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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场”协同理论的智慧图书馆服务模式创新研究*

2021-12-13雷水旺

图书馆研究与工作 2021年12期
关键词:协同智慧图书馆

雷水旺

(徐州工业职业技术学院图文中心 江苏徐州 221140)

1 协同论与“场”协同研究

1.1 协同理论

协同论[1]也叫协同学或协和学,是德国物理学家赫尔曼·哈肯于1976年正式提出创立的理论。这是一门基于多学科研究基础的综合性学科,用于研究不同事物的共同特征及其协同机理。协同论是一个逐渐形成并于近几十年来逐步发展完善的新兴理论,于多门学科领域得到广泛的应用,在系统科学领域中与耗散结构论和突变论合称为“新三论(DSC论)”。协同论认为,尽管客观世界中存在的各种系统看似属性不同、千差万别,但在整体环境中,这些系统间又会相互联系、相互影响、相互合作,实际上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其应用领域也十分广阔,在物理学、生物学、天文学、经济学、社会学以及管理科学等众多学科中都取得了丰硕的应用成果[2]。

1.2 “场”协同理论

场协同理论最初为热力学领域理论,是由清华大学过增元院士及其合作者[3]于1998年首次提出的,该原理认为在速度场、温度梯度场分布的一定条件下,二者之间的夹角(即场协同角)对对流传热强度有重要影响,夹角越小传热强度越高,运用这一理论可以减少传热过程中的热量损耗。需要特别说明的是,以上概念为应用于热力学领域中的场协同理论,其涉及到的场是与热能传播有关的场。二十多年前,过增元院士团队通过与电学相比拟,由电势能想到热量的势能,提出了“火积”,并进而提出了场协同理论。笔者受其启发,又联想到物质、能量与信息的对应关系,将信息传递与能量传播相比拟,试图将该理论引用到图书馆学的相关研究中,主要是想借用其思想而非完全照搬,因此先对该原理的概念作适当调整以适应图书馆学领域研究。

“场”字通常具有多层含义,一是指物质层面的空间、场所;二是指意识层面的场景、情境;三是物理学名词,指某种空间区域,具有一定性质的物体能对与之不相接触的物体施加某种力[4],又叫“相互作用场”,例如电场、磁场、重力场等。场是一种十分广泛的事物,不同的系统有不同的场,且不限于物理系统。最早把“场”的概念引进到社会学研究中的是法国社会学家布尔迪厄[5],他认为社会是由若干个不同的、彼此交叠的场形成的,如经济场、政治场、知识场等,随后也陆续有学者应用场的理论进行社会科学研究,如传播学中的传播场、舆论场,心理学中的情感场等。

2 智慧图书馆“场”协同模式的可行性

2.1 智慧图书馆中存在“场”

基于上述对场的基本定义,从三个层面对智慧图书馆中的“场”进行概述:

首先基于第一层面,图书馆作为固有的公共空间场所,其本身就天然具备“场”含义,智慧图书馆亦然。因此,第一个“场”概念即为智慧图书馆自身空间。

基于第二层面,情境就是对物理或虚拟实体情况特征及状态等所有信息进行刻画。图书馆作为人类智慧的宝库,具有保存与传播文化以及为其用户提供信息服务的使命,在图书馆的用户通常是查阅资料、阅读典籍以及感受图书馆独特的文化氛围,这便是第二个场。

最后,基于第三层面也就是相互作用场来说,智慧图书馆中涉及到的场有“信息场”“知识场”“传播场”等。这些“场”对智慧图书馆的各元素都具有相应的作用力,并且相互之间也有所联系,形成协同效应,相辅相成,如同一双无形的手共同作用于智慧图书馆的服务中。

2.2 智慧图书馆与“场”的深层交互

目前智慧图书馆领域已小有研究的个性化服务模式基本只在用户与资源之间建立连接,要想提升图书馆的智慧性,提高智慧服务能力,还需要开拓探索能够包罗整个图书馆的“场”协同式服务模式,将用户、资源和环境有机地融合在一起,以满足用户日益增长的信息需求,适应时代发展。基于前面所概述的智慧图书馆三个层面的“场”,依次从图书馆三大基本要素——图书馆自身环境、信息资源与用户出发,粗略探讨智慧图书馆的“场”与智慧服务之间的关系。

