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市公司利润操纵识别与防范研究

刘瑞泽

（甘肃政法大学经济学院，甘肃 兰州 730070）

利润操纵不仅影响企业形象，还阻碍产业结构调整，不利于资源优化配置，扰乱市场经济稳定。经济转型时期的特殊制度环境，导致我国上市公司有一些不同于成熟资本市场的行为或特征[1]。近几年一系列财务爆雷事件，如康美医药、瑞幸咖啡、獐子岛等财务舞弊案，不少企业存在利润操纵行为，大多集中于互联网、医药、农业等行业。为快速实现IPO融资，加上行业特殊性，财务报表审计存在盲区，部分企业利用信息不对称，采用会计处理不当、重大遗漏、虚构利润等手段操纵利润，以实现表面业绩繁荣[2]，直接导致严重失真的会计信息传递错误价值信号[3], 误导投资者决策，造成资源浪费，进而影响市场有序运转。为何利润操纵行为屡禁不止？其手段主要有哪些？为此，本文通过分析存在利润操纵的相关企业运用的手段及其成因，提出相应可行性建议，期许企业健康发展，减少财务造假及违规事件，创造良好的市场环境，具有一定的现实意义。

1.利润操纵

利润操纵是指企业利用会计方法或制度监管盲区等来粉饰财务报表。从宏观而言，利润操纵是指企业通过不论是合法还是非法手段操纵利润。从微观而言，利润操纵可在法律制度等规定下进行，以实现提高企业业绩的目的。目前，关于利润操纵存在不同观点，一种观点认为其等同于盈余管理，企业为实现自身利益最大化等进行会计政策变更；另一种观点认为企业投机行为严重，甚至采用违法违规手段进利润操纵，导致会计信息严重失真。

2.企业利润操纵的手段

2.1 虚构收入

收入作为影响企业利润的重要因素之一，其确认具有很强可操作性。企业通常调整收入确认时间进行利润操纵或通过虚构业务，虚开增值税的销售发票，与其他企业相互串通，将非销售的收入计入销售收入。

2.2 增减成本费用

2.2.1 变更存货的计价方法降低成本

会计估计具有一定的主观性，其公允价值很难达成一致[4]。在核算制度不完善的情况下，随意地分摊存货和固定资产的成本，存货的保管以及成本核算方法的不同给企业利润造成很大影响，先进先出法和定额成本法等不同的方法计算时，存在差额摊销现象，本期的存货摊销给成本费用带来大幅变动。

2.2.2 改变固定资产折旧方法减少费用

固定资产的使用年限、净残值、折旧方法等这些都需要企业根据自身的实际情况来作出衡量，不同折旧方式直接影响其利润[5]。比如，增加或缩短固定资产的使用年限；将企业固定资产的折旧方法由原来的直线折旧更改为加速折旧，人为减少企业的费用，以求增加企业的利润。

2.3 利用关联交易

2.3.1 转嫁费用

关联交易与企业进行利润操纵虽然没有直接的因果关系，但关联交易相对隐蔽，由于不允许企业之间进行资金拆借，但部分企业通过非业务手段收取巨额资金占用费，或通过广告费、业务管理费、宣传费等进行利润操纵。由于信息不对称，外部投资者无法准确判断其交易是否真实、数量是否准备、标准是否合理，存在很大利润操作空间。

2.3.2 资产租赁

企业为了实现短期的经营目标，通常情况下会采用资产租赁的方式。部分企业不是整体直接上市，这就意味企业与其关联方存在资产租赁关系，其租赁的资产主要包括固定资产和无形资产，如设备、厂房、土地使用权、商标权、专利权等。通常情况下，这些租赁费用难以统一定价，且由于关联双方存在长期合作、密切交往的关系，用现金折扣、商业折扣等手段转移企业利润。

2.3.3 资产重组

资产重组主要包括资产的置换、转让以及股权转让。作为利润操纵的主要手段之一，企业将发展前景不好的长期股权投资转让给关联方，由于长期股权投资难以以市价衡量，且能否按期按量地收回投资成本存在较大风险。企业通过资产重组，利用信息优势达到高溢价目的。

