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域武术研究回眸与瞻视
2021-12-29杨少雄
孙 蛟,杨少雄
(福建师范大学 体育科学学院,福建 福州 350117)
1 地域武术理论研究
1.1 地域武术概念的厘定
理论研究作为地域武术研究的基础,其目的是更好地服务实践. 概念的界定是地域武术理论研究的底层架构,是开展学术研究与实践运用必备的条件. 就目前研究而言,地域武术与“区域”“地方”“村落”武术的定义有些许的相似之处,属种关系不清晰与内涵界定不明确会导致概念的交错,研究中定义视角不同,对于地域武术的厘定也会存在差异.
王芒等通过地域、时间和武术概念三者之间的互动关系,认为地域武术是按文化区域进行划分,精确边界的行政区划孕育出典型性武术文化区[1]. 郭志禹等从武术文化特质着手,以武术文化背景和地区分布特性的互动关系论证指出,地域武术是经历时代沿袭,在特定历史区域符合历史印记的武术[2]. 各地域人民在改造与利用生存环境中,使武术文化渲染出浓郁地域特色,生存空间的限定将民族精神于历史中汇聚[3].
关于地域武术的界定,多数学者以地域的基本概念为论点. 杨建营等认为, 在一定地理范围内具有明显拳种差异, 武术本质的武术可以界定为地域武术[4]. 郭守靖以文化学视阈的文化冲突原理,指出不同武术运动形式的迥然差异,形成的客观环境与从武者价值理念、风俗信仰与生活观念的区别,势必造成不同的地域特点和风格的武术[5]. 陈振勇认为,地域武术即民族文化如何通过武术形式的载体实现自身传承与发展[6]. 申国卿则通过梳理不同地域武术文化的发展历史,指出地域武术为区域性技术与文化交织中的武术[7].
多数学者从地域武术与区域武术、地方武术、村落地方的根本性差异与联系进行论述. 陈振勇指出,以“文化圈”理论来说,地域武术以不同文化特质划分,每个武术“文化圈”中若干文化特征形成其最小集合,倾向于认为地域武术由多个村落武术构成[8]. 申国卿认为,在漫长历史沉淀中,受传统地域文化积淀与融合,中华广博土地造就特殊魅力的地域武术,并与当地共恰共生[9]. 地域武术与区域武术、地方武术在范围与概念上不可完全等同,但确属并列关系. 地域武术偏向于特定范围的地域空间,区域武术与地方武术则注重土地界限的划分.
1.2 地域武术划分及特征
我国疆域辽阔与武术项目多样使得地域武术极为丰富,对其内容划分与特征的梳理可以更好理解与掌控地域武术的萌生,使传承有规可循,进而服务未来,也能全面知晓其中值得维系的积极元素与需要转化的不利面,使之成为民族传统文化之瑰宝.
关于地域武术的分类主要有三个维度. 一是以地域格局进行划分,我国疆土广阔、历史悠久,传统文化衍生出以地域为基础的独特文化景观,春秋战国后便逐渐定格并延续至今. 二是时间维度迥异,地理区域在产生之初是精确的,但社会变迁下,地域武术地理学特性逐渐覆灭[10]. 以“历史地理”为标准,将地域视为人文的地理区划,使历史沿革中模糊的界限清晰化. 三是按武术基本理念进行辨别,武术在文化范畴上不断变化[11],现代武术概念狭义化仅指现代体育范畴中的武术,但在武术演化的历史进程中,武术的性质与内容都与现代定义相左.
学者们于地域武术特征从同异区域、文化内涵、价值性质、传承演化等多层面展开了论述. 在地理因素、人口迁移、宗教信仰与生产力发展等条件撮合下,将地域武术特征概括为: 同地域接壤拳种各具风格; 异地域武术因自然、人文环境各有千秋; 除本体文化外,诸如器械、书画、典故民俗等武术相关文化多元并行; 传统文化对于武术外在形式与内涵渲染浓厚,并已融为一体.
