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村诚一《人性的证明》中的伦理叙事研究
2021-12-03董晓萌
董晓萌
日本“新社会派”代表作家森村诚一(1933—)继承了以松本清张(1909—1992)为代表的“社会派”推理小说的风格,并在通过推理描写社会问题、体现社会矛盾的基础上,发展出了自身作品的风格。森村诚一的推理小说在聚焦社会问题之外,更加注重挖掘作品中人物的人性表现。1969年森村诚一发表了结合自身经历所创作的《高层的死角》,由此正式登上文坛并获得第十五届江户川乱步侦探小说奖。此后,森村诚一创作了一系列的推理小说。1975—1977年,森村诚一陆续发表的《人性的证明》《青春的证明》《野性的证明》被誉为“证明三部曲”。其中《人性的证明》出版半年便销售300万册,成为其代表作。
一、战后日本的伦理环境
《人性的证明》主要围绕八杉恭子生子与杀子的人生历程以及围绕这一核心事件所牵连的人物展开。时间线主要集中在1945年至20世纪70年代中期。这一时期日本在美国的扶持下进入了战后民主主义时代,期间日本的伦理环境主要可以从两个方面来分析。
(一)从政治伦理环境来看,1945年8月15日,日本裕仁天皇以广播“终战诏书”的形式接受《波茨坦公告》,宣布无条件投降以及日本战败。1945年8月30日,美国制定《日本投降后初期美国对日政策》,确保消除日本对美国乃至世界和平与安全的威胁,对日本政治和经济进行了规定,明确了同盟国占领当局的权力,保留天皇制度,规定天皇和政府需服从盟军总司令,从而逐步确立了美国对日本占领和改造的政策[1]。至此,确立了美国占领国的地位,天皇制受到了根本上的打击。为进一步削弱天皇制的影响和天皇神性的地位,裕仁天皇于1946年1月1日发布《人间宣言》,宣告自己仅是普通人,否定了天皇的神性。日本政府于1947年5月3日实施新的《日本国宪法》制定了保障公民一些基本权利的规定,天皇由统治者变为国民的象征[2]。1951年9月8日,日美双方签署《日美安全保障条约》,规定美国可以在日本驻军,美国占领军的身份被合法化[3]。直至1960年1月19日《新日美安全条约》的签署才增强了日美军事同盟的成分,这在一定程度上加剧了亚洲地区的不安。因此,在小说所描述的时代,日本战后经历了漫长的被占领时期,天皇地位被削弱,驻日美军在日本成了新的“神明”,栋居的父亲在面对占领军的殴打时,没有人敢站出来反抗。
(二)从思想伦理环境来看,首先,日本有着较久的阶级划分和贵族制度,从律令时代的公家贵族、武家贵族到近代华族,直至1947年《日本国宪法》的修订,贵族制度才退出历史舞台[4]。随着战后美国文化的流入,当时美国关于人种的观念对日本人产生了很深的影响[5]。八杉恭子于1927年出生在八尾町的一个名门望族,1945年二战结束后她结识黑人士兵威尔逊时,日本还残留着阶级等级的观念。受种族观念的影响,她的家族是不会同意她与威尔逊结婚的。20世纪70年代日本经过一系列改革,从半封建半资本主义社会进入资本主义社会,迎来了大众消费时代。