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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量分析视域下的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创新路径研究

2021-12-06丘艳娟

牡丹江大学学报 2021年12期
关键词:数理政治经济学经济学

丘艳娟

(广东药科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广东 广州 510006)

数量分析是社会主义经济学建设的重要问题。西方经济学中的微观经济数量分析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具有借鉴意义,但用西方微观经济数量分析否认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数量分析及其意义是错误的。相反,马克思政治经济学在对西方经济学数量分析的批判和深化基础上,将数量分析上升到质与量的分析高度,使数量分析真正成为现代经济学的科学分析方法。

一、数量分析方法对现实经济问题的解决

(一)西方主流经济学数学化陷入困境的原因分析

数学化是西方经济学的显著特征。西方非主流经济学却认为,西方经济学对数学的应用,是基于理性经济假设,而不是从经济现实出发。数学化成为了西方经济学是否主流的判断标准,更重要的是西方经济学无法从真正意义上引入马克思的经济数量分析,使得西方经济学的价值取向发生巨大变化。一方面,马克思经济学和西方主流经济学关于经济分析方法的界分很模糊。这两种经济理论都具有价值取向的成分,从经济发展史来看,马克思经济学注重社会经济体制的维护,注重宏观经济质的研究,研究方法上则采用量和质相结合的数量分析方法;相反,西方主流经济学注重微观经济量的分析,研究方法上则采用数理分析,注重数学化,陷入缺乏人文价值取向的困境;另一方面,衍生了经济理论的新生态。比如,演化经济学、公共选择经济学、新地理经济学、信息经济学等新分支的兴起。然而,这些新生态经济学并没有摆脱新古典经济学的逻辑思维,仍然是为统治阶级服务的经济学说。同时,为了能够挤进主流地位,这些新生态经济学转而却大量运用数理分析,不顾回归经济本质和规律。

探究其原因,西方主流经济学数学化的一个最大缺陷就是它的数理分析体现的是功利主义,数理建模具有先验主义性质,没有立足于经济学研究的现实性。何梦笔指出:“方法论工具主义认为,新古典模型只是为计量经济学工具服务的。它不需要声称是对真实的描述。如果通过统计检验,经验上得出了有意义的结果,那么可以得出结论:理论是正确的,正如对效用的经验研究所测量的那样。”[1]可见,这种功利主义的数理分析违背了经济科学理论的研究,局限于数学化的西方主流经济学难以提供现实的治本策略。显然,不管是经济理论的要求,还是经济学研究的现实状态,都对西方经济学的方法论转换提出了要求。即正视数理分析的缺陷,重视马克思经济数量分析的科学性和人文性,摆脱古典经济对现代经济的束缚,汲取交叉学科的合理成分。

(二)从经济事实出发的数量分析

马克思在最初研究政治经济学时,就强调要“从当前的国民经济的事实出发”[2]的重要性。这就意味着政治经济学的研究要从实际和现实的经济问题出发,为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方法论创新奠定了基础,突显了政治经济学的研究特色。早在2008年金融危机时,西方主流经济学家通过数理建模和数理计算来解释或推理经济范畴之间的变量关系,以此希望对经济危机作出现实解释,包括关注货币供给、固定资本、原材料等因素对市场的影响,甚至是政府宏观经济政策等。但事与愿违,这种经济分析方法“治标不治本”,体现的只是某些触发危机爆发的因素,而不是解释引起金融危机爆发的深层次原因。英国学者克拉克(Simon Clarke)曾指出:“真正的理论问题也不是要解释这一次或那一次危机的特定原因”[3],而是要从深层次原因中揭示其中存在的问题和矛盾以及经济趋势。其实,马克思早在一百多年前的时候就揭示出经济危机爆发的病根,即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内在矛盾。其中,生产过剩是经济危机的本质,并且遵循:物质生产资料资本主义占有制度——劳资分配的两极化——消费者购买力不足——有效需求不足——商品生产过剩。这样的生成路径,不断循环往复,当量的积累达到一定程度时,引发质的突变,即爆发经济危机。而且经济危机本身是由不同的形态来呈现,这些不同的形态又是由各种触发因素引发,比如,银行信用、技术因素、债务冲击等。因此,马克思指出:“所以乍看起来,好像整个危机只表现为信用危机和货币危机。而且,事实上问题只是在于汇票能否兑换为货币。但是这种汇票多数是代表现实买卖的,而这种现实买卖的扩大远远超过社会需要的限度这一事实,归根到底是整个危机的基础。”[4]这就是说,要揭示经济危机的根源,主要是深入挖掘内在的因素,这就亟需转向马克思经济学的方法论、认识论等思维。