1.3 地域武术功能与价值
文化现象存在必定有其意义,而意义由其功能、价值决定. 裘静芳以武术文化与地域旅游为构想,提出地域武术利于文化旅游和经济,传播武术文化利于体育旅游业发展,提高社会效益[12]. 陈永辉等认为地域武术可达到情绪调控、竞技与养生、教育以及社会架构与文化传播功能[13]. 王永顺等指出地域武术是文化传承与文化认同的决定性因素[14]. 卢桂兵则从文化变迁视阈论述地域武术的功能转变,即由战事与生存需要的“打”到戏剧观赏形式的“看”,最后转为当代社会休闲养生的“看”[15].
2 地域武术应用性研究
2.1 地域武术的存在与发展
以文字形式保留下的地域武术研究是地域武术传承的基础工程,近30年来,武术学者们挖掘与整编并相继出版了一批研究成果. 上世纪80年代末,国家体委开展了“普查武术家底,抢救武术文化遗产”的武术研究动员,在政策号召下,武术文化研究如火如荼进行[16],其中《中国武术拳械录》《湖北武术史》《四川武术大全》等器械、拳术与地区武术著作相继出版,但系列成果鲜有地域武术深层介绍,往往是资料简单罗列. 而后蒋松卿的《楚文化与楚国武术》、郝心莲的《“黄河武术”的自然、文化背景》、陈荣亮的《闽台武术文化渊源管窥》等文章则是将地域武术与传统文化或多学科相结合[17]. 2004年,国家武术管理部门批准地域武术相关课题立项[18],在国家层面的经济支持下,韩雪的《中州武术文化研究》、丁丽萍的《吴越武术文化研究》等博士论文的出版对地域武术文化研究起到推进作用,然而系列研究不乏对某一文化现象的阐释,仍未形成规模性与系统性的知识片区.
传统文化是孕育与促生地域武术的重要表现,其文化内涵衍生为地域武术的内在表现. 诸多学者从传统文化视角对地域武术加以论述. 温力认为传统“文化生态”的“原生态”, 促成了地域武术的“原生环境”,且二者不断演变[19]. 李守培等建议传统武术研究将人文作为主线,在现代进程中,保持原有不隔主义和人本主义[20],并在传统文化影响下衍生,以适应社会. 不仅如此,《周易》的“阴阳之道”内化为太极拳“阴阳之谓拳”; 八卦掌吸收卦形则催生走转行圆之特色[21]; 《黄庭经》对于陈氏太极拳的影响,使其拳理、气运与经络等更显传统文化内蕴.
宗教信仰乃地域武术发展另一施加效果. 朱敏敏等认为,地域性宗教祭祀礼俗以武术融合巫舞的形式展现,在身体活动展演中培养体能基础,而庙会中的宗教信仰与身体技术联系,在宗教活动中表现得淋漓尽致[22]. 郑健以武术展演体系研究发现,以信仰为载体的原始舞蹈特性与武术动作同源,在早期宗教文化中,武术动作较好传承了巫舞文化特性[23].
2.2 地域武术的起源、传承与演变路径
地域武术在起源、传承与演变过程中显现出传统文化的继承与创新. 学者从不同视角研究地域武术的起源. 陈威指出武术文化源自生活,随着日常和非日常生活结构图式变化而涌动,建议扎根生活回归传承[24]. 张胜利等从多方论证指出,自然阻隔造就武术的质朴,交通的限制、民族主义与封建思想的狭隘,使武术互动受限[25].
在地域武术传承与演变层面,田海军等以漠南阴把枪为个案推演其文化传播路径,研究认为传统武技以人人传播为基本,群体和官方组织传播为辅; 功法套路是武术发展的文化衍生,是文化融洽与修正的成果,恋土定居是漠南阴把枪演进过程的羁绊[26].
2.3 地域武术的经济、文化与社会效应
经济、文化、社会效益是地域武术绵延不息的推动力. 随着经济全球化,丰富地域武术研究为民族经济应变与创新性转化提供可能. 裘静芳建议政府主导的武术发展以旅游经济提升其文化价值,以地域性武术文化旅游促地域武术与文娱产业互动互恰[27]. 王明建等在指出,峨眉武术贴合自然生态,休闲健身与养生的非遗峨眉武术品牌展现巴蜀特色[28].
地域文化是民族文化的原生态. 张银行等以武术特区为论点,指出以理论指导实践,将其作为地域武术传承的先驱,在文化交融中谋求民族文化振兴,彰显时代价值[29]. 郭守靖认为武术参与者生活行为、价值观念是造成异域武术文化差异的根源,并提出整编武术内容体系,促就世俗与精英文化融洽传承[30].
