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睡眠类型对大学生抑郁的影响:一个有调节的中介模型*

2021-11-30朱莹莹马晓晴唐卓仪杨敏齐

心理与行为研究 2021年5期
关键词:节律功能障碍效应

朱莹莹 马晓晴 唐卓仪 杨敏齐

(1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天津师范大学心理与行为研究院,天津 300387) (2 天津师范大学心理学部,天津300387) (3 学生心理发展与学习天津市高校社会科学实验室,天津 300387) (4 郑州大学教育学院,郑州 450001)(5 郑州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郑州 450001)

1 引言

抑郁作为一个全球性的心理健康问题,近年来一直备受关注。据世界卫生组织统计,2015年,全球抑郁症患者已占世界总人口的4.4%(约3.2亿),每年因抑郁自杀死亡的人数高达百万(WHO, 2017)。中国作为人口大国,抑郁问题更是不容忽视,中国大学生群体的抑郁检出率尤为突出(刘宇宁, 金月兰, 2001; 权梦娅, 2018; 张泽武,吴赤蓬, 刘国宁, 范存欣, 王惠苏, 2006)。抑郁作为一种负性情绪,不仅会对个体的思维、认知、睡眠以及日常行为活动产生消极影响,严重时还会使人产生自残、自杀等过激行为(Pandi-Perumal et al.,2020)。鉴于此,探讨大学生抑郁的影响因素及作用机制,对于降低和预防抑郁的发生,促进其心理健康发展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

造成抑郁的因素有很多,包括生理、心理以及后天社会环境等多个层面。而在众多风险因素中,睡眠类型受到越来越多研究者的关注,并成为抑郁的一个重要预测因素(石绪亮, 范方, 曾彦莹, 朱亚, 2019; Bauducco, Richardson, & Gradisar,2020; Haraden, Mullin, & Hankin, 2017; Horne, Watts, &Norbury, 2019)。睡眠类型(chronotype)是指个体对自己睡眠−觉醒时间的主观偏好,它是评估个体周期节律状况的一个重要指标(Hidalgo et al.,2009)。总体上,人的睡眠类型可分为三大类—清晨型、夜晚型和中间型(Horne & Ostberg,1976):清晨型即“百灵鸟型”,该群体入睡和起床的时间均较早,且一天中上午的工作效率与警觉状态要明显好于下午和晚上;而夜晚型与此相反,该群体通常晚睡晚起,认知表现在白天相对较差,晚上状态最佳;中间型则处于这两种情况之间(Antúnez, Navarro, & Adan, 2014; Taylor &Hasler, 2018)。与清晨型相比,夜晚型群体因睡眠时相(睡眠状态中的特定生理过程,由正相睡眠和异相睡眠组成)明显后移,使个体的内在生理节律与外在昼夜变化不相匹配,导致节律紊乱,由此对心理与行为产生一系列的负性影响,如主观幸福感降低、自尊水平下降、药物滥用、自杀风险增加等(Jeon, Bang, Park, Kim, & Yoon, 2017; Li et al., 2018)。研究发现,夜晚型群体易出现情绪低落、过度紧张、焦虑、抑郁等负性情绪,且罹患抑郁症的概率要明显高于其他两种睡眠类型(宋晶晶, 郑涌, 2014; Chung, Choi, Kang, Jung, &Joo, 2018; Wirz-Justice, 2006)。此外,夜晚型群体遇到困难和挫折时,更倾向于采取消极或回避的方式来解决问题,这些反过来会进一步导致其负面情绪激增(Antúnez, Navarro, & Adan, 2015)。近期,陈永进等人(2020)对近年来国内外研究者在临床与非临床方面开展的睡眠类型与抑郁关系的研究进行了系统归纳和总结,进一步指出睡眠类型在抑郁的发生和发展过程中扮演着重要角色,特别是相比于清晨型,夜晚型具有更高的抑郁水平和抑郁风险,而且该睡眠类型对临床样本的抑郁缓解还会产生不利影响。基于此,本研究假设:睡眠类型可以显著预测大学生的抑郁症状。