相比之下,马克思经济数量分析注重从量和质的结合,深入探究经济现象的内在规律和本质,以及导致偏离经济本质的内因。在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看来,生产过剩是经济危机的本质,对于具有从事社会实践能力的劳动者的就业而言,物质生产资料的生产确实是过多了。然而,“生产过剩只同有支付能力的需求有关”。[5]生产过剩源自于生产和分配之间的脱离,使得有效需求不足,引发危机。马克思经济学正是通过量和质相结合的数量分析对生产、消费、分配等经济活动环节进行分析,得出结论。马克思确立了政治经济学数量分析的研究立场,因而,在经济学的研究中则是要从经济现实出发,而不是从先验、形而上学,忽视人文性质的数理计算的经济原则来解决经济问题。马克思运用数量分析本身就是在发现和探究经济事实之间的内在本质和规律,揭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本质。恩格斯在回忆年轻时代时说道:“我在曼彻斯特时异常清晰地观察到,迄今为止在历史著作中根本不起作用或者只起极小作用的经济事实,至少在现代世界中是一个决定性的历史力量;……,因而也是全部政治历史的基础。”[6]在恩格斯看来,经济事实是全部政治历史的基础,需要政治经济学对经济事实研究。在新时代,从经济问题出发对政治经济学的研究至关重要。因此,不管是经济理论的要求,还是经济学研究的显示状态,都对西方经济学的方法论转换提出了要求。正视数量分析的缺陷,重拾数量分析的科学性和人文性,摆脱古典经济对现代经济的束缚,汲取西方经济学的合理成分。特别是要马克思的经济数量分析运用于我国实际经济问题,促使我国政治经济学的研究突显人文精神和科学精神,立足于现实。

二、数量分析对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话语体系的建构

马克思经济学是其同一时代经济数量分析的典范。《资本论》为构建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话语体系奠定了基础,每一个学科都有其自身的话语体系,政治经济学作为理论经济学,既包括经济学范式及其运用的经济学范畴,也强调经济学范式的立场、方法和观点。马克思政治经济学和西方经济学是两种不同的经济学范式,不管是研究对象,还是研究方法都存在差别,前者在于经济问题的质性分析,对人与人之间的本质关系有着深刻的洞见,其经济学范畴是围绕着社会生产关系而展开;后者侧重的是各种经济现象的数量关系的表述,以及宏观和微观经济运行的量化分析。然而,这两个经济学范式对经济分析而言,具有一定的现实和理论意义,既不能相互对斥,也不能相互取代,而是相互借鉴和学习。构建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话语体系,不能离开经济研究对象和任务,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研究对象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生产关系,研究任务是致力于发展生产力,完善我国基本经济制度,强调的是经济制度方面的分析。这就是说,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话语体系的基础是《资本论》,包括以下几方面的内容:

(一)数量分析对经济内容深层次本质的揭示

在数量分析方法下,科学的批判精神是《资本论》的一个显著特色,主要体现在《资本论》中的经济范畴和经济理论的创新上。例如,商品、资本、利润等最基本的经济范畴,在赋予这些基本的经济范畴的科学内涵之前,尽管这些经济范畴是资本主义经济学家提出,但却忽视作出科学合理的解释。如商品,资产阶级经济学家对商品的解释仅仅是停留在量化描述的表面之上,只是市场上可任意买卖的东西而已。然而,马克思的《资本论》却是在数量分析方法上考察了商品的表层现象之外,更为重要的是揭示了其质的深层次本质,围绕着经济社会关系,以商品作为起点展开论述。价值、价格、资本、利润等基本范畴亦是如此。因而,马克思和恩格斯也认为在数量分析方法下,《资本论》按照这种科学批判精神揭示了政治经济学的质的深层次本质,即“经济学所研究的不是物,而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归根到底是阶级和阶级之间的关系;可是这些关系总是同物结合着,并且作为物出现;诚然,这个或那个经济学家在个别场合也曾觉察到这种联系,而马克思第一次揭示出它对于整个经济学的意义,从而使最难的问题变得如此简单明了。”[7]

