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检察技术人员的证据人生

■吕卫红

2021年10月14日晚20:00，网剧《真相》在优酷独家播出，11月9日，VIP完美收官。32集的片尾，大结局的时候播出了彩蛋：最高人民检察院司法鉴定中心的工作人员以及场景，这个不到两分钟的片段让剧集热度达到高峰。

数据显示，《真相》播出后，热度居高不下，优酷站内播放热度达9969，荣登站内全网排行榜、电视剧排行榜、刑侦剧热榜、悬疑剧场热度榜等多项榜单榜首；猫眼热度连续9天日冠，总日冠数达21+；多次登顶德塔文、灯塔、云合等业内专业榜单……

《真相》是全国首部检察技术题材悬疑剧，也是我策划、制片的第一部剧。从剧本梗概送审、立项、主创开发剧本，到开机、杀青、拿到播出许可证号，每个时间节点的情景以及感受都历历在目，其中付出的艰辛不敢细想，会忍不住流泪。

缘起

2014年2月12日，我正式调进最高检影视中心工作，此前一直是正义网的记者。2005年到2008年期间，正义网的部门主任是刘勇，我们俩在一个办公室面对面工作了三年。后来他调入最高检检察技术信息研究中心，负责筹备最高检司法鉴定中心。我到影视中心工作后，和刘勇主任又可以在食堂天天碰面了，每天早餐时间也是我们交流的最好时间。对技术中心的工作人员了解逐渐增加，他们的形象也显得越发重要和生动。

我喜欢注意和观察有特点的人物和事件，检察技术在检察机关内部不算是一个核心和高光的职能部门，但通过观察，我逐步意识到这是一个极端重要的部门，这是一群很容易被忽视但内心丰富又低调的人。那时候，我心里就萌生了一个念头：做一些检察技术题材的影视剧——差异性是我选择项目最重要的考量指标。但因为技术的壁垒，使我心有余而力不足，长时间地望而却步。

直到2019年4月17日，湖北省检察院宣传处处长段军霞给我打电话，推荐武汉市检察院一位检察官高之立，说她正在创作一部检察题材的小说《静默的铁证》，问我可否做成影视剧？我与高之立接洽后发现这是以检察技术为主要内容的作品，看过项目介绍后，我被其中无数闪亮的知识点震撼，也为里面检察技术人员的睿智与果敢感动，我大喜过望，甚至以为是在做梦——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当即决定确定项目合作。

困难

我们是在开拍前夕才决定更名为《真相》。最开始报送最高检机关审核时用的是原名《静默的铁证》，当时最高检文化处的领导提出了修改意见，我对报送的大纲进行修改之后，随机更名为《检察官和她的希纳斯》，这个名字是作者给小说的备用名称，希纳斯是CNAS的音译，本意是“有国际认证的实验室”。我们用这个名字在国家广电总局进行了报备立项，但很多领导认为这个名字具有迷惑性，搞不清楚要讲述一个什么故事。经过讨论最终我们选用了《真相》，简单明了又凸显检察技术在检察官办案中的重要作用。

从剧本改编、拍摄、剪辑、送审，真是一路艰辛。遇到的最大难题是改编剧本。编剧对检察工作尤其是检察技术工作是完全陌生的，一切都要从零学起，临阵磨枪的感觉。我们一共换了两拨编剧，第一队编剧是曹晨老师带队，从2020年3月16日开始集中（微信群）工作，后因曹老师的个人原因，5月底左右终止了合作。第二拨编剧于2020年6月15日开始集中（微信群）工作，6月19日开始联系北京市检察院司法鉴定中心，安排原创视频会议采访。上午、下午、晚上，无缝衔接地采访了法医、笔迹、声纹、视频、电子数据、司法会计、心理测试、环境损害八个实验室的负责人。其间，主创们还阅读了北京检察科技信息中心2019年的《典型案例汇编》，以及最高检技术信息中心提供的其他专业书籍，真的是想拼命地吞下这浩瀚无垠的技术知识。

拍摄过程中经历最大的考验就是极寒天气。2020年11月28日开机，第一场戏就是海边发现尸块。大批群众演员和主创等待了五六个小时还没开始拍摄，我第一次意识到拍摄一个镜头是这么不容易。12月底回京后，我因为疫情原因一直没法回青岛的剧组，和主创的沟通只能靠微信。前方不断提出各种问题，比如忽然有演员临时要出去串戏但因为疫情需要隔离，时间无法协调需要给演员做思想工作，等等。

压力

《真相》于2021年7月初基本完成剪辑，我通片看完，逐一挑出明显的错误和失误，7月16日交最高检影视中心进行内部审查，之后交最高检相关部门分别进行了两轮修改，总计删改400余处。

记得我拿着修改意见在后期机房一条一条过，遇到大家舍不得删除的镜头，看到我很坚持，总制片人心疼地站起来在小小的机房内团团转，不停地唏嘘叹气，我也难过得要掉眼泪。我知道那些外景戏都是演员们冒着极寒天气一遍遍拍出来的，一句“删掉”很容易，所有的辛苦化作泡影。

根据这些意见修改过的成片报送国家广电总局网络司后，审片专家对剧集的内容的政治性与专业性、社会性完美结合把控赞不绝口，顺利过审。

这期间，因为投资方与平台约定9月底完成总局的审查，时间太紧张，导致我每天都在倒计时，精神压力到了极限，有时候狂躁有时候悲观，最后服药才能入睡，真是度日如年。

支持

我们在拍摄过程中得到了青岛市检察院的大力支持，其中法医专家吕永富带着一个年轻的同事隔三差五就要来一次剧组现场指导。我们拍摄给宋白羽测谎这场戏之前，青岛市检察院心理实验室的老师专程来现场为主创们演示实际操作，让大家观摩测谎的全过程。

记得有一场戏，是林岚等人入额宣誓。制片给的场景是：“墙上有一面背景板，上面是《检察官誓词》的内容。专委在前领誓，员额检察官们身着制服，分列前后两队，左手抚按宪法，右手举拳宣誓。”

制片人问我，检察官宣誓的时候，前面是放国徽还是检徽？要不要放国旗？国徽放在哪里？摆在桌上还是挂起来？是面对还是背对着国旗国徽宣誓？

这个问题很困扰我，因为我不是检察官，对宣誓完全陌生，之前也看到过这样的宣传图片或者视频，但记忆模糊。除了自己百度相关视频，我微信联系了最高检和北京市检察院的几位员额检察官，请他们分别确认誓词的内容。我又紧急联系了青岛市检察院的检察官到现场指导，一丝一毫不敢马虎。

《真相》讲述了以林远昊和林岚为代表的检察技术人员运用先进的技术手段对检察官承办的案件追踪、固定证据，挖掘大量指控犯罪的线索和信息，成为疑难案件定罪中最核心、最有价值的关键证据，最终还原事实真相的故事。《真相》想向观众传达的理念很多，就不一一阐述。同时，《真相》还告诫那些已经犯罪和准备实施犯罪的人，犯罪必留痕，抵赖有铁证，正义永不缺席。从心理上给作恶者致命一击，让他们对法律心存敬畏，打消侥幸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