2.4 挂账

2.4.1 应收账款挂账

出于谨慎性原则，企业不能高估资产、低估负债。在销售中，特别是房地产企业存在大量应收账款，但并非所有应收账款都可以按期收回，特别是好几年的长期应收账款，对于一些信用较差甚至遭遇破产清算等的客户，需要计提坏账准备。一般当应收账款超过三年未入账时，基本回收的概率为零，但是企业并不进行减值准备，或者只是相对乐观地计提了一点坏账，达到利润操纵的目的，造成企业的许多陈年旧账被隐藏，加剧了投资者风险。

2.4.2 待处理财产损益挂账

每年度终了，企业需要对其资产、存货等进行盘点。由于企业管理不善、非正常情况等因素，部分固定资产、存货等出现盘盈和盘亏现象。虽然会计政策对此有明确规定，但由于这些存在较大可操作性，待处理财产损益作为资产类账户，企业若一直将其金额挂账，而不转入相应的成本费用中去，则会虚减企业当期费用，增加企业利润。

2.5 出售经营性资产

当企业长期处于亏损时，企业为快速提升利润，会采用低于正常价格出售固定资产、存货等经营性资产，其获得的收益计入“营业外收入”。对于转让使用权、出售材料所获得的收入，计入“其他业务收入”,出售金融性资产获取相应的投资收益。会计的各个科目都存在对应的勾稽关系，可以明显地看到企业某个季度的“营业外收入”“其他业务收入”“处置固定资产、无形资产和其他长期资产收回的现金净额”等出现明显的涨幅。

2.6 政府补助

企业的经营发展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地方政府决策。政府为维持当地经济发展，会对融资难的企业给予相应援助。对于一些房地产企业，当地政府也会给予授权土地使用权等手段进行扶持。企业收到政府的补助后，会计入营业外收入，导致企业的利润上涨。或者当地政府为了扶持一些中小企业的正常发展，鼓励企业积极创业，会给予一定的税收优惠政策，减税降负。

2.7 利用会计方法和政策变更

会计政策的改变会对企业利润带来一定影响，部分公司会对此进行盈余管理操纵部分利润。会计的规章制度在不断修改完善中，比如财政部颁发的新收入准则、新租赁准则等制度。部分企业利用会计政策变更盲区，操纵利润时提前确认收入，虚增当年利润，影响信息披露的真实准确性。此外，部分企业对于所售商品的退货不能进行明确界定，则会全额确认收入，未考虑退换货的问题。

3.企业利润操纵的原因及动机分析

3.1 利益驱动

企业的经营状况与经营者的业绩挂钩，企业为更好地激励员工，其考核的方式往往是管理层任期时企业的经营业绩。此外，股东及投资者最关心的就是企业所产生的利润，部分投资者与股东存在套利动机，其短视行为只顾自身利益最大化。当企业未分配利润较多时，企业很有可能会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分红，或者按一定的比例给管理层作为年终奖发放，部分企业以股权激励方式，维持企业资本结构稳定。若企业业绩持续低迷，则在一定程度上表明经营者缺乏胜任能力，则会面对被解雇、降职等风险。对于刚上市的企业而言，为了能快速抢占市场，往往采用隐蔽手段调高各项财务指标。因此，管理层在自身利益的驱动下，会在一定程度上对企业进行利润操纵。

3.2 融资需求

在现行市场经济体制下，融资难问题制约许多中小微企业发展。许多企业选择海外上市原因之一就在于融资，上市企业可以通过增发股票、配股等方式获取资金，而上市往往需要复杂的流程和过硬的企业实力。《公司法》规定：企业倘若要发行股票，必须在最近的三年期内都保持盈利的状态。很多企业在初期都存在盈利少、融资难等问题，为能够顺利融资，不惜以操纵利润的方式来维持企业运营良好的表象。此外，银行和投资者出于风险控制考虑，往往对上市企业盈利能力和信用额度具有一定要求，出于迎合投资者的动机，企业为获取投资或贷款额度，维持声誉，很有可能操纵利润，维持自身良好形象，符合投资者期望。期许能够带来更多客户，吸引更多投资者，或者获得当地政府的资源等外部收益，达到资本扩张的目的。