尽管睡眠类型对抑郁的影响得到了诸多研究的支持(Au & Reece, 2017; Tafoya et al., 2019; van den Berg, Kivelä, & Antypa, 2018),但对其内部影响机制的研究仍比较有限。根据睡眠的双调控过程模型的观点(Dijk & Lockley, 2002),个体的睡眠−觉醒周期会受到节律过程和内稳态过程(即睡眠内驱力)的双重调控,这两大系统协同工作促使个体拥有稳定的睡眠节律及高质量的睡眠保障,其中节律过程的睡眠调控作用尤为凸显,许多睡眠问题或睡眠障碍的出现与节律系统的紊乱存在密切关联(Partonen, 2015)。而夜晚型个体因其内在生理时钟与外在的昼夜变化不相匹配,由此带来的节律紊乱极易使其产生睡眠质量下降、日间嗜睡、精神状态不佳等问题(Choi, Lee, Yoo,Cho, & Moon, 2019; Höller, Gudjónsdottir,Valgeirsdóttir, & Heimisson, 2021; Selvi et al.,2012)。Ong,Huang,Kuo 和 Manber(2007),以及Roeser,Meule,Schwerdtle,Kübler和 Schlarb(2012)研究发现,夜晚型人群通常伴有入睡困难、夜间睡眠不稳定以及入睡后清醒时间较长等表现,而且时间越久越容易产生睡眠压力,由此带来更多的消极情绪。因此,本研究推测睡眠质量可能在睡眠类型与抑郁症状之间起中介作用。与此同时,据《2020年中国睡眠指数报告》显示,当前国人的整体睡眠状况不容乐观,约58.9%的人平均每周熬夜达三次以上,其中有49.4%的人选择主动熬夜,而主动熬夜的人群中以00后、95后和90后人数居多;且相较于其他年龄人群,以00后、95后、90后为代表的年轻群体的睡眠问题也更为突出(中国睡眠研究会, 2021)。然而,目前尚未有研究对我国大学生这个年轻群体的睡眠类型、睡眠质量以及抑郁症状间的关系进行系统探讨。综上,本研究假设:睡眠类型能通过睡眠质量间接影响我国大学生的抑郁症状。

此外,以往关于睡眠类型和睡眠质量的研究中都发现了性别差异。Adan和Natale(2002)通过大样本的调查研究发现,与女性相比,男性更倾向于夜晚型的睡眠模式,且对睡眠时长的需求较女性偏低。在睡眠卫生意识上,研究者同样发现男性的睡眠卫生意识要显著差于女性,如多数男性认为睡前喝咖啡、熬夜、晚睡等不会对夜间睡眠产生显著影响(Adan, Fabbri, Natale, & Prat,2006)。刘凤云(2013)研究指出,随着手机电脑等电子产品的广泛使用,大学生对这些电子产品的依赖程度与日俱增,其中男生的依赖行为表现得尤为明显,而过度依赖电子产品又会给个体带来不同程度的睡眠问题,甚至产生睡眠障碍 (Liu et al., 2017; Thomée, Härenstam, & Hagberg, 2011)。据此,本研究将引入性别作为调节变量,进一步考察性别对睡眠类型→睡眠质量→抑郁这一中介路径前半段的调节作用。本研究假设:性别会调节睡眠类型对睡眠质量的影响;相较于女生,男生的睡眠类型对其睡眠质量的影响更大。

综上所述,本研究以在校大学生为研究对象,探讨睡眠类型对大学生抑郁的影响,并考察睡眠质量在二者之间的中介作用以及性别对中介效应前半段的调节作用。

2 研究方法

2.1 被试

采用方便取样法,对天津市某高校在校大学生共计发放问卷781份,实际回收有效问卷733份,有效回收率为93.85%。其中,男生193人(占比26.33%),女生540人(占比73.67%),年龄范围为16~34岁,平均年龄为20.43±1.94岁。

2.2 研究工具

2.2.1 清晨−夜晚型评定量表

采用张斌、郝彦利和荣润国(2006)修订的清晨−夜晚型评定量表(Morningness-Eveningness Questionaire, MEQ)。量表共有19个条目,条目1、2、10、17、18为5点计分,条目3至9、11至16、19为4点计分。总分范围16~86分,其中,16~41分属于夜晚型睡眠,42~58分属于中间型睡眠,59~86分属于清晨型睡眠。得分越高表明个体越倾向于清晨型,反之则倾向于夜晚型。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71。

2.2.2 贝克抑郁量表(第二版)

