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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诗一品 译诗意究
——古诗英译之可译与可达

2021-11-27杜月蕾

魅力中国 2021年49期
关键词:藏头诗处士原语

杜月蕾

(无锡南洋职业技术学院,江苏 无锡 214000)

语言既是文化重要组成部分,又是文化载体。任何翻译都离不开文化,原语、译语文化对应是可译的基础,文化差异是变通的原因。

中国古诗词是中华文明的沉淀,古诗英译不仅可传承中华文明,亦能作为文化精神建设以文化软实力助推经济建设,增强民族自信。

一、古诗英译之难

语言是文化的载体,而文化又根植于语言。语言的翻译实为文化的翻译。在把一种语言翻译成另外一种语言的时候,有时,无法把它所承载的文化信息全部在译语中得到体现,因为翻译不仅要克服语言的障碍,更要克服文化的障碍。

古诗英译过程中,所谓难以逾越的障碍,所涉及的主要不是意思上的不可译,而是语言形态上无法对等,如中文的杂体诗,包括藏头诗(Acrostic),回文诗等。有时虽能翻译意思,但在文体方面却产生较大损耗。更甚者,是无论怎么翻译,也无法传达原文的精妙。如以下回文诗,就是一例:

赏花归去马如飞,去马如飞酒力微,

酒力微醒时已暮,醒时已暮赏花归。

此诗即使翻译,恐怕也难译出原诗之妙。正因中国古诗词语言简练,意韵深远,蕴含着巨大文化魅,故古诗英译难也成为一个不争的事实。

二、古诗英译之可译与可达

纵然古诗英译有其难,然经不懈努力与积淀,古诗之美与蕴还是可译与可达的。

(一)《水浒传》中藏头诗的可译与可达

《水浒传》中,梁山“智多星”,吴用为吸引卢俊义,即玉麒麟上山,扮作道士,题卦一则,以藏头诗的形式,隐藏卢俊义反之意于诗中,精妙绝伦。

汉语中此类“顾左右而言他”的情形随处可见,其翻译显然较为棘手。1993 年,Sidney Shapiro 在其Outlaws of the Marsh 中,将此诗翻译如下:

芦花丛中一扁舟,A Boat sails through the reeds

俊杰俄从此地游,At dusk a hero wanders by,

义士若能知此理,Righteous to the end,

反躬难逃可无忧。Out of trouble you must fly.

Shapiro 的译诗,很有诗味,首句a boat,二句at dusk,三句righteous,四句out of trouble 起头,首句reeds,三句end 押韵,二句by 与四句fly 押韵,全诗不见俊杰之才干,也无策反之动机。尽管如此,也只能将表层含义翻译出来,无法把暗藏的四字分布于四句诗文句首并串联成句,吴用藏在诗中的巧计也却无法传译,原诗“藏头”之妙无法再现。这也体现出原诗文借语言结构对称之艺术而创之效果,于此类作品的翻译者而言,犹如那巧妇,难为那无结构性艺术效果的无米之炊。

然赛珍珠的《水浒传》英译本中,芦花丛中一扁舟为A nobleman stands in a boat on the lake,俊杰俄从此地游为Turns he here or there his fear to slake?义士若能知此理为Turns he here,turns he there,none comes to help or save,反躬难逃可无忧为Robbers,darkness,storm and winds——all he can but brave!赛译中,为了在译语语言中保留原语藏头诗的特殊用词方式,赛译采用一种特别的结构,将英文翻译每句话的第一个单词连起来,形成a nobleman turns turns robbers,准确地再现了原语所传达的“卢俊义反”之意,保留原语语言差异性,故译语读者也可尽情欣赏原语的这种独特的语言加工艺术,体验耳目一新的艺术视角。

(二)杜甫《赠卫八处士》的可译与可达

诗文难译,汉诗英译尤其难,然学博中西,号称“清末怪杰”的辜鸿铭,却能游刃有余于不同英语汉语间,其于讲堂中,翻译的杜甫名诗《赠卫八处士》,被认为是译诗佳作。

《赠卫八处士》一诗,是杜甫被贬后,偶然遇见年少时好友之时而抒发的感慨,慨叹好友相见之欢,聚散随机不定,慨叹相聚之短,前途事事渺茫。

原诗“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喻那好友由别而聚,实属机缘,如那“参”“商”两星(中国古代星宿)在星空中永远是此出彼没,永不相见。辜在诗中尽管将此二星简化为星,却又能抓住诗人言外之感叹:人和人,有时候就像两颗星星,一生相交一次,然后再也遇不到了(In life,friends seldom are brought near),人生相别容易相见难,好比那星,各居一隅,独闪那光(Like stars,each one shines in its sphere.),终难一见。在此,译诗借被动将两友无法想见即能见之意隐约呈现,将那唯各自奔波的命运正巧相交,方能一见之命运之机也是传达而出。正因难得一见,才感叹To-night,oh !“今夕复何夕”,“共此灯烛光”,What a happy night!将那悲悲喜喜混杂之情抒发得淋漓尽致。

