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共事件中青年媒介素养的典型表现与形成机制
2021-11-26王珏
王 珏
(浙江传媒学院媒介素养研究所,浙江杭州314500)
全媒体时代,公众信息获取情况变得更为复杂。一方面,公众信息的需求量剧增;另一方面,信息量呈现裂变式增长,发声主体多元,公众经常陷入真假难辨、良莠不齐的信息洪流。作为网络社会的“原住民”,青年群体思维活跃、个性鲜明,对信息的获取、解读、评判、传播速度快,但对信息的理性分析与批判不多,网络媒介素养能力不足。青年群体的媒介素养状况,不仅反映个人媒介化生存的能力,还关系到大众传播环境的建设及中国未来社会的发展。深入探究公共事件中青年媒介素养的典型表现、形成机制和发展态势,有助于引导青年群体在纷繁复杂的媒介世界中更好地鉴别信息,成为推动信息治理现代化的行动者。
一、公共事件中青年媒介素养的典型表现
当下,社交媒体、信息网络和公共性信息平台成为青年群体获取信息的主要渠道。这三种主要路径模式因个人性格特点、路径依赖惯性和获得满足感的差异而存在信息固化的可能性。同时,信息平台或社交平台的自身形态设置和信息引导模式也会导致用户信息获取路径的固化以及获取信息路径的偏移,从而形成“信息茧房”,影响获取信息的视野。正如陈力丹所言,“我们已经生活在一个全民新闻时代了,人人都可以发布新闻,但事实的真相反而难以辨别了”[1]。例如,在公共突发事件发生时,举国上下瞬间置身于同一社会议题,青年群体表现得尤为活跃。由于爆发时间节点又处于春节假期,绝大多数青年“宅”在家中,网络占据着他们除吃饭睡觉外的绝大多数时间。青年群体思维活跃,喜欢追逐舆论热点,对社会重大事件拥有极强的感知力,因此天然地站在热点事件网络传播的最前沿,如在网络社群中疾声呼吁“不听话”的长辈注重个人防护、在网络直播平台“云监工”火神山医院和雷神山医院建设等,以强烈的代入感置身于“建设”中。但虚拟世界的复杂、信息的冗杂、新闻报道的碎片化,都有可能误导青年群体对事实的真切认知,影响了青年群体在信息传播、信息判断、事件参与、信息源选择、行为模式等方面的图景。
(一)信息传播“碎片化”
新媒体时代,青年群体作为信息接收者的同时,其传播者的身份更为醒目。从主观层面而言,将接收到的与自身价值观相符的信息传播出去,是青年表明态度、立场、观点和宣泄情绪的方式,也体现了青年群体争取时代话语权的渴望。当社会上某一种观点和“声音”在体量上达到一定规模,就会成为一种趋势,成为公众必须面对的现实存在。社交媒体时代,互联网传播是一种病毒式传播,“它们以裂变的方式进行,逐级裂变蔓延,快速实现信息、观点的生产、复制、加工和再传播”[2],从客观角度而言,现有信息传播方式的高度便捷化,是青年群体乐于充当传播者的客观条件。但是,青年群体在信息洪流中接收到的信息,通常是一些明确的观点或形式完整的“现成”材料,不需要复杂的理解和深度的再加工,只需要复制—转发,传播的信息“碎片化”,缺乏系统性和深加工。
(二)信息判断“模糊化”
青年群体信息传播中的“碎片化”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其在信息的接收、生产环节价值判断能力不足,不能理性地甄别发布者动机、信息来源等内容。及时、多渠道地接受信息是青年群体的天然优势,但若没有理性的价值判断力,无法进行理性的“符号解码”,则容易陷入“媒介依赖”危机。公共事件发生时,泥沙俱下的信息持续发酵,青年群体在信息接收、判断过程中存在认知模糊、情绪失衡等现象。例如,海外同胞“扫荡市场”为国内捐口罩、八旬老人拾荒捐口罩等积极信息的发布引起的集体高呼,与之相对应的武汉红十字会私吞口罩,阻挠央视记者直播采访的集体愤恨,青年群体的情绪受制于媒体影响,由极度积极到极度消极,情绪失衡。正如美国心理学家威廉·詹姆斯所言,“危机中的人通常处于一种心理或情绪的失衡状态,原有的应付机制和解决问题的方法不能满足他们的需要”[3]。部分青年失去了理性分析和独立思考的能力,甚至陷入情绪震荡的泥沼。
(三)事件参与链缺失
