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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发运用百年文化建设的巨大财富
——“庆祝建党100周年: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制度建构历程、经验和启示”学术研讨会综述

2021-12-04沈伟鹏王可一刘东超

人文天下 2021年3期
关键词:建构制度建设

■ 沈伟鹏 王可一 刘东超

立足于国内国际的现实背景,深入总结中国共产党百年文化建设的艰辛过程,梳理归纳各个阶段、各个层面文化建设的经验教训及其借鉴启示,是目前这个时间节点上学术界必须承担的一项理论任务。为此,“庆祝建党100周年: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制度建构历程、经验和启示”学术研讨会于3月28日在中共中央党校举办。会议由中共中央党校文史教研部、中国行政体制改革研究会主办,中国行政体制改革研究会行政文化委员会、北京观恒文化发展研究院承办,《东岳论丛》和《行政管理改革》编辑部协办。30余位专家学者参加了此次会议。

从不同学科背景和研究视角出发,与会学者围绕以下五个问题开展了积极认真的研讨。

一、中国共产党文化建设的历史轨迹

谢冕教授指出,中国的文学革命至今已经超过一百年,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文化建设已达到一百年,这两个一百年的重合蕴含着丰富的历史意义。中国共产党倡导的文学事业、文化事业建立在服务最广大劳苦大众的基础之上,用他们喜欢的方法来创作,满足他们的真实精神需要,这在今天仍然是我们非常宝贵的文化建设经验。谢冕教授通过自己的亲身经验印证中国共产党领导的文化建设的过程。他于1949年17岁时参军成为一名解放军文艺兵,当时主要从事文艺编导和宣传工作,用墙报、快板、剪纸、秧歌这些最普通的、人民群众最喜闻乐见的方式去宣传党的主张,鼓励战士们完成训练任务和战斗任务。这实质上就是面向最广大的人民群众,面向社会最底层的群众,用文艺来丰富提升他们生活的例子。他谈到,描写这一历史过程的著作今天被称为“红色经典”,其内容是他们这一辈人所亲身感受过的,其中描写的一些人物就是他们身边真实存在的人。这些经典至今受到广泛欢迎,说明个人的青春只有与人民大众联系在一起,和祖国解放事业联系在一起,才能真正有价值、有意义。

孙若风研究员讨论了中国共产党领导乡村文化建设的过程。土地革命时期,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从中国实际出发,选择了农村包围城市的战略方针。革命的种子撒到哪里就与哪里的乡村文化结合起来,在那片土地上生根发芽。新中国成立后,基层文化工作从乡村拓展到城市,加强城乡基层文化工作,特别是加强农村文化建设,服务于乡村社会和农民,是党和政府文化工作的重点,是贯穿文化制度建设的一根红线。改革开放后,城乡基层文化的地位迅速提升,建设力度明显增强。对于乡村,我们经历了从“送文化”到“种文化”,再到“找文化”的演进过程。所谓“找文化”,就是把乡村文化当作我们民族“压箱底”的宝贝,在老腔老调、乡音方言中寻找灵感,寻找意绪,寻找情韵,寻找平台,寻找我们中国人最喜欢的审美趣味。

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制度的演变

孙若风研究员讨论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制度的起源问题。他认为,在整个革命战争时期,无论是瑞金、陕甘宁边区这样的中央红色政权和抗日政权,还是全国其他地方中国共产党人建立的红色政权、抗日政权,都有文化制度的建构。这些制度安排以及实践活动都与基层和乡村密不可分,这成为今天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制度的雏形和源头。可以说,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制度是带有基层气息、带有泥土气息的制度。

祁述裕教授讨论了党领导百年文化制度建设的分期问题。目前,学术界存在三个时期和四个时期的不同说法,祁教授倾向于划分为四个阶段:新民主主义时期、计划经济时期、改革开放以后至党的十八大(可称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初创时期”)和党的十八大以后(可称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完善时期”)。一般来说,前面两个阶段争议不大,而后面两个阶段如何划分,每个阶段又如何用精准的词来概括,值得深入研究和进一步探讨。