采用王振等人(2011)修订的贝克抑郁量表(Beck Depression Inventory-Second Edition, BDIII),共21个条目,每个条目均为0~3级评分,总分范围是0~63分,得分越高表明个体的抑郁水平越高。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s α系数为0.93。

2.2.3 匹兹堡睡眠质量指数量表

采用刘贤臣等人(1996)修订的匹兹堡睡眠质量指数量表(Pittsburgh Sleep Quality Index,PSQI)。量表共18个条目,包括主观睡眠质量、入睡时间、睡眠时长、睡眠效率、睡眠障碍、催眠药物和日间功能障碍7个因子。采用4点计分,得分越高表明睡眠质量越差。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s α 系数为 0.82。

2.3 数据统计与分析

采用SPSS19.0对数据进行Harman共同方法偏差检验、描述性统计及相关分析,并使用Hayes(2013)编制的PROCESS宏程序中的Model 4检验进行中介效应分析。采用Model 7检验性别在睡眠类型通过睡眠质量影响抑郁的前半段的调节作用。回归系数的显著性检验采用Bootstrap法获得参数估计的标准误及置信区间,置信区间不含0则表示统计有显著性。

3 结果

3.1 共同方法偏差检验

采用Harman单因素检验法对共同方法偏差进行检验(Podsakoff, MacKenzie, Lee, & Podsakoff,2003)。结果显示,特征根大于1的因子共有12个,且第一个因子解释的变异量为20.62%,小于40%的临界值,说明本研究不存在严重的共同方法偏差问题。

3.2 各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和相关分析

对学生的性别、年龄、睡眠类型、抑郁水平以及睡眠质量进行Pearson相关分析,结果显示(见表1):睡眠类型与睡眠质量总分、抑郁水平以及睡眠质量的分维度(主观睡眠质量、入睡时间、睡眠时长、睡眠效率、睡眠障碍、日间功能障碍)均呈显著负相关;抑郁和睡眠质量的各维度呈显著正相关。年龄与抑郁呈显著负相关,性别与年龄呈显著负相关,与其他变量相关不显著。

表1 各变量的描述统计和相关系数

3.3 睡眠质量的中介效应分析

首先采用Hayes(2013)开发的PROCESS程序中的Model 4检验睡眠质量在大学生睡眠类型与抑郁关系中的中介效应,其中抑郁为因变量,睡眠类型为自变量,PSQI总分为中介变量,年龄为控制变量。结果显示:中介效应值为−0.12,95%CI[−0.162, −0.086],不包含 0,说明整体睡眠质量的间接效应显著,占总效应的49.6%(见表2)。

表2 睡眠质量在睡眠类型与抑郁关系中的中介作用检验

随后,进一步对睡眠质量的不同因子在睡眠类型与抑郁间的并行中介作用进行了检验。结果显示:睡眠类型对抑郁有显著的负向预测作用(β=−0.24,p<0.001);睡眠类型显著负向预测大学生的主观睡眠质量(β=−0.25,p<0.001)、入睡时间(β=−0.22,p<0.001)、睡眠时长(β=−0.09,p<0.05)、睡眠效率(β=−0.15,p<0.001)、睡眠障碍(β=−0.09,p<0.05)和日间功能障碍(β=−0.29,p<0.001)(见图1)。通过考察中介效应的95%的Bootstrap置信区间对中介效应的显著性进行判断,结果发现:日间功能障碍的中介效应显著,效应值为−0.06,95%CI[−0.093, −0.037],间接效应在总效应所占的比例为25%;主观睡眠质量的中介效应亦显著,效应值为−0.03,95%CI[−0.054,−0.008],间接效应在总效应所占的比例为12.5%;睡眠障碍的中介效应为−0.01,95%CI[−0.021,−0.000],占总效应比例为4.2%;睡眠效率的中介效应亦显著,效应值为−0.02,95%CI[−0.031,−0.001],占总效应比例为8.3%。其他因子的中介效应不成立。