把握社会发展趋势的风向标更能展现人民文化自觉,以谋求社会文化辐射功能. 吴明冬等立足教育,提出校长、师生与专家的协同开发模式,进行武术校本课程开发与规划,完善拳种教材与师资,明确传承人地位,利用高校资源建立交流评价机制[31]. 李源等从中国武术节视阈建议,地域武术发展需加强节庆制度建设,深化武术节与地域武术关联[32].
2.4 地域武术开展现状分析
地域武术的开展现状承载了这一文化现象的生命力. 张泽平通过文献分析出地域武术研究现状偏向于地理人文环境、群体思想、古籍以及制度,研究范围浓缩并向典型拳种转变[33]. 李洋等指出地域武术以国际化传播、精神内涵、保护与发展为侧重点[34]. 研究进程中也有不少困境. 韩红雨等通过梳理指出地域武术研究面临表层论述甚至误解,表述的趋同,研究方法的古板,空间与数量的局限是主因[35]. 侯胜川等认为在地域武术与文化思辨上人物与拳术重叠是常见问题[36].
2.5 地域武术的传播与对策
作为新兴学术研究领域,回眸已有学术成果,探寻地域武术转型方位更具探索价值. 彭鹏认为荆楚地域武术传播需紧扣传统文化,重视品牌发展计划,促进竞技与传统武术互动,发挥武术健身功能促进社会和谐发展[37]. 陈振勇认为开辟地域武术文化视角,运用民族学、人类学和社会学等学科知识,使武术在广阔背景下焕发生命力[38]. 韩红雨等认为地域武术突破当代枷锁,纵向横向衍生,交叉学科成果熔炼,多元范式方法带入,形成非静态武术观[35].
3 地域武术研究的评述
地域武术研究牵动着整个武术学界甚至推动民族传统体育学科进程,回顾其研究成果,以改革开放作为时间节点,之后地域武术出现起色并展现如下特征:
3.1 研究层次呈现阶段特征
中华文化底蕴厚实,地域武术更是深邃宏博,值得研究. 狭义的地域武术研究以2003年作为节点,但这项宏伟工程实则从改革开放后就悄然起步并分为以下三个时期.
20世纪70年代末至90年代末为起步期. 1979年,国家体委出台了《关于挖掘、整理武术遗产的通知》,在全国范围内掀起了深挖、整理地域性民间武术的调研活动. 此番研究不局限于从古籍中寻找武术项目与技法,政府主导,民众积极响应号召,以基层作业初步推动武术科研工作,《拳械录》 《中华武术拳械录》与《武术史志》等都是其代表性成果. 1991年,全国武术之乡的评选也对群众性武术的传承起到了促进作用. 此阶段虽出现地域武术的粗糙区分,但研究成果不乏浅层论述之疑.
1997年至21世纪初为萌生期. 1997年,民族传统体育被国家列为体育学下属二级学科,武术作为其学科主干为大批人才提供了深造机会,全国院校硕士、博士点相继设立,大量学术人员投身地域性武术探索中,但仅集中于荆楚、秦晋等区域.
2003年至今为演进期. 2005年,国务院发布《关于加强文化遗产保护的通知》,地域性武术也受到政策推动. 郭志禹等在地域武术理论架构与实践调研中,对国内典型性武术片区进行窥视,初步构建出地域武术框架体系.
3.2 理论与实践性研究偏颇
从上文综述中不难发觉,地域武术应用性研究占据主体地位,基本覆盖整个中国,而研究内容囊括武术脉络演变、影响元素及其互动关系、发展现状与对策展望. 而对于地域武术未来之构建,学界不仅提出推动相关政策制定、强化政府监管与民间自洽、教育融合和文化自觉构建,更有催促旅游产业并进等多元构思,这都为其保护与传承献计献策. 而着眼地域武术理论层面则学术研究略显薄弱,理论不完善而付诸实践时乃南辕北辙. 例如,有关地域武术与区域、地方、村落武术,学界尚未有较清晰的界定,直接导致地域武术定义不明确,概念的混杂会造成研究范式的模糊. 虽然学界对于研究对象、研究方法、研究手段进行过论述,但与地域武术体系架构仍差之甚远. 在萌芽期,地域武术的孕育背景与依附条件,与之融合共生的影响因素,以及人在其中所获取的需求都值得学界研究. 步入新时代,社会变迁下地域武术凭借何等条件生存、为何要使其传演以及发展阶段性目标,都待深入反思,理论的构建需由浅入深.
