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事皆宜
2021-12-22袁一湛
袁一湛,本名袁千益。喜好热闹且有趣的人和事,哪儿有好玩儿的就往哪儿蹿,日常为“一日看尽长安花”的美好日子而努力奋斗。
人人都道少年好,我道少年皆是宝。
万花丛中过,我独爱这几位少年。
“鄙人不在江湖,可江湖总有鄙人的传说。”
我是袁一湛,拥最飒的少年,写最野的行文,欧耶!
阿宜是位白皙女子,不是那种奶白的皮肤,而是那种真真切切的浅,甚至到了透明可以看见血管的地步。
她是我周围一圈伙伴里有名的另类。
她很会看面相,说我额头敞亮心胸大,鼻头圆润人老实。而那些被她说过面相不好的明星,近些年竟然都凄凄惨惨地遭了滑铁卢,要么是彻底地糊了,要么是连上个屏幕的机会也没了。
除此外,她也時常道出些风水言论,如“镜子不能对床头”,再像“入门不见厕”如此云云。
有段时间全寝迷上了看盗墓小说,光看还不起劲,甚至还关了灯,把头凑一起,听说书人和着秋风萧瑟的背景音听了好几章。等开灯时,众人脸色如白纸般惨淡,往日关系不太好的两小姐妹甚至还一同洗了澡,为的就是互相依偎。
这时阿宜发话了(寻常我们很忌讳她这时开口说话),没想到她一张口就是:“我们要不把物理书、化学书放枕头底下?”
豁然之间,我们像是背后被点了把火,开始念“我们可是学过化学方程式的人,尔等小怪速速退散……”脸色又都刷刷刷地红润起来。
她奶奶和我奶奶当年是一个生产队的老相识。小时候我似乎很容易受到惊吓,按我老家话讲就是“魂灵”被吓掉了三颗,见人做事时有点儿浑浑噩噩般的痴傻。阿宜奶奶闻声便赶到我家来,倒了一碗滚烫的开水,上头铺了层纸,默念了几句,就让我直接一口喝下去。
喉咙破天荒没被烫痛,而是感到一股冰冰凉凉的液体进肚,整个人突然灵台清明,连脊背都展了许多。
所以这是我经常觉得很奇怪的地方,大部分时间我都坚定无神论,但生活中却经常会发生一些我无法用科学巧妙解释的东西。
阿宜奶奶后来年纪大了,也渐渐地淡去了在村人心中的样子。唯有阿宜,像是家族承袭似的,在班里活得像个道士,人家鲁迅在课桌上刻个“早”字,她仔细琢磨了一个印章,上头写着“诸事皆宜”。
班里每下发一本本子,她就“啪”地盖个章,同学老师们看得多了,她甚至连名字都不用写,盖个章就成。
有段时间我过得不是很如意,总是会被明里暗里地针对,那时候我就特想回到小时候,被奶奶带着,让阿宜奶奶再喂我一碗滚烫却冰凉的开水。
阿宜听说了我的事情后,二话不说,抓过我的手,嘴上振振有词的,印章上抹了点儿红泥,“啪”地在我手上盖了个章,沉甸甸的,甚至一个角还磕到我骨头上,痛得要命,但又好似被人用木鱼在耳旁敲击过,感受到心胸里吹来了几许清风。
后来我问她,能不能教我点儿什么厉害的术语。阿宜浅浅一笑,“哪有什么厉害的术语,我对你讲的,无非是八个字:‘诸事皆宜,诸事皆宜。’”
编辑/王语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