2.2.1 图书馆层次

该层次涉及到的智慧图书馆“场”主要为第一层面与第二层面的场,同时也会涉及到第三层面的氛围场。空间环境不必多说,就是图书馆本身的实体架构;情境是描述物体实体与虚拟情况特征的所有信息[6],强调对情境信息变化的感知与及时反馈;氛围则是完全无形的作用场,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之物,却又能让身临其中的人深受其感染,像图书馆就时刻围绕着浓厚的文化氛围,用户来到图书馆就会受其影响,不自觉就形成了自发的协同效应。智慧图书馆本身是一个复杂的系统,这一层次的“场”可以将智慧图书馆整个的复杂情况全部包含进去。这一层次中,已经有基于情境的相关理论研究与实际应用,如情境感知技术、场景式服务等。

2.2.2 资源层次

该层次涉及到的智慧图书馆“场”有信息场与知识场,信息场是一个已有概念,国外学者Fisher、Pettigrew认为信息场是暂时性的,可以在任何时候发生在各种不同的地点[7]。当人们偶然聚集在一个信息场上进行谈论时,人们的关注点就会主动从原本其他工具性的目的不自觉地转到信息交流中,这时也就是信息需求的产生,信息场促进信息需求的产生,又在随后帮助人们解决信息需求。知识场也是与之类似的概念。Fisher等人为“信息场”理论提出“人—场域—信息”三分法。该方法通过将信息场进行“人物—地点—信息”的三分框架,在人物框架中包括“人口、成员规模、成员类型、熟悉度、角色与主动性”等方面;在信息框架中包括“信息、信号、讨论频率、创建与共享方式以及话题”等;在地点架构中,“地点、活动重心、协同性、环境(文化)舒适性、位置的便利与固定性、隐私性以及环境噪声”等因素都会对其产生相应影响。

如今信息与知识的种类和形式日渐丰富,信息过载问题严重,用户很容易迷失在信息汪洋之中,此时我们就更需要建立信息场与知识场,充分发挥场和“场协同”的作用,使知识化抽象为具体,拉近用户和信息、知识之间的距离,让知识变得触手可及。而且信息场与知识场不仅能够准确传达知识内容,还能够传递价值观、文化、思想等,增强用户对世界的认识与理解。

2.2.3 用户层次

随着近年来各种智能移动设备的推广与普及以及大数据技术的应用,用户与周围环境的交互更加频繁,用户的交际范围由现实生活扩展到虚拟网络,形成了线上与线下相结合、虚拟与现实相融合的错综复杂的社交网络。随时随地的接入方式和移动用户之间愈发紧密的社会联系,预示着未来将会更加朝着用户移动属性和社会属性相融合、移动社交网络服务和资源服务相结合的移动社交网络这一趋势发展[8]。用户之间的社交网络将为我们提供相当多的可用信息,为智慧图书馆所用。图书馆也可以利用自身服务建立基于图书馆的用户网络,以增强用户间及用户与图书馆间的交互,形成人与人间的协同。

3 智慧图书馆“场”协同模式设计

3.1 智慧图书馆场内协同服务模式

3.1.1 空间协同

学者王东波认为当今世界已进入场景时代,需求由场景而定,服务应场景而生[9],场景式服务能充分调动人的感官,去感知其中所蕴含的大量知识内容,从而提升知识的学习效率和质量。图书馆需要开拓场景服务业务,这能提高其智慧服务水平。智慧图书馆可以借助自身优势,提供全方位、可感可知、立体互联的场景服务。智慧图书馆可以利用其技术优势,在专门的智慧空间营造半定制的个性化场景,保证每个场景都有其用户,每个用户都有与之对应的服务场景帮助用户集中注意力,更快接受知识并且能够长久保持深刻印象。此外,还可以将实体图书阅览空间与虚拟电子阅览空间相结合,或是将不同用途与风格的虚拟电子阅览空间相结合,保障场景服务的可拓展性和自适应性,并适当融入不同的场景元素,可以同时展示文本、图像、音视频等信息格式,同时引入3D、人工智能、虚拟现实技术等表现方式,实现多场景的自然切换,人与场景形成动态交互,将知识结构复杂的信息资源在其中表现得淋漓尽致。这样则能在增强用户的真实感与体验感的同时,实现对用户阅读习惯的引导升级,提高智慧图书馆的资源使用率。

该协同模式是以“用户提出需求—空间接受需求—空间处理需求转移至后台进行资源检索得到需要展示的资源—分析用户需求以何种场景展示更为合适—向空间推荐场景—空间根据推荐进行场景转变配合展示资源—用户信息需求得到满足”为完整流程的“8”字型处理结构(见图1)。该结构的优势是最大程度简化了用户的操作步骤,将场景需求分析、展现形式分析等内容与信息检索同步交由后台进行,用户只需要等待结果反馈即可,体现了用户为主体的服务流程。