资本主义社会的意识形态也在日本产生了深远影响,开始出现利己主义,而在资本主义社会中,金钱所带来的财富和权力又形成了新的阶级划分。八杉恭子是富有声誉的家庭评论家,与威尔逊所生的混血儿子乔尼有着明显的阶级差距。在家庭生活方面,日本于1947年废除了通奸罪,对此大冈升平认为:“对女性来说,意味着有天皇制的家长制下的解放;而对于男性,则意味着可以自由地接近他人妻子,不必担心受到制裁。”[6]日本通奸罪废除之前,主要惩罚对象为已婚女性。通奸罪废除之后,随着法律的底线降低,人们的社会道德也发生了改变。小说中新见和小山田文枝的乱伦,只会受到社会道德的谴责,而不会触犯法律的底线。
在这种伦理环境下,小说中描写了很多社会问题,人物面临多重伦理困境和伦理选择。下文将从小说的伦理主线出发,分析人物间的伦理关系。
二、伦理主线与伦理关系
文学伦理学批评认为:“伦理线是文学文本的线性结构,也是文学文本的纵向结构,而文学文本中的一个或数个伦理结是文学文本的横向结构,伦理结通过伦理线串联起来,他们形成了文学文本的伦理结构。”[7]265《人性的证明》采用了穿插式的叙事结构,开篇以黑人乔尼之死展开故事的叙述,其中复杂的人物伦理关系构成了小说的伦理线,由发生的事件构成的伦理结串联起来。因此,梳理小说的人物伦理关系以及伦理线显得尤为重要。小说主要包含了三条伦理线。其中一条以八杉恭子为中心展开。另一条以小山田文枝为中心。小说开头还埋下了一条暗线,围绕刑警栋居而展开。
在第一条伦理线中,八杉恭子与小说其他人物有着十分复杂的伦理关系,成为串联小说故事情节的主要人物。1927年,八杉恭子出生于八尾町的名门世家,毕业后考上了一所名为圣信大学的女子学院,寄宿在东京的亲戚家中。二战时期因战火激烈她一度回到家中居住,战后复学回到东京,碰上流氓的纠缠,被美国黑人士兵威尔逊所救,并与其发展成恋人关系,八杉恭子对家人谎称找到了工作,后生下混血儿子乔尼。彼时威尔逊接到了回国的通知,请求八杉恭子与他结婚并一同回到美国。由于深知威尔逊的身份不会得到娘家人的同意,八杉恭子做出了抛弃恋人威尔逊与儿子乔尼的选择。这表达了八杉恭子处于资本主义社会中的阶级伦理观念,也反映了当时日本社会存在的种族伦理观念。威尔逊回到美国后沉迷酒精,为了让儿子再见母亲一面,选择了撞车获取保险金后支付儿子去往日本的路费,但当八杉恭子看到乔尼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更多的是对自身前途的担忧和恐惧,最终她做出了杀害自己亲生儿子的选择,犯下了弑亲的伦理禁忌。
威尔逊带着乔尼回国后,八杉恭子于1949年10月回到家中,经父母安排,于1951年与郡阳平结婚,先后生下儿子郡恭平与女儿郡阳子。一方面,在家庭生活中,八杉恭子本应尽母亲的职责,照顾两个孩子,但她将孩子们视为自己赚钱牟利的工具,偷看儿子郡恭平的日记并将其出版,把自己打造成一个家庭问题的专家。缺失母爱的郡恭平成为一名浪荡公子,终日与一群瘾君子游荡,在意外撞上小山田文枝的时候肇事逃逸,走向犯罪深渊;郡阳子则成为一名失足少女,走上了吸毒的道路,丈夫郡阳平也与其离婚。