3.3 研究者单薄与地域片区化
学校教师与机构科研者仍然为地域武术研究主力,民族荣辱感、社科基金与政策制度的扶持推动了研究的进展,然而对于挖掘与发展如此庞大工程,仍需政府、社团组织、传承人及民众的不懈推进. 地域分布也存在不充分、不平衡情况,外来竞技文化与现代休闲方式、学者对于地域武术的认知偏差及所处区域等综合因素,导致了南方研究多于北方. 在自然环境、社会结构与历史地理三者基础上,地域武术的中原、巴蜀、吴越、齐鲁、燕赵等区域初现端倪,虽经历社会变迁下历朝历代的行政区变革,然其大致区域仍有所保留[39],并形成中国地域武术文化基本格局.
3.4 定性为主且缺乏综合分析
文献资料、实地调查与逻辑推理法是地域武术研究中较为常见的方法,以梳理、观察与经验推导出武术项目的体系、历史、现状及展望. 回顾前人研究,思辨性定性研究为主干,而质性研究寥寥无几,地域武术研究应适当结合文化学、解释学与应用主义理论,在武术与相关因素互动场域中建构理论. 在学科发展过程中,研究结果往往呈现阶段性,适时总结回顾,可以使其他学者对已取得成果有更清晰的认识,以便在前人基础上迈进. 然对于地域武术的综述性研究难如人意,虽然韩红雨、申国卿等学者发表过回顾性探讨,整体而言实乃欠缺.
3.5 主题广泛然研究方法单一
地域武术研究主题涉猎甚多,涉及基础理论、互动关系思辨,武术缘由、变迁、传承,现状分析、产业规划、保护与展望等研究,在起步与萌生期,主要以项目的挖掘、罗列描述性研究为主,在武术缘由与特性上篇幅较多,但这两阶段研究层次较低,为数不多的成果也只是对表层现象的简单论述,缺乏理论支撑与体系架构. 发展阶段研究主题陡然扩展,涵盖政治、经济、文化、教育及社会效益等诸多领域探索性研究,学者不同视阈下的地域武术探究以缘由、传承及展望居多,理论思索欠缺,对策前瞻多,回眸总结少. 任何学科的完善缺少不了对研究对象的适应方法,地域武术研究中尚未构建出自我体系的研究方法,主要参照与借鉴人类学、社会学、文化学的研究范式,以文献资料与实地考察法为核心,以逻辑推导为辅.
3.6 选题以偏概全且解释不足
纵观选题,地域武术生存与发展仍为热点,并结合时代背景,以非遗视阈、传统文化为主要切入点,在个案分析上容易以偏概全,随意提出对于其他地域武术有“显著”参考意义,并论述对策方针. 除少量核心文章外,一定数量的论文个案尚未研究透彻,就欣然得出地域武术“宏伟”构建,呈现对议题的解释力不足,表现为: (1)选题过大,难以以扎实理论直达问题根源,而呈现文献资料的随意堆积,忽视值得静思的细微问题; (2)选题贴合程度不当,诸如,地域武术与非遗、原生态保护结合,但其经历漫长历史演变,在现代进程中,难免出现不恰现象,是需要原生态保护还是自我革新与适应需要深入评估[40]; (3)在“文化自觉”“文化自信”等倡议下某些学者略显急躁,强行迎合此番需求,而忽略基础问题的研究.
