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伟棠:不求全责备,更不从众
2021-12-10
廖伟棠,《一切闪耀都不会熄灭:廖伟棠2017-2019 诗选》
作家小贴士
廖偉棠,诗人、评论家。新书有《玫瑰是没有理由的开放:走近现代诗的40条小径》《一切闪耀都不会熄灭:廖伟棠2017-2019诗选》《异托邦指南/诗与歌卷:暴雨反对》等。
《北京纪事》:2021年,您写作了大量的书评,有对经典的考古,有对新人的垂注。在所有这些您所书写、阅读、关注的作家与作品中,您发现了哪些值得系统理解的现象、潮流、方法?
廖伟棠:今年我写的书评自觉地分为两个系列,一是和音乐有关的书写。作为一个痴迷爵士乐、摇滚和民谣的诗人,我总是对这样的作品很敏感,因为我知道习惯铜管和琴弦的手,必然对用文字表达她们灿烂的人生游刃有余;而善于在文辞的细微区别中作出选择的诗人小说家,一旦书写音乐主题,也会深深懂得音乐、人生与文学三者之间的呼应离合。
另一系列则是当代文学,尤其是诗和诗性散文。这是我对文学场域的不平衡所做的刻意纠正,“当代”“诗与散文”都属于边缘,远远比不上历史、经典和小说所获得的关注度。这两个系列背后,都包含着我对现代文学的诗性这一潜在力量的梳理,它不应被纯粹的叙事、故事和非虚构写作的大行其道所遮蔽甚至消灭。
《北京纪事》:一直以来,您都是兼有多种身份,多种写作类型、媒体类型。您是如何做到在不同身份、类型、方式上自由切换的呢?这种自由切换的难度在哪里?
廖伟棠:我始终明确的一点是:我是一个诗人。我的阅读、其他文类的写作、视觉艺术创作,都脱不了这样一个基础:以诗人之眼审视那些被忽略的世界,从中吸取养分以使我的诗丰盛繁富。其中,写作评论是令我得益最大的,它让我梳理庞杂的精神世界,让我的诗保有难得的理性。经过二十多年的专业写作生涯,这种转换对于我已经很自然,在日常的思绪流动中已经自动对所谓的素材进行分配,唯一要警醒自己的是:无论创作还是批评,永远要有个见、我执,不求全责备,更不从众。
《北京纪事》:您的年度推荐书单是?
廖伟棠:今年让我惊艳的四本书是科幻小说家糖匪的《奥德赛博》、越南裔美国诗人王鸥行的《此生,你我皆短暂灿烂》、中坚小说家甘耀明《成为真正的人》、英国自然文学旗手罗伯特·麦克法伦的《深时之旅》(Underland),他们都是当前最具创造力的实力作家,绝对给予同代的作家以碾压性的压力,我很享受这种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