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画保护的研究述评

张亚伟，乔丽萍，高 海

（1.内蒙古师范大学科学技术史研究院，内蒙古呼和浩特 010022；2.山西大同大学云冈学学院，山西大同 037009；3.山西大同大学医学院，山西大同 037009）

岩画是凿刻或绘画在山岩上的符号或图案，从远古的狩猎时代到现代的原始部落，都发现了岩画的制作，其分布更是遍布五大洲，目前已成为世界性的研究课题[1]。世界各地岩画因自然环境和人为因素的影响，受到不同程度的破坏，为了解岩画的保护现状、各地已采取的保护措施等内容，有必要对专业著作、专家学者关于岩画保护的研究内容进行梳理研究，对内蒙古岩画的保护研究提供一些建议。

1 国外著作及期刊中的岩画保护

关于岩画的保护国外著作及文章有很多，Robert G.Bednarik阐释澳大利亚的世界岩画组织联合会（IFRAO）引入岩画记录的国际标准化规范，在世界大部分地区推行岩画的学科术语，推动岩画保护与保存工作。岩画的保护工作包括同利益集团抗争保护岩画遗产资源、详细记录存档、建立人行道和观景台、创建权威性的学术期刊等内容[2]；Matthias Strecker&Freddy Taboada 认为岩画的保护取决于国家机构、地方政府和社区，目前很少有人认识到这个任务的价值所在，为此作者提出建立考古公园，与当地社区共同请求专家协助保护岩画点以及训练当地指导员参与保护项目等方面紧密合作，确定岩画点作为文化遗产的法律地位，强调岩画管理必要因素的情况下遵循管理计划，设立岩画点围墙等保护措施。此外还阐释了岩画的保存方法、基础设施以及游客指南等[3]；Mavis.Greer &Greer.Services 阐述了岩画保护中记录与存档的重要性，为更好地保护岩画，从记录方法和存档两个角度入手，提出了一些针对性的保护意见，摒弃伤害岩画的记录方法，并对现阶段提倡的记录方式进行了探讨,提出开发新的岩画记录方法，设置岩画信息的储存区域，归档记录岩画的各种信息，雇佣专业的岩画保护者等内容。以蒙大拿为例，以时间为主线，展示岩画记录方法的变化，一定程度上反映了美国岩画保护意识的不断增强[4]。此外，张亚莎《西藏岩画的发现与保护》一文介绍了意大利、法国、澳大利亚和非洲等地岩画保护的相关工作，在此基础上，认为西藏岩画的保护要从岩画资源的保存、管理和研究三部分入手，为西藏岩画的保护提供了一些可操作的建议。罗益清大致介绍了国内和国外岩画保护的简单情况，国外包括澳大利亚、南美洲、法国、意大利等国家使用的具体措施，其中法国使用了大量的科技手段，采用复原遗址的方法进行保护的相关内容[5]。

分析得知国外的岩画保护主要从岩画记录的标准化、国家层面的政策出台、建立考古公园、人才的培养、记录与存档岩画方式的探讨等方面入手，多从宏观的角度出发进行研究，缺少对岩画病害状况及其具体治理的研究。