图1 睡眠质量各因子在睡眠类型与抑郁关系中的中介作用

3.4 性别的调节效应分析

采用PROCESS的Model 7对性别在大学生睡眠类型与睡眠质量及其各因子之间的调节效应进行检验,结果显示,睡眠类型与性别交互项对大学生的睡眠质量(β=0.09,p=0.010, 95% CI[0.022,0.157])、睡眠障碍(β=0.04,p=0.050, 95%CI[0.000,0.085])和日间功能障碍(β=0.08,p=0.025,95%CI[0.010, 0.144])有显著正向预测作用;睡眠类型能显著负向预测睡眠质量、睡眠障碍和日间功能障碍(β睡眠质量=−0.30,p<0.001, 95%CI[−0.364,−0.226]; β睡眠障碍=−0.05,p=0.026, 95%CI[−0.093,−0.006]; β日间功能障碍=−0.28,p<0.001, 95%CI[−0.347,−0.210]);睡眠质量(β=0.40,p<0.001, 95%CI[0.334,0.470])、睡眠障碍(β=0.43,p<0.001, 95%CI[0.311,0.538])和日间功能障碍(β=0.33,p<0.001,95%CI[0.264, 0.405])对抑郁均有显著正向预测作用。为了更清晰地呈现性别的调节作用,将被试按性别分组进行简单斜率检验。由图2可知,睡得越晚(MEQ得分越低),女生的睡眠质量呈显著下降趋势(β=−0.10, 95%CI[−0.140, −0.064]),男生的睡眠质量也显著下降(β=−0.18, 95%CI[−0.272,−0.116]),但与女生相比,男生的下降幅度更大。同样,睡得越晚对男生的睡眠障碍(β=−0.20,95%CI[−0.338, −0.065])和日间功能障碍(β=−0.41,95%CI[−0.544, −0.282])的负面影响要比女生更显著(β睡眠障碍=−0.04, 95%CI[−0.126, 0.045]; β日间功能障碍=−0.24, 95%CI [−0.319, −0.155])(见图3、图4)。

图2 性别对睡眠类型与睡眠质量的调节作用

图3 性别对睡眠类型与睡眠障碍的调节作用

图4 性别对睡眠类型与日间功能障碍的调节作用

4 讨论

4.1 睡眠类型对抑郁的影响

本研究发现,控制年龄后,睡眠类型对大学生抑郁症状仍具有显著的负向预测作用,与前人研究结论基本一致(Au & Reece, 2017; Park, Lee, &Lee, 2018)。研究结果显示,与中间型和清晨型相比,夜晚型大学生的抑郁情绪更为明显。由于睡眠时相的后置使得夜晚型群体内在的生理时钟与外在的昼夜变化不相匹配,出现一定滞后,这种内外节律不一致造成的睡眠节律紊乱很容易使其产生情绪低落、焦虑、抑郁等负性情绪(Mondin et al., 2017)。此外,当个体经历消极情绪时,清晨型倾向于通过认知重评、问题解决等适应性的调节策略对当前状态做出积极调整,能够有效减少消极情绪的主观体验和生理反应(van den Berg et al., 2018; Watts & Norbury, 2017);而夜晚型则更倾向于采用表达抑制、反刍等非适应性的情绪调节策略,一直沉浸在消极情绪的原因和后果中,致使负性情绪维持,从而增加抑郁的风险(Antypa et al., 2017)。也有研究者发现不同睡眠类型在人格特质上也存在着明显差异,比如清晨型更加随和,更具合作性和尽责性(Randler & Saliger, 2011;Tonetti, Fabbri, & Natale, 2009),而夜晚型在神经质维度上得分较高(Selvi et al., 2011)。根据大五人格理论,高神经质的个体更易体验到焦虑、抑郁、愤怒等负性情绪,而且在面对外部压力时由于应对能力比较差,还易产生无助、惊慌失措等不良反应(McCrae & John, 1992),由此可见夜晚型在人格特质上的神经质倾向有可能是其产生情绪问题的易感因素。然而当前关于人格特质与睡眠类型、情绪状态间的内在联系尚无明确结论,仍需进一步探讨。

