公”的人民公社化运动、分配领域的平均主义，等等。这些失误致使农业生产效率低下，“1965年的粮食产量仍然没有达到1957年的水平”[4]741，因而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党的“三农”工作是在曲折中进行。但有数据显示，“1976年，全国农业总产值达1 258亿元，按可比价格计算，比1965年增长35.3%；全国粮食总产量5 726.2亿斤，比1965年增长47.2%”[4]973。这又表明，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党的“三农”工作的曲折是前进中的曲折。

(三)改革开放时期党的“三农”工作新进展

在改革开放新时期，我们党把“三农”工作作为党各项工作的重中之重，以改革为动力，调整农业农村内部关系和工农城乡关系，形成农业农村发展的新体制、新机制，使党的“三农”工作有了新进展。

1979年春安徽省凤阳县小岗村农民将土地分包到户，实行家庭承包经营，当年农业生产喜获丰收。小岗村农民自发式的伟大创举揭开了农业农村改革的序幕。在20世纪八九十年代，农业农村的改革主要围绕两个方面有序推进，“首先解决农村政策问题，搞联产承包责任制”[5]，即改革农业经营体制，形成以农民家庭经营为主的“统”“分”结合的双层经营制度。其次是进行市场取向改革，在农村确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与此同时，对农产品的流通领域和价格领域进行改革；改革人民公社体制，建立乡镇行政机关，实行村民自治；推进农业经营主体创新，发展新型农业合作经济；允许农民进城务工营商；等等。

进入21世纪，我们党立足新的形势继续推进农业农村改革，以2002年党的十六大确立走新型工业化道路这一战略举措为标志，一改过去“以农援工”的政策取向，开始实施“以工促农”的新政策。在实际工作中，国家在财政上逐年提高对农业农村的投入，2005年十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十九次会议决定自2006年1月1日起在全国范围内取消农业税。2005年党的十六届五中全会又从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战略高度提出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战略措施，强调“以工促农” “以城带乡”，党的“三农”工作在砥砺前行。

(四)新时代党的“三农”工作的全新实践

2012年党的十八大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社会主要矛盾发生新的变化，我国经济社会发展面临新形势、新任务和新挑战，党的“三农”工作也开启了全新的实践：一是优先发展农业农村，“在资金投入、要素配置、公共服务、干部配备等方面采取有力举措”[6]，优先安排农业农村的发展，把“三农”工作提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二是把实施乡村振兴战略作为“三农”工作的总抓手，推进城乡融合发展，全面振兴乡村，诠释新时代党的“三农”工作的新举措、新思路；三是全面深化农业农村改革，即深化农村土地制度改革，实行农村土地“三权分置”制度；深化农业经营制度改革，实现小农户与现代农业的有效衔接；深化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构建现代农业的产业体系、生产体系、经营体系，大力推进农业农村现代化，“包括农村产业现代化、农村生态现代化、农村文化现代化、乡村治理现代化和农民生活现代化”[7]。

新时代我们党以创新思维提出农业农村发展的新任务、新举措、新思路，走中国特色农业现代化道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乡村振兴道路，培育现代农民，把新时代党的“三农”工作引向深入。

二、中国共产党百年“三农”工作的历史性成就

习近平指出：“一百年来，中国共产党团结带领中国人民，……书写了中华民族几千年历史上最恢宏的史诗。……取得的伟大成就，必将载入中华民族发展史册。”[8]一百年来，中国共产党团结带领中国人民，书写了“三农”工作的华彩乐章，成就斐然。

(一)彰显中国共产党波澜壮阔历史，为党的理论创新提供丰富实践素材

一百年来，中国共产党高举马克思主义旗帜，从实际出发，在不断创新“三农”工作中彰显中国共产党波澜壮阔的历史实践，为党的理论创新提供丰富实践素材。

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我们党成功的“三农”工作实践，为探索中国革命正确道路，形成新民主主义革命道路理论，标志着马克思主义与中国革命具体实际相结合的毛泽东思想的形成，实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历史性飞跃提供丰富实践素材。在社会主义革命时期，我们党继续推进“三农”工作，引导农民走互助合作道路，探索出具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革命道路，凝结着我们党富有创造性的社会主义革命经验，使毛泽东思想得到丰富和发展。

改革开放后，我们党以改革新思路创新“三农”工作，推行农业家庭承包经营，创新农业生产经营体制，使之成为中国改革的突破口，并使农村成为中国改革的破冰之地。1984年党的十二届三中全会通过《关于经济体制改革的决定》，标志着中国改革由农业农村全面地推向城市。在改革开放新时期，我们党成功的“三农”工作实践，为开辟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创立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形成从邓小平理论到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等若干创新性理论成果，实现马克思主义新的历史性飞跃提供丰富实践素材。

(二)实现农业在社会主义条件下的发展，推进中国特色农业现代化

农业生产久已存之，与不同社会制度相关联。凝视一百年党的农业工作，在革命时期，我们党不断为实现农业在社会主义条件下的发展而努力，在建设和改革实践中，我们党继续为坚持农业的社会主义发展方向，推进中国特色农业现代化而奋斗。

