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衣怒马少年时
2021-12-20珉一白
珉一白
时间能留下很多,也会改变很多。
秋日的午后,我站在楼顶栏杆旁,突然想到那句“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想了很久,实在是想不起来那时的季节,于是暂且认为也在一个秋天。那天,我結识了自以为相伴一生的朋友。可多年以后,我才明白,我们的相识相知,就是一个慢慢失去的过程。
我与她们相识,是在念“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的小学时。那日的天空是一片浅色的灰,体育老师说自由活动后,大家四散开来,又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打闹。我独自站在水泥地操场的中央,有清风将笑声送入我的耳朵,我转过头去,瞧见四张如花的笑颜。
一时脑热,我走了过去。
“我可以和你们做朋友吗?”我问。
我们的缘分就从这个幼稚又可笑的开场白开始。
儿时的我并不懂得如何与人交往,为了吸引她们的注意,算得上哗众取宠。
那日,作为小组长的我把本子拍在桌上,在她们四人怪异的眼神中高傲地开口道:“抄两遍的作业怎么只有一遍?”又在她们反驳“老师说过后面部分只抄一遍”后,涨红着脸灰溜溜地走掉。
本是满心欢喜地想着终于有个借口能和她们说话了,却没成想闹了个巨大的笑话,可我内心还是有种微妙的开心。
这就是我们相识的过程。如今再看,怕是再不会有如此大的勇气与如此厚的脸皮了。
我抱着一杯奶茶喝,直到喝完也没想起来最后她们是怎么同意了我的加入。只是之后放学回家,大家都一道走。
我们第一次的分离是在初中。
我与封萱在一个班,其他人分散在了别的班。可我们依然会想办法凑一块儿。
青春的我们有大把时间,有时中午吃过饭,短暂的休息后我会打电话找她们一同去逛街。时常在周五放学的傍晚,她们会在教室门口等我。很多时候我其实都忘了,只记得有天降温,教室外的风有些刺骨,我冲出去,攀在其中一个的身上,然后紧紧挽着她一起出校门。好巧,那天的天空也是灰色的。
然而生活总是不像童话,每个人或早或晚,都会面对一个叫作现实的东西。
高中后,有人去了卫校,有人去了职校,只剩我与其中的两个,在不同的高中为着自己的理想奋斗。
那时的我们没有手机,偶尔在网上聊天已是奢侈。终于,我们渐渐散了。是因为有谁不好吗?是吵架了吗?是因为有发生在青春小说里的反目桥段发生在我们身上了吗?
都没有。
大概只是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去了新的地方有了新的朋友,在时间的巨大洪流里,我们不可避免地被冲散了。
时间能留下很多,也会改变很多。直到有一天,我发现进不去某人的空间;直到有一天,我的联系人少了一个;直到有一天,我们忘了曾经的经历,就像我再也记不起,那是否是一个秋天。
我们也做过很宏大的梦,也牵着手说过永远在一起这样轻易的诺言,可那些鲜衣怒马少年时,终是由于各种原因,留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