图1 智慧图书馆空间协同模式

3.1.2 资源场的协同

智慧图书馆馆藏资源种类多、结构复杂,不仅包括传统纸质文献、数字化文献与特殊载体文献,还集合了大量的多媒体资源、信息技术等;不仅提供知识信息传递媒介和服务等显性内容,还提供传播文化、价值观、创新思想等隐性内容。信息场与知识场为图书馆馆藏资源提供深度聚合,图书馆要根据用户的信息需求,进行资源的深度挖掘与分析整合,让用户在需要时可以随时进入场中,进而提高资源利用率。

“场”的营造需要基于一定规模的资源共享,用户进入场景后提出信息需求,资源共享平台可以保障需求迅速得到响应。信息资源平台需要实现资源层、交换层以及用户层的联通,平台设计如图2所示。

图2 信息资源共享平台设计

需求层包含用户界面与需求处理器两部分主要功能,用户界面是用户信息行为的起点与终点,用户通过界面输入自己的信息需求,利用前端的需求处理器将用户表述处理为计算机语言进入交换层。交换层需要接收命令进行解码,交换数据库则需要双向工作,作为资源层与需求层之间的桥梁。信息需求到达资源层时,资源处理器会将需求对应的信息在数据存储仓中检索收集反馈给交换数据库,并由交换数据库进行处理传达至用户界面,这就是信息资源平台的简单工作模型。

3.1.3 基于用户的交流场协同

智慧图书馆可以利用自身的虚拟性,建立用户互动机制,弥补过去不能破坏纸质文献而无法相互交流的弊端。增加用户交互机制,可以包括用户与用户之间的互动以及用户与馆员之间的互动,可以是配对式的空间体验,也可以是留言式的感想讨论,可以是就一本书、一个空间的讨论,也可以是给图书馆的评价或建议。这些都有助于增强用户的参与感,强化各场间的协同效益,真正做到以用户为中心,缩小用户与图书馆及其知识服务之间的距离,实现人与馆、人与资源、人与服务之间的交互。在该交流场模式中,资源、馆员、服务与场景间不仅相互作用,也共同影响用户的信息体验。

该设计的形式是通过场景、资源、馆员与服务的相互作用最终实现对于用户的信息优质服务,通过其中两者及以上的配合,打破传统图书馆服务形式单一的痛点,同时迎合智慧图书馆服务的“智慧化”特点。

3.2 智慧图书馆场间协同服务模式

场间协同即实现上述场之间的相互联系、相互作用,形成多个小协同以及一个大协同,即空间—资源—服务三维的融合发展(见图3)。

图3 大协同与小协同

3.2.1 空间与资源

我们身处信息爆炸时代,生活和学习节奏都不自觉加快,用户访问行为呈现出碎片化的特点,用户的需求也更加追求个性化。一方面,碎片化阅读的普及使得传统的文本、图像、音频、视频等媒体方式难以激发用户兴趣;另一方面,随着场景变得具有可感性并且越来越具象化,信息与知识所蕴含的场景越来越丰富,而且通过场景能够更好地表现知识的多维度情景。通过场景提供知识服务,能够提升用户对知识的记忆和理解,使之不再局限于抽象概念,而是以互动场景的形式表现。

3.2.2 空间与服务

场景的构成涉及空间与情境、社交氛围、用户的状态与体验、文化氛围、资源建设等诸多要素,智慧图书馆可以通过场感知用户需求,进而提供因人而异的精准化、个性化的智慧服务,且在服务过程中对用户一视同仁,每个场景的塑造都尽力去满足用户的需求,真正做到每个场景都有其用户,每个用户都有其情景。场景充分拉近了用户和知识之间的距离,使知识的表现化抽象为具体,知识更加触手可及。图书馆需要不断调整周遭环境和资源的协同性以适合场景要素,才能有效开展智慧服务。

3.2.3 资源与服务

在当下这个以用户为主体的时代,用户对信息的需求更注重其所处环境及其表现形式,除了文本图像、视频等可视化知识,用户更希望能够获得立体的可感性知识服务。资源场能充分调动人的感官,使用户充分感知场景中所蕴含的大量信息,从而提升用户的学习效率和质量。图书馆可以结合自身条件挖掘用户需求偏好,以追求能为用户提供更加精准、更加优质的个性化知识服务。同时,资源场与用户场的协同还能够搭建用户与信息生产者之间的间接交流,促进信息接受者对生产者的交流与反馈。

