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情》小说：续写现实主义律动下的奋斗故事

2021-11-27王景霞

中国图书评论 2021年10期

□王景霞

【导读】根据电视剧《山海情》改编的小说用20卷的篇幅讲述了福建与宁夏之间20多年跨越山海、东西协作对口扶贫的故事，展现了我国20世纪90年代以来扶贫事业的巨大成就。小说秉持以人民为中心的现实主义创作原则，记录时代风貌，凝聚核心价值观，因而受到广泛欢迎。

2021年年初，作为“理想照耀中国——庆祝中国共产党成立100周年电视剧展播”重点剧目，正午阳光出品的扶贫攻坚剧《山海情》开播。该剧以豆瓣评分9．4分的成绩雄踞国产剧口碑榜前列，更斩获了第二十七届白玉兰奖“最佳中国电视剧”奖项。

由电视剧改编的小说赓续电视剧熠熠生辉的时代精神，用20卷的篇幅讲述了西海固人民在“吊庄移民”政策的号召下，与福建干部和人民携手并进、建设家园的奋斗故事，全景展示了东西对口协作扶贫的“闽宁模式”，展现了20世纪90年代以来我国扶贫事业的巨大成就。与众多根据文学名著改编的电视剧在荧屏上的热播不同，电视剧《山海情》并没有被人熟知的文学母本，而是“真实生命力的演绎”［1］。由其改编的小说已上市数月，目前位居当当网影视小说新书热卖榜榜首，这与其延续原剧“把握时代脉搏的高度、扎根现实生活的厚度、坚定中国化表达的态度”等特征密不可分。［2］而记录时代风貌，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现实主义创作原则，凝聚核心价值观，也构成小说的三大亮点。

一、记录时代风貌

脱贫攻坚战是中国共产党在新时代领导和发动的一场新的伟大斗争，是一场面向9000多万贫困人口、自上而下的重大民生工程。这场人类历史上规模空前、力度最大、惠及人口最多的脱贫攻坚战又被称为中华民族新史诗、人类减贫新奇迹。福建对口援建宁夏是我国扶贫事业的一个缩影，《山海情》小说讲述了福建与宁夏之间20多年跨越山海、东西协作对口扶贫的故事，“真实生动地还原了山乡巨变的壮丽画面”［3］，成为记录时代变迁、展现历史风貌的“史诗性”作品。

小说将社会主义共同富裕的宏大追求、东西协作扶贫的使命责任与具体可感的人物命运结合在一起，在表现脱贫攻坚时代主题的同时，让我们可以在一个个有血有肉的故事中感受到一个地区的社会发展历程，也可以从各个人物的人生境遇中体会国家发展给老百姓的生活带来的巨大改变。

不管是书中跨域合作的“山海情”，还是含蓄的中国式亲情，抑或是对理想、对未来的朴素情怀，都是我们的民族精神中最真实也最容易引起共鸣的存在，都会唤起我们的集体记忆、时代记忆。正如马得福说服村民搬迁时说的那番感人至深的话：“人有两头根，一头在老先人手里，一头就在我们后人手里。我们后人到哪儿了，哪儿也就能再扎根！”［4］371

西海固那段真实的人间奇迹，展现的是一代人甚至几代人的奋斗群像。整部作品没有为时代加“滤镜”，也没有渲染人物“高大全”，更没有回避移民扶贫过程中的种种矛盾和普遍个体的复杂心态，而是把曾经的亲历者甚至无数富足年代成长起来的年轻人带到历史现场，去见证一段苦尽甘来、创造未来的奋斗史，启发我们去思考我们是如何走到这个时代的。

二、现实主义叙事

《山海情》小说之所以会受到读者的喜爱，不是因为鲜活的人物形象、生动的故事情节，甚至不是故事背后现实的沧桑巨变，而是其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现实主义创作原则，这也反映出创作者对文艺真实性的追求。

习近平总书记强调，人民是创作的源头活水。文艺创作方法有一百条、一千条，但最根本、最关键、最牢靠的办法是扎根人民、扎根生活。

这种回归人民、回归生活源头的创作方法的运用，使得小说的真实感扑面而来，而其真实性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环境真实、人物真实、语言真实。

首先，小说真实描摹了20世纪90年代西北地区的风貌，不少细节也凸显了宁夏西海固地区恶劣的自然环境、落后的生活环境，展现了最真实的扶贫环境。

一辆老式大巴车沿戈壁滩摇摇晃晃，艰难行驶。车顶上用行李网网着几辆架子车车厢和车轱辘等杂物，车厢内走道上卧着羊，放着鸡篓、各种农具和铺盖卷，座位上男女老少好几十人随车的晃动昏昏欲睡。［4］22

其次，小说塑造的众多为扶贫工作而奋斗的人，如马得福、张树成、陈金山、凌一农等是真实存在的；响应“劳务输出”政策，投身打工一线的人，如白麦苗、李水旺等也是真实存在的；而坚韧倔强，即使在逆境中也不忘肩负的责任的人，如马得宝、李水花同样真实存在……一幅幅生动的时代画卷，一个个拼搏终有回报的感人故事，也为小说赢得情感共鸣。［5］

最后，原汁原味的西北方言的融入，真实再现了当地人民的生存状态和生活世界。如得福动员吊庄时，杨三说的那段顺口溜，他说，“玉泉营那地方‘一年一场风，从春刮到冬，大风三六九，小风天天有’”［4］5－6；又如吊庄户为浇水与扬水站的工作人员起冲突时，工作人员说，“你们人歪得很，把地王老子都能骂上天”［4］101；再如凌教授教村民种菇时，村民们激动地说，“好得很，好得很”［4］179……让我们看到了真实的人，感受到了真实的生活气息。

三、凝聚核心价值观

小说中所讲的故事不是理想，而是一群人的真实经历；也不是简单地反映现实、追溯历史，而是从认同历史到进一步认识我们所处的时代。让我们在了解这一段真实的历史后，对自身的价值观进行反思，凝聚起整个民族的核心价值观，并外化为共同的文化心理。

书中以多线并行的叙事方式表现了小人物不同层面的成长，建构起个人与家国的紧密联系。从书中年轻人披荆斩棘、宵衣旰食的成长史中，我们看到的不仅是过去的历史，还有隐藏于其行为中的理想光辉和未来人生路上的向导。正如看似柔弱斯文的白校长为了阻止一个未满16周岁的学生外出打工只身拦下大巴车；菌草专家凌一农为了让村民掌握种植菌菇的本领，守在大棚里与村民同甘共苦，当闽宁村的村民学会种植菌菇后，他又奔赴下一个扶贫基地；白麦苗在成为电子厂的管理者之后，又决定带着技术回乡发展……

小说以“更丰富的生活呈现、更深刻的人性描写和更开放的意义表达”［4］II，将扶贫的意义展现了出来，也将中国人民吃苦耐劳的精神，不服输、不向恶劣环境低头的态度表现了出来，同时宣扬了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虽然书中人物的境遇和命运各不相同，但他们埋头苦干的场景让我们深切感受到，中国的历史是中国人奋进的历史，是中国人民用勤劳的双手书写出来的，凭借党和国家的政策扶持，凭借扶贫干部和当地百姓的辛勤劳动是可以改变命运、重建家园的。［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