杜诗“少壮能几时,鬓发各已苍。”感叹时光之快,人生之短。烛光之下,好友畅谈,昨日仿佛尚在眼前(We sit beneath the same lamplight,You and I ah !),突惊叹,天哪,怎么我俩头发都白啦!年轻不再(Our youth and strength last but a day,Our hairs are grey!)。原诗感叹人生日常,表达轻松。辜译灵活而大致保持原作意味,用轻松、口语化的表达,表现出两年多未见老友初见时的开心之情以及彼此此戏谑之景。

两个身子半入黄土的老友,突然见面拉着彼此的手,内心暖暖无比开心。“访旧半为鬼”,惊现相见之时,少时伙伴已半脚入黄土,正因这种生离而死别,才“惊呼热衷肠”——Friends!Half are in a better land。怎么就已经“半为鬼”了呢?感慨中悲喜交加。同时,为押韵,以“the better land”(鬼乡)译“半为鬼”,表达朋友颠沛流离之无奈。故而旧友感慨而湿了眼眶,紧握对方双手,很有“执手相看泪眼”的感觉,切合当时情境。经辜译可见grasp each others’ hand 实为细节补充,将老友“惊呼热衷肠”之形跃然纸上。

杜甫见友人儿女忽成行,且彬彬有礼,怡然敬父执,很替朋友高兴。辜译此处也随意又轻松:再次相见,你不仅有妻(When we met,you had not a wife;),还子女成群啦(Now you have children)。同时再补发感叹,这就是人生呀(such is life!)。

老友到来,朴素招待,菜园剪把春韭(夜雨剪春韭),炒菜炊烟间,酒杯斟满(新炊间黄粱),小饮几杯,简单又轻快。辜译将如此淳朴民风,纯真友谊清新传达:家舍边菜园里择菜烹饪(Fresh salads from the garden near),有饭又有酒(Rice mixed with millet),简简单单,甚至满足!

边饮边聊,甚是欢喜,然亦有愁。喜那相聚之欢,愁那分别再见之难。唯举杯畅饮(一举累十觞),谢那故友之情(感子故意长)。既然何时再相见,未知,那就把酒言欢吧(so let the wine freely flow),酒饮不醉人,只因情谊暖(My old friend's welcome is so warm)。

随后一切喜悦戛然而止,只因明日分别后,还能再见吗?未知!未来生活如何?当然也是无从知晓!正可谓明日隔山岳,世事两茫茫。明日别离(To-morrow I go,to be whirled.),于尘世中沉浮翻转(Again into the wide,wide world.)。明日别离,世界之大,我之渺小,随命运而活吧。

杜甫原诗行文简洁,娓娓道出日常,好友相聚时的喜,相谈时的欢,相别时的伤,抒发一种无法言说的优雅、高贵,以及悲伤。辜译虽不尽现原诗之优雅,原诗之情,但其简单表达尽显口语,长句短句使用错落,韵脚更替规则,韵味盎然,亦传无法言说之美。

再读辜译能发现,译文标题也被灵活处理。“卫八处士”若直译,读者将不知所云,翻译时简化成an old friend,化繁为简,宜于阅读。故此,辜译确实灵活传达杜诗之精髓,标题译入是已是画龙点睛。

三、结语

中华文明源远流长,中国古诗词更是其重要组成部分。在当今推崇、发扬中华文明的时代,古诗英译,好比一面镜子,不仅反映我国的民族文化,更是传播我国文化魅力的有效途径。古诗英译之意义现实又深远。

然,我国古典诗词,读之简洁,品之空灵,传之含蓄,思之凝练,意象细致,表达丰富,音韵优美,故古诗英译确实不易。但在此知识信息时代下,方法总还是有的。翻译过程中虽有缺损,但译者经不同方法补偿,古诗还是可译,古诗之韵还是可达,中国古典诗词还是能有效传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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