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社区垃圾回收模式的效果及优化路径——以“小黄狗”为例

唐 雪 潘迪卉 徐碧婷 梁煜羚

（广东外语外贸大学，广东广州 510006）

践行绿色发展理念，建设美丽中国需要做好社区生活垃圾分类工作。2020年12月，12个部门联合印发的《关于进一步推进生活垃圾分类工作的若干意见》明确，力争再用5年左右时间，地级及以上城市因地制宜基本建立生活垃圾分类系统。就我国目前的垃圾分类实施情况而言，现行的垃圾处理方式主要为简单填埋和垃圾焚烧。这种垃圾处理方式无法从根本上解决资源浪费、垃圾增量等问题，甚至可能引发严重的环境污染问题。因此，需要从垃圾分类的多个环节考虑，使垃圾分类的外部性问题内部化、前端投递便捷化、中端分类资源化和后端处理高效化、垃圾分类全民化，将垃圾分类工作落到实处。

1 文献综述

随着垃圾分类推进，垃圾分类成为学术界的研究热点。在垃圾分类回收现状方面，余汉生指出由于环保观念的落后，垃圾收集、运转和处理的技术手段严重滞后，垃圾分类回收箱基本上是形同虚设。吴新华指明目前城镇生活垃圾以每年5%～8%的速度递增，垃圾分类试点城市的效果参差不齐、收效甚微。黄文芳认为我国当前分类的动力机制在于企业社会责任和政府托底，垃圾分类是目前解决垃圾问题最有效的办法之一。吕维霞指出城市居民生活垃圾分类仍面临参与率低、分类成效不显著等问题。梁鹏等总结出我国地区之间垃圾分类存在标准不统一和垃圾生产端创新空间较大等问题。董飞等认为城市垃圾治理进程中仍然存在难以形成垃圾治理合力的现实困境。

除了传统的政府管理社区垃圾分类模式以外，对“互联网+”垃圾分类模式和市场化垃圾分类回收模式的研究也逐渐进入主流。王冰梅提出智能型分类垃圾箱最大的优点在于可以根据垃圾处理水平和管理部门的调控意愿，对垃圾类别重新设定，以适应个性化需求。潘振宇以武汉市为例，对于垃圾智能分类模式的实施情况给予了详细说明，认为解决垃圾智能分类问题，政府及社区应当在宣传层面给予一定的支持。屈群苹针对性研究了浙江“虎哥回收”互联网垃圾分类管理平台，认为其实现了“弱前-强后”分类治理的创新实践，破解了居民弱参与、垃圾分类阶段难衔接、垃圾末端资源化不易等诸多困境。

从当前对社区垃圾分类和“互联网+”垃圾分类的研究分析，绝大部分的研究侧重以单一主体（居民、政府或智能回收平台）为切入点进行研究，缺乏从多元的角度关注垃圾分类问题。无论是传统垃圾分类模式还是智能垃圾分类模式，都需要政府、市场和社会的协同参与。从研究主体而言，应就多元研究主体进行多维度研究。许多学者提倡垃圾分类技术科学化、智能化、信息化，但较少将构想现实化，仍欠缺对智能垃圾分类模式的实际应用效果和垃圾分类企业的盈亏问题的考虑。

鉴于此，本文将以“小黄狗”智能垃圾回收模式（下文简称“小黄狗”）为研究对象，将其社区垃圾回收模式与传统回收模式进行对比，并研究“小黄狗”在广州市部分社区开展垃圾分类的现状。在政府与企业联动的大背景下，进一步探索“互联网+”社区垃圾智能回收模式的可持续发展路径。

2 社区生活垃圾分类治理的现实困境

我国生活垃圾处理情况如图1所示。

图1 我国生活垃圾处理情况

根据《2020年全国大、中城市固体废物污染环境防治年报》，2019年我国196个大、中城市产生了约23 560.2 万t生活垃圾。其中产生量最大的是上海市，产生量1 076.8 万t，其次是北京市和广州市，产生量分别为1 011.2 万t和808.8 万t。我国城市生活垃圾处理率达99.7%。处理率虽然高，但我国现行的垃圾处理方式主要为卫生填埋和垃圾焚烧。根据国家统计局数据，2019年我国生活垃圾清运量为24 206.2 万t。其中卫生填埋无害化处理量达到10 948 万t，垃圾焚烧无害化处理量达到12 174.2 万t，且近年来垃圾焚烧的处理量增长较快。

垃圾焚烧处理量占我国垃圾处理量的比重在逐日上升。焚烧垃圾可使废弃物体积缩减50%～96%，但高含水率、低热值的废弃物将影响垃圾焚烧效果。焚烧过程中会产生二噁英等对环境造成严重影响的有害物质。