2 国内岩画专家、考古学者研究的岩画保护

张亚莎阐述岩画保护是一个大概念，包括三个子项目，一是岩画资源的保存，二是岩画资源的管理，三是岩画资源的研究[6]。杨惠玲介绍了我国岩画保护现状，我国已有多处岩画遗址，且岩画出现剥落、裂隙，风化雨蚀，人为破坏等因素，政策层面的不足之处在于法制保护不完善、缺乏必要的理论指导等。针对岩画的保存现状，提出了全方位的保护建议，如加强对岩画的法律保护、科学规范且全面地记录岩画并进行数字化存档、成立岩画管理处等管理机构、对公众进行岩画的宣传教育、成立岩画的学术研讨会，与大学联手合理利用岩画资源等[7]；高伟阐释了将军崖岩画受风吹日晒、人为破坏等因素的影响，连云港市全方位保护将军崖岩画，采取了一系列保护措施如成立岩画保护机构、发展文物保护志愿者、建立文物保护网站、成立文物保护研究学会等。对于岩画本体与周边保护设施保护来说，开展的具体工作包括制作100 余米的防护栏、使用锚索加固、国家文物局批复的防风化保护取得良好效果、制作岩画模型展出、建立观测站和监控平台进行科学管理等内容[8]；张亚莎主要从西藏岩画的发现史和岩画的保护两个内容入手，在介绍意大利、法国、澳大利亚、非洲等地关于岩画保护所做工作的基础上，认为西藏岩画的保护要从岩画资源的保存、管理和研究三部分入手，全方位调查西藏岩画并记录建档，结合地方政府、法律层面设定保护标准以及开展群众宣传工作三方面对西藏岩画实行保护与管理[9]；朱秋平在阐述花山岩画病害现状的基础上，选择加固所需的粘接材料，最终在现场试验中选择水硬性石灰应用于岩画本体的加固保护中，花山岩画的加固保护为我国涂绘类岩画的保护提供了一种参照[10]；武严从文物保护的角度入手，对哈密地区1900 余块岩画从保存环境、画面（从岩画的颜色、制作技法和表现形式）、病害状况等角度对哈密地区岩画的保存现状进行阐述，利用这些数据并建立数据库。针对岩画的病害现状，使用X 荧光光谱、X 衍射、扫描电镜、超景深显微镜等现代科技手段做了室内老化模拟实验和黑化机理的研究，总结岩画病害类型及病害程度，根据病害状况提出了相应的保护建议[11]。和力民认为要把岩画保护全面贯彻于岩画的发现、记录中，寻找新的岩画点，拓展岩画区域，也是岩画保护的一个行动，全面细致地记录岩画才能对岩画更好的保护，这个观点新颖，提供了一个研究思路[12]。此外，张亚莎老师阐述岩画保护是一个大概念，包括岩画资源的保存、岩画资源的管理和岩画资源的研究三个子项目，非常赞同上述两个观点，在上述两位学者观点的基础上，岩画保护包括岩画记录、岩画保存与管理、岩画保护现状与评估等一系列内容。此外还有王萍的《宁夏贺兰山岩画病害的调查》、杨宝的《阴山岩画病害现状调查与评估》等文章，在此不一一进行赘述。

通过分析可见国内学者多以某一地区岩画为研究对象，在阐释该地岩画病害状况、人为破坏的基础上，从法律、政策、观众等层面提出保护与管理意见，从岩画本体、材料等角度采取一些针对性措施，为我国岩画的保护贡献了一些力量。

3 岩画保护与公众认知与传播的关系

岩画的保护与公众的认知、传播亦有密不可分的关系。罗益清根据考古学利益相关者对岩画的解释与交流程度差别，将其分为微观、中观和宏观三类群体，在依据公众考古学理论的基础上，采用实地调研、问卷调查、访谈等方法，对将军崖岩画的公众保护认知表现为水准，根据上述表现提出了自己解决的策略。认同张亚莎老师的岩画保护包括岩画记录、存储与管理、保护等内容，从岩画本体保护、景区防护、志愿者与讲解员的保护宣传、大众媒体和文物展览形式的宣传等角度对将军崖岩画进行保护和管理，亦采用科技手段对岩画进行了保护。国内岩画保护的方式包括建立遗址公园、博物馆展厅展陈、将岩画点局部保护作为重点保护区。这一部分内容有一定的借鉴作用[13]。荆琰清以贺兰山岩画的文化遗产信息大众传播研究为研究视角，梳理了贺兰山岩画的文化遗产信息大众传播的历史演变，采用历史、文本、问卷调查等方法对这一区域岩画的文化遗产信息的大众传播进行全方位研究，结合当地岩画文化遗产信息大众传播的历史和现状，总结这一地区岩画传播效果不佳的原因，并提出相应的策略，希望岩画得到更好地传承和保护[14]。

综上所述，国外的岩画保护多从宏观的角度出发进行研究，主要从岩画记录的标准化、记录与存档岩画方式和国家层面的政策出台等方面入手，缺少对岩画的病害状况介绍的具体治理等研究。国内学者关于岩画的保护大都从某一地区岩画的保存与保护现状、病害状况入手，并提出针对性的保护建议、保护措施。在此基础上，结合和力民和张亚莎两位学者的观点，认为岩画保护包括岩画记录、岩画保存与管理、岩画保护现状与评估等内容。以学者们关于岩画保护内容的研究为基础，从岩画的记录、保存、保护、受自然和人为因素的影响等角度对内蒙古中西部地区的岩画进行实地考察。

4 内蒙古中西部地区岩画保护现状

采用实地考察的方式对内蒙古阿拉善右旗曼德拉山、阿拉善左旗巴彦浩特岩画遗址公园、乌海召烧沟岩画博物馆、乌海博物馆、河套博物院等地区进行考察，详细记录了这些地区岩画的保存现状、损毁程度及原因、已采取的保护措施，尤其是严重损坏的岩画进行详细记录，并拍照留存，为了在意识上和行动上呼吁大家对岩画保护持有足够的重视，这也使这一研究有了一定的现实意义。