4 地域武术研究前瞻
4.1 夯实理论立足基层是前提
作为学术新兴领域,地域武术尚未构建出扎实理论体系,基本概念厘定、范式方法与逻辑关系等与其他传统体育的本质性理论问题尚未初步敲定,诸如: 地域武术研究对象; 地域武术与异文化的交互关系; 地域武术的社会变迁机制与规律; 地域武术萌生、演变与传承机制; 新生地域武术需要满足的条件; 地域武术功能价值与性质等都值得学者思辨. 不同地域的农耕文明孕育出异域经济类型,而长期的文化积淀又造就异种民风民情,使得地域武术具备文化、民族等差异,这需要学者冲破行政区域界线,以地域性“文化圈”的历史地理、人文环境来进行地域武术研究,并以科学方法论在已有地域武术区域里建立学术研究派别. 在已形成的研究体系下,精细化已有研究选题,以小见大,将小问题通过不同个案分析过渡至某一大问题,并结合村民自理、城市化进程、乡村振兴、社会治理等涉及民生诉求的宏观议题去论述. 地域武术研究除了着眼于变迁层面纵向的前进和后退,仍需关注其横向的融合与分化,深层次的文化现象解读需凌驾于表层事件的叙述. 深入地域基层、审视地域武术文化,追寻基层人民在时空坐标的真实生活原貌,探究地域武术与精神追求、战事纷争及社会制度等之间的交融关系,定能突破地域这种小社会的界线,在社会族群变迁乃至国家文化发展大局中,探究传统武术发展方向.
4.2 多视角与跨文化是创新点
马克思主义认为一切事物存在普遍联系. 地域武术与文化人类学、文化生态学、民俗学、社会心理学等诸多人文社会学科关系密切,地域武术与相关学科的连锁反应在交互过程中推进地域武术的发展,中华传统理论亦可运用至文化研究中,展现“理论自信”,而结构功能主义、系统论、突变论与协同论等西方综合学科理论也可作为地域武术研究之蹊径. 需要明确的是,借鉴理论是为了使研究明了,切不可将异学科术语随意叠加甚至误导研究,也不能使研究者视角受限,需要知晓理论解释范围、局限,结合研究对象,对理论进行总结与提炼,敢于自我怀疑与批判,致使所用理论与研究对象切合. 此外,地域武术孕育出地域人群的民风民俗、性格品行与思维模式,在后现代背景与世界多元文化交织的今天,互联网信息技术使得世界缩小至“地球村”一般,地域武术研究视角与方法论亟待创新与思辨,在全球化趋势下,推动国外学者对于中华地域武术的崭新认知,并且与国外民俗体育项目比较异同,取长补短,而非限定在自家门前.
4.3 加强地域武术个案典型性
个案分析为地域武术的常见方法,然而现有研究往往误陷于文献资料的单纯描述性探究,在时间维度上也不符合田野调查周期时长,导致无法基于武术文化所处社会背景对于个案进行“深描”,仅能发挥田野调查获取一手资料的优势,而不能对研究对象典型性进行深刻解释. 如若地域武术个案研究结论可以用作其他个案的假设,或是对比研究中的佐证材料,这将是诠释这一方法论最好的途径[41]. 同时,同一武术项目在不同地域,或同一地域的不同村落亦会有所差异,故而就需要运用比较研究,而不同研究人员对于同一地域武术的研究亦有价值.
4.4 深究地域武术对策展望
地域武术对策与展望研究一直以来都是研究热点. 由于我国国土面积的广阔与地域经济发展的不均,地域文化丰富多元,实难总结其共性,然在地域社会文化之下,田野甚至实验研究在摸透地域武术现状及影响因素的情况下,提出初步对策构想,并在实践与探讨中予以完善,此等研究结果则更具说服力,从而对其他地域武术的传承与保护起到促进作用. 在了解地域武术“如何”与“为何”存在等问题后,对其文化现象作出解构,以明确具体的问题为根基,加强地域武术实践研究,把握社会与人民诉求,直击问题根源,继而提出地域武术传承富有建设性的意见.
4.5 重视载体及其生活环境
地域武术作为一种文化现象,需要“人”作为载体发挥传承作用,如何在市场主导的话语世界下,再现地域武术传承主体的声音是尚待思考的问题,地域武术无论写实表述得多么完美,也需要重视“人”这一载体的价值意义,社会结构、政治环境、生产消费等日新月异,人们对待地域武术的观念也随之变化,故而需要以“他者”的视角,去阐释参与者带有文化特征的行为方式及其存在意义,将研究对象、人与环境三者形成动态网络. 地域武术是从人们日常生活中分化而来,故而需要将民俗体育与人们生活放在一起整体研究. 不应以高姿态去询问参与者晦涩难懂的问题,而应以民众诉求去理解其心理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