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中华民族传统文化中的杂技艺术
2021-12-13陈凯陈艾苾
陈凯 陈艾苾
在数字技术、信息与媒体高度发展的今天,中国传统文化正受着世界文化强有力的冲击。时下,欧美日韩的音乐、电影、动漫正在占据着越来越多年轻人的视线,与此同时,传统文化的身影似乎也越来越遥远。如何把中华民族传统文化作为杂技的依托,在杂技的表演中更好的体现传统文化艺术的抒情典雅、细腻新颖、以及独特健美的表现形式,这是杂技在未来发展过程中非常重要的一个课题。
如同所有的传统文化一样,中华民族在漫长的历史长河的淘洗中,沉淀下自己灿若繁星的传统文化。杂技是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杂技艺术经过多年不断的发展和变革,逐渐展现出了一种历史的厚重感。它的文化积淀与审美韵味是在历史的变迁和时代的发展中,在自身求生存而努力适应环境的过程中逐渐散发出来的。如何把中华民族传统文化作为杂技的依托,在杂技的表演中更好的体现传统文化艺术的抒情典雅、细腻新颖、以及独特健美的表现形式,这是杂技在未来发展过程中非常重要的一个课题。
一、传统文化生态与杂技
在数字技术、信息与媒体高度发展的今天,中国传统文化正受着世界文化强有力的冲击。时下,欧美日韩的音乐、电影、动漫正在占据着越来越多年轻人的视线,与此同时,传统文化的身影似乎也越来越遥远。
在过去的许多年中,有些杂技剧团技术水平非常高,在国际国内斩获许多大奖,但这些具有国际水平的杂技剧团却并没有出现在我国的主流演出之中。对于这种现象,我们对其原因进行探究,发现许多不论在编创还是包装上都特别新潮并有国际范儿的作品,缺少传统文化的支撑,在一段时间内能获得国人的芳心,但新鲜劲一过则又需要更新的形式来引起新的关注,这并非不好,可能这也是推动杂技发展的一个强有力的鞭策。但杂技如果没有一个沉淀的过程,那它是否会不断地紧赶着为了吸引观众的视线,而使自己于时代的潮流中失去了自身的重量而随波逐流呢?
我们需要一个“锚”,这个“锚”就是我们的传统文化。当哪吒以魔童的形象闯入我们眼帘的时候,当悟空戴着墨镜一身粉色西服出现在改装机器的工厂里,当花木兰一身戎装先后在迪士尼和好莱坞出镜的时候,我们突然发现,我们就这样被唤回。唤回我们注意力的——是文化的认同。这文化的认同可能来自于我们儿时的记忆,也可能来自于某一天那些感动过我们的事物,这就是属于我们的传统文化。
自贡市杂技团近年来推出的作品中,都铭刻着一座城市的记忆,有关于盐文化的《天上的街市》《爬杆—辊工情》;有关于恐龙与远古生物的《恐龙馆奇妙夜》、关于自贡彩灯的《顶灯顶技》;还有关于家乡美食的《盐都美食—快乐厨房》、家乡滨河小镇的《蹬伞—古镇柔情》等。这些节目从传统文化中汲取养分,把传统文化融入到技巧、舞美和编创中,从而找到了定于时代潮流中的“锚”,找准杂技自身的定位,又反哺将传统文化发扬光大,使其得到更多更广的传播,再源源不断地为杂技艺术的创作提供灵感,形成良性循环。
二、杂技在传统文化中的角色
有影像记载的杂技始于清朝时期,那时还不叫杂技,而被称作“耍把戏”,最有名也被称作正宗的“把戏”来自于北方。比较常见的“把戏”有“倒立顶碗”“坛技”“剑丹豆环”以及各种“变戏法”——即今天的魔术。
当时的艺人们担着圆笼,撂地卖艺的身影遍布北方各省市,尤其在北京的老天桥、游艺园,天津的三不管,山东的烟台,河北的山海关、稻地、滦县,黑龙江的绥化,辽宁的锦州、奉天(沈阳)等地最为多见。当年的艺人们为讨生活行走江湖的境况也可在白夜与沈颖的《天桥》,连阔如的《江湖丛谈》,张次溪的《天桥丛谈》,马玉龙的《论北方杂技的艺术特征》等著述中窥见全貌。艺人们就在一代一代行走江湖撂地卖艺的岁月中,将杂技的技艺传承下来。
新中国成立以后,各地专业杂技院团在国家的扶持下纷纷建立,卖艺人逐渐从“江湖”淡出,转而出现在正规舞台上。见识过当年北京老天桥的观众回忆起“老云里飞”“小云里飞”“韩家班”“赛活驴”“穷不怕”“大金牙”等艺人们的时候,在感叹当年“酒旗戏鼓天桥市,多少游人不忆家”的天桥繁荣景象的同时不免有一些失落。