青年群体在参与公共事件时,常常更热衷于聚集在“信息加工再生产”的环节。在一个事件发现问题、提出问题、解决问题等环节中,青年群体的活跃度一般在提出问题的阶段达到峰值,因为他们既不是问题的发现者,更不是问题的解决者,故而会更多选择在已有信息的基础上进行加工甚至不作加工而简单转发。这就导致了一种常见状况:在一个事件中,青年并不聚焦于思考问题的成因和解决问题的实践中,而是乐于做一个简单的传播者和情绪的宣泄者,喜欢追逐热点。如何将情感宣泄转化为理性思考和行动自觉,而不是在舆论的顶峰一哄而散,值得关注和深思。
(四)信息源选择固化
全媒体时代,青年群体在信息源的选择上更容易选择社交媒体平台。公共事件期间,青年群体在各类社交媒体平台上转发自媒体信息的数量远远大于转发主流媒体信息的数量。从客观的角度分析,这与两类媒体在形式和内容上的差异有关。“人民日报”等主流媒体,承担着社会舆论的引导者、国家形象的捍卫者等重任,其功能和性质决定了较为固定的表达形式和严谨的信息内容。相较之下,“非主流”媒体的表现形式丰富多样,传播内容迎合大众的心理需求,加上短视频非理性、娱乐信息增多,受众容易沉溺其中。更为甚者,一些商业化媒体用迎合受众的手法来进行自我包装以赚取流量从而实现经济效益。例如,知乎平台一篇名为《英国疫情的现状,是因为英国政府做了这么多应对措施》的文章,只有标题没有内容,讽刺了英国在疫情防控期间的不作为。短时间内这篇没有任何内容的“文章”吸附了庞大的流量。同时,青年群体热衷于将主流媒体打上严肃、普通的“俗”标签,与之相较的“非主流”媒体便象征着“脱俗”,用转载、发表、认同“脱俗”媒体的方式来体现自身的独特性。久而久之,这类表达方式和行为模式在青年群体中成为主流,为了巩固自身在群体中的标签化站位,在信息源的选择上进一步固化。
(五)参与危机治理的能力不足
媒介已改变青年群体的思维模式,海量的信息为思考带来了更多素材,但同时也让青年群体缩短了思考探索的时间,冲淡了对独立思考的需求。面对问题时,青年群体乐于通过“百度”“知乎”等现有的信息库寻找答案。“阅读大于实践”是现存于青年群体思维判断模式中的普遍现象。如上所述,媒体的迎合和受众的追捧是一个交互过程,媒体了解受众需求,而受众则更多倾向于接受与自身价值观相同的信息,较少去思考和判断信息的内在逻辑性和客观性。面对较为完整且符合自身价值观念的信息时,青年群体很难走出自己的“价值观舒适圈”。面对与自身价值观念相悖的信息时,青年群体因为不具备理性、独立的判断力,很容易全盘接受或全盘否定。尤其是公共事件突发期间,青年群体更多地依赖于网络上的“非主流”信息,热衷于在网络上转载、粘贴或跟帖, 无法很好地在这场公共危机信息传播中深度参与,缺乏公民意识和参与危机治理的能力。
二、公共事件舆情参与建构青年媒介素养的形成机制
全媒体时代,社交媒体舆论场以短视频为代表的轻传播媒介飞速发展。青年群体媒介素养状况除了受自身年龄特征影响外,还受到社交媒体时代非线性传播、信息超载、“后真相”特征、社交网络集群化等内在机制的影响。
(一)舆情爆发引发信息超载
面对纷繁复杂的信息数据,如何形成完善的信息接收免疫系统,在接收过程中合理过滤,是避免信息压力过载的有效手段。如前所述,公共事件突发期间,青年群体在面对各类信息时,并未形成良好的免疫系统,尤其在信息的汲取能力、搜索能力、甄别能力和价值判断能力上仍欠缺,易陷入信息爆炸带来的焦虑情境中。同时,网络媒体与传统媒体在信息传播速度和表达形式上有着极大差异。传统媒体时代,公众要用完整的时间和集中的注意力来完成信息的获取和理解,持续的思考行动和信息汲取的能动性被充分调动。新媒体和社交媒体时代,裂变式的传播态势和碎片化的表达形式解构了青年群体的信息解读和实践行为。完整的叙事表达破裂为带有极强主观性和片面性的碎片化形式,侵入青年群体的视野和思维。而信息的密布形态和迅速更替模式打断了青年群体的思考续航时长,具有直观结论性的信息表达方式弱化了其独立思考需求。浅尝辄止的即用型思维逐渐替代了严谨推论、判断质疑和实践求证的原始思维方式。
公共事件突发期间,舆情呈爆炸式几何级增长,最高达到每分钟3000多条,这就使得“社会大众被卷入网络舆情的漩涡之中,导致公众判断力下降,恐慌焦虑情绪蔓延,线上批评声讨和线下哄抢囤积行为层出不穷”[4]。由于媒介使用惯性,青年群体很难从除互联网媒体外的信息源中获取信息,铺天盖地的带有标题导向性、定论化的信息不断覆盖和堵塞青年群体的接收通道,使其只有放弃独立思考和非过滤接收才能承载得起信息超量的现实。
(二)后真相时代下的情感依附