马克思和恩格斯对《资本论》著作的经济学观点和理论的科学批判精神具有系统性。马克思和恩格斯指出:“我们面前的这部著作,决不是对经济学的个别章节作零碎的批判,决不是对经济学的某些争论问题作孤立的研究。相反,它一开始就以系统地概括经济科学的全部复杂内容,并且在联系中阐述资产阶级生产和资产阶级交换的规律为目的。既然经济学家无非是这些规律的代言人和辩护人,那么,这种阐述同时也就是对全部经济学文献的批判。”[8]比如,劳动价值论最早是由配第提出,但配第的劳动价值论观点是以金银财宝的劳动创造价值,斯密进一步深化劳动价值论,认为工资、地租、利润构成商品的价值,是价值的来源。李嘉图则为劳动价值论添加了一些合理元素,一方面认可劳动创造价值观点,对商品价值量有一定的认识;另一方面,他对商品价值实体是何物以及劳动创造价值的劳动是何种劳动较为模糊。这使得劳动价值论的观点陷入困境,甚至是造成古典经济学庸俗化。马克思则是继承和发展了古典经济学劳动价值论观点,明确指明劳动二重性是理解政治经济学的枢纽,为政治经济学的变革奠定了基础。在数量分析和科学批判精神下,对《资本论》基本理论的分析能为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提供理论创新路径。

(二)数量分析对经济内容提供方法论基础

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数量分析方法能从量的层面去揭示深层次的内在本质。西方资本主义经济学的数理分析是为了维护资产阶级的经济利益,而不是以数理分析回归经济本质。西方资本主义利用资本积累攫取大量物质财富来扩张经济生产力,通过剥削劳动者肆意创造剩余价值,耗损生态自然资源。利用数理形式彰显所谓的“科学性”,企图以所谓的“科学性”来维护资本主义制度,斥责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话语创新是在继承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基础上,结合我国经济实际情况,学习和借鉴《资本论》,甚至是西方经济学中有益的成分。《资本论》严密的理论体系和经济分析方法,为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方法论指导提供了严密而具有逻辑性的体系与方法论基础。《资本论》以剩余价值为中心,资本为主线,共有四卷本。《资本论》前面三卷,马克思用数量分析方法对生产、分配、交换、消费经济活动环节展开论述,从对经济范畴量的分析,以质性分析揭示经济社会关系的内在本质。在运用数量分析方法进行描述时,《资本论》在方法论层面上蕴含着深厚的哲学基因。比如,《资本论》中的劳动二重性就是站在其哲学密码之上的一种经济学量度,鲁品越指出:“劳动过程首先是人与自然关系的具体的技术过程,此称‘具体劳动’;与此同时也在生产着人与人的作为整体的社会关系,此称‘抽象劳动’。作为生产社会关系的抽象劳动必须通过技术性的具体劳动来实现,这就是劳动二重性的意义所在。”[9]实际上,劳动二重性正是通过数量分析体现出其唯物史观的哲学意义。

(三)数量分析对经济发展的意义

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创新和发展,要立足于“经典文本”与“现实逻辑”的融会贯通和相互作用。既要从“经典文本”中获得政治经济学上的方法、立场和观点以及思想源泉,也要从“现实逻辑”的把握中汲取实际经济问题、人民心声、时代精神等。因而,“经典文本”和“现实逻辑”,共同构成了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创新和发展不可或缺的关键方面。马克思《资本论》文本与现实的对话,主要体现在《资本论》的当代意义。早在20世纪80年代末,吴敬琏指出:“对于改革的理论和实际问题进行自由而切实的讨论,是改革向前推进的必要前提。”[10]改革开放40多年来,我国经济取得了惊人的成绩,但与之相伴的是我国政治经济学话语优势较为欠缺,没有将经济优势进一步转化为话语优势。其中,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是核心创造力的欠缺,具体而言,主要凸显在这几个方面:第一,直接将西方发达国家的经济学术语用于我国经济学研究中,比如说经济学概念、名词等。第二,我国政治经济学的教材编写与研究受到西方经济学教材体例的影响。因此,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话语创新要以《资本论》作为基础,结合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实际情况。2014年5月,我国经济新常态的提出,意味着我国经济社会进入崭新的阶段,相较于之前高速增长的经济,现阶段的经济运行态势应有新的调整。宏观经济要致力于整个经济社会的平稳发展,处理好经济指标的量化发展与经济效益质量发展的关系。微观经济要实现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提高经济效率、质量和效益。经济社会发展要面临效率和质量两方面的问题。一方面是关于经济社会发展的活力、效率的问题,也即经济发展的动力、活力的大小,以及经济效率高低的问题;另一方面是关于经济社会发展的质量、均衡的问题,也即如何维持经济发展的平衡性和质量的问题。这就是说,经济发展要注重量和质两个方面。实际上,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经济发展,不管是从微观层面,还是宏观层面,不能离开以《资本论》为基础的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范式的指导。