中国共产党作为无产阶级政党，始终以马克思主义为理论基础，把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作为政治理想。所以在革命、建设和改革中，我们党紧紧围绕党的政治理想和行动纲领开展农业领域各项工作。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发展农村革命根据地经济，如在陕甘宁边区开展极具特色的大生产运动。农村革命根据地经济的发展为满足革命战争及军民生活需要发挥了重要作用，同时也为实现农业在社会主义条件下的发展创造了条件。在社会主义革命时期，我们党通过对农业进行社会主义改造，到1956年底我国农村生产关系发生前所未有的深刻变革，在农村确立社会主义制度，实现了农业在社会主义条件下的发展。此后，我国农业的发展始终秉持农地公有原则，体现农民的主体地位，遵循共同富裕的价值取向，确保农业的社会主义发展方向。回望历史，实现农业在社会主义条件下的发展，坚持农业的社会主义发展方向，这是我们党在农业领域工作的重要成就。

由传统农业向现代农业转变，实现农业现代化，是农业发展的规律和趋势。早在1949年毛泽东就强调，“占国民经济总产值百分之九十的分散的个体的农业经济和手工业经济，是可能和必须谨慎地、逐步地而又积极地引导它们向着现代化和集体化的方向发展”[9]。20世纪50年代我们党提出了社会主义现代化奋斗目标，其中包括“现代化的农业”[10]。一百年来，我们党不仅为确立和发展社会主义农业而努力，还为实现农业现代化而奋斗：一是农业得到发展，使我国从农业大国走向农业强国。有数据显示：1949年我国农业生产总值为326亿元，1956年为610亿元，1978年为1 567亿元[11]，“到20世纪90年代，我国终结了农产品长期短缺的局面，农业的发展由长期的农产品供给不足转为供给有余的新发展阶段，不仅发挥了农业为社会供给农产品的功能，而且发挥了农业容纳就业和涵养生态的功能”[12]，这在农业现代化进程中具有里程碑意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新时代，农业现代化取得了长足进步，“农业科技进步贡献率超过百分之五十七，主要农产品人均占有量均超过世界平均水平”[13]44，农业确保了国家粮食安全和社会生产生活需要，发挥了其在国民经济中的基础性作用。二是经过革命和建设时期的努力，改革开放后，中国共产党带领广大农民成功探索出中国特色农业现代化道路，推进中国特色农业现代化，即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遵循农地公有原则和共同富裕价值取向，发挥农民的主体作用，坚持以农户家庭经营为主的农业基本经营制度，建设现代农业体系，以科技武装农业，发展高效、优质、生态的现代农业。

(三)在农村确立社会主义制度，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

农村地域广大、功能多样。释析一百年党的农村工作，示演着革命、建设和改革的伟大实践，使农村持续新变。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我们党带领工农大众“把落后的农村造成先进的巩固的根据地”[14]635，局部改变了中国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性质。在社会主义革命时期，我们党带领广大农民在农村确立社会主义制度，使中国广大农村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大变革。此后，尽管在人民公社化运动以及“文化大革命”中农村的发展受挫，但却是探索中的挫折、前进中的迂回，社会主义新农村建设接续于今，从未间断。新时代，在实现农村全面小康的基础上，乡村振兴战略在加速推进，各地结合实际推进数字乡村、特色小镇、康养小镇、田园综合体、文旅乡村等多维度的新农村建设。

(四)使农民翻身得解放，成为社会主义条件下的新农民

农民早已有之，在几千年历史进程中，中国农民长期处于封建剥削和压迫下，没有或拥有少量土地，生活贫困。缜思一百年党的农民工作，始终围绕党的工作大局，团结带领农民，投入革命、建设和改革的伟业之中，使农民的境况发生根本性变化：一是广大农民从封建半封建制度下解放出来，成为国家和社会的主人、农业农村发展的生力军；二是实现了农民由无地、少地到拥有小块土地，再到土地的社会主义集体所有条件下新农民的蜕变，“耕者有其田”由理想变为现实；三是在农业生产发展中，尤其是在现代农业发展中，造就数量众多的“有文化、懂技术、会经营的新型农民”[13]142，传统农民加速向现代农民转变；四是“多渠道增加农民收入”[13]150，农民收入水平和生活水平得到明显改善和提升。

三、中国共产党百年“三农”工作的基本经验

一百年来，中国共产党始终重视“三农”工作，认真做好“三农”工作，不仅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而且积累了可资借鉴的丰富历史经验。

(一)坚持党对“三农”工作的全面领导

中国革命、建设和改革事业的成功离不开党的领导，而“三农”工作是党在各个时期的重要工作，坚持党对“三农”工作的全面领导，是一百年来中国共产党“三农”工作的根本性经验。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毛泽东就强调，“离开了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任何革命都不能成功”[14]651。坚持党对“三农”工作的全面领导，是百年来党的“三农”工作所彰显的历史逻辑、实践逻辑和理论逻辑。