“现在是新闻最多的时代,也是新闻最差的时代。我们比以往更多地获得新闻,同时也更容易困惑;我们似乎更容易看见‘真相’,但追究真相更难。”[5]在信息爆炸的新媒体时代,公众只相信符合自己价值观的“真相”,客观事实不再是受众当下的唯一追求,情绪的发泄、情感的共鸣成为先于客观事实的需求,“那些嚷嚷着要看到真相的个体,并不是对真相本身有兴趣,而是总认为存在着他需要而未被呈现的秘密,而这个秘密能够极大地满足他在消费新闻过程中的快感”[6]。带有激烈观念和情感导向的信息容易让青年群体产生共鸣并深信不疑,一旦观念定势,他们则不会关注这些观点或情感是否合理,更不会关注论证推理的逻辑是否经得住推敲。
在媒体和受众“迎合—追捧”的发展圈中,由于利益化的驱动,媒体市场驱力争夺舆论制高点,谁抢占了舆论潮头,谁就能盈利,谁能煽动网络狂欢,谁就能登顶流量制高点。在这种灰色现实下,部分媒体枉顾职业操守,用夸大甚至捏造事实来贩卖集体焦虑作为营销手段,如疫情期间建立在不实信息上的“毒王”“千里跑毒”“超级传播者”等信息标题,吸引青年群体眼球,使舆论走向片面化和极端化。同时,本应在网络公共领域开展的正常讨论,也会因隐性的舆论操控而受阻。相较于主流媒体,青年群体更愿意依赖自己的“价值群体”和“价值圈”去汲取信息、生产观点。例如疫情期间青年群体往往青睐转发和接纳社交媒体平台的信息。然而,由于社交媒体平台强关系的属性,致使青年接收到的信息大多经过了“立场过滤”,与之观点相左的信息逐渐消弭。
(三)快速传播催生的“符号”表达
新媒体时代,在快速接收信息的同时,情感和观点的表达也变得迅速而强烈,平台和算法的驱动使得相近的立场倾向产生了强大的聚合效应。舆论初期,社交网络平台上的表达方式往往受惊讶、伤心、恐惧、厌恶和愤怒等负面情感主导。青年群体通常会用“表情包”的情感表征方式,将情绪和态度包裹在戏谑化的符号中,软化了激烈的情感宣泄,同时又表现了青年群体的选择倾向与意义赋予。即时性和增强化是青年群体在应对快节奏和碎片化信息时进行表达的直接需求,这极大缩短了他们对信息的接受、理解、传递和表态的过程。真相滞后,情绪先行,丧失对客观事实的理性分析和独立思考的表达方式成为青年群体的常态。
(四)社交网络集群削弱个体责任意识
网络时代的青年群体不仅是信息的消费者,也是具有主观能动性的传播者和制造者。种类繁多的社交平台在迎合受众体验的导向下,增强了互动功能和参与空间。青年群体作为主要受众,不仅在网络空间中重构了人际关系网络,也因此融入到文化共同体的社群中,发展出具有鲜明群体特征的互动模式。网络集群的匿名性和责任分散性,让青年群体体验到了“去个性化”的群体社交模式,自我意识减弱,群体意识强化,现实生活中的相对剥夺感得到弥补。同时,在网络媒介的使用中,匿名性和责任分散性导致青年群体对自身的社会责任意识无清晰概念,在信息生产过程中,其角色责任的约束力下降。例如,在公共事件突发期间,面对社会事件,社交网络上的青年学生群体表现得异常活跃,同一事件中,有社会身份责任约束的人在发表言论的过程中表现得“三思而后行”,而在青年群体中往往表现为“有感即发”,且言论的发表往往伴随着偏激的态度和非理性的表达方式。同时,他们对自身的网络社交平台有着极强的领地意识,将朋友圈、微博等视为私人领域,法律和责任意识淡薄。
三、思考与展望
公共事件中,新媒体的属性以及社交媒体等民间舆论场的形成,使互联网已经成为当今社会最大的变量。在各类信息加速涌现、时间和思维碎片化的背景下,部分青年陷入信息纷繁不知对错、信息庞杂不知所选的境地。引领青年在网络舆论众声喧哗中保持理性思考,需要国家、社会以及专业机构的监管、治理,也需要青年提升媒介素养。正如白岩松在《对话》中提到的,过去的传播是媒体人的事,现在的传播是每个人的事。新媒体时代,每个人都要提升媒介素养。
(一)推进信息公开,优化青年公共事件正向参与机制
