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柳
2021-12-22
特区文学·诗 2021年6期
东营的黄河滩,长着两棵树,一棵是红柳
而我叫它雾柳(我的家鄉,老辈人都这么叫)
另一棵,只有走近它,才能看清它本来的面目
它们在一起,高举着水雾一样的光阴
让我的到来,恍惚是一个人刻意设计好的上午茶
一只白鹭,准时出现,它在我前方的雾气上
一闪而过,给我的视野,留下一小块难以调和的白
没多久,白鹭又出现在另一个现场
以另一种方式,弥补了一棵树与天空之间
仅剩的裂缝。这是多么异样的遇见啊,我退在画面之外
翻阅自己关于雾柳的记忆(是的,我小声叫了一声雾柳
而不是红柳)仿佛看见,身后的陕北高地上
柔软的雾柳纤细而多情,白云与苍山,并不生分
是它一起玩大的左邻右舍。每当风吹,它们开始
雾一样摇摆,婀娜的身姿会跟着我,在硷畔上曼舞
细碎的声音,安抚着每一个因干旱而欠收的村子
它的恩情,在土地之上。而此刻,风把我从记忆中
领回来,提醒我眼前的黄河,要舍弃一些
包括从我家门前经过时,顺手牵来的植物
(我叫它雾柳,而更多的外乡人叫它红柳
出于写作的需要,此刻,我也改口叫它红柳)
在我到来之前,红柳已被东营接纳,并成为
其入海口重要的美色,我一眼就从众多的灌木中
认出它。只是天气太热,阳光尖利
惯于使坏的牛虻不断抢着镜头,让我耽于这些
似是而非的场景,而慢待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