这些都体现了八杉恭子在资本主义社会下,为了物质和一己私利,在自由意志的驱使下违反了母子伦理道德规范,导致家庭破碎的伦理悲剧。另一方面,除了家庭关系构建的伦理关系,还有同乡的伦理关系。在乔尼刚满两岁时,一家人去远房亲戚所在的雾积游玩,那时同乡中山种便知道了八杉恭子有黑人亲眷的情况。在警察开始搜查乔尼死亡真相的时候,八杉恭子为了掩盖自己与乔尼的关系,其自由意志战胜了理性意志,做出将同乡中山种推下水库的伦理选择。但后来由于其佣人——同乡谷井新子向警察提供证据,该案件才被侦破,相关犯罪嫌疑人最终受到了相应的惩罚。
在以小山田文枝为中心的伦理线中,小山田文枝与其他人物具有较为清晰的伦理关系。小山田文枝是小山田武夫的妻子。小山田文枝面容姣好,是令小山田武夫感到骄傲的妻子。但由于丈夫的患病,小山田文枝不得不外出谋生,在酒吧间当起了女招待,在那里结识了东洋技研的新见部长。虽然当时的新见部长已有家室,但两人还是坠入了爱河,发展为情人关系。就在小山田武夫开始怀疑小山田文枝的不忠时,小山田文枝突然失踪了,小说以追寻小山田文枝的下落展开了另一段叙述。小山田文枝和新见部长既是女招待与客人的关系,又是情人关系。身为人妻的小山田文枝,爱上了同样有家室的新见部长,违反了世间的伦理道德,是不被容许的行为。当他们之间由女招待与客人的关系变成情人关系时,违反了伦理禁忌,受到相应的伦理惩罚。对小山田文枝来说,她遭遇到郡恭平高速的车辆撞击并被埋在了深山里,遭受了身体上的伦理惩罚。对新见部长来说,他遭受着小山田文枝失踪的相思之苦和在睡梦中听到小山田文枝呼救的心灵上的折磨,并饱受面对小山田武夫的愧疚之情。最后,“新见部长明白了自己有生以来第一次真正的恋爱已经结束了。今后可能不会再像爱小山田文枝那样地第二次再去爱别的女人了吧”[8]345-346。他遭受了心灵上煎熬的伦理惩罚。文学伦理学批评认为:“伦理禁忌维护着社会的伦理秩序的稳定,乱伦和弑亲是全世界公认的伦理禁忌。”[7]265因此,互有家室的小山田文枝和新见部长,应当遵循社会的伦理道德规范,用理性意志控制自由意志,不去打破伦理禁忌。然而他们却抛弃了家庭中的伦理身份,在不结婚的前提下互相宣誓爱情,受到了相应的伦理惩罚。这也告诫了读者要遵守伦理禁忌,重视社会道德,维护社会的伦理秩序。
小山田文枝与郡恭平是被害人与施害人的伦理关系。郡恭平是八杉恭子的儿子,从小由于父母关爱的缺失而过上了放荡不羁的生活,反映出当时青年人颓废的精神面貌。一天夜里,其同居对象——离家出走的少女朝枝路子语言讽刺他逃不出父母的掌控。受此刺激,郡恭平在公路上飙车撞倒了小山田文枝,在赶往医院的路上小山田文枝气绝身亡。路子劝郡恭平自首,但郡恭平并没有选择报警,而是威胁朝枝路子与他已是共犯,做出了埋尸深山的选择。按照社会的伦理道德规范,发生车祸时,他们如果尽全力救治被害人,此情况则可以按照事故来判罚,撞上对方甚至撞死了对方,都可以被认定为过失杀人,与杀人逃逸之间有着质的区别。但郡恭平对于责任本能地逃避,使他的自由意志战胜了理性意志,将自己引向了错误的方向。“当他确认了受害者死亡的时候,就调转车头,背着灯火密集的地方,驾车向那黑暗深沉的方向驶去。朝枝路子的劝阻和忠告,换来的只是一个劲地朝着黑夜浓重的前方飞驶。”[8]131郡恭平犯下了杀人逃逸的罪行,向黑夜飞驶也象征着他无法回头的命运,必将受到相应的惩罚。最终,郡恭平被小山田文枝的情人新见部长所抓获,并坦白了自己的罪行。