当代青年群体个性特征突出、诉求多样化,往往会因为诉求无法得到满足或回应,就对政府失去信心,从而陷入“塔西佗陷阱”。面对公共事件,青年群体往往会通过解构官方话语来发泄自己的不满情绪,在得不到正面信息注入和解释的情境下,青年群体往往会自行组建充斥情绪化表达和曲解客观信息的意见集群,这类集群的社会参与通常伴随着消极的声音。习近平总书记对网络强国建设提出“要运用信息化手段推进政务公开、党务公开”[7]的要求,在网络信息技术支撑下,建设政务信息平台,有利于拓宽政务信息公开渠道,发挥媒体宣传作用,配合政府信息公开和传播,正面解读公共事件信息,也有利于让青年群体充分理解政府的履职过程,及时了解各项事务的进展情况,完整获取各类事件的真实信息,提升自身对政府的信任和理解,参与到社会秩序的构建中来。同时,在信息公开的基础上,要通过加强公民网络伦理建设,优化青年群体参与公共事件的参与机制,促进青年群体更“深层次”地参与社会治理,打通官方主流媒体与青年群体意见集群“两个舆论场”。一方面,让青年群体通过社会参与,深刻理解国家政策,在遇到不满时能理解政策本意,以正确理性的方式提出自己的建议,增强对各项政策的理解和执行,避免出现消极行为。另一方面,青年群体的参与又有利于国家及时掌握了解这一群体的意见诉求,提升政策制定的科学性和合理性,满足更广大群体的实际需求,让政策获得更广泛的民意支持,促进各项政策的推进和落实。
(二)优化媒介生态,提升公共危机中媒介的引导力
习近平总书记对新时代新闻舆论工作提出“要加强网上正面宣传,旗帜鲜明坚持正确政治方向、舆论导向、价值取向,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和党的十九大精神团结、凝聚亿万网民”[8]的要求。一方面,优化媒介生态,使媒体在国家重大节点和时期,在新闻报道、价值观和意识形态引导及文化输出等方面发挥正确导向作用,是媒体当仁不让的社会责任。另一方面,随着近几年网络媒体快速发展和广泛应用,网络的社会影响力越来越大,网络违法行为越来越多。2018年,习近平总书记在全国网络安全和信息化工作会议上强调:“要压实互联网企业的主体责任,决不能让互联网成为传播有害信息、造谣生事的平台”。[9]目前,网络媒体言论领域的法律法规尚不完善,亟待进一步补充与调整。而对相应法规的完善和行为责任人的约束应该是多方面多层次的。首先,对作为责任主体的青年群体行为进行规范,规范其在网络中应当承担的责任和义务,明确利用网络传播散布不实信息、侵害他人隐私和权益以及不利于国家安全、民族团结、社会稳定的言论的法律责任,积极引导青年群体依法使用网络。其次,规定提供网络信息服务的平台或个人在提供网络信息服务时应承担的责任和义务。提供网络服务产品时,要提供积极健康的内容,注意社会导向作用,也要对用户的不当行为进行监督和管理,积极配合执法部门的工作。最后,在社会层面进行规范,对家庭、学校和社会提出规范,禁止诱导青年群体在网络空间发表不当言论。在目前“人人都有麦克风,人人都是自媒体”的时代,相关部门要持续加强媒体平台的监管,出台更多细化的政策法规来规范媒体行业,厘清不良风气,建立风清气正的媒体生态环境。
(三)加强价值观教育,完善新时代青年媒介素养培育体系
当前,网络媒体已成为意识形态斗争的前沿阵地。在享受网络社会便捷的意见表达和信息传递的同时,也要警惕如新自由主义思潮、历史虚无主义思潮等借助网络温床肆意腐蚀发酵现象。网络空间作为意识形态争夺的正面战场,有独特的生态格局,影响着青年群体对主流意识形态的认知。在2016年4月19日的网络安全和信息化工作座谈会上,习近平总书记提出“做强网上正面宣传”的要求,“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和人类优秀文明成果滋养人心、滋养社会,做到正能量充沛、主旋律高昂”,“培育积极健康、向上向善的网络文化”,[9](1)对增强主流意识形态在网络空间传播的主导权指明了方向。在网络媒体时代,青年群体特别是大学生是网络媒体领域发声的主力军,是网络信息的主要传播者,这一群体正处于个人价值体系形成的关键期,对现实世界的认识还未成熟。要让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在网络媒体领域的意识形态中对青年群体产生积极的引导,就必须增强网络意识形态传播的主导权,进一步拓宽和发展各种网络传播渠道,不断适应网络媒体领域的新变化,使党的意识形态传播时刻处于网络阵地的最前沿。对于网络中存在的错误思潮,要提高警惕、及时辨别、坚决批判,不可放任错误思想的传播。此外,要积极创新意识形态正向传播的内容和形式,努力适应新时代要求,提升其吸引力和传播力,通过打造精品内容来提高主流媒体话语权,引导青年群体主动关注和学习,改进价值观教育体系,完善新时代青年媒介素养培育机制。