垃圾分类的有效实行可减少高含水率、低热值的废弃物进入垃圾焚烧环节的概率，提高垃圾处理效益。近年来，政府为推进垃圾分类长效治理投入了大量人力、物力。但仍存在居民缺乏垃圾分类主动性、传统回收模式缺乏效率以及企业与个人缺乏参与的三重困境。

2.1 垃圾分类存在“高认知度”与“低践行度”的矛盾

近年来，我国垃圾分类的宣传工作已取得一定成效，但对于垃圾分类给社会带来的长期效益提及较少，导致垃圾分类的宣传效果更多停留在认知层面，未落实到践行层面。

从外部性的角度出发，垃圾分类能够为社会带来积极的外部效益。由于个人进行垃圾分类的时间成本较高，居民垃圾分类的主动性较弱，根据经济学原理，自觉进行垃圾分类的私人边际收益远低于社会边际收益。即使具有垃圾分类意识，居民仍然缺少积极进行垃圾分类的内生动力，导致垃圾分类存在“高认知度”与“低践行度”的相矛盾的问题。

2.2 传统回收模式存在缺乏效率的问题

我国传统垃圾分类为干垃圾、湿垃圾、可回收物和有害垃圾。在回收模式上，采取定时定点露天投放、人工监督、定时运送的模式，但定时定点的投放方式会给居民带来不便。传统垃圾回收模式中，定时统一清运的方式导致垃圾露天堆放时间长，易滋生异味。由于智能化程度不足，传统模式存在监督成本高和回收效率低的问题。传统垃圾箱由于缺乏消毒除臭功能，易使居民产生邻避心理，不利于培养垃圾分类行为。

2.3 存在政府主导与企业参与的协同困境

目前我国社区垃圾分类工作仍以政府主导，缺乏企业和公众的主动参与。政府既是执行者又是监管者，容易因缺乏竞争机制和有效的考核机制，阻碍社区垃圾分类工作的长远发展。实践中，政府的干预并没有使社区垃圾分类实现最大效率，从根本上解决垃圾分类问题需要市场机制。政府通过充分调动多元主体的积极性，使社区垃圾分类成为政府与社会力量协同合作的事业。

3 “小黄狗”智能垃圾回收模式的特点

社区是大量生活垃圾产生之地。在社区进行初次垃圾分类回收，可提高垃圾分类良率，降低处理成本，构建资源节约型社会。将社区垃圾分类与“互联网+”结合，利用大数据和物联网等技术，能够顺应垃圾分类的发展趋势，加速垃圾分类进程。

在智能服务平台中，国内不少公司利用智能垃圾箱开展垃圾回收业务，如“绿岛”“呐吉岛”“爱家物联”等智能垃圾箱。“绿岛”智能垃圾箱专门服务于师生群体，在本文研究中不具有代表性。

“呐吉岛”智能垃圾箱所属公司于2015年在广州市成立，官网数据仅更新到2018年初，其仅在15个小区设点，规模小，设点数量少，不具代表性。“爱家物联”第四代智能垃圾分类垃圾箱产品分布全国包括北京和厦门等30多个城市，引导250多万户参与垃圾分类，服务范围广、影响群体大，但其服务功能较为局限，仅限于回收厨余垃圾。

相较之下，“小黄狗”作为成立于2017年的垃圾分类回收平台，已经覆盖了北京市、上海市、广州市、深圳市、重庆市等城市，在全国43个城市、8 469个小区铺设了智能垃圾箱并提供上门回收服务，有偿回收市民投放的旧衣物、金属、废纸等可回收物垃圾和厨余垃圾，服务范围广，服务对象和方式多样化。“小黄狗”在广东省内设点多，12 000台智能回收箱中有981台分布在广东省，位居全国之最。广东省广州市布局了308台，占比为31%，将其作为研究对象具有一定的代表性。

综上所述，从2019年10月至今，通过资料搜查、线上问卷、线下实地调研和电话访谈对“小黄狗”公司进行调研。了解“小黄狗”的公司背景、运作规模；调查社区居民对垃圾智能回收箱的了解情况和使用态度；掌握“小黄狗”智能垃圾箱的设点位置、运行功能、运营模式、回收情况和盈利模式。

3.1 “小黄狗”智能垃圾回收模式的优势

（1）环保信用激励机制：外部性问题内部化。

小黄狗有信用机制，垃圾投放行为直接与居民个人账号信用挂钩，能够将垃圾分类与个人效益连接，使居民为了避免惩罚而自觉进行垃圾分类。“小黄狗”在垃圾分类投放的创新之处在于以“环保金”“积分商城”等激励方式对居民的分类投放行为予以反馈。反馈机制能够量化和可视化居民垃圾投放行为，增强居民的获得感，成为人们合理投放垃圾的持续动力。