4.2 睡眠质量的中介作用

本研究结果显示,睡眠质量在睡眠类型和抑郁关系中起部分中介作用,表明睡眠类型不仅可以直接影响大学生的抑郁症状,还可以通过睡眠质量,尤其是日间功能障碍、主观睡眠质量、睡眠效率和睡眠障碍对抑郁产生间接影响。已有研究表明,晚睡晚起易使个体出现睡眠质量下降、入睡潜伏期延长、效率降低等睡眠问题(Lancel &Kerkhof, 1991; Lucassen et al., 2013)。而睡眠好坏又是抑郁的一个重要预测变量(Morssinkhof et al.,2020)。Chang,Ford,Mead,Cooper-Patrick 和Klag(1997)曾通过一项长期的追踪研究发现,那些有睡眠问题的大学生在二十多年后罹患抑郁症的风险要明显高于没有睡眠问题的大学生,且该结果与家族史、年龄、气质类型、吸烟饮酒等其他风险因素均无关。多项横向研究表明,睡眠质量下降还会削弱个体的情绪调节能力,影响其对情绪刺激的感知,导致积极情绪体验减少,消极情绪体验增加,进而出现诸如抑郁、焦虑等情绪问题(Mauss, Troy, & Lebourgeois, 2013; Watling,Pawlik, Scott, Booth, & Short, 2017)。因此,综合上述研究结果,睡眠质量的下降可能是夜晚型大学生易出现情绪问题的重要机制。

4.3 性别的调节作用

本研究发现,睡眠类型对大学生抑郁的影响受到性别的调节。具体而言,与女生相比,夜晚型睡眠对男生的睡眠质量影响更大。这可能是因为一方面相较于女生,男生的睡眠卫生意识普遍较差(Adan et al., 2006),不正确的睡眠卫生意识容易使其养成不良的睡眠习惯,从而影响睡眠质量。另一方面,随着电子产品和网络的普及,大学生的手机依赖问题也越发突出,研究发现男生的手机依赖行为较女生更为严重(贺明等, 2016; 马永红, 谭姣, 石明娟, 雷静, 2018),而过度依赖手机不仅易导致个体的睡眠质量下降,昼夜节律延迟(Phillips et al., 2019),还会对醒后的主观状态和日间功能产生显著影响(Liu et al., 2019)。此外,来自大样本的调查结果显示,男性比女性更倾向于晚睡晚起(Anderson & FitzGerald, 2020),这可能与二者的内在生物钟差异有关:研究发现男性生物钟比女性偏长(一个昼夜周期比女性长约6分钟),若不及时调整易造成其自身昼夜节律与自然界的昼夜交替差距不断拉大(Duffy et al.,2011)。而当个体的昼夜节律与外部昼夜变化非同步时极易导致节律紊乱及其他身心功能障碍(Golombek et al., 2013)。据此,相比于女性,晚睡晚起对男性的影响可能会更加明显。

4.4 研究不足与展望

本研究探讨了睡眠类型对大学生抑郁的影响,考察了睡眠质量在其中的中介作用及性别的调节作用。所得研究结果一方面进一步揭示睡眠类型与大学生抑郁关系的具体作用机制,另一方面能够为大学生抑郁的干预方案设计提供更为全面科学的实证依据。

本研究也存在一些不足之处:首先,本研究是一项横断研究,无法直接得出睡眠类型与抑郁的因果关系,今后研究中可通过纵向追踪调查验证本研究结果。其次,本研究主要采用问卷法收集数据,未来研究可结合更加客观灵敏的测量指标,如通过行为实验采集不同睡眠类型在情绪加工上的反应时和正确率,利用多导睡眠监测仪(PSG)对比不同睡眠类型下的脑电差异等进一步探讨睡眠类型与大学生抑郁的关系。再次,本研究样本中男女数量之比为1∶2.8,女生较多,未来研究可以在平衡性别变量的情况下进一步检验睡眠类型、睡眠质量和抑郁症状之间的关系。最后,从干预角度讲,今后可以通过一些干预训练,例如正念练习、放松训练、光照疗法等来提升大学生的夜间睡眠质量以降低熬夜晚睡对其带来的抑郁风险,维护身心健康发展。

5 结论

(1)睡眠类型能够显著负向预测大学生的抑郁症状。(2)睡眠质量在睡眠类型与抑郁之间起部分中介作用。(3)睡眠类型和睡眠质量的关系受到性别的调节,夜晚型睡眠对男生睡眠质量的负性影响比女生更显著。

猜你喜欢

节律功能障碍效应
糖尿病认知功能障碍机制研究进展
中医针灸疗法治疗脊髓损伤后膀胱功能障碍优势探
脑卒中后吞咽功能障碍继发吸入性肺炎的危险因素
GmELF3s调控大豆开花时间和生物钟节律的功能分析
老年人工作记忆成功恢复
死海效应
应变效应及其应用
ED治疗不能光靠补
偶像效应
爱的节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