2018年9月赴内蒙古阿拉善右旗曼德拉山、阿拉善左旗巴彦浩特岩画遗址公园、乌海召烧沟岩画、河套博物院、阴山地区等地实地考察岩画，出发前制作了一个主要针对岩画制作和保护的记录表格，定名为《内蒙古岩画田野调查登记表》，表格内容具体包括岩画所在的地点、编号、名称、经纬度、朝向、尺寸、周围环境、内容及数量、岩画刻磨沟槽形状、制作方法、保存现状、岩画损毁原因及采取的保护措施等内容，表格中以岩画内容、岩画制作方法及表现形式、岩画保存现状及采取的保护措施为表格中的重点内容，采用大数据的形式主要记录岩画的制作与保护等内容。此次田野调查作者针对曼德拉山岩画、巴彦浩特岩画遗址公园、召烧沟岩画博物馆的岩画进行了详细的考察，尤其是每幅岩画的保护现状及各地区采取的保护与管理措施进行了详细的介绍，在此之前专家学者们对上述地区岩画的保护亦是进行笼统的介绍，并未深入进行实践考察，这些内容为笔者实地考察的重点内容，通过实地调查和访谈当地岩画实际管理者的形式，明晰不同地区岩画所采取的保护工作、损毁的原因、记录方式以及各地颁布的管理条例等内容。

此次田野调查详细记录了阿拉善右旗曼德拉山岩画93幅，在管理人员的介绍与带领下，对曼德拉山具有代表性的岩画一一进行了详细介绍。曼德拉山岩画散布于南北6 km、东西3 km的黑色玄武岩脉上，现有岩画4 200 余幅，因岩画处于野外，距离阿拉善右旗有208 km，位置较为偏远，且该地的文物保护人员较少，以上因素导致当地管理者对岩画的管理造成一定的困难，如何科学、有效、合理地管理曼德拉山岩画，是需要共同考虑和解决的问题。调查过程中发现该地岩画存在人为切割、人为乱写乱画、搬运、风化、剥落、裂隙、微生物覆盖、硅胶残留等病害状况，因岩画处于曼德拉山山脊的黑色玄武岩脉上，长时间的风吹雨淋，有的岩画处于山脊岩脉的边缘位置，岩画出现大的裂缝，岩画主体部分随时有可能滚落，造成不可逆的破坏，亟需相关部门采取补救的措施。阿拉善左旗的巴彦浩特岩画遗址公园搬运他处的岩画建造而成，一定程度上也是对岩画自身环境的一种破坏。通过对其中的17 幅岩画调查发现，遗址公园的岩画存在微生物覆盖、裂隙、剥落、人为切割岩画、人为复制岩画的硅胶残留等病害状况。对阿拉善左旗北部与南部的岩画进行了简单的拍照，调查过程中拍摄到一些新发现的岩画，其中包含一些岩画的科技内容，值得作者进行深入研究。在乌海参观了召烧沟博物馆和乌海博物馆，乌海博物馆有少数岩画和大量的岩画拓片，不失为一种岩画保存的方式。召烧沟岩画博物馆皆使用钢架、玻璃将岩画围住，根据地形、地势和保存程度的不同等因素分成三个遗址坑，岩画保存状况亦有较大的差异，目前仅有三号遗址坑使用玻璃罩覆盖岩画，其中1号、2 号遗址坑因覆盖时间晚，因岩画处于缓坡位置，受外界雨水、工厂排放的有害气体、矿物氧化成钙质导致表面灰尘难以清洗，并与岩画融为一体等因素的影响。3 号遗址坑一经发现便使用玻璃罩覆盖，与外界的有害气体、矿物氧化等因素隔绝，岩画保存状况良好，不存在1号、2号遗址坑中岩画与矿物氧化成的钙质融为一体的现象。总体来看，召烧沟博物馆岩画的保存状况不尽如人意，至今未对观众开放。

岩画点的保存现状是在实地考察与访谈的过程中收集到的，且前人并未对这些资料进行深入分析，通过对内蒙古地区岩画保存现状、岩画损毁的原因以及保护采取的措施等内容的阐述，进而评估岩画的保护状况，一定程度上为岩画的文物保护提供一些有用的信息，使得人们明晰岩画保护的迫切性，评价当前保护工作的合理程度，一定程度上研究岩画保护有了其现实意义，有利于更科学地保护岩画这一人类文化遗产。

5 结语

通过梳理国内外学者关于岩画保护的相关研究，了解岩画专家和考古学家对岩画保护已开展的工作、实施的保护方法和提出的保护建议等内容，在此基础上，结合和力民和张亚莎两位学者的观点，认为岩画保护包括岩画记录、岩画保存与管理、岩画保护现状与评估等内容。从岩画的记录、保存和保护等角度对内蒙古中西部地区的岩画进行实地考察，明晰内蒙古中西部地区岩画的保护现状，为今后科学合理地保护内蒙古地区岩画提供了依据，为此研 究岩画保护亦有了一定的现实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