（2）智能垃圾环保屋：前端投递便捷化。

“小黄狗”四分类智能垃圾环保屋包括两部分，第一部分是厨余垃圾、其他垃圾和有害垃圾的投递区，第二部分是可回收垃圾的投递区。厨余垃圾通过垃圾处理机进行处理，再由保洁人员进行收集换桶操作。该区域为10～15个市政的标准垃圾箱的大小，提供充足的垃圾投放空间。用户可全天候通过扫码开启回收口实现自助回收。环保屋的自动臭氧消毒功能能够有效解决露天投放引起的脏、乱、差问题。考虑到用户年龄跨度较大，“小黄狗”四分类智能垃圾环保屋设计了较为便利的使用方式，用户可以选择刷卡或刷脸进行开箱。

（3）投放类别精细：中端分类精细化。

在垃圾分类收集方面，传统垃圾回收模式中可回收垃圾分类仅设置一个回收桶，且传统垃圾回收模式缺乏对居民垃圾投放情况的记录，增加垃圾分类中后端分类压力。相较之下，“小黄狗”智能垃圾箱的可回收垃圾分类更为详细，进一步划分为纺织品、纸类、塑料制品等垃圾，能够简化二次分拣的步骤、提高可再生资源的利用率、延长填埋场的使用寿命等。

（4）智能技术：后端处理高效化。

“小黄狗”智能分类垃圾箱采用大数据分析系统，能够集中反映垃圾分类回收的情况，起到信息反馈的作用。“小黄狗”厨余垃圾就地处理机通过压榨脱水、油水分离等综合处理技术，将餐厨垃圾等有机垃圾发酵成有机化肥原料。其余种类的垃圾由“小黄狗”的清运团队依据系统指示，及时对垃圾进行清运回收，运送到下游分拣站进行处理。

“小黄狗”智能分类垃圾箱缩减了垃圾处理运输的时间，节省运送所需消耗的成本，最大限度地发挥垃圾所能带来的资源效应。

“小黄狗”与传统垃圾回收模式对比如表1所示。

表1 “小黄狗”与传统垃圾回收模式的对比

3.2 “小黄狗”智能垃圾回收模式的问题

（1）宣传不足，使用受限。

据“小黄狗”官方数据显示，其已进驻43个城市，覆盖8 469个小区，选择使用“小黄狗”的用户有548万。根据调查，“小黄狗”智能分类垃圾箱宣传乏力，垃圾箱设点分散且偏僻，覆盖范围小。“小黄狗”得到相关部门的大力扶持，但合作形式局限于陪同“小黄狗”公司走访小区和对接物业。在与物业的对接方面，由于双方的沟通不足，垃圾箱设点分散且不合理，难以发挥每台机器的功能和回收能力，降低了居民的使用积极性，导致“小黄狗”在一定区域内难以获得市场。

（2）商业模式盈利困难。

“小黄狗”和投放小区的初期合作模式是“小黄狗”付进驻费换取设点权。截至2020年，“小黄狗”在广州市设点308台。广州市的月均垃圾回收量约为400 t，一个设备月均收集量仅为0.5 t。机器设备成本、前端的用户返现成本、中端处理成本以及人力成本是一笔不可忽视的数字。融资和政府补贴固然可以提供初始资金和一部分运营资本，长期的营运必须有一个可持续的盈利模式，但目前“小黄狗”的盈利模式缺乏可持续性。

①中端处理成本远高于收益。

“小黄狗”分布零散，辐射范围小，直接影响了每一台机器的回收能力，纸类回收物量大但价值低，降低了盈利能力。返现功能等吸引用户群体的功能也进入半瘫痪状态，无法驱动用户量增加，其成本远高于收益。

“小黄狗”设点分散增加了专车运输回收成本以及人工成本，设点分散也导致难以集中与及时处理故障机器，甚至出现机器因无人维修而遭遗弃的情况，极大影响了设备的回收能力。

中端运输成本如图2所示。

图2 中端运输成本无法与收益平衡

②难以实现流量变现。

“小黄狗”用户数量少影响了第三方广告收入，对比一些有屏幕展示功能的设备，如丰巢快递柜，拥有稳定且多变的用户，广告收益比“小黄狗”高许多。“小黄狗”2018年的广告投放量较稳定，但2019年线下调查发现设备液晶显示屏上几乎都是企业自身广告，第三方广告投放少，体现了分散化设点的消极连锁反应。

“小黄狗”的盈利模式是流量变现，流量变现的前提是有足够的流量，而其目前的运营模式未达到扩大用户群体的目标，使得广告等流量变现手段都无法得到施展。

流量变现如图3所示。

图3 流量变现手段难以实现

（3）面临技术瓶颈。

“小黄狗”的分类垃圾箱智能化程度高，但实际投放体验并未达到官网所介绍的效果，部分设点地区仍是旧版的垃圾箱，缺乏厨余垃圾收集功能。“小黄狗”并没有机器精准智能识别分类垃圾等更现代化的智能技术。