3.3 智慧图书馆多元主体协同

智慧图书馆在“互联网+”模式下作为主体,可以与其他智慧平台如档案馆、博物馆、艺术馆等实现多元主体互通,共同服务信息用户。多元协同视域下,智慧图书馆组织结构从单一主体向多元主体转变,各主体相互协同,形成优势互补,有利于降低管理成本,提高整体效能。智慧图书馆多元主体结构,以用户为中心,多元主体相互协同[10],其中用户可包含学生、教师、科研人员、组织机构以及潜在用户,实现多元构成(见图4)。

图4 多元主体结构图

4 智慧图书馆“场”协同模式的实施保障

优质的智慧图书馆“场”协同服务需要完善的保障系统,保障系统由动力、能量、保证与立场互相作用构成,分别对应信息技术、资源建设、馆员素养以及用户体验,信息技术、资源建设、馆员素养和用户体验四要素构成智慧图书馆“场”协同模式的实施保障,这四要素相互协调、相互促进,是保障智慧图书馆“场”协同模式实施的有机体。

4.1 智能技术是服务的动力

科技是推动社会发展的关键力量,是智慧图书馆建设的重要保障,智能技术的不断升级是智慧图书馆发展的基础,快速变化的技术环境和需求环境是图书馆智慧化建设的推动力。5G、物联网、“互联网+”等信息传播技术与AR、VR等新表现形式在图书馆这一传统场景中得到新融合,使之呈现了与传统图书馆不同的全新气质,这也为图书馆“场”概念的诞生与服务模式的改进提供了技术基础。图书馆只有尽早地感知并及时引入先进技术与设备,将这些智能技术融入到智慧图书馆的规划与发展过程中来,才有可能增强智慧图书馆的主观能动性,加快智慧图书馆发展与转型变革的进程,增强图书馆的综合服务能力[11]。

4.2 资源建设是服务的能量

知识化是智慧化的基础,也是智慧化的目标。智慧图书馆的服务内容相较于粗放的文献单元是更加深层次的、精准的知识集成,通过其网络化、立体化的建设模式,以及管理系统对用户、技术设备、信息资源等各要素的自动感知,在人工智能、数据挖掘和机器学习等智能技术的支持下,从海量的数据中获取有用知识并将其转换为智慧的知识产品[12],再结合通过大数据与用户画像等技术收集来的用户信息,并与图书馆自身的数据相结合,进而为用户提供精准的个性化知识服务。信息资源的多寡直接影响了图书馆的服务范围以及服务质量,“场”协同模式下更是需要调动大量的信息资源以达到深度服务,所以信息资源建设是图书馆“场”协同服务的能量。

4.3 馆员素养是服务的保证

馆员是图书馆的服务主体。智慧图书馆对其馆员的知识储备和技术能力有更高的要求,指南式和引导式的馆员已经无法满足其需求,图书馆更需要能够充分理解用户需求并提供解决方案的馆员。技术能力也将成为图书馆员的基本能力,只有智能技术和智能设备,没有理解并会运用这些技术进行智慧服务的图书馆员,图书馆就无法实现真正意义上的智慧化[11]。因此,具备专业知识以及强大学习能力的馆员是智慧图书馆不可或缺的要素。

4.4 用户体验是服务的立场

体验是智慧图书馆“场”协同服务的要素之一,有助于促进“场”协同服务的发展并获得用户认可,能够指导场景的塑造与重构。用户体验是对环境、资源和服务等全方位的体验,主要反映在服务构建效果与用户满意度上,涉及服务的全过程。用户的需求就是图书馆成长的动力,随着周围的可供选择越来越多,用户也越来越注重服务体验。智慧图书馆应为用户打造全方位的场服务平台,创造极致服务体验,应根据用户需求的不同,充分调动图书馆的设备、技术、资源等营造个性化服务,不管是线上还是线下都能使用户主动接受信息,产生强烈的认同感和归属感。

5 结语

“场”协同理论在智慧图书馆中的应用仍处于探索阶段,但是在我国的智慧图书馆建设中,“场”的概念虽然只是偶尔被提及,但是却影响了整个智慧图书馆的构建设计。“场”协同理论利用广泛的“场”概念,基于协同论进行智慧图书馆服务与信息用户间的深度交流,同时以实体场景与虚拟场景概念作为环境设计,帮助用户提高信息资源利用率,获得更好的信息体验。本文从“场”的概念出发,将服务、资源与空间进行深度交融,并且涉及到多元主体的情况,扩大了“场”的概念与服务主体,有助于实现资源整合。虽然本研究的落脚点在智慧图书馆这一特定系统中,但“场”协同理论及本文的体系架构依然可以为研究智慧城市、智慧社会等更复杂的系统提供指引,对实现系统从无序向有序发展、协调各元素平衡状态,发挥强大的整体效能具有实际意义[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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