三、实现政治经济学数理与制度分析

政治经济学的制度因素,通常来说,是指影响政治经济学发展的政策制度、人文科学等因素。经济制度因素主要存在于生产关系当中,用来制约人们经济社会生活的行为规范,维持经济社会秩序,减少经济交易的风险。那么,经济制度因素和数理经济增长谁对政治经济学发展起到决定性的作用呢。

自亚当·斯密以来,西方经济学家就热衷于以“经济人”假设作为前提,即把经济制度作为常量来研究经济问题。虽然理性“经济人”假设有助于经济学家在忽视社会制度因素的前提下来研究经济问题,但人类的经济社会行为往往比古典经济理论“经济人”假设要复杂繁琐的多。早在上个世纪80年代以来,新制度经济学的兴起,西方经济学家将新制度经济学用来解释西方国家,逐渐形成经济史理论框架,比如交易费用、产权理论等。实际上,马克思的生产关系在一定程度上来讲,就是制度分析。从马克思的经济发展规律来看,“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和上层建筑”的经济制度变化,就可以看出马克思经济制度对我国经济发展的影响研究。相较于西方资本主义经济学家将经济现象层面进行制度分析,马克思更注重的是从本质层面进行制度分析,突显制度分析的客观性和实用性。关于制度分析和数理分析,究竟二者谁决定政治经济学的发展,可从以下几方面进行比较。

一是从理论比较视野看制度分析与数理分析。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诺斯认为制度分析是决定经济获得长期增长的首要条件,脱离制度的保障,财富数量的积累和经济增长则是举步维艰。为证明制度决定论,制度经济学家埃西姆格鲁考察了西方殖民地的收入情况,得出当时的贫困地区之所以富裕的原因,是因为这些地方得到了私有产权制度的保护。制度上的差异使不同地区的经济增长不尽相同,并遵循这一路径,制度因素在西方历史进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对马克思政治经济学制度理论而言,经济制度则要从人类社会基本矛盾中获得解释。在马克思看来,生产力是经济制度的根本动力,科学技术对生产力的影响,加速了经济制度的变化发展。也就是说,马克思是从生产关系、上层建筑层面来阐释经济制度。他指出:“这种具有契约形式的法权关系,是一种反映着经济关系的意志关系,这种法权关系或意志关系的内容是由这种经济关系本身决定的。”[11]

二是从方法论比较视野看制度分析与数理分析。从方法论层面来看,数理分析和制度分析体现的是政治经济学研究中的一种实证分析与规范分析。实证分析,通常考察的是经济问题属于什么的一种分析,但这种研究方法往往忽视经济运行结果,应用数理分析方法研究经济范畴之间的变量关系。樊刚指出:“从经济现象的分析、归纳中,概括出一些基本的理论前提假设作为逻辑分析的起点,然后在这些基于现实得出的假设基础上进行逻辑演绎,推导出一系列结论,并逐步放松一些假设,使理论结论更加接近具体事实。”[12]规范分析,通常考察的是经济运行属于什么的一种分析,涉及的是经济社会关系的价值判断,应用的分析方法是制度分析,旨在达到一种价值评判的目的。19世纪20年代,现代西方资本主义经济学将这两种分析法进行了划分,使得这两种分析法相互分离。陈岱孙指出:“实证经济论者否定价值判断。但是否定不等于不存在。数理模型分析了各种经济变量之间的关系,得到了一种结果。但是这种结果是否符合现实实际,完全与价值判断无关吗?当然不是。”[13]这就是说,数理分析和制度分析相互融合,各自发挥着自身的优势。