4 智能垃圾回收模式的优化方案

“小黄狗”环保科技作为垃圾分类回收行业龙头企业，在广州市内分布范围广、设点多，可以将广州小黄狗作为全国范围内的代表。对于“小黄狗”等智能垃圾箱的探析可以进一步应用于其他垃圾回收领域，为智能垃圾回收模式的优化与发展提供借鉴。

4.1 优化宣传路径

针对居民使用率低、设点不合理的问题，本文建议从相关部门和物业两个方面优化“小黄狗”宣传方案，推广“小黄狗”的使用。

（1）相关部门。

“小黄狗”公司可与相关部门密切合作，通过部门和“小黄狗”企业共同选点，相关部门大力推广“小黄狗”智能垃圾箱的使用，增强全民环保意识，提升智能垃圾箱的使用率。

（2）物业部门。

“小黄狗”需要与物业部门通力合作，谨慎选取铺设点，由物业发放宣传材料，与居民普及“小黄狗”的使用方法及回收机制与奖励。联合物业在小区宣传栏里粘贴宣传海报，进行电梯视频播放宣传、入户宣传、定期联合举办环保主题业主游园会等活动普及环保知识，增强居民对智能垃圾分类的认识，提升居民对“小黄狗”的认识。

4.2 盈利模式的优化

针对“小黄狗”的盈利模式，建议以“小黄狗”运营情况相对较好区域作为中心，向周边小区投放一定数量的“小黄狗”，解决其放置过于分散的问题，最大化潜在用户基数，增加区域内回收流量，引入与流量相匹配的第三方广告，进而增加收入。

前端集中化分布可以提高中端运输的效率，降低运输的成本，在同等工作效率下，增加回收频率，解决投放口垃圾处理不及时的问题。前端的分布点也便于对运输路径的规划以及中转站、分拣中心的位置进行规划，便于找出最短、最高效的运输路径，减少中端运输的投入。针对目前回收物投放量与回收箱容量、数量不匹配的问题，可以在设备试用期间对每一次收集的可回收物的比例进行统计分析，依此对各个设点的投放箱的容量或数量进行个性化调整，避免垃圾清理不及时、运输效率低的问题。

4.3 “小黄狗”智能垃圾箱技术优化

（1）增加压缩模式，扩充投放空间。

结合广州市“小黄狗”智能垃圾箱的情况可知，在各种可回收物中，纸类投放箱经常溢满。纸类垃圾面积或体积较大，需要折叠投放，居民一般不进行处理直接投放，这是造成满箱的原因之一。压缩垃圾的方式能使垃圾箱在同样的体积下装入更多纸类垃圾，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增加压缩模式，能够间接地增大投放空间，提高居民对投放的积极性，为中端运送垃圾的团队减轻压力。

（2）增加游客模式，简化投放方式。

从用户层面出发，针对只是顺手扔垃圾而不在乎其激励积分的路人群体而言，可以开增“游客模式”，路人无须登录，直接投放垃圾。在原有的登录投放方式上，增加游客模式，能够增加投放群体的积极性，提高垃圾投放量。

（3）加强信用模式，共享信用信息。

“小黄狗”具有监控功能，但其对用户的乱投放行为缺乏必要的纠正措施，建议将信用等级制度与其他平台进行联动。“小黄狗”可以与支付宝平台或微信平台合作，共享用户的信用等级，采取适当的奖惩措施。

（4）优化投放位置，扩大用户群体。

建议增加在中高档小区、学校或办公楼附近的设点。中高端小区对“小黄狗”回收价格的接受度高；学校学生的垃圾分类意识比较强，对新型智能垃圾箱的接受度比较高，且学校内可回收垃圾量比较多且容易分类，在学校设点“小黄狗”，可以配合垃圾分类的宣传工作；办公楼内产生的纸类可回收物数量大，对“小黄狗”回收价格接受能力强，“小黄狗”可以达到一个较好的使用效果。

5 结语

本文通过对比“互联网+”社区垃圾回收模式（以“小黄狗”为例）与传统回收模式，从政府与企业联动的角度出发，引入智能化垃圾分类社会和大数据处理平台能增强垃圾分类的常态化以及可持续性。通过线上、线下问卷及电话访谈的调查形式，结合用户反馈，针对“小黄狗”的运营以及“互联网+垃圾分类”的缺点和问题提出了一些合理建议，旨在助力“小黄狗”智能垃圾回收模式的推广，为“互联网+垃圾分类”提供较为可行思路。强调意识培养、功能因地制宜、推广由点及面的思路也为我国鼓励提倡“互联网+垃圾分类”提供了具体化的目标。本文涉及中端垃圾运输、后端垃圾处理等方面的内容较少，针对两者的调研分析及优化方案仍有待相关研究进一步细化与完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