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一八惨案中殉难的重庆人陈燮

任小虎

1926年3月18日，在以李大钊为首的中共北方区委和国民党北京执行委员会领导下，北京各界群众在天安门前举行反帝示威大会，抗议日本军舰侵入天津大沽口、炮轰国民军的罪行，声讨英、美、日等八国的无理通牒。会后，数千人到达段祺瑞执政府门前请愿，遭到卫队开枪射击，造成47人死亡、199人受伤，这就是震惊全国的三一八惨案。在牺牲的47位烈士中，有一位叫陈燮的重庆籍北京工业大学学生。

年少立下报国之志

陈燮，字调元，1902年出生在四川省长寿县葛兰乡（今重庆市长寿区葛兰镇）邵家湾。少年时期，他在葛兰乡小学发蒙上学，1918年考入长寿县城高等小学读书。他勤奋好学，志向高远，常说：“此时不努力，今后何以报国？”

1919年5月4日，北京爆发了反帝、反封建的爱国运动。由于受到北洋政府的疯狂镇压，全国人民无比愤慨。消息传到长寿县高等小学校园，全校师生群情激愤，纷纷开展了集会、游行、罢课等抗议声援活动。陈燮投身其中，“即进行讲演以期唤醒民众”。

陈燮从长寿县高等小学毕业后，考入重庆联合中学读书。当时，新文化、新思想和马列主义开始在中国广为传播，反帝、反封建的爱国民主热潮在中华大地普遍涌起，重庆联合中学也不例外。在校读书期间，陈燮同反帝爱国的进步师生一道，散发传单、上街演说、集会游行、抵制日货，“凡调查、演讲、游行等，莫不参与”。

1923年，陈燮考入北京工业大学（今北京大学工学院）就读。由于思想进步，工作热情，他被选为长寿旅京同学会会长。他常召集在京的长寿籍学生，学习、宣传马列主义和俄国十月革命以及孙中山的三民主义等，并开展爱国民主运动。

1925年5月30日，上海发生五卅惨案。消息传到北京，陈燮积极参加集会、游行等示威活动，抗议英帝国主义残杀中国人民的罪行。他还组织长江演讲队，奔赴京汉铁路沿线和武汉、重庆等长江沿岸的一些城市或地区，开展革命演讲、组织募捐声援等。活动结束后，陈燮由重庆回到家乡长寿，与在外读书暑假返乡的学生一起，在县城开展反帝爱国宣传活动。

陈燮等人还在长寿开办暑假学校，招收进步青年学生和社会爱国人士，学习、宣传革命理论。学校“实行新学制，男女受平等教育，使县中文化遂有一线曙光”。

三一八惨案中血洒北京

1926年3月12日，日本派遣军舰掩护奉军舰队进攻天津大沽口，炮击国民军，国民军予以正当还击。日本方面竟纠合英、美、法等八国公使，以维护《辛丑条约》为借口，向北京政府发出要求撤除津沽防务的最后通牒。各帝国主义国家的20余艘军舰群集大沽口，公然施行武力恫吓。

3月16日晚，以李大钊为首的中共北方区委和国民党北京执行委员会决定举行群众集会和游行示威，抗议声讨帝国主义的侵略和敦促段祺瑞政府驳回八国通牒。從小立志报国的陈燮，“深愤政府孱弱、媚外”，再也按捺不住胸中的怒火，立即动员组织同学参加集会、游行。

3月18日上午，“反对八国最后通牒国民大会”在天安门前如期举行。这天清晨，陈燮和同学早早来到天安门前。10时许，集会民众已达万余人。大会声讨了日、美等帝国主义侵略中国及段祺瑞执政府投降卖国的罪行，通过了《国民驳复列强最后通电》和组织“北京国民反对各国侵略中国大同盟”的决定。随后，人们举行了声势浩大的示威游行。陈燮作为带队人之一，走在游行队伍最前列。

游行队伍高呼“打倒帝国主义”“反对卖国投降”等口号，从天安门广场出发，浩浩荡荡地向段祺瑞执政府所在地铁狮子胡同进发。当数千人的请愿团到达段祺瑞执政府门前时，遭到卫队枪杀，酿成三一八惨案。陈燮不幸腰部中弹牺牲，时年24岁。中共北方区委负责人李大钊、陈乔年负伤，另有多人被捕。惨案发生后，鲁迅把这一天称作“民国以来最黑暗的一天”。

在全国人民的怒吼声中，段祺瑞执政府迅速倒台。陈燮等爱国死难烈士的遗骨被安葬在京郊公园。北京工业大学为陈燮等烈士举行了追悼大会，并修建纪念碑。1929年，国民政府将陈燮等三一八殉难烈士公葬于北京圆明园。1971年，陈燮等烈士纪念碑从北大工学院移至圆明园，立于三一八惨案烈士公墓北侧。

陈燮牺牲的消息传到长寿，社会各界召开追悼大会，悼念他为国捐躯的爱国精神。“县机关法团作出议决，经县署批准，对烈士遗族凡百借款，概予免除。”

1930年夏，葛兰民众在葛兰场郊为陈燮修建了纪念碑，并在碑上刻写《陈燮烈士传略》，记述烈士生平及慷慨就义的英勇事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