孙若风研究员认为党领导文化制度建设的过程有三大特点。第一个特点是守正与创新的辩证统一。守正指的是建党百年来我们始终不渝地坚持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创新指的是我们持续不断地探索新的做法和新的模式。比如,改革开放以后,由政府包办文化建设转变为以政府为主导、借助市场共同推动文化建设。再比如,把文化建设划分为公共文化服务和文化产业两个领域,文化产业的兴起带来了文化建设的深刻变革和文化体制的深入创新。第二个特点是改革意识贯穿百年文化制度建构的始终。尽管“改革开放”这一政策是1978年提出来的,但改革意识贯穿了党领导的百年文化制度建构全过程。比如在延安时期,我们就通过行政化的方式整合资源,创作了《黄河大合唱》和《白毛女》等脍炙人口的名篇。这种行政化的资源配置方式在艰苦的条件下是非常有效的。新中国成立后,即使在计划经济时期我们仍然坚持探索和革新。改革开放以后,最大的改革意识体现在文化制度的建构从线性建构转化为复式建构。第三个特点是立足于中国实际,不断吸收外来文化。无论是新中国成立前对马克思主义的学习和吸收,还是新中国成立后向其他国家学习,尤其是改革开放后我们全面地吸收全人类创造的文明成果,都体现了这一点。我们今天经常讲到维护国家文化主权、维护文化多样性、维护公民的文化权益等,都是吸收外来文化的结果。

周文彰教授从当代中国文化的全面繁荣出发,充分肯定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制度的生机与活力,认为当代中国文化制度的演变源于以下四个方面的转变。一是认知理念的转变。我们从单一地理解文化,转变到全面地看待文化。我们认识到文化具有两种功能,不仅有教育功能,还有满足群众需求的功能;我们认识到文化有两种属性,除了有意识形态属性,还有商品属性;我们认识到文化建设中不光有文化事业还有文化产业。这种认知转变就是深刻的文化自觉。二是政府文化职能的转变。政府从“办文化”为主向“管文化”为主转变,从包揽文化事务向提供文化服务转变,从微观管理向宏观管理转变,从单纯行政审批向行政审批和政策引导并用转变,负面清单从繁多向简化转变。三是文化建设主体的转变。文化建设从单一主体向多元主体转变,非公经济、个体、合资企业皆可从事文化建设。政府和文化事业单位、文化企业的关系也发生转变,这就是我们一直倡导的政事分开、政企分开。四是文化建设途径的转变。今天文化建设的途径非常丰富,包含多种模式和做法,既有对外来文化的吸收,也有对优秀传统文化的弘扬。

高宏存教授认为,我们的制度结构属于“变迁型”的制度,文化制度作为整个制度结构中的组成部分,可以视为一个“变迁”型制度的样本。我国文化制度的变迁过程与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紧紧相依,因此,传统中国、现代中国、世界中国的定位构成社会主义中国的历史定位,也对我国文化制度起着塑形作用。他认为,我们文化制度的特点之一是党的文化领导权,这保障了这个制度的底色和人民性的来源,其重要体现就是意识形态管理。

三、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具体领域的文化建设

于丹教授详细分析了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和创新性发展问题,认为历史长河里的很多东西都已经过时了,面对和处理传统文化时应该加一个界定,那就是“优秀”二字。因为不是所有的传统都适用于今天,不能把今天的人带到故纸堆里就行了,而是要穿过历史的隧道,把古典中那些活着的基因带到当下,这是文化建设的使命之一。其中关键一点是,应该在伦理性存在中找到自己社会秩序的起点。此外,还要继承古人所讲的“敬畏”之心,“上敬”祖国和祖先,“下畏”道德和良心。

孙若风研究员讨论了乡村文化的本质、价值和特征。他认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制度的基石在基层,乡村文化是中华五千年文化的根脉和底色,乡村历来是公共文化服务的薄弱环节,也是文化产业的欠发达部分。因此,乡村一方面是中国当代文化建设的“软肋”,另一方面也是当下文化建设的重要着力点和爆发点。今天发展乡村文化需要做好以下四点:一是贯通上下,在乡村构建和完善自上而下的公共文化服务体系、文化市场服务体系和旅游服务体系;二是贯通内外,通过文化和旅游的深度结合使乡村文化走出去;三是优化审美环境,着眼于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把每个城市、每个乡村都建设成为可业、可居、可游的审美环境;四是提升审美主体,通过全域旅游的发展使社会大众成为乡村美学的欣赏者、践行者。