新时代推进党的“三农”工作，要坚持和强化党对“三农”的全面领导。对此，习近平指出：“党管农村工作是我们的传统。这个传统不能丢。各级党委要加强对‘三农’工作的领导”[13]187，“无论农村社会结构如何变化，无论各类经济组织如何发育成长，农村基层党组织的领导地位不能动摇、战斗堡垒作用不能削弱”[13]185。这主要在于：中国共产党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的领导核心，坚持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最本质特征。同时，“三农”工作是事关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发展的重中之重，坚持党对“三农”工作的全面领导，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事业发展的内在要求，也是遵循科学社会主义基本原则的体现。

(二)从党的工作大局布局“三农”工作

一百年来，我们党始终坚持从工作大局布局“三农”工作。一方面，党的“三农”工作从未离开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这一主题。富有成效的“三农”工作是新民主主义革命和社会主义革命胜利的重要条件，而革命的胜利使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步伐向前迈出一大步。建设和改革时期党的“三农”工作内含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进程中，接续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步伐。而今，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全面振兴乡村，紧扣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宏伟目标。

另一方面，百年来党的“三农”工作始终围绕党在各个历史时期的中心任务展开。在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党的“三农”工作主要围绕新民主主义革命总路线和总任务展开，并将农民的土地问题作为工作着力点，发动和组织农民，巩固工农联盟，使“三农”工作围绕完成新民主主义革命任务展开。在社会主义革命时期党的“三农”工作主要是围绕党在过渡时期的总路线和总任务展开，工作重点侧重于农业，引导和组织农民，完成农业社会主义改造，发展社会主义农业，使“三农”工作与国家整体上实现由新民主主义向社会主义转变的工作大局同步。在社会主义建设时期党的“三农”工作主要是围绕极为迫切的国家工业化建设任务展开的，使“三农”工作与国家工业化建设契合。在改革开放时期党的“三农”工作主要是围绕各项改革事业有序推进，创新农业经营体制，激发农民生产积极性，使“三农”工作与改革发展及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相呼应。党的十八大以来“三农”工作主要是围绕新时代党的中心任务和工作大局展开的，促进城乡融合发展，全面振兴乡村，使“三农”工作与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强国目标紧密联系起来。一百年来，无论是在政策设计上，还是在具体实践中，“三农”工作始终是党的工作大局中的重要一环，其重要价值在完成党在各个历史时期的中心任务中体现出来。

(三)注重农民的利益和福祉

农业农村工作不止于促进农业和农村的发展和进步，其最终的指向和归宿在于解决好农民问题。在各个历史时期农民的利益问题始终在场，不离其中，而“农民问题的核心是增进利益和保障权益问题”[15]，由此，必须注重农民的利益诉求，这是做好“三农”工作的基础。

一百年来，我们党始终关切农民的利益和福祉，并以此推进各个历史时期党的“三农”工作。土地是农业最基本的生产资料，与农民利益最为紧密。一百年来，中国共产党极富智慧地从土地问题入手，在成功解决农民的土地问题中满足农民利益诉求，从而推进党的“三农”工作不断向前发展。例如，在土地革命时期，我们党制定和实施了依靠贫农、联合中农、限制富农、消灭地主阶级的土地革命路线，激发了农民的革命积极性和生产积极性，使革命根据地农民生活得到改善。再如，在解放战争时期，我们党根据形势和任务的变化，变抗日战争时期减租减息的土地政策为“耕者有其田”的政策，农民的土地梦想成为真切的现实，促进了革命大发展。另如，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之初，我们党适时地引导农民走互助合作道路，使建立在农地小私有基础上的个体农民转变为农地集体所有基础上的社会主义新农民，避免了因土地这一基本生产资料个体私有可能产生的农村两极分化。新时代，我们党充分考虑农民的关切，在深化土地制度改革中确立农村土地“三权分置”制度。

(四)以改革创新的精神推进“三农”工作

“三农”工作的对象是“三农”领域及与之相关的各种问题，是在不同时期、不同形势背景下产生的具体问题，这就要求我们党适应不同历史时期的形势和任务，以改革创新的精神应对“三农”问题，推进“三农”工作。

党的“三农”工作主要通过政策的制定和实施来展开，政策是党的“三农”工作的重要体现。党的“三农”政策主要见于各时期党的文献之中，反映着不同时期我们党适应形势和任务的变化而不断调整党的“三农”工作的新思路和创造性实践。这在改革开放后尤为明显，改革开放后中共中央、国务院发布23个有关“三农”工作的一号文件，这些文件明确了农业农村改革发展的任务目标，彰显了改革创新精神。20世纪80年代的5个中共中央一号文件主要侧重于农业经营制度的改革和创新，使以农户家庭经营为主的经营制度在农村确立起来，并引发了农业农村多方面的改革创新。进入21世纪中共中央发布的一号文件主要关注工农城乡关系的调整及农业农村重大问题的改革。此外，1998年党的十五届三中全会和2008年党的十七届三中全会专门讨论“三农”工作领域改革发展问题，分别通过《中共中央关于农业和农村工作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中共中央关于推进农村改革发展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一百年来，党的“三农”政策是不断演进变化的，这充分表明：以改革创新的精神推进“三农”工作，是卓有成效推进党的“三农”工作的关键。

(本文第一作者原系辽宁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