小说开篇部分,围绕着刑警栋居埋下了一条人物伦理关系的暗线,直到小说的结尾部分这条暗线才被彻底揭露。栋居年幼的时候,父亲是一名清贫的教师,因为高度近视被免除了兵役,但遭到爱摆阔气和军国主义思想深入骨髓的母亲的嫌弃,最终母亲抛弃了栋居父子二人,和一名军官私奔了。一天栋居在迎接父亲回家的路上,碰到了一名年轻女人被美国军官性骚扰,父亲替女子解了围,却遭到美国士兵的殴打,被其小便淋身,最终因为医生没有检查出脑震荡而死亡。“那个像红鬼似的白人,手腕上有一块好像是烫伤的伤疤,从那发白的裂纹中长出金色的毛来。”[8]25一系列关于美国士兵的描写为后文埋下了伏笔。栋居从此憎恨起了当时围观的所有日本人、逃走的年轻女人、美国士兵、警察和当时没有检查出脑震荡而导致父亲死亡的医生。因此,他励志成为一名警察,在法律的义务下追查罪犯,来报复这些“敌人”、报复社会。在栋居心里,已经构建起了仇人的伦理关系。成为刑警后的栋居,接手了乔尼的凶杀案,和美国警察凯恩联合查案。栋居与凯恩是同事关系,最后经过抽丝剥茧的勘察,发现乔尼的亲生母亲八杉恭子是杀害乔尼的罪犯,与八杉恭子形成了警察与犯人的伦理关系。小说结尾栋居回忆起了儿时逃走的年轻女人的脸,发现八杉恭子就是当时“害死”父亲的仇人,通过凯恩的自述和伤疤等身体特征的描写,揭露了凯恩就是当年殴打栋居父亲的那个美国士兵。栋居与他们之间的仇人关系明晰了之后可以发现,当年八杉恭子和凯恩罔顾栋居父亲的生死,做出了保全自己不顾他人和草菅人命的伦理选择,任由自由意志驱使自己做出错误的选择,最终八杉恭子受到了法律的惩罚,凯恩也被酒精中毒者无理由地袭击身亡。小说的三条伦理线,通过复杂而巧妙的人物伦理关系,在人物违反伦理禁忌、做出错误伦理选择之后,最终受到的伦理惩罚来体现文学的教诲功能。
三、伦理救赎与伦理启示
森村诚一在《新人性的证明》的前言中表示:“《证明》系列作品,描写的是良心上负有债务的人们。”[9]无论是杀害亲生儿子乔尼、同乡中山种的八杉恭子,还是与小山田文枝私通的新见部长、将其埋尸深山的郡恭平,以及殴打栋居父亲将其致死的美国士兵凯恩,在进行了错误的伦理选择后,都面临着“良心上的负债”。他们在内心的伦理困境中经历了一番心灵的折磨,最终通过自我反省、自我暴露等方式获得了伦理救赎。
刑警栋居经过一系列的侦查,最终将杀害乔尼的犯罪嫌疑人锁定在八杉恭子身上,但警方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八杉恭子就是杀人凶手,栋居想要赌一赌八杉恭子是否还有人性。虽然栋居小时候被母亲所抛弃,但是他还是相信母性,相信八杉恭子一定会自己坦白。最终,栋居在八杉恭子的百般抵赖下递出了乔尼珍藏多年的母亲买的草帽,背诵起《草帽诗》。
妈妈,我的那顶草帽怎么样了?
在那夏日从碓冰去雾积的路上,
落在溪谷里的那顶草帽!
妈妈,我爱那草帽!
可是,一阵清风将它吹走,
那时节,我是多么懊恼!