3.3 会计准则及制度不健全

虽然我国近年来发展迅速，但相关的规章制度存在一定的滞后性。很多规章制度的出台都是基于在实际情况中出现大量的问题，缺乏一定的预测性。为能正确反映企业日常经营情况，规则往往将其量化，而这些指标具有一定主观性，有些因素用指标难以量化，则给了企业操纵利润的机会。同时，有些会计规章并不具体，规定相对较于宽泛，可操作的空间较大。比如不同行业、不同地区的相关税负和优惠条件都存在很大差距，部分企业存在偷税漏税行为，操纵利润为满足减免税的条件。虽然国家一直都在寻求减税降费的合理方式，企业所得税等税率也一直都在下降，但部分企业投机行为严重，企图运用政策变化，进行利润操纵，钻空子来规避税收。

3.4 企业治理结构缺陷

企业为了职权分离，往往会因为经营权和委托权的分离而产生代理问题。但“内部人控制”“一股独大”等现象越来越常见，董事会、监事会等只是一种头衔和称号，未发挥应有作用。这就使得经营者更加肆无忌惮地进行会计利润操纵，不利于企业内部决策的有效监督，难以有效阻止企业利润操纵行为。此外，会计事务所作为外部治理监督的最后一个环节，其审计的标准化流程会让企业对症下药，利润操纵的手段更加高明，未能有效防范企业不当操作，难以起到外部治理作用。由于会计事务所其本质上也是盈利机构，在进行审计的过程中并非尽职调查就可以，有时候会受到上级领导的要求和委托方的不配合，部分注册会计师只是按部就班地执行标准化审计，在审计过程中缺乏职业操守，难以有效抑制企业利润操纵行为。

4.防范企业利润操纵的相关对策

4.1 健全会计制度体系

为了有效避免企业利润操纵的问题出现，需要建立健全相关的法律法规，采取相应措施，完善各项规章制度。首先，应该先建立健全高质量的会计规章制度，使其有法可依，使得企业所出具的会计报表更加真实、公允。强化企业的信息披露细则，减少信息的不对称现象。其次，加大外部监督力量。证监会作为市场中的监管机构，对于企业治理起到一定的威慑作用，可以加强对于企业违规的处罚力度。当企业利润操纵所获得的收益远远小于操纵所带来的损失，则企业会认为存在很大风险，出于成本收益考量不值得进行利润操纵。最后，完善企业上市发行股票、退市等相关政策，加强企业各项规章制度，完善企业入账的各项流程，确保细化，每个步骤都有标准和模板来规范，加大企业操纵利润的难度，明确违规成本，减少企业操纵利润的动机。

4.2 完善企业治理结构

“一股独大”的现象导致企业经营管理层权责不明、内部制约失衡。建立健全企业的治理结构，是防范企业利润操纵最行之有效的手段。企业应该优化自身的股权结构，达到相互制约的状态，采取股权适度分离的机制，达到各方监督的效果。首先，应完善企业内部的独立董事制度，在聘请独立董事的时候，优先选择具有强大的专业知识、实操经验丰富的人才，并且一定要确保独董事的独立性。独立董事应当对企业的董事层和经营管理层具有一定的制衡效果。其次，内部控制作为企业治理最为重要的环节，完善其制度，加强内部监督机制，保证机制可以良好有效地运行下去。内控存在缺陷，使得企业利润操纵成为现实。通过完善内部控制，及时了解和发现企业的各项决策，保障各个流程都能有效运行下去，将企业的利润操纵行为扼杀在起点。

4.3 提高专业人员综合素质

企业的利润操纵更深层次属于人为因素。一方面，要培养员工的诚信意识，企业利润操纵的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来自于员工受利益的驱动。员工要树立脚踏实地、踏踏实实工作的心态，避免侥幸心理，从内部治理的角度，让企业不想进行利润操纵。另一方面，外部审计的综合能力也要着重培养，作为外部治理环节的关键一环。其自身的专业能力和道德素养对于企业的审计报告质量十分重要。如果注册会计师缺乏专业胜任的能力，可能会没有办法查出企业进行利润操纵的手段，或者就算查到企业利润操纵的蛛丝马迹，但是缺乏进一步处理的能力，进而采取冷漠无视的态度，这样会加剧企业进行利润操纵的行为。注册会计师应该不断学习，与时俱进，杜绝固化思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