现代杂技拥有多元的文化氛围,更有多样的舞美辅助手段。在脱离了只为生计而奔走的层面后,新一代的杂技人已在思考怎么以杂技的艺术形式为观众提供美的享受,这些美的享受包括即时的审美体验,也包含唤回儿时美好回忆的体验。
在大多数的杂技表演过程中,演员一般为观众展示各种技艺,如走钢丝、车技、柔术、口技等,为观众制造“惊、险、奇”的观赏体验,观看者常常为表演者捏一把汗。
杂技从民间发展而来,经过多年的锤炼,不光拥有精湛的技巧,还蕴含着多彩的民族特色。杂技本身的语言符号就已包含了对传统文化独到的诠释能力,从某种程度上来讲,杂技的审美研究在不断加强,杂技在表演过程中也有了越来越多的表现角度。而当杂技拿起了“跨界融合”这一崭新的艺术形式的利器之后,更是发觉曾经的“耍把戏”原来是这么的大有可为。
以自贡市杂技团近年的创作情况来看,杂技在传统文化中自然而然地担起了传播者和诠释者的角色。因为有了《天上街市》和《爬杆—辊工情》引发人们去进一步探寻“盐”的历史,更是唤起当年行走“云端”的最后一名辊工的天车记忆;因为有了《顶灯顶技》,让外省甚至国外的人们知道原来自贡是一座“灯之城”;因为有了《盐都美食—快乐厨房》,让多少人于花样繁多的美食中突然想起了盐帮菜,这些创作题材都发挥着当下文旅融合的磁石效应。
三、与传统文化相结合的杂技编创和构思
很多年前,当杂技还在浪迹江湖的时候,杂技表演更多的是对技艺的展示,打个跟斗,起个倒立,厉害点的起倒立时顶一摞碗,还有以绳标打云锣,顶坛子等,纯粹而单调。现代杂技则有了丰富多彩的表现手法,节目的铺排渲染也是用得淋漓尽致。在对杂技进行编创时,我们发现,将展示我国特有文化的意象融入我国民俗文化的原型结合起来进行杂技节目,这样的创作是非常有意思的。以杂技在艺术业界的发展情况来看,不论是杂技的流派还是杂技的意识形态,都呈现出多元化的情形。在对杂技进行编创的过程中,对传统文化的诠释和表达已然成为一个重要的编创思路。有心人不难发现,无论是寄托中国人传统文化观念的亲情、友情、家国情,可用杂技去表达;有着深厚的历史和地域文化的盐工、辊工、运盐工,也可用杂技去刻画;甚至现实与神话都可用杂技去尽情穿越,仿佛世间万物皆可入杂技。
传统文化是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宝库,而杂技又是像一个拥有哈利波特的魔法棒一般的神奇的所在,你给它施以怎样的魔咒,它即展示给你怎样的效果。仍以自贡市杂技团近年的创作为例,2017创作的《绸吊—忆往事》,音乐与演员装扮选用戏曲的元素,与杂技的“綢吊”相结合,辅以简洁而幽暗的舞台背景和一股从天而降的光束,以表达遁入空门的小尼姑不甘寂寥的苦闷思绪;2018创作的《双人技巧—父亲》,演员皆以生活装入戏,“父亲”力大无穷,“女儿”乖巧伶俐,“父亲”与“女儿”共同完成的多个托举动作,在展示杂技技巧的“惊、险、奇”的同时,更是意味深长地象征着父女情深,女儿在父亲一次次“托举”中逐渐长大成人;2018改编创作的经典节目,2021年被选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的《坛技·青花韵》,以真正的青花瓷坛为道具,以杂技人的诚意,再现历史的沧桑与厚重,看到这个节目不禁让人想起北京老天桥曾经的繁华,想起曾经的江湖路远,山高水长。
四、结语
无论人们承认与否,杂技在中国的文化遗产中,是一个有着不可替代的历史积淀与历史符号的一个艺术形式,它的产生与发展无不投影出中华民族的重要组成元素——百姓,以及由他们支撑起的市井烟火——平凡中见伟大的,小人物的生生不息。
把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去粗存精,将美好的事物发扬光大,以杂技的语言符号去“书写”华美篇章,那就是新时代杂技人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