三是从基本假设比较视野看制度分析与数理分析。西方经济学的基本假设是理性“经济人”假设,忽视了经济人假设的局限性,运用数理分析方法应用于经济财富的增长。但是,在政治经济学研究中,数理分析方法对经济学的研究,还要结合经济实际情况,避免数理分析的滥用。马克思政治经济学坚持从“现实的人”出发,运用数量分析研究经济问题,揭示资本主义制度的本质。数量分析的引入为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研究方法注入新元素,既可以使经济现象和经济过程的表达清晰简洁,也可以使政治经济学的推理精确化,理论框架具有逻辑性和富有条理。

四、启示

马克思政治经济学和西方经济学关于数理分析与制度分析都有一定的研究,具有各自的特色。通过二者的研究,得到以下几点启示:

一是用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数量分析来研究西方经济学的数理分析。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数量分析是在对西方资本主义经济学数理分析的批判与深化中产生和发展,获得了政治经济学研究的方法、观点和立场,对深入研究政治经济学理论至关重要。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数量分析对西方经济学数理分析不是持直接否定的态度,但也不意味着盲目的推崇数理分析,而是对西方经济学数理分析不能回归经济学研究的本质进行批判和发展,但其数理分析方法具有借鉴价值。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引入数量分析方法,不仅是扭转盲目崇拜、完全照搬西方经济学、苏联范式经济学和不重视马克思主义经济学等局面,而且是解决我国经济改革过程中的现实问题,并提出有效建议的重要途径。恩格斯指出:“马克思的整个世界观不是教义,而是方法。它提供的不是现成的教条,而是进一步研究的出发点和供这种研究使用的方法。”[14]这就是说,在马克思政治经济学的指导基础上,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不仅要结合我国经济实际情况,也要运用有益的经济分析方法。

二是数理分析和制度分析是影响政治经济学运行发展的重要因素。不管是现代西方经济学,还是马克思政治经济学,都离不开经济制度分析。因为没有制度政策的制约,市场经济运行机制则是杂乱无章。微观经济各主体都必须在经济制度的约束下才能实现经济活动的利益和目标,比如家庭经济主体可以选择其经济活动方式来实现家庭利益最大化,企业等亦是如此。崔巍指出:“经济制度调整的对象是经济主体间的经济关系,即人和由人组成的经济组织在从事物质资料生产、分配、交换和消费活动中所形成的物质利益关系。”[15]现代西方经济学要将数理分析方法运用到经济学研究中,回归经济本质。这就是说,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数量分析是对西方资本主义政治经济学数理分析的扬弃,而不是否定。数量分析有助于经济生产力的发展,比如说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实质上就是数量分析方法推动下,在量和质相结合基础上,经济发展所获得的经济成果。

三是符合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数量分析的数理分析和制度分析才具有强大的功能。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数量分析凸显的是量和质的辩证统一,政治经济学研究不仅要有数理分析,也要有制度分析。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是应用数量分析的典范,有学者认为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缺乏数量分析。事实上,这种说法具有片面性。从政治经济学的思想史来看,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成功地将数理分析运用于古典经济学研究中,并且是运用数量分析方法于古典经济学中是最多的。比如,马克思《资本论》就是最好的典范,《资本论》第一、二、三卷围绕剩余价值的生产、交换、流通、消费等经济活动环节的研究都运用了数量分析,揭示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本质和规律。其实,正是因为马克思运用了数量分析对资产阶级古典经济学进行批判和反思,才使得古典经济学的弊病逐渐揭露出来。譬如,马克思在对资产阶级私有财产的批判时指出:“国民经济学从私有财产的事实出发。它没有给我们说明这个事实。它把私有财产在现实中所经历的物质过程,放进一般的、抽象的公式,然后把这些公式当作规律。它不理解这些规律,就是说,它没有指明这些规律是怎样从私有财产的本质中产生出来的。”[16]马克思澄清了数量分析和经济学的关联关系指出了资产阶级古典经济学的弊病,使得马克思对古典政治经济学上升到一种全新的认识。可见,马克思是政治经济学数量分析的先驱。社会主义微观经济运行的核心和关键是经济效率和效益是如何的问题。而且,动力和活力的源泉来自于微观,重在微观经济主体,以及市场经济中。正因为这样,党和国家多次强调宏观经济政策要稳,微观经济要活。“经济高质量发展要求追求更高的质量和效益,但不是对经济数量分析的否定。”因此,新时代,面对经济发展方式的转换、经济结构调整,要将政治经济学数理与制度分析落实到经济研究中,实现经济从粗放型向集约型、数量增长向质量发展的转变,适应现代经济体系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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