四、中国共产党文化制度建构的当代启示

祁述裕教授指出,中国共产党领导百年文化制度建构的历史对于今天的文化建设具有很强的借鉴意义。第一,正确处理文化与政治、经济、社会的关系。凡是处理不好四者关系的时候,文化往往趋向沉寂,甚至要陷泥泞走弯路。在计划经济时期,我们最大的问题就是处理不好文化与政治的关系。改革开放以后的一段时间内,我们在一些领域没有处理好文化与经济的关系,文艺界普遍存在浮躁的问题,说到底就是没有处理好文化和经济的关系,没有真正做到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相统一。第二,文化制度建构是社会合力的结果。如果没有社会上多种力量的配合,即便再关键的意见也落实不了。第三,尊重文化发展的特点和规律。首先要尊重继承和创新的关系,对文化来讲既要创新也要继承,二者缺一不可。另外要尊重形式和内容的关系,既要讲形式更要讲内容,现在的问题是形式大于内容,依靠技术手段不断地渲染,但内容越来越苍白寡淡。第四,正确认识文化活力与文化安全的关系。不解决文化安全的问题,文化活力便很难持久;但是,也不能因为文化安全而扼制文化活力。

孙若风研究员围绕乡村文化总结了今天文化制度建设应该注意的地方。第一,坚持文化事业、文化产业和旅游业既相互区分又融合发展的原则。在各方力量涌入乡村文旅主战场的形势下,清醒把握文旅发展战略非常重要。这个战略的关键是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中的事业与产业共同发展、相互促进。但应该注意,在民族传统传承和国家文化安全的层面上,将乡村文化资源交付市场的措施需要在条件具备的时期推进,条件不具备的时期可以缓一步,这个条件就是市场能够很好地“接得住”这项工作。第二,正确处理专业艺术与基层文化的关系。真正的艺术家、设计师凭借职业灵感和专业素养,更能辨识和提炼乡村基层文化呈现的生活之美和艺术之美,应该采取措施鼓励他们帮助当地居民更好地发掘和重塑乡村文化。第三,正确处理城市文化与乡村文化的关系,采取措施鼓励城市文化和乡村文化的互动和贯通。广场舞在中国城市的勃兴,反映了城市文化对乡村文化的认同和欣赏,是城乡基层文化的对话与交流。乡村旅游也会带来城乡民众之间亲切而温暖的互动传导,为当代文旅激发和输送新的能量。

五、文化制度建设的国际背景和国内社会基础

范玉刚教授指出,文化是制度之母和法治之魂,在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过程中,要坚持和完善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制度框架。当代我国文化制度建构发生于世界文明格局的巨大变动之中,这一变动被称为新的人类文明轴心时代,这一时代表现了人类文明新一轮的迅速跃升。在这一过程中必然有一种或几种文化成为新的文明秩序的基础,这对中国文化来讲既是机遇又是挑战。如何通过自身的发展形成制度优势,参与人类文明的提升,成为我们必须面对的重大课题。

祁述裕教授、高宏存教授的发言都指出,我国文化制度建设需要与世界潮流同频共振。我国于2001年加入了联合国《经济、社会及文化权利国际公约》,这是最重要的国际人权文书之一,与《世界人权宣言》和《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一起构成了“国际人权宪章”,这三部重要的公约对于我国人民文化权利的全面保障和实现,以及文化制度的完善和文化政策的创制等贡献巨大。

范玉刚教授讨论了21世纪文明秩序的重要变化,一方面是信息技术的迅猛发展,另一方面是文化创意的有力凸显,这两个方面正在融汇整合,影响了世界政治、经济、文化格局和权力体系,我们在国内也能感受到权力体系的这种变化。因此,我们要在这一背景上更深入地理解今天的文化自信、文化力量、文化安全以及关乎全球治理的“文明之匙”。

六、共识

与会专家经过热烈的讨论形成了三点共识。第一,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百年文化建设积聚了大量资源,蓄存了巨大的精神财富,需要认真对待和积极运用,这是未来我国文化发展的基础和前提。第二,中国共产党经过百年历练,在文化建设领域具备了较强的驾驭能力。虽然未来可能会有许多艰难险阻,但在党的坚强领导下,当代中国文化一定可以为国家和人类文明做出更大的贡献。第三,今天的中国已经探索出一条辩证、系统、科学的文化建设之路,这条道路在习近平总书记的文化治理思想中有着清晰全面的表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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