妈妈!那是迎面走来一位年轻卖药的,
藏青的绑腿加上手背套,
他花了多大的劲,想帮我捡,
可还是没捡到。[8]343-344
《草帽诗》饱含着乔尼对母亲深深的思念,以及小时候和父母同去雾积游玩的宝贵的回忆。乔尼带着草帽不远千里来见母亲一面,但母亲八杉恭子为了自己的地位和利益,做出了弑亲的伦理选择,陷入了无法调和的伦理困境之中。最终,八杉恭子在《草帽诗》的触动下,坦白了自己杀害亲生儿子乔尼以及同乡中山种的罪行。八杉恭子失去了一切,但是她的理性意志战胜了自由意志,得到了人性的复归,通过自我暴露的方式获得了内心的伦理救赎。
新见部长和小山田文枝建立了情人的伦理关系,但新见对于这种关系也是心中有愧的,在被小山田文枝的丈夫小山田武夫戳破关系的时候,他第一时间表示和小山田文枝断绝一切关系,并进行赎罪。在发现小山田文枝失踪之后,新见部长全力以赴地搜寻小山田文枝的下落,在梦里也不断听到她呼救的声音。虽然新见部长明知双方都有家庭,在明确不可能结婚的前提下,做出了和小山田文枝乱伦的伦理选择,但是他的内心还是“负有债务的”,因此,他把搜寻小山田文枝当成了自己的责任和义务。最终,他亲自去往纽约擒获了撞死小山田文枝的郡恭平,替小山田文枝报了仇,从而获得了心灵上的伦理救赎。郡恭平生活放荡不羁,过着奢靡的生活,结识了离家出走的朝枝路子。郡恭平意外撞倒了小山田文枝,没有选择报警而是做出了将其埋尸于深山的伦理选择,郡恭平的内心面对着不安与愧疚的伦理困境,他经常做梦背后有人在追赶他,为了逃离梦魇,他听从了朝枝路子的建议逃往了纽约。但由于郡恭平从儿时起随身携带的布狗熊掉落在现场,被新见部长识破,其前往纽约擒获郡恭平。在无法抵赖的罪行面前,郡恭平选择了逃跑,却由于近视一头撞在了玻璃门上。在神志模糊的时刻,郡恭平内心开始自我反省:“如果配上微型镜片矫正视力的话,说不定不至于造成那么个悲惨的事故。现在是自作自受受到如此严厉的惩罚。”[8]327最后郡恭平也坦白了自己的罪行,供出了轧死小山田文枝之后将其埋尸深山的事实,通过自我反省和自我暴露的方式获得了伦理救赎。
小说开头埋下的暗线在小说结尾得以揭开,刑警栋居的父亲被美军的驻日占领军所杀,而这个美国士兵正是协助查案的美国刑警凯恩。小说结尾凯恩被哈雷姆的酒精中毒者刺死。在临死之前,凯恩进行了自我反思,想起了自己年轻驻日时将自己对于生活和处于社会最底层的怨恨毫无理由地发泄在日本人身上:“那时朝着那日本人撒的小便,此时就像撒在自己心里一样……当时那日本人旁那个孩子的眼光在后来的日子里,就成了自己对日本人所负下的‘债务’了。如果自己死了的话,那笔钱债也就一笔勾销了吧。”[8]355凯恩当年并非内心毫无亏欠,最后他以自己的生命偿还了当年的负债,以此获得了伦理救赎。
八杉恭子的事件反映出了资本主义社会阶级制度下人的三六九等之分,日美两国人种观念问题,个人主义、利己主义思想问题,揭露了资本主义社会的阴暗面。同时,体现了资本主义社会下需要倡导人性而非物质的重要性,社会急需树立正确的价值导向。新见部长与小山田文枝的乱伦关系反映出了战后日本社会伦理道德以及家庭伦理道德的问题,揭露了男女关系之间的混乱,说明人们需要控制自己的自由意志,让理性意志控制自己,遵守家庭伦理道德观。郡恭平代表了日本战后思想空虚、迷茫的年轻一代,表现出虚无主义的倾向。年轻一代需要树立起正确的价值观,找到实现自我价值和人生价值的意义,勇于承担责任与义务,不逃避现实。凯恩的故事深刻地揭露了美国占领军的问题,最后小说以凯恩之死表达了对占领军无声的反抗。总之,可以得到这样的伦理启示:战后日本旧的伦理道德观念被颠覆,新的伦理观尚未建立起来,暴露出阶级分裂、年轻一代思想空虚、人性缺失、道德水准下滑、种族歧视、驻日美军等问题,整个社会急需重建新的价值导向。
四、结语
日本“新社会派”代表作家森村诚一的推理小说对人性进行了大量描写,用文学伦理学批评对其进行解读,可发掘出作品更多的内涵。同时,在当今社会由于西方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传播,我国也出现了利己主义的抬头,部分年轻人思想空虚、社会道德水平下滑等问题。我们应当谨防西方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渗透,建立良好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维护社会的伦理秩序,重视人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